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渎神

破曉,朝霞染天際。

第二天許多新生們都起得很早,即将到來的軍訓讓他們既興奮又擔心。

蘇煜是被盛寧安叫醒的。此時剛剛五點,盛寧安已經去食堂帶了飯回來。

“我以為我起得夠早,可是到食堂的時候都快沒飯了。”盛寧安将牛奶和肉包放在桌子上抱怨道,“煜哥啊,你可不知道,今天早上的食堂多熱鬧,新生們跟搶飯一樣,一個人買好幾份。快點起床吧,很多人已經去操場了。”

蘇煜微微蹙了蹙眉,從床上坐起身來倚在床頭,輕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這買的也不少。”

“我這不是聽說軍訓基地在野外,擔心到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麽,現在多吃點兒。”

“離集合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急什麽。”蘇煜昨天已經将行李收拾好,稍作梳洗後便可以出發。

“可能想給教官一個好印象,而且我看挺多人都比較興奮。來讀軍校的,多少有點這方面的情結吧。據說今天早上在操場上領軍訓用的裝備,衣服和鞋子的大小自由選擇,到了操場就可以挑。所以大家想着先到能拿到更合适的。”盛寧安坐在床邊狼吞虎咽。

“出發前就領軍訓用的裝備?”蘇煜起身洗漱,額頭和鬓角的發絲被微微浸濕。

“是啊,現在應該已經有人在領裝備了。”盛寧安邊吃邊道,聲音有些含糊。

“最好不要吃得太飽。”蘇煜看了一眼已經快速吃掉好幾個包子的盛寧安,“還有昨天晚上我說過的,行李盡量不要帶太多。”

“什麽,你昨天說了嗎?”盛寧安指了指自己的兩個大行李箱和沉沉的背包,“我帶這麽多是不是會給教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的意思是,一會兒應該會拉練。而我們所帶的行李加上發的裝備便是我們的負重。”蘇煜慢條斯理地喝了一些牛奶,并沒有吃太多。

聞言,盛寧安慌忙打開了行李箱和背包重新收拾行李。

“昨天下午超市的食品幾乎被搶空,這些是我廢了好大勁兒才搶到的,都是好攜帶能久放的。”盛寧安一邊從行李箱往外拿東西一邊舍不得地開口說。

“帶營養劑。”蘇煜輕裝上陣,只帶了一個不大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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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煜和盛寧安到達操場時,裝備已經被拿了大半。裝備分為軍裝和軍用睡袋。軍用睡袋被大家随意放在地上,而軍裝已經被許多新生迫不及待地穿上了。他們此刻正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聊天。

而操場的側邊上聽着一輛軍用轎車。透過車窗,蘇煜看到了昨日帶他們做入學測試的尉官。尉官穿着軍裝坐在駕駛位,坐姿筆挺。而轎車後座上,放着許多帶有數字的貼紙。

軍訓時三個學院的新生一起,這些新生加起來有數百人,然而停在這裏的只有一輛轎車。

幾十公裏路,看這意思,新生們的确是要用跑或者走的。

“今天可能有意思了。”蘇煜低聲悠悠道。

“煜哥不虧是你啊,竟然會覺得拉練有意思。”盛寧安早上聽了蘇煜的話權衡利弊後,忍痛割愛只帶了一個包。此刻他對于拉練這件事頗有怨念。

“不是拉練本身有意思。”

“那是什麽?”盛寧安問。

“分組。”蘇煜回到道,“分組挺有意思。”

“我們要進行分組拉練麽?煜哥你怎麽知道的?”

蘇煜最近心情不錯,現在頗有興致地給盛寧安解釋:“轎車後座有一堆帶有數字的貼紙,而有一些數字,是相同的。”

“哦,你的意思是……”盛寧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嗯。”聞言,蘇煜輕輕笑了一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走吧煜哥,我們快去那邊領裝備。”盛寧安指了指操場的一角。

蘇煜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走過去。

來了的大部分人已經領完了裝備,所以這邊并沒有太多人。

“蘇、蘇同學你好啊。”正準備領裝備的蘇煜被一位嬌小的Omega‘攔’住了,他微微低着頭,目光怯懦懦的似乎不太敢和蘇煜對視。

他将一個不算小的,裝得鼓鼓的包猛地向前上方一舉:“這、這個給你,聽、聽說這次軍訓,要、要在野外。這些可能有、有用……”

那是一個雙肩背包,粉紅色,包上還有桃心挂墜。

蘇煜并沒有接過來。

他看了一眼半張臉躲在背包後的Omega。

“我叫尹軒,是信息素安撫學院的。”尹軒這時忽然仰頭看他,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此時,尹軒小巧的耳垂紅透了。

這……

這不是尹赫同父異母的弟弟,堂堂當朝二皇子麽。

不過他和尹赫長得并不像,脾氣性格也是迥異。

“你……不喜歡嗎?”尹軒的聲音小小的,似乎有些委屈。

“非常感謝,但我不能……”

“許教授好。”

“許教授好!”

此時已經快到六點,許閑庭抵達了操場。周圍新生們熱情高漲,問好聲此起彼伏,這讓蘇煜婉拒尹軒的聲音有些淹沒其中。

“嗯。”許閑庭點點頭應和道。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的運動裝,長衣長褲,鞋子是專業的越野跑步鞋。

入秋後的晝夜溫差比較大,此時涼風習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的緣故,許閑庭将運動衣的拉鏈拉得挺高。

他……向這邊走過來了。

蘇煜的注意力被許閑庭吸引,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朝他走過來。

許閑庭的皮膚非常白皙,看起來猶如凝脂般光滑,讓人感覺皮膚輕輕被碰一下就能泛紅。

但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又是清冷而高雅的、散淡又自持的。

忽然之間,蘇煜有點想把他運動衣的拉鏈拉下來。他有些惡趣味地想看看,這禁欲的外表下是怎樣一幅誘人的……

不過,當然決不能在這裏。

想至此,蘇煜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光是想想就亵渎了他心目中的朗朗明月。

“你在做什麽?”蘇煜的手腕被許閑庭握住了,他指尖那種涼涼的觸感讓他感覺很舒服。

許閑庭的聲音很淡,并沒有什麽明顯的起伏。

然而……

蘇煜對上許閑庭深邃的雙眸,敏銳地察覺到了他似乎有些不悅。

這一瞬,他确定,他想渎神。

獨屬于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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