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

沈朝青還沒把謝琅然是不是在演這事給想明白, 先撞上了傅瑩珠,倒是一愣,轉瞬想起自己的來意, 咳了一咳, 又有些退縮。

早知道去給他娘說了, 讓他娘來找傅瑩珠算了。

但來都來了, 沈朝青只得硬着頭皮說道:“表妹,表哥有一事要問你。”

“這謝琅然若是同你提親, 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若是你此刻告訴他說不答應,那我不會讓謝琅然來提親的,不然傳出去說我們拒絕了今朝解元, 他們只會覺得你自視太高,日後的婚事恐怕更加艱難。”

沈朝青悶了一口氣, 全說完了。對側, 傅瑩珠輕搖小扇,卻是微微笑着, 仿佛沒把這事當成什麽大事的模樣。

傅瑩珠如此淡定,看得沈朝青郁悶極了,為何這世上與他年紀差不多的人各個這麽淡然處世, 顯得時不時就想蹦跳起來的他莽撞極了。

“你心裏到底什麽想法, 和表哥說一說啊。”沈朝青着急催促。

傅瑩珠也不賣關子了,搖了搖扇子,“我這不是擔心……人心易變嗎?”

這幾個月住在侯府,雖說對定下婚事還有少許抗拒, 但和謝琅然相處的時間多了,傅瑩珠倒也琢磨出了點滋味。

這謝琅然性情确實有趣, 學識談吐好。只是這個時代,閨閣女子想要了解一個男人的途徑有限,傅瑩珠也不喜歡給人下定義,更喜歡就事論事一些。

謝琅然性格固然有趣,對她胃口,但傅瑩珠始終有那麽一點擔憂在。

“你這小腦袋瓜子,成天尋思的事倒不少。”沈朝青切了一聲,撸了撸袖子,“當你哥哥是死人嗎?他要敢變心,揍他便是。”

傅瑩珠笑了起來,“可惜表哥生作了男兒身,不然倒是有做媒婆的潛質。”

“哎,人行處處行,老天把我生成這樣,我也沒辦法。”沈朝青有些得意,又正兒八經地對傅瑩珠說道,“這謝琅然,我是挑不出他什麽錯,才想着促成你們兩個的姻緣。不然若是他這遭殿試之後,成了他人的夫婿,你到時再想嫁給他,我也不準了。”

“我倒也沒想到,我表妹竟然腦子這般清楚,別人都等着要嫁給解元會元于一身的,你倒還要想想。”沈朝青道,“你嫁給謝琅然,若他待你不好,我們一家給你出主意。大事小事,若是受了委屈,就回來說一說,可別聽外面那些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話,你和朝妤都是我的妹妹,出嫁了也還是我的妹妹。”

Advertisement

傅瑩珠自然知道,嫁給了謝琅然,當了他的妻子,日後的日子不會難過。這不是她如今的日子便不難過嗎?

叫她過着現在的日子,直到死去那一天,傅瑩珠也樂得。

不過,在這時代想要孑然一人走到最後,也不容易。

她斂眸,想了又想,眼神漸漸變得放松許多。

表哥都這樣說了,周家既然一直是她的後盾,那她倒也可以肆無忌憚一把了。

能将當初廊下取雨驚豔過她的少年郎占為己有,倒也叫她心情愉悅,傅瑩珠勾了勾唇角,不知不覺間,點了點頭。

“表妹,你點頭了?這是允了?”沈朝青驚道。

意識到自己點頭,傅瑩珠自己也笑了,語氣輕快起來,“允了。”

謝琅然與傅瑩珠定親的消息,很快跑遍長安城。

謝琅然何許人也?

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所有人都想拉攏的新貴。

他一無姻親,二無依仗,雖說基礎薄弱了些,但這種人才是最好拉攏收服的。加上前途不可限量,誰敢小看?

