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傷口
賀臨淵将時也帶回了公寓。
時也很輕, 賀臨淵微微蹙眉，把人放下後忍不住揉了揉時也的手腕。
時也不算矮，力氣大格鬥能力也強，但身形卻絲毫和結實不搭邊。
尤其是手腕和腳腕, 賀臨淵看着似乎比一般人更細一些, 賀臨淵比劃了下, 他食指和拇指就可以幾乎勾完包裹住時也的手腕。
時也整個人陷在沙發裏, 累得睡死過去了，也不管別人怎麽折騰他。
賀臨淵把時也的衣袖子和褲腿撩開，就見時也四肢上有不少青紫, 不嚴重，但時也因為皮膚白所以看着觸目驚心。
賀臨淵拿了藥膏，一手抓着時也的手腕, 一手給他擦藥，動作很輕柔。遇到嚴重青紫，賀臨淵便會揉一揉活血。軍隊訓練久了大家基本的急救、療傷和按摩等都會。
時也微微皺眉, 似乎是有些疼，但是依稀聞到是藥膏的味道便不管了, 累得眼睛都不想睜開。
而沙發邊上，賀臨淵拉了一張小凳子，坐着低頭垂眸，仔仔細細地給時也上藥。
傷口被溫柔地覆蓋上藥，時也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忽然低聲道：“哥哥……”
他小時候時宜也這樣幫他擦藥。
賀臨淵一愣。
鬼使神差那般，賀臨淵将手背輕輕貼到了時也的臉頰上。
時也順勢靠上去蹭了蹭。
賀臨淵手上一僵，小狗睡着後很乖, 睫毛長長地垂落下來, 手上時也臉頰上的觸感也是軟乎乎的。
于是賀臨淵就也跟着輕輕摩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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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 賀臨淵反應過來，動作随即一頓。
他似乎變得越來越奇怪，越來越不對勁了。
時也是他的宿敵，從以前開始就是，但自從時也分化并覺醒了信息素後，賀臨淵似乎就開始有了逾越的理由，随後便越來越逾越。
但被信息素所掌控，被生理所支配，賀臨淵覺得很糟糕，就像低等的野獸，就像他控制不住自己失控的信息素那般。
賀臨淵揉了揉太陽穴，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賀臨淵抽回了手，但卻被時也給抓住了。
時也抱着賀臨淵的手轉了個身，舒舒服服地繼續睡。
賀臨淵：“……”
時也現在都睡着了，不清醒了，但自己清醒着卻像不清醒那般。
賀臨淵使力抽回手。
時也沒力氣，于是只能發出一陣低低的，不滿的氣音。
兩人一個醒着一個睡着，不輕不重地來回拉扯。
賀臨淵深吸一口氣。
清醒一點，賀臨淵。
賀臨淵于是更加用力與果決地把抽手。
時也直接在睡夢中一個翻身，身體微微蜷縮，用身體壓住了賀臨淵的手，把賀臨淵的手藏在自己懷裏團住。
賀臨淵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罷了。
……
時也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夜了，鼻尖都是舒服的雨水氣息，他吓了一跳，轉頭就見賀臨淵一手被自己抱着，一手撐着臉頰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有沒有睡着，不過時也的動靜把他給吵醒了。
時也愣愣地看着賀臨淵，帶着剛睡醒的鼻音道：“你幹嘛啊？”
賀臨淵挑眉，“被挾持了。”
時也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耳尖微紅，随即把賀臨淵的手無情地甩了回去。
賀臨淵起身回房睡了。
時也愣愣地看着賀臨淵離去的背影，有些懵。
