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十一公主

祈清伽嘆了口氣,摸了摸蟾蟾的頭,盡可能的将安慰的話語放輕放柔。

她其實明白蟾蟾這樣情緒化是為什麽,初來雲京,又身處皇宮,她一定很無措。

蟾蟾捏緊了藥包,将臉上的眼淚都抹了個幹淨,又喝了一杯酒,将那剩下的餃子吃幹淨了。

她的名言是:頭可斷,血可流,食物不能剩!

最後摸着圓滾滾的肚子,滿足地去睡了。

祈清伽喝完了杯中的最後一杯酒,眯了眯眼睛,也搖搖晃晃地去睡了。

……

一大早淳妃就抱着沈瑤靖守在鳳儀宮主宮外,等着請安。

她這好不容易攀附上了皇貴妃這條大腿,是怎麽着也都要前來問好的。

這宮中無皇後,皇貴妃便成了這後宮中權力最大的人,俨然皇後,只是沒那麽個位份而已。吃喝用度,哪一樣不是按照皇後的位份來的?

淳妃自覺自己是這裏最為通透的人,巴結皇貴妃,才能夠将這富貴太平永遠享受下去。

霜降一大早打了哈欠,将那門打開,便瞧見淳妃抱着十一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也沒說進去通報,而是蹙眉道:“淳妃怎得醒那麽早?我家娘娘可還沒醒呢。”

淳妃看着面前這狗仗人勢的奴才,面上閃過一絲怒氣,然而稍縱即逝,又挂上笑意說道:“自是不敢打擾娘娘的,只是想着,早些給娘娘來請安。你瞧,我還帶着瑤靖來了,娘娘上一次便說極為想念大公主,我好讓瑤靖來陪陪娘娘。”

霜降翻了個白眼,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們家大公主豈能是你家女兒能比的。”但到底是沒有說清。

淳妃暗暗将拳頭攥緊,沈瑤靖看了那丫鬟一眼,怯怯地,躲在了淳妃身後。

淳妃看了眼自家怯懦的女兒,堆着滿臉的笑意,将自己手腕上的玉手镯退了下來,悄悄遞給霜降,低聲說道:“還要勞煩霜降姑娘進去去通報一聲。”

霜降掃了眼手心裏的镯子,這才笑了開來,“說什麽勞煩不勞煩的,淳妃先進來等着吧,這外間冷。”

說完,轉身進了鳳儀宮內,虞明莞剛起身洗漱,懶懶地閉上眼睛,一雙平日裏上吊的眉眼,此時微微閉起,說不出的風情魅惑,只是睜開眼睛時候,裏面的冷凝氣勢,令人不敢多看。

霜降進來低聲恭謹道:“淳妃攜十一公主,此時正在門外候着。”

虞明莞懶懶地“嗯”了一聲,也沒管那淳妃母女,轉而道:“雪球傷勢怎麽樣了?”

“昨夜裏,已經請了禦醫來上過藥了,血止住了,今早上奴婢特意去看了眼,已經無大礙了。”

“唔,回頭将雪球抱過來。”

“是!”霜降起身正要離開。

“淳妃母女也一并請過來吧。”

霜降離去的步子一停,轉而恭謹地道:“喏。”

等到了淳妃面前,又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懶懶站在淳妃面前,說道:“娘娘請你們進去。”

反而是淳妃做小伏低,連忙應了,帶着那十一公主進了鳳儀宮。

虞明莞挑了挑眉,見淳妃拉着沈瑤靖一同給她跪拜,懶懶地扶了扶頭頂上的金釵,坐在了那貴妃椅上,沒骨頭似的倚靠着,打了個哈欠道:“怎麽這麽一大早來請安?”

淳妃連忙道:“昨日裏偶得雪燕,又聽聞皇貴妃娘娘近來喉嚨不适,便親手煮了碗雪蛤雪燕百合湯,有潤肺美顏的功效,還請皇貴妃娘娘笑納。”

随即給了沈瑤靖一個眼睛,那十一公主想必是早就受到過淳妃的教誨,此時悶悶的從身後的宮女手中将白瓷碗拿下來,乖巧地遞到虞明莞面前,脆生生地道:“這是母妃一大早便給娘娘熬好的羹湯,說是對娘娘的身子大有好處,請娘娘品嘗。”

那沈瑤靖說起話來,一板一眼地,一聽便知道是早有大人要她提前背好的臺詞,說來幹巴巴的,可是因着那張小臉端正可愛,虞明莞也莫名心情好了起來。

再瞧見那碗中有雪蛤、雪燕、蓮子、枸杞、百合、銀耳,皆是潤肺補氣的好物,便讓身後的宮女,将這碗甜湯端了過來。

“這小十一,當真是可愛,今年才五歲的年紀吧?便也這樣懂事了。”

淳妃素來是個會順着竿子爬的人,連忙讓沈瑤靖謝過皇貴妃。

沈瑤靖皺着小眉頭,宛如一副背書的樣子,一字一句說道:“多謝皇貴妃娘娘誇贊。”

虞明莞覺得這沈瑤靖當真是愚蠢的出奇,想當初她的大公主可是五歲時候便能夠那本《女誡》背了個底掉,而這小十一竟然連說話都需要人教,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般想着,虞明莞的心情便更大好了起來,擡手将那雪蛤雪燕湯端了過來,喝了一口,笑着對淳妃說:“當初你便以一手的好廚藝得了聖上的心,我便一直想要嘗嘗,今日裏果然覺得,不愧是聖上喜歡的,淳妃煮出來的東西,怕是禦膳房也要自嘆弗如遠甚。”

淳妃聽得這一聲贊嘆,卻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跪地說道:“從前是臣妾無福分給皇貴妃娘娘做東西,今日裏,若是娘娘有了什麽想吃的東西,盡管吩咐下去,臣妾定當馬不停蹄地為貴妃娘娘做,絕不容辭。”

虞明莞見那淳妃跪倒在地上,也不說讓她起身,而是慢悠悠地将手中的一碗甜湯喝了,稍後才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驚訝地道:“淳妃妹妹,怎麽還跪在地上?快快起身吧!”

淳妃蒼白着一張臉,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着痕跡地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你瞧我,吃的淳妃妹妹的東西,吃的竟然是将一切都忘了,淳妃妹妹煮的東西,當真是人間美味。”

淳妃垂下了頭,謹慎地說道:“多謝娘娘謬贊。”

霜降将睡得老老實實的雪球抱了過來。

虞明莞擡手将手中的玉碗放在桌子上,将雪球抱了過來,看它昏昏沉沉的模樣,皺了皺眉,怒道:“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已經大好了,沒有什麽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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