家中有女兒未婚待嫁的,幾乎都打上了聯姻的主意。哪想,所有人的算盤打得噼啪響,在那兒妙來妙去的籌謀,轉眼謝琅然這口肥肉,落入了傅瑩珠的口中!

傅瑩珠又是何許人?

——一個早年喪母的破落戶侯府嫡女,性格張揚,行為不端,前些日子不久,還傳出過與外男拉扯的醜聞。當時的傅瑩珠,可一度淪為京中衆人的笑柄,說若是誰家娶媳婦,娶到這樣的姑娘頭上來,可真就鬧笑話了。

現如今呢?她獲得了一樁最好最好的姻緣!

那風姿卓絕的謝琅然,傅瑩珠如何配得上?一時間,所有對謝琅然有所期待的待嫁貴女,都覺得他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糟蹋了!

可如今不管其他人怎麽酸,怎麽眼紅,這樁親事已經定下,是八九不離十的了。

有人發愁,有人歡喜;有人覺得傅瑩珠配不上謝琅然,卻也有人覺得這是一樁天造地設的好姻緣,謝琅然不配傅瑩珠,簡直可惜了。

此人,正是傅瑩珠的父親,傅堂容。

眼看侯府沒落了如此之久,沒個當家主事,能扛得住事的人,本來傅堂容也覺得沒用可現在好了,女兒和謝琅然定了親,這謝琅然有一半是自家人了,傅堂容就當自己考了半個舉人,一時間也春風得意起來,偶爾也能抽空關心關心傅瑩珠這個最有出息的女兒了。

只是女兒如今不在府上,導致傅堂容想培養培養感情都無法,不得已只能去木樨堂找老夫人,請她做主,把傅瑩珠接回來,好讓他盡盡慈父的責任。

見傅堂容如此急不可耐,走過的橋比他走的路還多的老夫人,如何能看不出來他心中的如意算盤?

老夫人怒罵道:“你要是豁得下臉去求瑩兒回來,你就去,我拉不下這個臉,丢不起這個人!現在瑩兒和謝琅然定親了,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你就終于想起這個女兒了?我告訴你,晚了!”

把傅堂容罵出木樨堂去,來個眼不見為淨,老夫人心頭才舒坦點。傅瑩珠和謝琅然成其好事也是老夫人樂見其成的,才不會讓棒槌兒子上到人家跟前去現,又鬧出什麽贻笑大方的鬧劇來,讓婚事告吹。

老夫人一路壓着,傅堂容就翻不出什麽風浪來,連帶着傅明珠,雖說嫉妒萬分,但也不敢在自己祖母眼皮子底下撒野。

老夫人一路護着,轉眼就到了殿試。

殿試,取會試中試者,前往參與,由皇帝親自出題,是最高一級的科舉考試。

謝琅然作為會元,自然直接進了一甲,由皇帝親自接見。

一甲只取會試前三人,由皇帝分別定狀元、榜眼以及探花。

謝琅然是一甲中年紀最輕,但會試成績是最好的。按慣例,狀元應當是他才對,但……

武淵帝目光從其他兩個一甲身上掠過,一個人到中年,一個兩鬓斑白,暗暗搖了搖頭。

謝琅然是有狀元之才,但是武淵帝同時也想為自己待嫁的公主挑選一個合心意的女婿。

這是皇族的慣例,每當殿試時,狀元者,一般都盡量挑年長的,成熟穩重些的。至于年輕俊俏有才華的,多為探花。探花郎、探花郎,一聽名字,便是俊俏多情,用來當夫君,最好不過。

