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更合一

學畫并不像旁人以為的那般有趣,它基本是枯燥的。

尤記得剛開始入門的那兩年,吉祥常常為了練習線條的流暢,一練就是一整天,只畫直線,什麽時候能夠輕松随意的畫出一條直線,才會進入下一個環節。

好在此時她的水平,早已度過了那最枯燥的階段。

吉祥到了畫室,向老師問好。

米慶見小丫頭背着畫具,皺眉指揮小姑娘将東西放在一旁,才道:“昨個兒忘記跟你說了,以後不用帶這些,老師這裏什麽都有。”

吉祥想着也是,現在有哥哥接送,以後自己一個人擠公交車,背着大包小包的總是不太方便。

但是用老師的可不行,倒是可以另外備一份在這邊,老師本就沒有收學費,她可沒臉什麽便宜都占。

“你過來,今天畫一幅你最不擅長的。”老爺子不知小丫頭心中所想,只是沖着她招手。

昨天晚上他已經将小姑娘學畫的桌子整理出來了,這會兒桌上面已經鋪好了上等的熟宣。

聞言,吉祥便沒在動自己的畫具,而是來到老師指定的地方坐了下來,她心知老師這般吩咐的道理,只有最不擅長的畫,才能叫老師瞧出自己的缺陷在哪裏。

所以她也沒敢耽擱,拿起筆,開始了最初底稿的勾線。

老爺子站在一旁看了大約十幾分鐘,見小姑娘手法穩,結構構思的也好,便沒再繼續盯着,而是去到自己那張桌子上,開始為之前畫到一半的睡蓮着色……

一時間,不大的畫室內安靜的只餘細微的沙沙聲……

“你今天怎麽回事?剛才在王老板那邊,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平時你不是挺能說的,今天倒好,好不容易搭上王老板,說不得咱們能分一半那個綠化的工程項目,你倒好,一直發呆,你說,你是不是瘋了?”從王老板家出來後,王芳整個臉都黑了,看着丈夫就是一頓數落。

自從她被拘留了半個月從派出所出來以後,王芳本來還想去王雲那裏要好處的。

沒想到她那不省心的堂姐已經被姐夫攆回了老家,竹籃打水一場空,她當時真是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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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叫她來氣的是,先前想競争政府的那個綠化工程項目,也不知道被哪個王八羔子,将她坐牢的事情捅了出去,當時政府就以她有案底為由,将他們家的标書給劃掉了。

好在峰回路轉,她聽說了接到标的王老板,資金上有些周轉不開,便舔着臉,拎着大包小包的禮物,想着能參上一股。

誰成想,丈夫今天跟吃錯藥似的,平日多圓滑,多有眼頭見識的一個人,偏偏在關鍵時候掉了鏈子,要不是她會來事兒,說不得那些個禮物就白送了。

想到這裏,王芳又是一頓長篇大論的數落……

李文煦卻像是沒聽到妻子的念叨,只突然頓住了腳步,不耐煩的看向王芳說:“你在這等一下,我有事要問一下王老板。”

說完這話,李文煦不顧妻子想要問詢的話語,頭也不回的往回走。

直到男人走遠,王芳看向丈夫背影的眼神還有些扭曲。

這個男人,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現在連跟她說話的耐心也沒有了,如今又要單獨回去找王老板,王芳直覺丈夫有事情瞞着自己。

思及此,她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到底沒忍住心中的猜疑,蹬着高跟鞋就追了上去。

屋內。

王老板看着去而複返的李文煦,雖說有些不解這人怎麽又回來了,還一反方才魂不守舍的模樣。

不過生意人慣來是笑臉迎人,他從沙發上起身迎上去幾步,一張胖乎乎的臉也笑成了彌勒佛:“李兄弟這是還有事情?”

