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3、

顧子宇救活了那名年輕人。

那人知曉自己到了什麽地方後,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下來。他不顧傷重,翻身下床跪倒在顧子宇面前:“顧城主,求你救救我師尊,救救我的師兄弟。”

顧子宇皺起眉,将人扶起來:“不必如此大禮,有什麽事你說。”

年輕人情緒緊繃,好不容易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他卻是滿不在乎,緊緊拉着顧子宇的袖子,像是怕他會離開。

在顧子宇的安撫下,那年輕人總算安靜下來。

原來此人是秀雲門的弟子,不久前,一名年輕人忽然出現在秀雲門,那人占了他們的地盤,并要他們為自己所用。

如此嚣張,自然遭到了秀雲門弟子的反抗。

“那人修為極強。”年輕人似是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大師兄,大師姐都死在他的手裏,只一招,他們就……屍骨無存。我是師尊他們拼死護着才逃出來的,顧宗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師尊他們,求求你。”

看出來年輕人情緒激動,顧子宇按住他給他輸送了些靈力,安撫他的情緒。

待到年輕人情緒稍稍冷靜了些,薛昕若才忍不住上前問:“你可記得那人長什麽樣子?”

“高高的,瘦瘦的,笑起來滿是邪氣,很吓人。”年輕人回憶着,忽然擡手顫巍巍地指着薛昕若:“眉眼看起來,跟姑娘有些……有些像。”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薛昕若還是忍不住腳下踉跄,好在林慕月從旁扶住了她。

“是聽寒。”薛昕若低聲道,緊緊抓住了林慕月的手,似是想要借此給與自己支撐的力量。

林慕月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用力的反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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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一門生死,顧子宇自然不敢随意處之,再加上年輕人催促,他們當晚就決定動身。

顧子宇悄悄在薛昕若的藥裏放了安眠的藥物,待她服了藥睡下,才叮囑弟子好好照顧她。

打開房門,冷頤然就等在外面。

“回來後,若若一定會打死你的。”冷頤然說。

顧子宇看他一眼,沒說話。

冷頤然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輕嘆口氣,跟在顧子宇身後走了。

薛昕若現在需要靜養,讓她面對可能已經變得窮兇極惡的弟弟,這實在太殘忍了。

顧子宇知道薛昕若醒來後會生氣,會難過,可他還是選擇這麽做了。

跟薛昕若的健康比起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車馬已經準備好,顧子宇掀開車門,就見霍成雲和那秀雲門的弟子坐在馬車裏。

他看着霍成雲,眉頭一皺就想說話,可随後不知想到什麽,只提醒似的點了霍成雲一下。

霍成雲有些感激的沖顧子宇笑了下,然後沖最後上車的冷頤然道:“坐這兒。”

顧子宇索性閉上眼,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秀雲門雖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門下也沒出過什麽驚才絕豔的人物,可他們非常有經商頭腦,極為富裕,就連門下弟子的衣服都是真絲的。

秀雲門的繁華連帶着所處的小鎮也跟着沾了好處,一路行來,處處繁華,一點也不比大都城差。

冷頤然他們趕了一夜的路,此時已是白日,街道兩旁卻是門戶緊閉,街上空曠寂寥,竟無一名行人。

可以想見,薛聽寒的到來,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恐懼。

自出發時那秀雲門的弟子的情緒就極度緊繃,他是個重傷患,為防止對身體造成更嚴重的損傷,顧子宇打暈了他。

現在入城,年輕人悠悠轉醒,他并未生氣,而是第一時間撩開車簾往外看去。

“到了。”年輕人喃喃道:“一直往前,就是了。”

不必他說,冷頤然等人也已看見了秀雲門所在——城中最高大最華美的建築就是。

很快,馬車停在秀雲門前。

秀雲門那氣派的大門緊閉着,兩旁卻挂着兩名身穿秀雲門衣飾的弟子。他們的屍體随風搖晃,顯然已死去多時。

年輕人見此,從車上跳下來時一個踉跄,差點摔倒,被冷頤然提溜起來。

随後下車的顧子宇看着緊閉的門扉還有門上的屍體,說道:“小心。”

那名年輕弟子自逃出去就一直挂念師門的安危,現在一回來就見到如此不祥的畫面,臉色變得更白了。

他掙開冷頤然的手,不顧身後顧子宇的呵斥,撞開了大門。

吱呀——

大門洞開,冷風襲來,然後他們就看見門後懸挂着的成排的屍體。

挂在最前方的是名頭發花白,體型富态的老者,他被繩索吊着脖子懸挂在門後,一雙眼怒目圓睜,顯然死不瞑目。

在他身後的,是幾名中年人,這些人皆是門內長老。再往後看,那行兇者甚至連幾歲幼童都能狠下殺手。

如此慘狀,任何人見了都會心生不忍,痛斥行兇者的殘忍。

那年輕人看到此番景象,急火攻心,當時就噴出一口血。随後不顧身旁人的阻攔,提着劍沖了進去。

“出來!”

“出來啊,你給我滾出來——”

年輕人憤怒的吼叫聲響徹天際。

冷頤然他們進去的時候,就見門內空地上跪了一水兒的穿着秀雲門服飾的弟子。

當然,這些人是活的。

顯然,并非所有人都拼死抵抗,有人很識時務。

薛聽寒就坐在這群弟子的前方,唇邊帶笑,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見到弑師的仇人,年輕人朝薛聽寒撲了過去:“我殺了你——”

不必薛聽寒出手,殷勤的候在薛聽寒身旁的那名中年人就一掌将他擊飛出去。

年輕人傷上加傷,一時竟爬不起來。

他躺在地上,瞪着那出手傷他的中年人:“袁茂,師尊的屍體就挂在那邊,你看不見嗎?你怎麽還能……還能做這人的爪牙。”

袁茂額上滿是冷汗,聽了年輕人的質問,呵斥道:“你閉嘴,難道你想看到我們也被挂在上面?我總得對這些弟子負責。”

“呸!”年輕人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貪生怕死的小人。”

“你……”袁茂臉色很難看,想要辯解,被薛聽寒擡手打斷了。他一垂首,恭敬的退到一旁去了。

薛聽寒坐直身體,他穿着一身黑衣,上面暗紅色的繡紋像是流動的血。

他指着下颌看着冷頤然等人,這副樣子對認識他的人來說,全然是陌生的。

冷頤然上前一步:“聽寒。”

薛聽寒眉梢一動,似笑非笑道:“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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