只是武淵帝的算盤打得再好,也好不過天算——根據武淵帝的探子報上來的消息,眼前這年紀輕輕的家夥已經定了親。

武淵帝無奈了。

本來見謝琅然長得俊,想點為探花招為驸馬,結果他倒好,不僅定了親,還定的是名聲不怎麽好的傅瑩珠,簡直奇哉怪哉。

心中仍有疑窦,武淵帝不敢把謝琅然定為探花。

而是選了另外一個看上去較為年輕的,雖然比不上謝琅然年輕英俊,但總比另外那個的白頭翁好多了。

至于謝琅然……只論學識政見,狀元還是當得的。

武淵帝大筆一揮,蓋棺定論,定謝琅然為狀元。

殿試過後,武淵帝卻不讓謝琅然走,而是私下留他。

武淵帝擡眼打量了下謝琅然,見他近距離瞧,更顯得劍眉星目,俊秀挺拔,心中暗想可惜了,口中問道:“謝卿不必拘謹,朕此番留你,不是為的公事。”

皇帝不愧是皇帝,關心臣子家事也關心得理直氣壯的。

武淵帝直言道:“朕見你年紀輕輕,一表人才,本想給你指一位世家貴女,成就一段好姻緣,卻得知謝卿已經有了婚配。朕百思不得其解,謝卿如此人才,為何與……與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女子婚配呢?”

武淵帝試探道:“朕聽聞,現在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喜歡榜下捉婿,強搶試子,簡直無法無天!是否……是侯府的人逼迫你的?你放心,若是被逼迫的,盡管說來,朕便替你做主,廢了這一樁婚事便是。”

一聽聞這話,謝琅然的情緒從中了狀元的志得意滿中抽離,眉頭驟然一緊,第一件事就是跪下,請武淵帝收回成命。

“皇上有所不知……”謝琅然急于表露心跡,說話卻有條有理,不緊不慢,“臣下并非為人所迫,而是……而是心中思慕傅姑娘已久,主動求娶。”

謝琅然額頭貼地,沒人看見他的表情。

但耳朵顯而易見是紅了。

外面的人都說他是不想當驸馬,将就娶了傅瑩珠。可謝琅然自己心裏知道,哪有半年将就。

“哦?主動求娶?”武淵帝來了興致,繼續追問,一臉八卦的模樣。

謝琅然無法,只得把兩人的淵源講了出來。

“我與我未來夫人早有淵源……”謝琅然将當初醉仙樓外的事略一表述,雖說他娶傅瑩珠不是為了報恩,單純想娶她罷了,可這樣說,卻是看客們最想聽的。

他淡聲道:“她有恩于我,我記恩于心。兩人又是心意相通,心有靈犀,世間有此一妻,便不會再貪圖奢望其他女子了。”

這樣的話當着傅瑩珠的面他都沒說過,被武淵帝灼灼的目光看着,謝琅然只覺得自己的耳朵越來越紅,硬着頭皮繼續說了下去:“外頭街坊所言所傳,大多都是捕風捉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人只看熱鬧,不知冷暖。我既心悅她,就該娶他。臣只慶幸于有幸配成雙,不曾顧及世俗之見。”

他依舊努力暗示武淵帝了,他夫人之前的名聲可太不好了,簡直和本人判若兩人,要是武淵帝信得過他,也該給他夫人的名聲翻個案了。

随着謝琅然話音落下,武淵帝這才知曉,這原來還是有頭有尾,佳人贈與,才子回報的故事。

這是一樁美談啊,不比那些話本子裏傳的演的差。

這傅瑩珠是個妙人,有慧眼識珠之能,為人也明事理,能斷是非,渾然不像外界傳的那樣不堪。

而謝琅然,作為被賞識的珠玉,擁有大好前途之後,也沒有妄想尚公主平步青雲,而是念舊情,守舊人,是個品行正直之人,有君子之風。

這麽一對,倒是妙人了。

武淵帝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便哈哈大笑起來。

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如今武淵帝可做不出來棒打鴛鴦的事情來,便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必替你操心了。”

“這樣,朕将城東的一座宅子賜予你為狀元府,用來恭賀你新婚之喜,再賜黃金百兩,解你今日囊中羞澀之愁。只望愛卿日後,替朕排憂解難,多做實事。”