隔天時也和賀臨淵再次把鐘明望等人約了出來訓練。莊澤和周別故需要互相配合，而時也和鐘明望則是需要和賀臨淵配合指令。
莊澤和周別故一個嚴謹刻板，一個懶洋洋的不成調，兩人磨合起來比賀臨淵和時也還難。
磨合到最後，莊澤滿肚子氣，周別故煩不勝煩。
時也看了不遠處兩人面紅耳赤的樣子，好奇問賀臨淵道：“我們這五個人将來也是搭檔嗎？”
“一般來說同期都會一起行動。”賀臨淵道：“所以磨合很重要。”
“哦。”時也給莊澤和周別故畫了個十字架，“願主保佑他們。”
賀臨淵冷笑，“主忙不過來了，先讓他保佑你吧。”
時也：“……”
不過連續訓練下來還是有效果的，周末再次訓練的時候，五人終于可以互相配合。
即便有很多不足之處，但鐘明望聽得進指令，時也和賀臨淵也配合了起來，莊澤和周別故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做完了分內事，給鐘明望和時也制造了良好的空間。
“時也。”賀臨淵道：“左邊3點方向。”
“老鐘，掩護賀臨淵前方。”
賀臨淵縱身一躍，握着匕首擡手。
“嗖——”
匕首紮入了深淵那個致命的晶片，雖然沒有實感，但能清晰地看見變了顏色。
深淵發出了臨死之際的哀嚎，震耳欲聾。
那麽多次訓練，他們第一次看見投影慢慢消散的畫面。
——深淵被他們擊敗了。
紀聞戈難得露出滿意的表情，甚至誇贊了他們，“你們悟性很高，進步速度比我過往的學生快很多。”
“你們的綜合能力不一定比我以前帶過的新兵好，但是你們熱情有幹勁兒，急于尋求突破，因此速度很快，這很好，保持。”
賀臨淵哭笑不得，只覺得微妙。
他居然被誇熱情有幹勁兒了，別的不說還挺新鮮。
紀聞戈道：“那接下來我會調整難度。”
說着紀聞戈便把深淵的大小從一層樓變成了……兩層。
“？？？”
“……”
時也深吸一口氣，沒事，不就是重新挨打嘛！
時也轉身喝道：“怕什麽，還是不是A啦你們！”
周別故哼道：“我們可沒說什麽。”
鐘明望認真點頭，“繼續訓練。”
周末就這樣凄凄慘慘，痛苦又快樂地過去了。
時也手腳上之前的青紫還沒完全退散，又在訓練中多添了幾道。
而周一開始就是新季度。
上季度的考試結束，所有人都需要重新選擇副科進修，而時也也開始了Omega的副科課程。
第一堂是廚藝，時也來到課堂時心情特好。
一起上課的成枝好奇問道：“你……怎麽看着很高興的樣子？”
時也笑盈盈道：“吃本來就是件高興的事啊，可以來一邊學做飯一邊吃，包圍在香氣裏難道不值得高興？而且！！吃的還是免費的！”
雖然現在因為賀臨淵有錢了，但摳還是摳。
成枝也笑，“是噢！”
不怪成枝覺得時也開心奇怪，論壇上都在讨論。
XXX：卧槽，我今天看到時也去參與Omega的課了？！時間管理大師啊這，好牛
XXX：應該是學校強制吧……哈哈哈，再厲害的O不最後還是得去做飯，讀Omega的選課
XXX：就時也這樣一拳一個A的O……在Omega選課裏成績應該會很慘烈吧，副科的分數也許會影響主科，把他從前二的年紀排名拉下來诶，賀臨淵大約高興死了
XXX：樓上的都是什麽直A，可惜了時哥還是被校方限制了……感覺他好辛苦啊，心疼，當Omega真的好辛苦哦
XXX：等等，賀臨淵怎麽也在？
賀臨淵？
時也轉頭，就見賀臨淵背着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走進了教室。
見到時也，賀臨淵還充滿挑釁地看了他一眼，仿若宣戰。
時也：“？？？”
時也起身上前，“你來這幹嘛！”
“上課。”
時也面目扭曲，“你副科選了廚藝？為什麽啊？”
賀臨淵笑盈盈地看着時也，一副“你還不知道嗎”的表情。
時也想起了之前賀臨淵說的他廚藝比他還好，那時候時也不信，賀臨淵說找個機會給他展示展示。
時也：“……”
時也皮笑肉不笑，“賀同學為了和我分勝負，甚至和我一起選了廚藝，高貴的Alpha來為我下廚，我好感動哦。”
