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蒸腸粉
葉小米當即進到廚房裏頭泡了半桶白米，又托吳氏到莊子裏的豬肉檔買了半斤豬肉和幾個雞蛋回來，自己則利用泡米的功夫，到後園子裏摘了幾個胡蘿蔔，又偷偷從空間倉庫裏面拿了一個大白菜出來，。
等到吳氏将材料買回來時，葉德全這邊也已經幫忙将米漿磨好。
小米連忙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親自調了調米漿濃度，覺得差不多了，才轉身去準備肉餡材料。
葉德全跟吳氏兩個都不知道她是要搞什麽東東，見她一會兒忙這一會兒忙那，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米丫頭啊，你這到底是要擺弄什麽玩意？”
這麽多的白米、豬肉、雞蛋，可千萬不要白白糟蹋的好。
葉小米正忙着在砧板上剁肉餡，聽到這話，頭也不回的答：“很簡單的，我準備蒸些腸粉給你們試試味道。”
“腸粉？”吳氏迷糊了：“今兒個家裏頭沒買豬大腸啊。”
“不是豬大腸。”她轉身笑笑：“腸粉不過只是一個名字而已，是用米漿做的，等下弄好，你們就知道了。”
吳氏恍然，卻聽葉德全問：“米丫頭，那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這個問題他很早之前就想問了，最開始的石磨、豆漿、豆腐、豆幹，再到現在的山芋、腸粉，這些東西，可都是他從來聞所未聞的，但是無巧不巧，他那原本癡癡傻傻的外甥女偏偏都無師自通，這換做誰，都會感到一絲絲的不可思議。
即便吳氏有通過只言片語告訴過他，說葉小米此前不小心磕碰到頭。不料這一碰之下，腦子就變靈光了，但他還是想自己親口問下，無所謂什麽答複，不過就是問個心安。
“其實這個……”她猶豫一下，。終于緩緩啓齒道：“舅舅，興許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可能不大相信。但我想了好久，還是決定直接告訴你算了。”
葉德全點頭，示意她往下說去。但這話卻把吳氏吓了一跳——難不成。這丫頭真的準備将真相給說出來？殺千刀的，可千萬別把老娘也給抖摟出去啊！
這邊吳氏還在提心吊膽，擔心這笨丫頭會不會一時神志不清真把穿越的事都給披露出來，順帶将她自己也給拖下水去，那邊葉小米已經開口說道：“上個月我跟小雷他們到籠頭坡玩躲貓貓，結果不小心滑到坡下去了，而且不小心還磕到頭，一下子就昏過去。沒想到在夢境裏面。我居然遇到一個白頭發白胡子的老道人，說是葉家莊的老祖先，跟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并且還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其中就包括了這幾天弄的豆腐、山芋之類。”
她擡眼偷偷瞥了眼葉德全的表情。見他蹙着眉不言一語，索性硬着頭皮把這個謊編全了：“從那醒過來後，我就突然發現自己腦子好像變靈光了，而且那個老道人在夢裏面說給我聽的東西，居然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可我又擔心把這些話說出來舅舅不信，反而還會把我當成妖魔鬼怪附身，所以遲疑了好幾天，都、都、都……不敢說出來。”
呼……原來是說這個，反正沒有扯出穿越二字就好，吳氏先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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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德全卻把眉頭越皺越深，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好半晌，才聽他弱弱的問了吳氏一句：“石頭他娘，你說，會不會是我們家祖師爺顯靈了？”
葉小米腳下登時一個趔趄。
這話的意思……是表示說他也相信了？！
葉小米眨巴幾下眼睛，轉念一下，好像也對——古代的人相對都比較迷信些，不然莊子裏至今就不會還流傳着桃子林的山神傳說，而且她故意扯上籠頭坡，就是因為那裏堆着好多古墓，如今再利用先人入夢的說法，很容易就把事情糊弄過去。
其實葉德全初時聽到小米的話，心裏也是半信半疑，雖然此前也曾聽過有人說起托夢之類的事，但是真實與否，确實值得商榷，。不過仔細想想，這一個多月來小米的變化，也确實是改變得太明顯了，以前見到外人都是一副唯唯諾諾膽小如鼠的樣子，現在舉止大方得體，言談清晰有禮，比起村裏面其他刁鑽伶俐的姑娘家還要更出衆呢！
