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葬禮
天是那種灰蒙蒙的,陰沉沉的顏色,偶爾有一兩聲悶雷在天邊響起,空氣中的風似乎也陡然冷了幾度,快要深秋了呢,我随着前面穿着職業裝,踩着高跟鞋的短發女人,穿過一片綠蔭道,路旁的樹很大,總感覺向要壓過了來了,讓人心下沉沉的。
沒錯,前面那個女人是許久不見的Ann姐,她來接我參加爸爸的葬禮,所有的事都塵埃落定了,包括我除了以前Ann姐給我留下的據說是uhey爸爸給她的那筆錢,沒有絲毫繼承他的遺産,不過,也不是什麽抱怨,只是畢竟是我占了uhey的身體,心裏是不願意再占別人老子的錢財。至于財産是怎樣分配的,股份到底落到了誰的手裏,這和我已經沒有關系了。
靈堂設置的不像個靈堂,如果不去看那正中間懸挂的相片,往往來來的人,和人手的酒杯,簡直像個酒會,雖然說是‘紅白喜事’,但是這種以葬禮為借口的商業交易真是讓人沒辦法心生好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相片上那張和uhey相似的中年面孔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uhey姐?”
轉身,一個不認識的年輕男孩子,一頭紅發張揚的闖進視野,“額,你是?”
“我是小昊啊,uhey姐不記得了嗎?”年輕男孩子急切的說道,不知道是哭腫,還是沒睡好的熊貓眼正盯着我。
不會是uhey以前認識的人吧,但我在uhey留下的記憶裏好像沒有這個人啊,要怎麽回答他啊?
正當我左右為難的的時候,Ann姐猶如天籁的聲音響起,“uhey,該出殡了,我們走吧。”
“等一下,小姨,uhey姐怎麽好像不認識我?”紅發男孩子抓着Ann姐的袖子左右搖晃,這是在撒嬌?還有,他叫Ann姐小姨?
Ann姐非常自然的扯下他的手,聲音沙啞“別鬧了,待會兒再說,快跟我走,時間到了。”于是我和他都乖乖的跟在了Ann姐的身後,他憋着,我的問題也憋着。
他歪着頭眯眼打量着我,我頗為不自然的轉頭,哼哼,再看我咬你哦。
一路安靜的跟着最前面的骨灰盒,我站在Ann姐的身後面無表情,看樣子走在我前面的幾個人都是死者的直系親屬,那麽Ann姐也必然脫不了幹系了,她的身份我不好說,但最前的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應該就是我的繼母吧,而走在我身邊的是我名義上的弟弟,呵,這還真是到齊了。
Uhey的爸爸是和uhey的媽媽合葬的,這是他自己早年給前妻遷墳的時候就決定好了的事,骨灰盒下葬的時候,那個畫着精致妝容的女人一邊哭,一邊憤恨的望着那塊夫妻合葬的碑,美麗高雅,卻如同粹了毒的匕首,泛着危險的銀光。是嫉妒嗎?明明自己才是陪了那個男人大半輩子的人,最後人死了卻要在自己面前和另一個女人合葬。
泥土一點一點的掩埋了骨灰盒,一個生命就以這樣的方式告別了世界,站在這裏穿着黑色葬服的我們總有一天,也會四四方方的躺在白色的墓園無聲無息。“uhey姐,節哀。”沙啞卻年輕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我回過神來發現臉上已經一片冰涼,慌忙的擦臉,聽到死訊好像也沒有很傷心,應該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吧,是血緣至親的爸爸呢。
默哀後,人群漸漸散了,只剩下關系最為親密的人,繼母,弟弟,Ann姐,以及幾位中年人和他們的兒女,突然其中的一位大叔走到我的面前,嚴肅的問道“uhey,大伯問你,你确定放棄繼承權嗎?”愣了一下,點頭,大叔嘆了口氣,還想說什麽,Ann姐一手搭上我的肩膀說“大哥,我說了,這是uhey自己的意思,況且還有老爺子和幾位哥哥坐鎮,相信百葉集團不會在我手裏斷送的。”Ann姐這幾句話說的極為堅決,大叔臉色黑黑的走了。
“你聽到了,我本名金艾娜,是你爸爸的妹妹,現在我是百葉集團的掌權人,離那幾個大伯遠點,他們的野心可不小呢。”在Ann姐說完後,我的頭有點暈,有好多問題想問她,最後憋出了一句“那我是叫你Ann姐,還是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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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女人像男子一樣挑了一下眉,和我一樣棕色的眸子裏閃過一陣光芒,“随便你吧,唔,你弟弟來了,小時候不是挺寵那小子嗎?”說完就走了,我看着她纖細的背影,心裏早已認定她眼裏全都是對我的溺愛,以前我不知道這種讓人心安的感覺是什麽,現在我明白了。
忽然一只手在我面前晃,“人都走了!uhey姐,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紅發小子蹦到了我面前,離得很近,可以看見他挺直的小翹鼻和淺綠的眸子,心裏小小感嘆了一下這孩子長的真好看。
“怎麽會呢,是小昊變化太大了,姐姐都沒有認出來。”
“诶,是嗎?是嗎?我也覺得我長得帥了些,哈哈。”小孩盯着一頭紅發笑的沒心沒肺,真是可愛,逐漸與小時候uhey記憶裏老愛扯着她衣角的小鼻涕蟲聯系在一起。
沒有和那些所謂的親戚多相處,翻了翻排的滿滿的工作表還是讓Ann姐送了我回去了。回來是已經是晚上了,穿着一件鬥篷,頭發也随意紮着,微腫的眼睛,暗淡的臉色,這樣的我疲憊到極點,不過,我還是去找黃泰京,好想他,捂着心口,那裏微微的發疼,真的真的很想他,想看他好看的笑,想戀他溫暖的懷抱,想他抿着唇卻掩不住那抹笑意的樣子,再次加快腳下的步子,把一片片晦澀不明的樹影甩在了身後。
黃泰京,我找到他了,他在擁吻,和一個短發的女孩兒,是高美男。就隔着十幾米的距離,我站在樹下,看着他們,胸腔裏劇烈的翻滾着某種名為憤怒與疲憊的情緒,暖黃色的燈光拉出了他們暧昧的糾纏在一起的影子,我只覺得好刺眼卻沒辦法移開自己的眼睛,手心的指甲越陷越深,鈍痛卻從心底生出。不知道是怎樣渾渾噩噩的回到家,沒有辦法入睡,那副擁抱的畫面一直在我的腦海裏回放,到底,還是不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生病了,犯懶,還是良心不安,補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