第27章 開心來得快去得也快（一）

陳雨晨和蘇醒每天傍晚都在教室裏自習一會兒，等大家都走了，兩個人就出去打羽毛球，或者就是在操場邊坐一會兒聊聊天，或者天氣不好，蘇醒就陪着陳雨晨散着步送她回家。轉眼就到了冬天，兩個人像筆友一樣弄了一個大大的筆記本，還取了筆名，筆名是陳雨晨選的“涸轍之鲋”，一個叫“轍”，一個落款為“鲋”，既寓意他們現在的高中生活，也順便解釋一下蘇醒就像是陳雨晨這條快幹死的魚的一個救星，讓她在寒冷的冬日裏，又擁有一絲陽光，在一條車轍印裏，守着一點點水活命。

陳雨晨挺開心的，兩個人每天寫一些開心的或者不開心的事情出來，彼此笑一笑或者彼此開導一下，或者幹脆就是天馬行空，想到哪裏寫哪裏，日子也過得挺快樂。因為冬天，再不打羽毛球了，就是每天放學交換一下筆記本，然後蘇醒送她一段就各自回家。

時光飛逝，高一轉瞬即逝，陳雨晨某次月考當天煤煙中毒，考試過程中因為屋子裏冷也因為為了解毒喝了不少綠豆粥還有就是打了不少鹽水進身體裏，所以，不停地跑廁所，索性考的是語文，她歷來提前一個小時交卷，這次雖然沒能提前交卷，但是她的成績還不賴。其他科目也沒啥影響，甚至成績還不錯，考了11名，蘇醒對她一頓誇獎，真真盛贊有加，一直說“應該讓12名之後的都去你們家煤煙中毒一下，你們家煤煙可以補大腦的吧？”陳雨晨真的很開心，覺得這個朋友真不錯。甚至她自己都沒覺察，有多久沒有想念王澤飛了，忙着學習，忙着和蘇醒交換思想，忙着寫信給劉麗，生活還真是充實。

轉眼高一下學期，同學們還是慣常的不甚在意，老師卻是抓得很緊，經常不許他們下課出去打球，體活課也經常來教室看着他們，大家都很壓抑，卻不敢反抗。陳雨晨不管不顧，和班上另一個女生丁晨一起每天打球，即使班主任的課，她們倆也聽到下課鈴就往外沖，對老師眼中的火光忽略不見。陳雨晨是因為對老師的怨恨，丁晨？陳雨晨不知道，但是常聽丁晨口中提到班主任很是鄙視和不滿，她不愛刨根問底，尤其是別人的隐私，你說她就聽，你不說她就不問，甚至你說一半就停下她也不會好奇地追問下一半。別人或許覺得她不是一個好聽衆，但是丁晨喜歡，丁晨是一個十分安靜的女孩兒，對于別人的喧嚣總是安靜地笑笑，算作反應，對于陳雨晨的不合群，她一開始也就是和她一起打打羽毛球，然後兩個人偶有一天陰雨連綿不能打球，就一起出去聊了會兒天，那天她們倆一見如故，前嫌盡釋。

說起她們倆的前嫌，那真是很久遠很荒謬的一件

事兒。還是初中的時候，就是陳雨晨成績大幅下滑，一蹶不起的時候，班主任老師曾有一次在班會上對她當堂呵罵，她怨氣無處訴，第二天找借口發洩，卻被丁晨誤會了，對她一頓狂轟濫炸，哎，可悲呀。兩個人兩年後居然成為了好朋友，提起當年的事，真是笑的直不起腰。

話說，當初陳雨晨因為對班級那種補課成風的現象實在是無可忍耐，什麽也做不了，索性就自暴自棄。然後，被老師在班會課上斥責，然後下課還拉出去單練，陳雨晨那晚心情很差，所以，忘記了語文老師安排的小演講。語文老師要求每個學生都準備一些自選內容，每堂課上，他會抽查一些人，到前面進行演講，陳雨晨那天心情太差，給忘記了，然後第二天因為沒有準備就被語文老師罰站，丁晨，那天也沒有準備，語文老師真是眼光獨到呀，或者，有太多人沒有準備了？反正，她倆被老師逮到了，老師發了一通脾氣，就說“既然不屑于準備，那就是很有料了，那就即興演講好了！”于是，陳雨晨經過從座位上站着發展到走到講臺上站着，她想了這兩天困擾她的事情，于是，以反諷的語氣講述了“作為一個好學生你就要追着老師屁股後面問問題，不問那是不對的，是不能長足進步的。如此雲雲。”丁晨由于當時也是苦于沒有準備，臨時想不出該說點什麽，于是，就批評了一下陳雨晨的，“誰說不問問題就不能考出好成績了？誰說跟着老師屁股後面就可以成為好學生了？”

語文老師給加了兩句綱，翻譯了一下，兩個人互瞪了數秒，這梁子就算是結下了吧，其實，兩個人本來也沒啥交集，自此之後也不來往罷了，并沒有惡語相向背後诋毀的事情。可巧，兩個人高中都讀了文科，并且又都喜歡把羽毛球打到暴力，所以，很是投緣，所以，也順便把過去那點子事兒拿出來說。兩個人雖然外面看上去性格不一樣，骨子裏都一樣的不谙世事，看不慣大多數人的做法，所以，還比較談得來。所以，當大多數同學都悶在教室裏，至少表現給老師看他們很熱愛學習，已經放棄了業餘娛樂生活時，陳雨晨和丁晨的業餘生活如火如荼進行中，對老師啤酒瓶底後的火冒三丈選擇性失明。

陳雨晨一直覺得，那段時間她真的好開心，高中也有補習班，但是不是強迫性的，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會給自己找這個麻煩，她尤其喜歡。而且，白天上課，課間有丁晨陪着她瘋陪着她耍；傍晚放學還有蘇醒陪着她瘋一陣兒再送她回家，兩個人經常聊一些精神層面的東西，酸不溜丢地誇大現在的苦行僧生活；夜裏還有調頻廣播陪着她直至深夜，貌似，她也可以無憂無慮

。可是，事情不是這樣子的，當老天說了你是來接受懲罰的，那麽，一點點快樂都是要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