李文煦笑的儒雅:“不好意思,王哥,方才是兄弟的不是,最近沒休息好,你知道我愛人的事情……”

王老板表示理解,雖然不屑一個男人拿家裏老婆坐牢這事做幌子,但他這外人也管不着,只是配合的笑,同時還從口袋裏掏出煙盒遞了一根過去。

王老板也不嫌降低身價,熱情的為李文煦點上煙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沒事沒事,誰家還沒有點糟心事情啊,兄弟理解。”

李文煦抽了一口煙,薄薄的煙霧上飄,漸漸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他笑的斯斯文文,與王老板又聊了一些工程安排的問題,在王老板漸漸聽得入神時,才裝作無意間問道:“真羨慕王哥,我一直以為我家還不錯,你看,外頭誰家不是十幾口人擠在一個巴掌大的房子裏過活,我家呢,一百多平,裝修也是花了大價錢,但是吧,今天見到王哥家,才知道什麽是豪氣。”

好聽話人人愛聽,哪怕王老板是個心有城府的人,也不例外,他辛辛苦苦賺錢,不就是為了讓父母妻兒過的更好,在社會上更有些面子嘛。

不過國人講究謙虛,財不外露,王老板笑的慈眉善目:“哪啊,哥哥我也就表面風光,不然怎麽會工程款都湊不齊。”

“您這說的就謙虛了……”

兩人又相互吹噓了幾句,李文煦仿似下了大決心般,有些不大好意思問:“像王哥這裏的樓房現在能買嗎?大概多少錢?”

王哥眯眯眼中精光一閃,他抖了抖手上的煙灰,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才道:“怎麽?兄弟想買?”

李文煦笑容謙和:“哪啊,我可買不起,也就是好奇。”

王老板沒回具體價格,而是誠心建議:“先不說這裏能不能買到,就是買到也不劃算,哥哥建議你,有那錢,不如自己建,你倆都是本地戶口,現在在郊區還是能買地皮建造的。”

李文煦眉毛挑了挑:“聽王哥的意思,這裏的住戶都有些來歷?”

王老板沖着李文煦比了比大拇指:“兄弟這腦子,反應夠快,哥哥也不瞞你,遠的不說,就說哥家左邊這戶,S市公安局一把手,實權人物,哥在人跟前就是一孫子,而右邊這家,民國時候就是有名的豪紳,前頭那十年雖然被那啥了不少,但是人有本事啊,愣是沒受太大的創,明白這代表什麽嗎?代表人後臺硬,現在爺倆都是大畫家,不是兄弟吹,那家老爺子叫米慶,在全國都是頂呱呱的人物,一副畫,小十萬,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關鍵是,這麽離譜的價格,還被瘋搶,老哥我是不懂這些個東西的價值,在我看來,有那錢,我寧願買黃金,但是吧,那些個豪門就喜歡這些個東西,高雅!你要是想攀關系啊,送書畫古董,可比送旁的要好看多了,至少還占了個好名聲不是……”

耳畔王老板喋喋不休的話語,聽在李文煦耳中卻是刺耳的不行。

他反反複複的回想了很多遍,方才那個酷似前妻的女孩,應該就是他的女兒吉祥,否則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相似的兩個人,并且年齡還相仿。

只是……為什麽?她不應該在千裏之外的李源村嗎?

難道……

想到前妻有可能改嫁,他就如鲠在喉,刺的他渾身難受。

突然,他的手被燙的瑟縮了下,李文煦垂眼看去,原來是火星子已經燎到了煙頭,燙到了手。

他面上沒有什麽波動,只是眼簾下垂,慢慢的,将煙頭對着煙灰缸碾了碾,等松開手的時候,眼中翻湧的波瀾已經收斂了個幹幹淨淨。

男人笑容依舊溫煦,像是被焊接在臉上一般:“怪道呢,剛才來的時候,我就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進了你說的米慶家,瞧着挺貴氣的,原來家庭這麽好啊。”

王老板皺眉:“不能啊,米老家沒有女娃,就一個兒子,差不多三十了,沒有這麽小的孩子。”

李文煦眼底有什麽一閃而過,他追問:“沒有嗎?是不是娶妻帶過來的孩子?”

