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虛潮
就，就真的這麽萎嗎？
時也眨巴眼。
随後反應過來，生氣道：“收不了！你自己菜，你腎/虛你陽/痿怪我了？！”
時也要難受死了，他此刻的發/情是因為信息素失控，是因為濫用精神力，因此時也除了感到熱以外還很疼，甚至于這個疼壓過了熱，導致時也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情動，只覺得腦袋嗡嗡和四肢發軟。
時也無意識地緊緊掐着賀臨淵的肩膀，圓圓的小鹿眼疼出了些許生理性淚水。
賀臨淵也難受，他幾乎是用盡渾身的每一寸來抵禦這個對他而言如同星火燎原的信息素，阻止他自己變成他不認識的生物，阻止他……把眼前的Omega撕碎。
滴答。
汗珠從賀臨淵的發尖掉落。
“你……真行。”賀臨淵把頭抵在時也身後的牆上，自願認輸了。
時也瞪大了眼，不是因為他耳朵與賀臨淵的近乎貼着，也不是因為賀臨淵這副妥協的模樣，而是……他聞到了信息素。
是來自一個Alpha的信息素，屬于賀臨淵。
外頭沒有下雨，但時也仿若覺得自己置身在牛毛細雨中。
是幹淨的雨水打在大地上，夾雜着幹草和新鮮泥土的氣息，清新與溫厚矛盾地結合在一起，既有萬裏大地的氣勢，也有草地、泥土和雨水的溫柔。
這樣的味道過分柔軟，但在賀臨淵身上卻是厚實與不可侵犯，就像人永遠無法挑戰大地與天空。
這些氣味，最終給了時也一個印象——潮濕的甘草。
賀臨淵的信息素，是躺在剛下過雨的草地裏，輕嗅着微濕的泥土，被濕氣與霧溫柔地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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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臨淵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過信息素，因此大家并不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麽，所有人包括時也都猜測賀臨淵的信息素肯定是高雅、貴氣的感覺，聞一口就能當場幻視金碧輝煌的大殿。
因此時也甚至懷疑這個信息素的真實性，是否出自賀臨淵。
賀臨淵怎麽會有那麽……溫柔的信息素。
但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只有他和賀臨淵。
“唔……”
時也渾身發抖，明明是他想用信息素教訓賀臨淵，怎麽反被賀臨淵教訓了。
時也頭一垂，像是被抽幹力氣那般朝賀臨淵倒去，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賀臨淵渾身一僵。
……
……
“滴滴——滴……”
“還是聯絡不上時也同學的機甲通訊器。”
辦公室內，技術人員蹙眉道：“時同學賀同學在AI考場裏消失了，沒有捕捉到任何信號。”
“不過賀先生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和教授溝通好了，目前除了路同學和宋同學沒有人知道他們憑空消失，沒有引起任何恐慌，考試依舊在順利進行。”
學生在考場內消失，這非同小可。
更別提其中一位是軍系的佼佼者，是帝國不願意損失的人才；一個是帝國上将的兒子。
此刻房內都是軍系的老師與技術人員，全在找原因和解決辦法。
所有人都以站在中間的高大男人馬首是瞻，男人是負責軍系的領頭教官，賀行川。
同時也是傳奇上将賀行風的弟弟，賀臨淵的叔叔。
上将去世後軍家便由沈辭掌管，這其中正是有賀行川的大力支持與輔佐才能成。
賀行川看着屏幕蹙眉，“再說一次情況。”
一身軍伍行頭的賀行川五官硬朗，一身正氣，站在一旁就能讓人感到安心。
機甲教授的助教随即上前道：“根據路曲的描述，當時一只藍色的C級深淵忽然自爆，硝煙與煙塵散去後時也的機甲就不見了，路曲說他沒找到機甲殘骸，也沒看到他們被擊飛。”
原地消失啊……
賀行川沉聲道：“那按照我的個人判斷與經驗，應該是AI考場與真實的深淵之地連上了，他們被傳送到了深淵之地。當然，我只是說出最壞的結果，讓大家有個底，具體的要等軍部的專家來勘察了才知道。”
所有人心底都涼了。
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不敢想。
帝國因為深淵折損了多少人口，被逼得給Omega和女Beta設下了多少無形的禁锢，軍部人員在AI受了一輩子的訓練，但對上真實的深淵情況還是慘烈。
人在深淵面前是那麽地渺小，渾身都是弱點，無論是哪裏受擊都會死。而深淵體型龐大，渾身上下只有那一塊晶片是弱點。
何其不公。
深淵之地，就是這些怪獸出沒的地方，也是AI考場取景的地方。
“叩叩。”
軍部的專家們到了！
白大褂的專家們一進門也不多寒暄，直接坐下接手工作。
其中一位走到賀行川身邊，低聲道：“他也到了，在隔壁的會議室。”
“好。”
賀行川點頭，把現場交給了專家，自己則去了隔壁。
