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病人

賈媽媽的葬禮很簡單,來的人不多,賈棋臣硬撐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就進了醫院。

前前後後都是蔣沁林在一旁幫忙打理。

畢竟賈媽媽剛剛過世,蔣沁汝也不好說什麽,不過她站在蔣沁林的身邊,還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瞧她哥那樣,沒親沒故的就趕着上前伺候,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賈家的媳婦兒還是怎麽着。

不對啊,這節奏有點不對勁啊……

葬禮結束後賈媽媽的事情告一段落,賈棋臣又在醫院裏修養了三四天,終于見到了外面的太陽。

其實他的身體沒啥大問題,按照蔣沁汝的說話,就是傷心過度自己折騰的。可醫院什麽病都能治,偏偏治不了心病,得了,抓緊時間出院回家好好養着吧。

蔣沁林害怕賈棋臣觸景傷情,将人從醫院接出來之後直接回了清察市。臨澤市那邊的房子交給了助理去看着。不是賈棋臣不想留着房子,是之前賈媽媽的動作太快,已經和買主簽好了房子的轉賣協議,賈棋臣想反悔都不行。蔣沁林看賈棋臣一副留戀的眼神,将此事記在心裏,想着以後找時間再把房子買回來。

蔣沁林這幾天一直忙活搬家的事情,幫賈棋臣搬家。賈媽媽之前将家裏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可以說只等着賈棋臣來接她走人了,可惜世事難料。

幾大箱東西都搬到了賈棋臣在清察市的房子裏,而賈棋臣本人卻是住到了不遠處蔣沁林的別墅裏。

賈棋臣不知怎麽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之前在臨澤市的時候,身體矯情的就差站着睡覺了,可回到清察市之後,人也閑下來了,也沒睡覺的精神了。

蔣沁林倒了兩杯威士忌,遞給賈棋臣一杯。賈棋臣伸手接過,一仰頭,兩口就喝完了。蔣沁林低頭看看旁邊的冰塊,正好免了。

坐在賈棋臣一邊,蔣沁林只喝了一口酒就将杯子放下了,低聲問道:“願意說點什麽嗎?”

賈棋臣已經沉默了大半個月了,之前蔣沁林以為他是因為母親突然離世的原因,他的情感得不到發洩在心裏憋屈的。不過現在回到清察市也有一周的時間了,賈棋臣依舊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的,就是思思在他面前也是如此。蔣沁林覺得這已經不是心理問題了,這家夥要是再不說話,很快就會失去言語能力變成生理問題了。

這天夜深人靜的時候,床上本來睡得好好的蔣沁林翻了個身,突然就醒了,一摸身邊的位置,果然,那人又不在了。

倒了兩杯酒下樓,先去隔壁的房間看了一個思思,見他睡得正香,又去找賈棋臣了。

其實賈棋臣不用找,他每天晚上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月凝望。

蔣沁林的話并沒有引起賈棋臣的回聲,他依舊靠在沙發上,雙眼望着窗外。若不是剛剛他拿起酒杯喝酒,蔣沁林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也把行動能力丢失了。

蔣沁林沒轍,只得将這人的腦袋掰過來對着自己,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着,惡狠狠地說道:“棋臣,你若是想自生自滅,麻煩你換個方式,肉包子打狗還能聽見個響聲呢,你這成天的不說話,算是個什麽事?”蔣沁林的耐心可以說已經被賈棋臣磨沒了,這麽多天下來,和對着一啞巴沒什麽區別的人,可偏偏又要顧及着他的思想感情,任何重話都說不得,更不能動手,是個人都能瘋掉。

得,蔣沁林借着這一口酒的酒勁,也大膽起來了。

賈棋臣被他掰過頭去,一雙眼睛也從原來沒有焦距的狀态調整到看着面前這人,而眼神中的茫然卻是出賣了他,此時他就是沒有丢了三魂七魄什麽的,也和沒有意識差不多了。

蔣沁林自認倒黴,現在和賈棋臣較真,那是自讨苦吃,算了,他只要好好在家裏呆着就好了,不睡覺就不睡覺吧,等他困了自然會睡覺的,他還就不相信一個人都連續十多天都不睡覺的了。

将他扔在客廳,蔣沁林起身獨自一人上樓,沒想到在轉角的位置一腳踩空,連忙伸手想扶住旁邊的扶手,不想腦袋不太清醒沒有把握好具體距離,一手抓了個空,身體身軀平衡一個跟頭就從樓梯上栽了下來。

賈棋臣聽見背後的響聲,匆忙間站起來的時候碰灑了蔣沁林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個酒杯,冰涼的液體噴濺出來,沾濕了賈棋臣的小腿。