謝琅然謝恩,領了賞。

出了一座四進的宅子和百兩黃金外,武淵帝還另外賞賜了一些绫羅綢緞,一些珠寶玉器,一是恭賀狀元,二是恭賀新婚之喜。

出了宮門,謝琅然輕輕一笑。想起方才在武淵帝面前所言,一張臉才後知後覺紅了個通透。

雖說想讓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不是為了不當探花才娶傅瑩珠的,但偏偏到了傅瑩珠這,他不想讓她知道。

不然被她當成孟浪之人,那可不好。

謝琅然一出宮門,後腳,他和傅瑩珠兩人相識的消息不胫而走,轉眼傳得到處倒是。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八卦的捕風捉影,而是傳為美談,為人稱贊。

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原因無他,只因這帶頭八卦的人是武淵帝,還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更是賞賜了不少東西替謝琅然撐腰,其他人焉能看不出來皇帝的用意?

是以,議論也不敢議論,只能祝福。八卦也不能八卦,只能說美談。皇帝的看法就是他們的看法,皇帝的喜好便是他們的喜好。

而前些日子,被人诟病的兩人親事,轉眼就變成了好事一樁,風頭一轉,多嘴的人自然沒有了。

這一樁美談傳到傅明珠耳朵裏時,已經是三日之後。

如今傅明珠一手好牌被打爛,家回不去了,名聲毀了,娘沒了,爹也靠不住。明明她以前是侯府最受寵的女兒,如今卻活得像個喪家之犬似的。淪落到如此境地,傅明珠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自己未來夫君身上,寄希望于夫君,能給她一樁好姻緣,讓她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如意算盤是打得好,可又一次讓傅瑩珠捷足先登了。

謝琅然,多好的人才,多好的人選,他是朝廷新貴,日後必定要飛黃騰達的。實權在握,人前風光,這可比只披了一層侯府皮的傅家,要風光得多。

侯府內裏什麽樣兒,傅明珠自個兒也明白,拉出來,不被人嘲笑破落戶就算不錯了。

加上侯削伯,伯削子,子削爵,長久沒個扛事人,侯府遲早要沒落的。若是傅明珠能嫁給謝琅然,她才不稀罕當什麽侯府嫡女呢!

可惜,這樁好事落不到她頭上來,謝琅然這朵鮮花,插在了傅瑩珠這坨牛糞上。

傅明珠大哭了一場,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所有好事,全落在傅瑩珠頭上,自己什麽也撈不着。

她的人生這麽苦,傅瑩珠卻一帆風順,憑什麽?老天爺實在不公!

只是哭也哭過了,鬧也鬧過了,如今已經沒有人會和她一起出謀劃策,也沒人會替她收拾殘局,傅明珠只能自個兒開解自己。

想着想着,便自個兒想通了。

傅瑩珠嫁給謝琅然,長遠來看,算是高攀。如今那謝琅然還是個愣頭青,不識人間浮華,才會被傅瑩珠所蒙騙,求什麽一心人。等日後,他登高位,見識過更多的風光,自然就不可能再一心一意了。

換句話說,傅瑩珠這樁婚事,很難圓滿的。

再者說了,謝琅然一個窮小子,苦讀那麽多年,終于一朝成名天下知,如今功名利祿往身上攬去,可以享受優渥的生活,第一個想的,當然是辛辛苦苦把他供出來的母親。

婆媳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只要這個謝琅然的耳根子軟一些,聽他母親的話一些,傅瑩珠就算進門來,也夠她喝一壺的!

傅明珠想到此處,這才釋懷了。

她要好好的看傅瑩珠的笑話才是!