似是被他的話逗笑,王老板捧着圓滾滾的肚子笑的前俯後仰,好半晌才道:“兄弟你可真逗,米家是什麽樣的人家,有錢有地位,人就一個兒子,看着雖然人五人六的,但是成就也不小,這樣的人家怎麽可能娶個二婚的?還帶娃?你可真能想,除非那女人是公主或者天仙下凡……”

天仙嘛?

可不就是天仙嘛,前妻性子雖然有些無趣,但是單純善良,也算多才多藝,尤其那張臉,的确是他從未碰見過的好看。

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李文煦也沒有耽擱太久,又捧了王老板幾句,才彬彬有禮的提出了告辭。

只是轉身的瞬間,他的眼中劃過篤定。

方才他肯定沒有眼花,看樣子,他的女兒吉祥真的來到S市了。

可是為什麽?

是……來找他的嗎?

會不會……雪雪也來了?

想到這個可能,李文煦覺得自己那個冰冷的心髒都開始沸騰了,垂在身側的手也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一別十年,雪雪……還好嗎?

有沒有……恨他

是不是……還想他?

或許,他應該找人去查一查了。

至于孩子……

突然,李文煦看見門口的王芳,一秒收斂了所有的遐想。

不管如何,不能讓王芳這個惡毒的女人知道女兒來了S市。

他現在有錢有地位,再也不用像十年前一般,為了過上好日子,而委屈自己跟這樣一個醜陋的女人在一起。

或許,是時候想個辦法擺脫王芳了,沒有了利用價值的蠢女人,最好的去處就是監獄,剛好還能為自己的雪雪騰位置,李文煦冷漠的想。

“你找王哥聊什麽?”王芳看着丈夫英俊的側臉,眼中滿是情意。

其實她剛才聽到了,丈夫打聽這裏的房價,定然是想将房子買到這裏來。

這裏可是S市房價最貴的地方之一,只要一想到丈夫為了他們的家庭奔波,王芳再大的怨氣也受得。

畢竟自己這麽優秀的丈夫,可是旁人羨慕的存在。

一想到不久的将來,或許就可以搬到這個繁華的地段,就連丈夫四處打量周邊環境的眼神,在王芳眼中,也變成了提前的考察……

吉祥并不知道原身那個渣爹已經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并且打算找人去查她們母女了。

此刻的她,整個人都沉浸在快樂的海洋裏,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除了中午吃飯時休息了一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在作畫。

她也不覺得枯燥,因為有老師随時随地的指導,簡直叫她如獲至寶,哪裏還有時間矯情……

等傍晚哥哥來接她的時候,她按了按酸疼的脖子,臉上還帶着意猶未盡。

“行了,回去吧,在家遇到什麽不明白的就打電話給老師。”第一天授課,雖然時間久了些,但是米老爺子對于小姑娘的悟性還是高度贊揚的,為人師表,就喜歡這樣一點就通,還願意吃苦的學生。

吉祥沖着老師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鞠躬與老師道別。

米老爺子布置作業:“這個星期在家要畫一副你最拿手的畫,等下個星期來的時候帶過來我瞧瞧。”

小姑娘點了點頭,認真的聽着老師交代的話語,等老師再次催促她離開,才往樓下而去。

揮別了師母,吉祥跟在少年的身後回家。

上車後,付圭詢問:“畫具呢?”

吉祥揉捏着畫了一天的手,語氣歡快的解釋:“留在老師這裏了,老師讓我以後不要帶這些東西,都用他的,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好,就想着把畫具留在這裏,家裏重新再買一份……”

付圭啓動車子:“這是應該的,今天學習的怎麽樣?”

“老師好厲害,真的,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畫的很不錯,但是今天卻被老師挑出了很多不足,我覺得,老師的畫技沒有必要再講什麽,因為已經登峰造極了好嘛?最最難得的是,老師畫作裏所呈現出來的意境,哥哥,你知道嗎?工筆畫側重寫實,意境是比較難表達的,很容易就畫的匠氣,但是老師就很厲害,他的每一副畫,不管是重彩還是淡彩,都優秀的……”談起今日所得,小姑娘也顧不上酸澀的手腕了,水洗過般的清澈眼眸中,滿滿都是對喜歡之物的虔誠與贊服,小嘴兒誇起人來更是滔滔不絕。

耳畔都是小姑娘叽叽喳喳,歡快的嗓音,偶爾還伴随幾聲團子的啾啾聲,哪怕說到一些比較專業的語法,付圭并不很能理解這其中的意思,卻依然聽的認真。

等到一處路口等紅燈時,少年伸出大手,将小丫頭的小手拿了過來,捏着她的手腕處,幫忙揉捏了起來:“很酸?”