如果不是祖師爺顯靈的話，那他自己也實在沒辦法想到一個合适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那好那好。”他點了點頭道：“你繼續忙着吧，舅舅今天倒是想要好好嘗下你這腸粉，到底是怎樣好吃的滋味，可千萬別讓我白等了才好。”
葉小米連忙應下，滿腹心事也随之化作一個笑容帶過。
做腸粉最關鍵的步驟就是蒸米皮，火要猛，漿要稠，速度更要快，古代沒有抽屜式蒸箱，葉小米就只能利用大竈來弄，因此她才會提前讓吳氏幫忙找個鐵匠師傅打了一對薄皮鐵盤備下，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吳氏可不管其他，她只想知道葉小米口中這個所謂的“腸粉”到底有沒有價值，否則就是再好吃的東西賣不出去，同樣不還是瞎折騰了。
大鍋裏水燒開了，葉德全被吳氏支使着幫忙燒火，她則站在邊上看葉小米如何擺弄。
見她先用一把毛刷沾了沾油，在那對新打的平盤面上刷了一回，随後放在平時蒸饅頭用的籠屜上蒸熱片刻，跟着再用一把大調羹舀了一勺米漿倒在平盤上，雙手握住盤耳微微一搖，讓漿水在盤子上傾倒平衡，最後再放回竈上去蒸。
第二個平盤大致也是這樣擺弄，不過倒完米漿之後，見她又在面上撒了一些肉末菜絲，還舀了一勺子蛋液上去。
吳氏正想發問，見小米已經眼疾手快撈出第一個盤子出來，吩咐葉德全将第二個平盤放了上去，然後迅速蓋上蒸籠，。
她将視線移到取出來的平盤上，将上面原本白色的漿水蒸熟之後，竟然成了一張晶瑩剔透的粉皮，面上還散發着熱燙的水汽，不由好奇的開口：“這個就叫腸粉了吧？”
“這個叫做米皮。”葉小米一面回答，一面忙着用薄刀片将其剝落下來，滾成腸子狀放在一旁的瓷盤子上，繼續将空置的平盤刷油倒漿，撈出籠屜裏面另外一個放有肉末的，同樣也剝下來盛在盤子裏，才回答道：“現在這樣才叫腸粉。”
吳氏伸手接了過來，鼻尖輕輕一嗅，味道确實十分誘人，有肉蛋的濃香，也有蔬菜的清甜，還沒入口，就已經勾得肚子裏的饞蟲咕咕直叫。
“那這個要怎麽吃才好？”吳氏已經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卻不知道是不是就這樣直接開吃。
“舅媽先等一下。”葉小米放下手頭上的事情，到另一旁的小火爐上将那口鐵皮鍋子端了過來。
打開鍋蓋一看，吳氏驚訝的道：“這不就是上回做鹵香豆腐幹剩下的鹵湯嘛？！”
“沒錯。”葉小米從碗櫃裏取了一把飯勺，輕輕的攪拌一下煮熟後的鹵湯，“我早上還剁了些蘑菇碎末，都放進去一并煮熟了。”
說完舀了一勺子熱湯澆在那盤腸粉上面，笑着道：“好了，舅媽現在嘗一嘗看，試試味道如何？還不知道這些鹵湯會不會鹹了一些呢。”
話還沒有說完，吳氏早已夾起筷子開吃了：“不鹹不鹹，味道好吃着呢。”狂咽幾口之後，又讓葉德全也試一試，他也不由贊嘆：“味道确實獨特得很，而且這腸粉既有嚼勁又不黏牙，配合這鹵湯，美味着呢。”
“娘你也給我留幾口，不然等下石頭回來了又要跟我搶。”大妞急得連連跳腳。
小米笑着安慰：“不用着急，這裏還剩這麽多米漿呢，頂多我們中午就別做飯，全都吃腸粉飽好了，。”
話雖這麽說着，不過她弄了幾次，很快就受不住了，如今外面還是酷暑炎炎，現在又要在這裏守着個火熱大竈頭，換做哪個小姑娘都頂不順的。
葉德全見她忙得擦汗都來不及，到底還是心疼自家侄女，連忙吩咐着由他來弄，看了這麽久時間，他又是個廚師出身，如何會不明白。
葉小米便也沒再推辭，将手裏剝米皮的薄刀片放在竈頭，自己先去洗了把臉，再跑回廚房裏來。
如今竈膛的火越來越旺，蒸籠溫度自然越來越高，就她離開這一會子功夫，葉德全已經連連剝了好些米皮下來，滾成腸粉放在一旁的盤子上面。
葉小米自己拿了一雙筷子，澆上濃濃的鹵湯汁，夾起一口放入嘴裏，細細品味着米皮滑溜的口感跟鹵汁的濃郁肉香，舒暢得就差當場直呼“爽快”二字。
“好吃……太好吃了。”大妞嘴裏塞滿腸粉，說起話都含糊不清。
葉小米笑得一臉滿足，輕輕放下手裏的筷子，問起吳氏：“怎麽樣，舅媽現在覺得，這個腸粉前景如何？”
“前景當然不錯，只是……”吳氏說出自己心頭的顧慮：“只是我們跟陳管事談這單生意的話，那豈不是連做法也要告訴別人了？”
“誰說我們跟陳管事談？”葉小米站了起來，斬釘截鐵的道：“既然是要賺錢，那我們就不能老是靠着別人，這單生意，就有我們自己來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