麥香村。

謝琅然這次回去,騎着高頭大馬,身戴紅花,沿途圍觀看狀元的人将道路堵得水洩不通,都要出來看這位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狀元。他回鄉回得,風光熱鬧極了。

高桂花一早便從周圍人口中聽說了謝琅然中了狀元的事,之前村子裏人人說她兒子癡人一個,性子悶,今日她兒子将狀元考回來了,那些人便換了種口風,說她兒子從小便與其他的孩子不同,大智若愚。

高桂花哭笑不得,可心裏實打實地替兒子感到開心。待看到兒子騎着馬的身影出現在路上,她一時有些熱淚盈眶。

而謝琅然連忙跳下馬來,将缰繩遞給了送他回鄉的官員手中,喊了聲“娘”。

高桂花連忙将他引進家中,關上了門。

武淵帝的賞賜的東西早被一一擡進了院子裏,高桂花可從沒見過這麽多的好東西,一時有些晃了眼,等她摁着狂跳的心口,鎮定下來,看向了謝琅然,問他,“兒子,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麽安排?”

謝琅然坐在箱子上,雖說殿試時鎮定得堪比身旁那個五旬老書生,但他這會兒回到自己親娘身邊,又露出了點少年心性來,坐在箱子上晃着腳,想了想說道:“娘,兒子也不知要怎麽安排。”

高桂花抿了抿唇,“你都要成親的人了,還想不好怎麽安排嗎?”

提到這,高桂花就覺得這世事真是奇妙,她哪能想到當初在她院子裏留了一上午的姑娘,會成為她的兒媳。

“村子裏的事,娘親能幫你打點,可你要進京城為官,京城裏的事,便交給你未來的媳婦兒合适。我看啊,你把這單子交給她,讓她給你安排安排。這姑娘我也見過,是個明事理懂分寸的。”

謝琅然沉默了片刻,他心裏其實把這些事看得通透,只不過,方才他娘這句話,他娘說了使得,他說卻不行,會寒了他娘的心。

所幸老天待他不薄,給了他一個明理的娘親。謝琅然笑了笑,“娘真好。”

高桂花低頭笑了笑,“我生了你這麽個兒子,這輩子也算值了,什麽住新宅子享福,我若是貪圖這些,當初也不會嫁給你爹。當初十裏八鄉的富戶可都來給我提親,我這不還是誰都沒選。如今我最挂念的,便是你能快點成親了。”

“你便把這些地契和寶貝都交給你媳婦兒管着,這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你瞧着吧,我待她好,她待我也不好孬的,我看人啊,錯不了的。她也是個苦的,從小沒娘,成天住在外祖家也不像話,你早些把她娶回來,她也算有個真真正正的容身之所了,不用回她那烏煙瘴氣的娘家了。”

謝琅然臉又紅了,想到要把媳婦娶回來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擺,動作不太自然,揪了揪自己額頂的頭發,蓬蓬翹起來幾根,看上去有幾分滑稽,連忙借着要看禮單的事,轉移了話題。

武淵帝給謝琅然的賞賜去麥香村輾轉了一波,就被交到待嫁的傅瑩珠手上。

傅瑩珠可意外極了。

雖說謝琅然信上寫明了,是他娘讓他把這些禮單給她過目,說日後府上中饋由她掌管,早管晚管都一樣。可他們這麽不把她當外人,也是傅瑩珠完全沒想到的。

嫁人與其說是嫁男人,不如說是嫁婆婆,一來,看到了婆婆的為人處世,便能在很大程度上看清那個男人的為人處世,二來,婆婆若是好相與,她這媳婦嫁過去會好過很多。

只就事論事,她要“嫁”的這位婆婆,可真是很縱容她這位兒媳了。

傅瑩珠一時有些感慨,她在寺廟求到的那根上上簽,好像,還挺真的。

人家對她這麽好,她也不能只占着好處不替人分憂,如今謝琅然要在京中交游,與人交際,他從小在麥香村長大,定然不懂京中送禮的物價行情,這塊由她去采買了,給他提前打點好,倒是比他自己瞎準備要好得多。

傅瑩珠拿好幕籬,出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悄悄更新然後驚豔所有人,驚豔了嗎嗚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