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惡名遠揚
“秘密!”祈清伽擠眉弄眼的調笑,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揚。
這叫蟾蟾看了也覺得怪是害怕的。
叫蟾蟾去找的一個個盡是劇毒之物,祈清伽自然也得把相生相克的解藥給備齊了,保不準自己毒錯了人害得回來救一把。
就這樣,祈清伽磨磨蹭蹭的過了兩日也沒有一絲想要動身的意思,可是急壞了三位奉命辦事的大人。
再一次不怕死的找上了巫梨的聖女府上,蟾蟾卻帶着祈清伽的意思将三位剛剛踏入門檻的大人又給請了回去。
蟾蟾說的是:“我家小姐說了,她昨夜觀星象發現天邊有異動,并不是好兆頭,今日不宜出行!”
被趕回去的三位大人半信半疑,畢竟聽聞這祈清伽的觀星術确實厲害。
可是連連被同樣的理由拒絕了三次,吃了三天的閉門羹,并且又是拖延了三天那便忍受不了了。
待第四日,三人怒氣沖沖的趕過去,竟然發現那幾日未見的祈姑娘老老實實坐在了馬車之上,就等着人來齊了便可動身了。
祈清伽挑挑眉,聲音帶着些不悅,不耐煩的說:“大人,遲到了,耽擱了回雲京的時辰我可擔待不起。不知道現在可否動身了?”
“可可可可可以!”激動地連說話都口吃了。
祈清伽偷笑,撤下簾紗,掩映面容。那眉眼一彎,漾出三月的風情,連蟾蟾都看的癡迷。
“我哥呢?不是應該來送我的嗎?”祈清伽一直沒有看到祈清遠的身影,這就要走了,忍不住詢問。
蟾蟾圓圓的眸子一轉,想了想祈清遠對她說的,如實轉告:“小姐,少爺說了,您在家多呆了幾日叫他又憂心了不少,所以他就出去躲着了,等您走了他再回來。”
“呵。”祈清伽笑,收了張望的眼,擺弄袖間的蟲笛,一邊低聲語語:“祈清遠這個死傲嬌,說是嫌我麻煩還不是幫我把想要的東西都送來了?我猜啊,他一定是躲在了某處偷偷看着我離開呢。”
這樣的話,不用面對面的離別,也就不用傷心了呀。
祈清伽都懂祈清遠肚子裏七拐八彎的小心思。
果不其然,躲在牆後頭一直盯着動向的鬼祟之人就是祈清遠,還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并着馬兒蹄落的滴答聲兒,一行人出發了。而南疆的冬罕見的飄揚起了紛飛的雪花。
祈清伽從馬車內伸出手去探,腕上的銀鈴發出好聽的聲音,和着她天真爛漫的笑語,分外的讓人覺得這并不是一場悲傷的別離。
而是一場重逢。
雲京,皇宮。
南疆入中原的路途遙遠,饒是快馬加鞭、飛鴿傳書送來的信件都是好幾天的事情了。
前些日子受到初入南疆的修書,今遭以為是動身了的回信,沒想到竟然是三位大人聯名的訴苦書。
說南疆那位姑娘不僅是人脾氣怪不好伺候,還養了一堆蛇鼠蟲蟻的怪吓人,并且還拿理由再三拖延回京的時辰,委實可惡。
信看完了,大雲當今的皇帝卻沒有半點怒意,反倒是笑了,問起:“祈愛卿你來瞧瞧,你這個素未謀面的侄孫女算是惡名遠揚了。”
“老臣惶恐。”祈慎之比起瑞帝來長不過十歲,可誰讓瑞帝娶了他們祈家老三的長女,自個兒便跟着輩分就長了一級。
瑞帝笑意不減,招呼着身側一位端莊淑麗的美人,道:“玉杳也來看看,你這侄女的幾分頑略倒跟你那弟弟有些相似。”
美人低眉一笑,嗔言:“那是繼臣少時愛玩了一些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皇上您怎麽還記得呢?”
“二十年了啊,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原本還神采奕奕的瑞帝被祈玉杳一句話而變得沉寂,哀婉。
時間,總是那麽的無情,若想要抓住它以保長生,那是多麽不可想象的奢望?不過,有的人卻真的可以通陰陽、改人命……例如那些方士術士會陰陽法術,還有像祈清伽這種會觀星象、蔔吉兇。
另外一側未曾說話的美婦人終于開口,看她的打扮比之身至錦貴妃的祈玉杳還要精致華美上三分。她便是大雲唯一的皇貴妃——虞明莞。
柔聲安慰雲:“皇上您又憂思過多了,那懷猷不是在江湖為您四處尋找能人異士嗎?總該會有個有用之人的。”
瑞帝的心思虞明莞知曉,因此她才會叫自己的寶貝兒子去尋找各地的能人以求能為瑞帝分憂。
“懷猷有心啦。”瑞帝點頭沉聲,對他這個三兒子還算是滿意。
那沈懷猷上能為瑞帝分憂還有有身為皇貴妃的母親依仗,下能解百姓疾苦,也有文武百官的支持。可是偏生皇上遲遲不肯将太子之位予他。
宮裏上上下下的人大抵都是知道一些的,因為在皇上心裏頭還有一個已故皇後的嫡長子在呢,只要沈慕涯在一日,那沈懷猷不過是個備胎之選。
“父皇,您只誇三哥,雲兒可就不高興了,雲兒也去幫您找稀罕玩意兒逗您笑,您樂得怎麽都忘了呢?”一道俏皮的聲音劃過寂靜,打破一度沉寂的氛圍。
祈玉杳蹙眉,佯怒:“雲兒!這豈是你亂闖的地方?”
“母妃兇兇,雲兒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簡單作禮之後,那嬌俏女子才擡起頭來,朝着祈玉杳做一個鬼臉,更是童真無忌的模樣。
祈玉杳瞥見一側虞明莞不悅的臉,沉了沉氣,暗聲叫着:“雲回,休要胡鬧!”
可瑞帝最是喜歡他這個小女兒了,可半點不能叫她吃虧,寵溺的朝着沈雲回安慰道:“來來來,雲兒來朕身邊坐。”
說完,又朝着沈雲回的親母——也就是錦貴妃祈玉杳緩緩說道:“這雲兒還小,你這般兇她作甚?”
說着,瑞帝親昵的攬沈雲回在旁,那嘴上挂着的笑不曾有假,是真的偏愛。
“皇上,這規矩她還是要懂的。”祈玉杳垂首,很是恭敬。
一旁的虞明莞冷哼一聲,不置一詞,對于皇上偏愛沈雲回這個小公主的事情她亦是從中攪和不了。
祈玉杳心中嘆了口氣。
她低了虞明莞一頭,便是要處處讓她一步。她無心争奪地位,只要虞明莞不逾距,那麽二人還是能維持表面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