方才他就發現,小姑娘從上車後就一直揉捏手腕跟手指,哪怕說到興奮處時,也會無意識的按壓幾下。

“什……什麽?”吉祥說的正起勁,小手就突然被少年牽了過去,她整個人還有些懵,尤其少年用清朗好聽的聲音詢問她時,她覺得自己的腦袋更加漿糊了。

付圭淺嘆一口氣,發動車子前,無奈的彈了下小姑娘的腦袋:“想什麽呢?我說,手是不是很酸?”

見哥哥收回手,吉祥半晌才反應過來少年問的是什麽,她耳根莫名開始發燙,略顯局促的扯了下耳垂,似乎這樣做,就能讓那滾燙的溫度下降一般,好一會兒才喃喃回道:“是……是有一點,晚上回家做個熱敷就好。”

“你這是畫了一天?”付圭眉心蹙起,小丫頭哪裏都好,就是一碰道畫畫,常常忘記時間,這一點跟小嬸刺繡起來一模一樣,簡直叫他跟小叔操碎了心。

餘光瞄到哥哥的臉色有些不好,吉祥讨好的笑:“沒有,沒有,我有午休一個小時,師娘特地幫我準備了一間客房呢。”

付圭還是不滿意,薄唇緊抿,沉默了半晌才道:“以後畫一個小時,就起來轉悠十分鐘。”

吉祥張了張嘴,想說一旦投入進去,她怎麽能保證啊,不過也知道哥哥這是為了自己好,便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下來。

擔心再被哥哥教育,小姑娘趕緊轉移話題:“哥哥,你們今天去哪裏玩了啊?明天還去嗎?”

明知小丫頭是故意轉移話題,但是對上她那張可愛的笑臉,少年到底沒舍得再說什麽,而是順着她的話題回:“去溜冰場了。”

吉祥在電視上見到過溜冰,也聽同學們說過很多次,沒想到哥哥他們今天居然是去溜冰了。

小姑娘頓時羨慕壞了,水汪汪的眼神看向少年,開始哼哼唧唧的撒嬌起來:“啊!我也好想去啊,我都沒去過。”

付圭睨她:“你作業做好了?”

吉祥一噎,半晌才堅強道:“我明天早上半天就能做好,你們溜一天呢,我就想去溜一會兒……”

少年如墨般深邃的眼底蔓延出星星笑意,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他解釋:“沒有去一天,腿不要了啊,就去了兩個小時。”

“那也挺好的……”小姑娘依舊嘀嘀咕咕,訴說着心中的不平衡。

付圭表情似是無奈,語氣卻格外縱容:“行,明天下午哥哥帶咱們家意意去好不好?”

“當……當然好!”明明如願以償,卻不知為什麽,吉祥就覺得這一刻有些氣短,明明車窗沒有關緊,夏風徐徐襲來,她卻依舊覺得空氣稀薄了起來。

不過……“你們今天又去別的地方玩了嘛?”

付圭輕踩剎車,避讓了行人,才重新踩下油門,聞言解釋:“沒去玩,帶着衛謹他們去跑市場。”

吉祥眼中劃過迷茫,表示有聽沒有懂。

付圭:“S市沒有什麽大型的自選商場,前些年J市就有了,所以我想在S市也開一家,最近都在找合适的位置。”

後面,少年又給小姑娘詳細的講解了,這個自選商場具體的經營範圍與營業模式。

聽完少年的解釋,吉祥雖然不懂經商,卻不妨礙她星星眼贊嘆:“哥哥好厲害,居然能想出這樣的生意來,我雖然不大懂,但是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方便的購物地點,我肯定是願意去的,畢竟在同一個地方能買齊,為什麽要去別的地方呀。”

