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目前活着并且掌控這具身體的柳臨淵确定這具身體的臉不錯,身材有待改進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去洗澡,中途嫌棄一下沐浴乳的味道再感概一下青春年少的身體,勉強算是接受了常規情況下至少要糾結個半天的所謂的‘穿越’。

梳洗打扮沒化妝,出門打車直奔醫院,活着的柳臨淵得确定這具身體沒什麽奇怪的毛病,介于她到現在為止除了時不時突然冒出來的記憶,比如衣服在哪,錢包在哪之類的,其他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即使她在經歷最不科學的事情,但是依舊要先排除自己不是個神經病,活着的這個人說不定是‘原來’柳臨淵的一個臆想,或者是第二人格。判斷的方法當然不是去精神科,而是更簡單的身體檢查,因為原主死于自殺。

嗯。。。也不對。

柳臨淵看着出租車外的陌生又熟悉的街道,再看看倒映在車窗上那張不太熟的臉,準确的說,這個小妹妹應該是死于一時想不開,簡稱作死。

算起來,兩人其實同年同月同日出生,1993年12月25日,是不是同時就真的不确定,但是彼此是連名字都一樣。韓國是拼音文字,官方文件如身份證這種東西是标注漢字方便識別的,韓國的這位小妹妹身份證上的名字就是‘柳臨淵’。

彼此多有緣分這件事就不用說了,一個人都能變成另外一個人沒有比這更有緣份的事情。而之所以明明同齡,活着的柳臨淵把對方當‘小妹妹’因為她死的時候比這位大,就這麽簡單。

如今才2013年,柳妹妹現年20歲整,而柳姐姐如果不是臆想的人物,已經27了,別看相差不多,按照三年一代溝算,兩人之間得有條河。

柳臨淵清醒的時間越長,碎片一樣的記憶就越多,她洗完澡的時候知道了柳妹妹特殊的作死技巧,明明酒精過敏還喝了大半瓶的龍舌蘭,之所以沒喝掉一整瓶,是因為喝半瓶的時候她就已經不省人事了,這操作說不是自殺都沒人信。

可柳妹妹還真不是,至少不是故意自殺。畢竟真心想要自殺的人不會在屋子裏還點上熏香,沒那麽有閑情雅致的。上車時的柳臨淵還沒回憶到柳妹妹為什麽要明知自己酒精過敏還喝酒,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她身上沒有一點酒精中毒的反應。

作為一個玩咖,即使沒有混過酒池肉林也有不少酒肉朋友的柳臨淵,不是沒見過酒精中毒,嘔吐、昏迷都是常規的,死不死她不知道,通常在吐的時候她就走人了,可是這身體的口鼻處很幹淨,嘴裏連酒味都沒有,幹淨到詭異。

為什麽自己能穿越柳臨淵不是很清楚,也沒什麽深入研究的心思,一來她對為人類做貢獻沒興趣,二來她對在哪活也不是很關心,最愛她的爹媽死了,按年紀到哪都是喜喪,傷心是真傷心,但是也沒傷心到以命換命的地步。

原來的身份要說一點留戀都沒有不可能,她也算是有三五知己好友的人,可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過來了,最後的記憶是開車開睡着了?既然都記不得怎麽過來了,還是回到了2013年,那還糾纏過去幹什麽,搞不好這裏就是傳說中的平行時間呢,她一共就記得的幾個號碼全是空號,夠明顯的了。

但是不去糾結過去不代表就對現在也毫不在意啊,這身體以後可是自己用的,當然得好好檢查一下,沒理由穿越還能自帶檢修技能,讓發現自己酒精過敏之後就滴酒不沾的姑娘喝了大半瓶酒都沒事?怎麽可能。

嗯。。。确實可能。

折騰了一天,夜幕降臨時柳臨淵拿着一疊檢查單出了醫院,拐彎找了家順眼的咖啡館,進門把那厚厚的一疊丢在桌上,要了杯加糖的榛子拿鐵,趴在桌上拿着圓圓的叫號器在那堆檢查單上滾來滾去,想着說不定這家醫院不靠譜,她是不是應該換家醫院再查一次。

讓柳臨淵想要再複查的原因很簡單,檢查結果特別的正常,不管是尿檢、血檢、磁核共振等等,都很正常。正常的就和所有二十歲的小姑娘一樣,稍微有點亞健康,然後就沒了。

請注意,到這裏就沒了,什麽都沒有,沒有酒精中毒,沒有酒精過敏,連醉酒的症狀都沒有。柳臨淵懷疑要不是她的記憶被篡改了,就是醫生不靠譜,或者更玄幻點,她是老天的私生女,這一切都是讓她活下去的套路。

事關身家性命的事情不管是誰都會努力弄清楚,柳臨淵卻在叫號器鳴叫的瞬間丢開,依舊是心大到不能再大的想法,反正都發生了,就這樣呗。她也懶得再跑一趟醫院,不用折騰一回洗胃還是她賺了呢。

