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亡國将軍3
陸硯此話一出, 全場鴉雀無聲。
不單寒國寒慕的人震驚了,就連陸硯自己帶來的部下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自軍營叛徒被拔除後,陸硯重新整改加強了軍規制度,做到獎罰分明, 恩威并施的條令。
雖然目前将士們暫時還在接受并适應新軍規, 但整體來說還是能做到絕對服從,和令行禁止的基本要求。
精兵們心裏雖然詫異非常, 但還是保持着嚴肅的神态, 看起來非常有軍人的鐵血氣質。
與之相反,富商神色慌亂, 企圖負隅頑抗。
“這位大人請慎言!莫要給我們冠上此等名號, 吾等只是尋常镖局中人!”
陸硯淡淡地笑了, 但由于他面容生得威嚴,常年在戰場上厮殺, 身上充滿了肅殺之氣。光是這一笑,像極了送刑前的皮笑肉不笑,讓人總擔心他會二話不說,立馬上提槍将人擊殺一般。
“你們承認不承認不重要, 我知道事實便好。付廖,将他們全部押送回營!”
付廖是陸硯的心腹之一,聽到陸硯的發話後,二話不說将人驅趕進早已經準備好的囚籠車裏,饒是一臉淡定的寒慕,保持着鎮定從容的臉上,此時也露出一絲破碎。
雖說他母妃只是出身低下的宮婢, 因生了他之後位份往上提了提, 随後有他籌謀坐上了四妃之位, 即便是父皇偏心康王,可宮人也不敢短他吃食,出宮建府後更是将局勢盡在掌握之中,他何曾遭受過此等待遇?
這如同圈養畜生一般的籠子,簡直就是在羞辱他!
到底還是年輕,隐忍功夫尚未到家,此刻寒慕白皙的臉上因憤怒而顯得微紅,他怒聲喝道:“吾乃賢王!”
說完,他扭頭等着這些人給他重新安置。
畢竟他可是賢王,即便是落入敵軍手中,對方肯定會拿他和寒國談判,定是不敢委屈了他。因為大周勢弱,他們承受不了來自寒國的怒火。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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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他的後臀被人踹了一腳,直接撲通滾到囚車裏呈跪姿勢,罪魁禍首的付廖,甚至還拍了拍褲腿上不存在的灰塵。
付廖面無表情道:“多事。”
寒慕的其他部下,見到連自己的主子自爆身份後還這般對待,心中是憤恨至極。
“放肆!”
啪的一聲,付廖将手伸進囚車裏,給寒慕打了一巴掌。
“住手!”
啪的一聲,又打了一巴掌。
“爾等賤民,休要無禮!”
啪啪幾聲,再次打了幾巴掌。
“你……”
啪啪聲響,不絕于耳。
這下子,寒慕的部下誰也不敢再說話,生怕自己再說,自己的主子會被繼續挨打。
付廖滿意地收回手,冷冷吐出兩個字:“聒噪。”
付廖是原身從戰場上救回來,見他武藝不凡,一手提拔成如今的心腹,他的臂力可想而知。光是一巴掌就讓自幼嬌生慣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寒慕眼冒金星,更別說幾巴掌重重打下,牙齒松動脫落不說,兩頰也是高高腫起活像豬頭。
寒慕回過神來,感覺臉頰痛辣,口中有異物之感,将其混着血水吐出,赫然是兩顆牙齒!
舌尖舔了舔牙槽空缺的地方,不偏不倚,還特麽的是門牙!
要知道寒慕已經十八歲,口中的可是恒牙!也就是說,他的牙齒不會再長了!
寒慕又驚又怒,只感覺晴天霹靂。
難道說,他就要頂着漏風的門牙過一輩子?
寒慕一想到日後登基,他頂着漏風的兩顆門牙說話,底下的朝臣會怎麽看他?怕不是心裏會笑死吧!?
寒慕頂着高腫的臉頰,憤恨地瞪着作俑者,然後對上對方面無表情的眼神,又看了看對方即将高擡的手,微微挑起的眉毛,頓時明白了什麽叫形勢逼人。
付廖得罪不起,寒慕只能将怒火轉移到自己的手下身上。然而在看到自己主子兩顆門牙沒了之後,他們知道寒慕是因為他們多話,才會遭此橫禍,此時各個都是心虛地低下頭,企圖裝作看不到寒慕的怒火。
怒火得不到發洩,寒慕更氣了。
當陸硯聽到彙報回頭看的時候,寒慕正在自閉。
陸硯嘛,他壓根就不管這事。
做人質就要有做人質的覺悟,而不是跟大爺一樣唧唧歪歪提要求。反正對方是敵人,都當人質了還沒有擺正心态,這不是找抽麽?何況除了原身的那個女兒是個憨批之外,這個寒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在漠北,陸硯就是老大。
此行出發前,為了保證消息不會洩露,高層将領和出行的士兵只知道他要出去辦事,但誰也不知道他在打着什麽主意,其中猜測他要去平亂那塔村村民的人數,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高層将領們收到消息來到操練場上時,入眼的是被捆綁在地上的富商們,還有跟在後面的幾輛貨車,當即是想問又不敢開口。
他們真怕自己問出問題,陸硯會回答‘軍費拮據,囊中羞澀,綁個富商來解決困難’,如此的話,他們是該按流程反對然後直接躺平,還是該同流合污?