隔壁空空蕩蕩，只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坐在角落的旋轉椅上，低頭看着手中的資料。
“嫂子。”賀行川行了個硬邦邦的軍禮。
男人——沈辭擡眸，笑盈盈道：“怎麽把我叫來了？”
沈辭眉眼柔和，一頭白色的長發束成高馬尾搭配身上的白大褂。也許是常年泡在實驗室足不出戶，他身上的膚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沈辭生賀臨淵生得早，此刻三十多歲的男人因被歲月厚待，幾乎看不出什麽年歲的痕跡。
“可能會有事需要您的定奪。”賀行川給沈辭大致說了情況，“如果真的是連接到深淵之地，那麽軍部就要派遣部隊前往救人。”
沈辭聽完後思索片刻，卻是歪頭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致的笑，“看來是……有人要害賀家啊。”
沒有任何生氣的情緒，而是像找到了什麽有趣的玩物。
AI故障只有兩個原因，一是維修不當，二是有人動了手腳。
前者幾乎不可能，軍部怎會對這個關系着帝國未來與棟梁的設備有疏漏，那确實是有人要害賀家。
賀行川低聲道：“外人也許會認為他們針對的是小淵，但……出事的是時也的機甲，小淵只是恰好在那裏頭。”
但賀行川不理解的是，“他們”如果是賀家的政敵，那為什麽要針對時也？
就因為他們查到時也和賀臨淵結婚了？即便如此，殺了他也沒好處。
除非這個“他們”不是政敵，那又是誰？為什麽要針對時也這位剛入賀家的Omega。
賀行川低頭看沈辭。
賀臨淵繼承了沈辭的精致樣貌，見人也笑得溫和，但總歸帶了幾分貴氣與傲骨；但在沈辭這裏，那完全就是一位柔和無害的Omega，完全讓人無法聯想到他的手腕與身份。
此刻他的情緒也讓人難以猜透，平靜得仿佛遇事的不是他兒子。但他越是平靜，軍部的人越怕。
賀行川低聲道：“沈辭，很早之前我就想問你了，你不是一個會因為機器匹配結果而盲目讓人結婚的人，為什麽會對時也和小淵的婚事那麽上心？”
“大家都說你是因為同為Omega而心生惜才之心，但如果真的要幫時也，你大可以直接拉拔他，不是一定要結婚，不是只有這個辦法。”
沈辭這麽堅定地想把時也拉入賀家，是什麽目的？
沈辭終于舍得放下公文，“你這話說得，我像一個沒有良心的壞人。小淵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時也信息素的特殊你也了解了，結婚有概率可以治愈小淵。”
賀行川定定地看着沈辭。
沈辭和賀行川對視了一陣，最終嘆了口氣，把公文随意扔在一旁挑眉道：“你懷疑我的居心？”
“狗屁。”賀行川本性暴露，敬稱也不用了，厲聲道：“大哥死前把軍家、帝國和你托給我！我需要知道你招惹了什麽危險。”
“那不就夠了。”沈辭笑道：“當務之急，找出小淵和時也的定位，派遣隊伍救人。”
……
“呼……”
狹窄的空間裏，時也靠着賀臨淵，一百分契合的信息素讓時也渾身每一根毛孔都展開了，每一根骨髓都叫嚣着滿足。
賀臨淵釋放的信息素能夠讓他平靜下來。
時也手抓着賀臨淵的肩膀，原本指甲用力得都掐入了賀臨淵的皮肉。
但逐漸地，時也手指上的力度越來越小，手指收了收又張開，不停地重複蹂/躏賀臨淵的衣服，像是在試圖釋放什麽情緒。
讓賀臨淵聯想到了踩奶的小貓咪。
時也意識迷蒙地挂在賀臨淵身上，只覺得渾身軟乎乎輕飄飄的，進入了一個虛無的狀态，眼前是柔和的白色，像是被雲朵給包圍住了。
一時間什麽都不剩，只有下雨與大地的氣息。
看到時也的眼睛，賀臨淵整個人都愣住了。
時也……進入了虛潮狀态。
虛潮狀态，是Omega在接納了契合的信息素後所達到的一個因為過度歡愉與舒适，連續高/潮而失去一切感知的滿足狀态，一瞬間進入了一個玄妙的精神空間。
這個狀态極難達到，更多是看運氣。
賀臨淵喘着粗氣，不敢置信。
他自己極為不齒與厭惡的信息素……讓時也虛潮了？
以前作為Beta的時候，時也也能聞到信息素，但那對他而言就宛如普通人聞到香水、洗衣液、洗碗液，分化後，信息素才能帶來情緒與感知。
時也才剛分化，涉世未深，信息素也沒感知多少，卻遇見了這樣一個信息素——和他一百分契合的SS級別。
像一張白紙的他就這樣經歷了虛潮，這時候的時也還不知道在将來，從此所有信息素都遜色，都毫無吸引力了，賀臨淵的信息素過于霸道與驚豔。
賀臨淵低聲咒罵，“混賬……”
“滴滴……”
就在這時機甲通訊器終于發出了聲音，看來是外人成功找到他們的位置了。
賀臨淵伸手穿過時也的臂彎接通。
“時也同學，請原地待機，我們正在前往你的方向！大約兩小時後抵達。”
“時也同學……”
賀臨淵低聲道：“收到。”
“請問時也同學還好嗎？你們是否需要醫療救助？”
賀臨淵低頭，時也還在狀态裏，渾身沒有力氣地趴在他身上。
只有手指不停地蜷縮、張開。
賀臨淵雙目赤紅。
“不需要，他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賀臨淵：時也同學沒事，但我可能有事。
賀臨淵：watashi唧唧boom boom思密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