起身去拿咖啡的柳臨淵就這麽把‘自殺’丢在了腦後,咖啡下肚的同時,饑餓也随之提醒她,起床到現在除了抽血吃了個小餅幹還什麽都沒吃呢,拿上坤包收好那堆檢查報告走人,覓食去。

人餓了的時候一般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什麽都想吃,還有一種是為吃什麽而糾結,柳臨淵屬于後一種,大型醫院周圍飯店都是論街算,賣什麽的都有,咖啡館旁邊就是個披薩店,隔壁是個日料,再過去是家粥店和烤肉店。

柳臨淵覺得這個選擇的困難度比要不要再去醫院複查一次還艱難。披薩店門口的海報芝士拉絲的很誘人,日料的話壽喜燒也想吃,粥店可以跳過,但是烤肉很不錯啊,要不她吃。。。。

命運交響曲激昂的聲音突然響起,柳臨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她的手機鈴聲,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電話,連一點改口的心裏負擔都沒有,用加了三份糖的語調,甜甜的喊了聲“爸爸~”

電話那邊沒反應,柳臨淵拿開手機看了眼還在通話中,再放回耳邊說了聲‘喂’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到對方說話,被女兒叫愣了的柳明旭稍顯尴尬的問她在哪,要是沒事的話要不要回家吃飯。

“好啊~吃什麽?”

“。。。”

那邊又沒聲音了,柳臨淵又‘喂’了聲,得到一句明顯沒反應過來的‘嗯。’逗的柳臨淵一下就笑了“我晚上想吃海鮮披薩和豚骨拉面,家裏有嗎?”

“有的。”柳明旭迅速回答,怕不夠還補充了一句“還有想吃的麽?”

柳臨淵歪頭看了眼烤肉店,完全不客氣的點菜“烤肉!要牛的上裏脊肉,帶一點點脂肪的那種烤了好吃。”

這次柳明旭沒有沉默,帶着一點不太習慣的溫和“好,我讓媽媽給你。。。”頓了兩秒“我讓阿姨給你準備。”

“好~”柳臨淵直接無視他的停頓,乖巧的拖了個長音撒嬌“那我挂了啊,等下打車回去。”

柳明旭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太想挂,又找不到什麽理由,只能說“你在哪,要不要我讓司機去接你?”

“也行。”柳臨淵無所謂“我在首爾大學醫院門口。”

“醫院?為什麽去那?”柳明旭剛問完就改口“那你在那等一會兒,我讓人去接你。”

“好的,爸爸再見。”

“嗯。”

“。。。”

“。。。”

“。。。”

“。。。”

柳臨淵眼睛一轉,笑了“還要說什麽嗎?”

那邊明顯愣住,三秒後直接挂了電話,柳臨淵聽着耳邊的嘟嘟聲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個爹有點可愛啊,愛在心裏口難開的男人最不經逗了。

不過,這麽可愛的爹還有什麽想不開的?她們家老頭子都沒這麽容易哄,家裏兄弟姐妹太多,她不算能撒嬌的也不是努力上進的,純粹占個全家最小,就這還是老太太喜歡她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一分鐘後再次接起電話的柳臨淵腦海裏又閃過一連串的畫面,同時也想起了,柳妹妹為什麽在過生日的時候作死,這次打電話過來的是祖父柳千言,他也是召喚小朋友一起吃飯的。

“那不行,我先答應我爸了,先來後到,我先去和他一起吃,等我們吃完了我去找您吃宵夜。”柳臨淵邊說邊回咖啡館,裏面有暖氣,路邊冷死了。

今天唯二打給她的電話都停頓很久才接話,區別是前一通走內斂路線,這一通就是□□桶路線,直接就炸。

“誰準你和那個崽子來往的!我不是早就說了,全家都不許跟他聯絡,你把我的話當耳邊。。。”

柳臨淵拉開椅子的手停住,各種花式謾罵出現在腦海,有些和手機裏的罵聲重疊,有些則是髒字連篇,最重要的是昨天的那場大争吵,讓她串起了整個故事的關鍵點。

“柳千言xi。”

“你叫我什麽!”

“柳千言xi,柳明旭xi答應我,我可以在家吃到烤肉、披薩、拉面應該還有蛋撻,我想吃的都有了,您有什麽?”

“小崽子想死嗎!”

“所以,您還有什麽好吃的?”

“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我挂了。”

“呀!”

“數三聲,我就挂了。”

“你死定了!”

“3”

“打斷你的腿!”

“2”

“呀!!!!”

“1”

“等等等等等等!河正宇!我有河正宇!”

“。。。”

“怎麽樣!來不來!你不是很久沒和他見面了麽,他也在,你想他了吧!”

“。。。”

柳千言以一臉嫌棄的表情說出自覺自己已經勝利的話“我就知道你會答應。”

依舊沉默的柳臨淵在想。

河正宇?

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