時隔一周的時間,蔣沁林再次進了醫院,這次不是去看望病人的,而是以病人的身份住進去的。

蔣沁汝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五點鐘的樣子了。她手上也沒拿什麽東西,先是問醫生了解情況,知道蔣沁林只是輕微腦震蕩,連點外傷都沒有,這才稍微放了心。

蔣沁林還在昏睡,蔣沁汝進屋之後就看見賈棋臣一人坐在窗邊不知道想着什麽。蔣沁汝進門的動作吵醒了賈棋臣,她示意兩人出去說話。

賈棋臣随着蔣沁汝的步子出來之後,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又向前走了兩三步離開門,這才和蔣沁汝打招呼。

蔣沁汝是一點臉面都不給他,直言不諱道:“我哥成天為你忙裏忙外的,結果倒好,你連個屁都不放,還把人整醫院裏來了。”小姑娘脾氣急,此時見賈棋臣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就說她哥就是玩也要玩個帶味的,這種半天擠不出半個屁來的存在就是膈應自己的,氣的肝疼了也這那麽回事了。

賈棋臣沒有反駁,只聽蔣沁汝又道:“我也不想管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但是最少你得有點社會公德心吧啊,我哥現在都進醫院了,您哪涼快哪呆着去行不?”就是一個句話,賈棋臣你快收拾收拾走人吧,別在這礙人眼了。

瞧瞧這小姑娘說的話,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賈棋臣留的。賈棋臣依舊沒有說話,低頭看了她兩眼,在她繼續發炮之前說道:“醫生說他大概在八點左右醒,你去買份早飯吧。”賈棋臣說完就轉身進了病房,壓根沒把蔣沁汝放在眼裏,她現在賈棋臣的眼中就是跑腿買早飯的。

蔣沁汝氣得腦仁疼,恨不得把手裏可以用來敲核桃的手機直接砸到賈棋臣的腦門上去,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家夥的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麽,是漿糊嗎,啊?

可看着病房裏又坐在床邊的人,蔣沁汝又不想進去和他大眼瞪小眼,重重的哼了一聲這才轉身走了。她是給她哥買早飯去了,才不是和某人賭氣走得。

蔣沁汝并沒有通知家裏的父母,蔣沁林進醫院之後賈棋臣也只知道蔣沁汝的手機號,所以只通知了蔣沁汝。當然在蔣沁汝摸清具體情況之前她不敢在父母面前亂說話,也是害怕父母擔心,此時聽見蔣沁林沒什麽大問題也放心把他一個人扔在醫院了。

哼,賈棋臣那貨就不是個人。蔣沁汝繼續在心裏诽謗賈棋臣。

不過,還算他有點良心,能待在醫院裏給蔣沁林陪床。

哦,我們的蔣大小姐,您到底想不想讓賈棋臣出現在醫院裏啊……

蔣沁林醒來的時間比醫生預計的八點晚了兩個小時,也有可能是這幾天一直累着,趁着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了一把。

蔣沁汝帶了的早餐有點涼了,賈棋臣見他醒了,連忙出去去熱一下。蔣沁林的大腦還不是十分清醒,看人的時候還有重影,努力了半天也只看見有好幾個人從屋裏出去了,想叫人又不知道叫誰。

賈棋臣用醫院的微波爐熱好早餐回來的時候,蔣沁林歪着頭又睡過去了。賈棋臣再次将早餐放在床頭櫥上涼着,兩眼又變成了沒有焦距的樣子,坐在一邊不知道想着什麽。

蔣沁林再次醒來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時分,外面的太陽毫不客氣散發着自己的光和熱,蔣沁林眯着眼睛看着在太陽光下打着瞌睡的某人。

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開采石油的磕頭機,連頻率都是十分穩定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随着他的動作一會明亮一會暗淡,像是信號燈一般在不停地閃爍。

不過蔣沁林看了一會就覺得自己的腦袋盾盾的,甚至有點跟不上賈棋臣的節奏。

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呻.吟,賈棋臣睡得并不沉,聽見他這一聲呻.吟很快就醒來,湊上前來問道:“醒了?”

“嗯。”蔣沁林閉上眼睛,人是醒了,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适應。

“餓嗎?你妹妹送來了吃的,我去給你熱一下。”賈棋臣說着就要起身。

蔣沁林伸手按下他的動作,說道:“上來陪我睡會。”他這個時候腦袋還是暈暈的,并沒有多大的食欲,剛剛也是想着賈棋臣這幾天并沒有好好休息,想拉人一塊上來再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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