女孩的誇贊真誠又直白,付圭只是輕笑:“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早在三十幾年前,M國就有了這樣的商店了,就是在咱們國家,三年前,J市也有了。”

吉祥确不這麽看,小姑娘語氣格外驕傲:“那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哥哥這個魄力的啊。”

這的确是實話,自選超市的好,肯定有很多人看到的,但卻不是所有人都敢放手去做,這個時候的很多人,生活與眼界都很保守,根本想不到去改變。

有些人或許想到了,資金方面也是個難題。

少年在小姑娘面前仿似變了個人,一點也沒有面對旁人時的沉默。

兩人就這麽一路聊到了家裏。

下車後,吉祥又是蹦蹦跳跳的進了屋。

卻不想家裏不止母親在,連周嫂子也在。

小姑娘彎了彎水眸,乖乖巧巧的叫人:“嬸子好。”

周紅英笑的慈和:“哎哎,吉祥回來啦,我聽你媽媽說,你去學畫了,咋樣啊?老師好不好?”

吉雪也朝着女兒招手,等小姑娘坐在身邊後,她攬着人,也笑問:“怎麽樣?米老師嚴格嗎?”

吉祥搖搖頭:“老師很好,師娘也很好,中午還做了我喜歡的紅燒排骨,還幫我安排了一間卧室讓我午休……“

”等會兒……”周嫂子打斷了小姑娘的話,在母女倆看過來的時候,她有些不敢置信,磕巴道:“你……你說……米老師?”

這時付圭從廚房走了出來,手上端着一杯泡好的奶粉遞給小姑娘。

李嬸不确定他們什麽時候回來,菜準備好,卻還沒有下鍋,大約還要半小時才能吃完飯,擔心小姑娘餓肚子,少年特地去廚房幫她沖了一杯牛奶。

等小姑娘接過去乖巧的開喝後,付圭才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向周嬸子,替小姑娘回答:“嬸子知道米慶老爺子?”

周紅英倒抽一口涼氣,整個人瞬間激動的站了起來:“真的是米慶大師啊?小吉祥居然拜在了米慶大師門下?是我知道的那個米慶大師吧?是怎麽拜師成功的?米大師收徒很苛刻的……”

眼見周嬸子興奮的都開始語無倫次了,付圭趕緊回答,語氣中卻帶着一抹難掩的驕傲:“是米慶大師,老人家主動抛出的橄榄枝,主要還是我家意意優秀,不過,周嬸子也知道米老爺子?”

吉祥正喝着牛奶,聽哥哥這般說,差點沒一口嗆出來……

周嬸子白了付圭一眼:“富貴你個臭小子,嬸子白疼你了,嬸子喜歡畫畫你不知道啊?我能不知道米慶大師?”

說到這裏,周嬸子也不急着回家了,她看向吉祥:“小吉祥,你家裏有你的畫作嗎?帶嬸子看看呗?嬸子真沒想到咱們吉祥還有這本事,你們也太低調了,要是我家孩子被米慶大師收徒了,我肯定宣揚的全家屬院都知道,定要羨慕死她們……”

吉祥已經喝完牛奶,聽得這話,擡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眼角下的肌膚,解釋說:“還不是徒弟呢,老師說,還在考察期間。”

哪成想,周紅英卻不以為意的大手一揮:“那些都不重要,走走走,先帶嬸子去看看你的畫作。”

行吧。

吉祥将空杯子遞給少年,帶着已經興奮的不行的周嬸子就往樓上去……

留下的吉雪也是無奈,她看向付圭,從少年手中接過杯子,笑道:“小二你也去樓上吧,杯子給我,晚飯我估計要等一會兒了。”

見少年大步上了樓,吉雪又撥了丈夫辦公室的電話,确定他回來吃晚飯後,便說明了周嬸子今日也在,讓他将喬司令也帶回來。

等挂了電話,吉雪才起身去了廚房,打算再加幾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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