好在陸硯也不是什麽魔鬼,他指了一地的人,“寒國賢王的人,”又指了指臉腫得跟豬頭似的寒慕,“賢王。”
再次被公開處刑的寒慕:“……”
震驚當場的将領們:“!!!”
前将軍呼吸急促,“是我想的那個賢王嗎?”
右将軍圍着寒慕踱步幾周,随後蹲下細瞧,長嘶一聲:“不對啊,是不是誤會了?雖然老夫從未見過賢王,可也曾聽聞其貌出衆,慧智過人。這人貌醜無比,實在……”
右将軍看着寒慕高高腫起的臉,跟香腸一樣又紅又腫翻卷而起的嘴唇,吐出最後結論,“實在不堪入目,怎麽可能會是賢王?有沒有可能弄錯了?”
從長相到身份,無一不被人打擊,寒慕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他憤怒地張嘴:“壺乃鮮王!”
随後,等待他的是噗的一聲,捧腹大笑。
右将軍問話時正蹲在寒慕面前,突然毫無防備看到一個豬頭臉香腸嘴還空着兩顆門牙,無疑給他帶來是最直觀也是最深刻的沖擊。
他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捶地,笑得淚水都出來了,豪邁爽朗的哈哈笑聲不絕于耳。
“再笑就去跳蛙步。”陸硯冷不丁說道。
剛說完,右将軍立馬捂住嘴,以示自己不笑了。
實在是也不知道陸硯腦子怎麽想的,增加很多軍規的同時,随之而來的還有什麽引體向上、仰卧起坐、俯卧撐、蛙跳等等各種操練層出不窮,最讓他感到難受的是蛙跳,跳完大腿就跟有腿疾似的,走路都酸痛不行。
不過訓練完,身體也比往常強壯了很多,雖然知道這是對他們好,可是他還是不太喜歡。總感覺一把年紀還要在後生面前跟青蛙一樣跳,有億點點羞恥,偏偏陸硯自己以身作則還說什麽不能搞特殊,這讓他想搞偷懶都沒法。
右将軍的反應,嚴重傷害到心靈已經是千瘡百孔的寒慕,他拒絕再張嘴說話,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
右将軍可不是寒慕的手下,更不是他的心腹,沒有察言觀色,随便使一個眼神就能知其意的本事,他納悶又擔憂地轉頭看向陸硯,有些遲疑。
“他……是不是腦子缺根弦?還是生疾?要不要找巫醫給他瞧瞧?倘若他真是賢王,要是這樣死了,豈不是太虧?”
寒慕:“……”
草泥馬,草泥馬!聽見沒有?草泥馬啊!
你才腦子缺根弦!你才生疾!
寒慕氣急敗壞道:“窩又咬牌!”
剛出口,正好對上右将軍的視線,他情不自禁地盯着那兩個本該長着門牙的空缺,噗呲一聲,背過身發出悶笑,努力克制自己,肩膀的抖動出賣了他此時的行為。
寒慕:“……”
他累了,毀滅吧。
“噗……對不住,我并沒有哈哈,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噗哈哈哈哈……”右将軍一忍再忍,忍無可忍放聲大笑。
寒慕:“……”
說這話之前,能不能把聲音收小些?吵到他耳朵了!
右将軍一邊笑一邊轉頭對陸硯說道:“我,我等下去跳蛙步哈哈哈!”
寒慕:“……”
周圍的人也在努力克制住表情,不過努力上揚的嘴臉,洩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好在笑歸笑,全場除了陸硯沒笑以外,還有付廖這人。
付廖大步向前,在寒慕懷中一摸索,便掏出了一個漢白玉制,象征身份的腰牌。
看到這個物什,其他人才停了下來。
“他真的是寒國的賢王寒慕?”前将軍一臉玄幻。
“我的乖乖啊!”右将軍‘和藹可親’地看着寒慕,活像在看一尊金娃娃,看得寒慕心裏發毛,頭皮發麻。
“沒想到你也有落在我們手裏的一天!”右将軍咬牙切齒冷笑道。
寒國在大周隔壁,兩國國土相鄰,他們的國家入侵大周已有五年之久,其中血海深仇不必多言。
最關鍵的是,聽說這場侵略戰争,正是眼前這位賢王,也就是當年還是五皇子的寒慕提議發動入侵。
世人總說他天生早慧過人,是神童福星轉世,待其十三歲生辰,更是親自率兵占領大周二城而聞名天下!
呵,寒國的福星,大周的禍星!
之前只覺得這人估摸着是弄錯了,所以才會覺得有些忍俊不禁,現在得知他就是發動侵略者本人,如今他恨不能将其千刀萬剮,還不能夠洩他心頭之恨!更不能撫慰大周将士和百姓們的亡魂!
作者有話說:
預收文今天中午十二點開文,往後日更雙開,請多多支持麽麽噠b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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