賀臨淵同款笑容，抱胸挑眉道：“時同學不也為了和我分勝負，除了Omega副科還選了你最不擅長的數學。”
時也：“……”
被發現了。
課室裏的其他Omega與Beta一臉空白，滿心震驚。
草？
這倆已經水火不容到這種地步了？！為了撕逼，什麽戰場都不在意？難不成以後時也去縫紉刺繡賀臨淵還要跟着去，賀臨淵去開挖掘機時也也要去？！
好吧，雖然時也看起來比賀臨淵更會開挖掘機就是了。
這事随即讓論壇的學生來采訪了，名義采訪，實際上就是給八卦論壇實時直播名人。
賀臨淵剛坐下來就看到幾個學生拿着鏡頭對着他。
“賀學長！請問你作為Alpha為什麽會願意來這裏學廚藝呢？”
“賀學長是為了和時也學長一争高下才只好來做飯嗎？”
賀臨淵對着鏡頭輕笑，語氣溫和謙卑，“瞧你們這話說的，做飯不好嗎？也沒什麽低人一等的，我自己也喜歡做飯，勝負麽……倒也沒什麽好比，我自然做得比時也好。”
下一刻時也便入了鏡，坐在賀臨淵身旁哼道：“別聽他亂說，我可是Omega哦！”
時也挺着胸，語氣很驕傲，“我是Omega，我起點就贏過你了！不是說O在做飯方面更有天賦嗎？”
賀臨淵把玩着手表，“是麽，那輸了你可別賴賬。”
采訪的兩位學生忽然愣了。
和論壇說的不一樣。
時也對于自己是O很自豪，而賀臨淵對于廚藝也很自豪，就好比這兩樣東西本就美好，也不值得羞赧。
而賀臨淵作為Alpha，也坦坦蕩蕩地來了。
論壇上的衆人開始覺得魔幻。
XXX：Alpha來做飯，Omega去開機甲，這世道真是亂了。
XXX：但是……我也想像他們那樣做我愛做的事，時也會做飯也會開機甲，不需要變成Alpha，當個Omega就很好！我也是O，我覺得好開心啊！
XXX：這波又是原石cp的勝利了嗚嗚嗚！我們陰間人是永遠的勝利者！
廚藝課很快就開始，第一堂課教的都是基礎，對于兩人而言都有些無聊了。
時也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在示範刀法的老師出神。
時也心道，待會兒下課他自己去私底下找老師好了。
時也今天起了個大早嘗試做佛跳牆，當然，是低配版佛跳牆，很多昂貴的食材都用了平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怎麽做都不對勁。
為了保證味道鮮美，時也用的是瓦罐慢慢燒，而且因為睡得太少所以精神有些不濟，手背與掌心變多了幾道燙傷與小小的割傷。
賀臨淵察覺到，不着痕跡都走到了時也身邊，蹙眉道：“手上傷口哪兒來的？”
時也心道，他和賀臨淵現在可是在比拼廚藝的狀态，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做菜失敗還弄傷了手。
而且……要是讓賀臨淵知道自己為了給他準備禮物搞得那麽凄慘，那肯定會被笑話的。
時也下意識地把手藏到了身後，“關你什麽事啊，不告訴你。”
賀臨淵定定地看着時也。
時也藏住了手掌，還能看見時也手腕上的青紫。
此刻小狗站在他面前低垂着眼，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但身上都是傷。
賀臨淵眉頭緊鎖，“你……”
到底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的啊，而且還是自己不知道的傷，令人煩躁。
賀臨淵心裏有火氣，伸手就想要抓時也的手腕來看。
時
也随即往後躲。
“幹嘛啊你！”
老師留意到這邊的動靜了，“時同學，賀同學，請勿在課堂上喧嘩打鬧！”
賀臨淵深吸一口氣，沒看時也了。
時也松了口氣，拉了張椅子距離賀臨淵遠遠地坐下。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dbq今天太忙了所以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