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屁孩的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

蔣芸松開于青的胳膊,呆呆的坐在欄杆旁,于青第一次看到活潑的蔣芸這樣沉靜,而且身上明顯的散發出一種蕭索的氣息,于青忍不住去看蔣汶,蔣汶看着蔣芸的側臉,有些懊惱的看着蔣芸。

于青實在不明白蔣芸為什麽生氣,剛要說兩句和解的話,就聽見蔣芸淡淡的說:“是啊,執着也是我的品質之一,如果不是我太過執着,又怎麽會……”

“小芸!”蔣汶急忙走過來抱住縮成一團的蔣芸:“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

“我知道!”蔣芸的聲音不是平時的甜美,而是有些蒼涼的低沉:“哥,你知道有時候我多恨自己的執着,多恨別人誇我頑強嗎?”

于青站在一邊手足無措,這是怎麽了?心中隐隐有些想法,卻不敢想下去。于青擡頭看看陽光,靜悄悄的離開樓頂,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這都是不願和別人分享的秘密。

下午蔣芸和蔣汶都沒上課,第二天蔣汶來了,蔣芸依然沒來。蔣汶沒帶飯,而是和于青一起去食堂買了飯,兩人依舊坐在樓頂,沒有蔣芸這個叽叽喳喳的調節劑,兩個沉默的有些冷的男孩,難免有些尴尬。但是吃完飯,兩個人誰都沒離開,于青躺在陰影處看着天,初冬的天特別高,特別蘭,連雲都沒有,清亮的吓人。天冷了,他們要另找地方了,樓頂吃飯太冷了。

“于青……”蔣汶難得欲言又止。

于青扭頭看蔣汶。

“別躺那兒了,冷!”蔣汶說。

于青噗嗤一聲笑了:“你還真是操心的命!”不過還是坐起來,即使今年的冬天的确不冷,可是躺在樓頂還是有些陰的慌。

蔣汶嘆了口氣,說:“你能給小芸補課嗎?”

于青想起前一天中午莫名其妙的低沉,忍不住仔細看蔣汶的表情:“你不能給她補課嗎?你的成績真的不錯!”

蔣汶皺眉:“小芸是真的想讓你給她補課,哪怕只是和你多坐一會兒也行!”

于青撓撓頭:“其實你是想說你妹妹喜歡我嗎?”

蔣汶看于青說開了,幹脆擡頭直接說:“是啊,小芸很喜歡你,我還沒見過她這麽喜歡和一個人親近,每天回家說的最多的就是中午和你一起吃飯如何如何的事……”蔣汶的眉頭皺了一下,接着說:“我不是想要強迫你們交往,只是希望你多陪陪她,行嗎?”

于青看着蔣汶,這些天他看得清楚,心裏多少也有了幾分計較,但是如果真的讓他問,似乎又不知該怎麽說,嘴唇張了張,最後無奈的冒出一句:“你這個哥哥當的有點兒悲情……”

蔣汶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氣,眼睛失了光彩:“小芸從小身體就不好,我……我希望她能高興一點兒!”

于青看向蔣汶的眼神有一絲不贊同,卻很快隐去,畢竟于青不是個喜歡表露自己真實想法的人。

第三天蔣芸來上課,中午他們轉戰到圖書室吃飯,于青拍拍蔣芸的頭:“你不至于吧,不就是沒答應給你補課,你就耍脾氣不上學,我算怕了你了,我給你補還不行嗎?”

蔣芸一愣,随即笑起來,臉上顯出一對兒酒窩,于青第一次注意到,蔣芸的臉色白的很不正常。

于青答應每周末都去蔣芸家給她補課,所以蔣汶周六一大早就來接他。蔣家住在城市邊緣一片別墅區,于青知道這裏是全市有名的富人區,進屋看到蔣芸穿着粉色的家居服靠在沙發上看貓和老鼠,不時的笑出聲,聽見門響,回頭看到于青,蒼白的臉上帶出淡淡的紅暈:“來了?過來吃水果!”

二樓下來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看到于青笑眯眯的說:“于青同學吧?我是蔣汶和蔣芸的媽媽,總是聽他倆提到你,總想見見呢!”

于青禮貌的點頭:“阿姨好!”

“坐啊!”蔣媽媽拉着于青的手上下打量,笑容親切:“小芸就麻煩你照顧了!我剛好要出去,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

于青剛要拒絕,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端着水果走過來:“剛好昨天小芸吵着要吃蝦丸兒,我正在做呢!”

蔣媽媽笑的誠懇:“張媽的手藝很好,留下來吧!”

于青回頭看到蔣汶難得帶了絲笑意,而蔣芸一臉期盼,只好點頭:“那就打攪了!”

蔣媽媽很快收拾好離開,張媽一直在廚房裏忙乎,蔣汶說:“小芸,我帶于青去房間裏看看,一會兒你也上來!”

蔣芸眨着眼睛看看于青,羞澀的笑:“嗯,我看完這點兒就上去!”

于青跟着蔣汶上樓,意外的發現蔣汶屋子裏什麽東西都是兩份,兩張床,兩個書櫃,兩個書桌……,看到于青驚訝,蔣汶解釋:“因為小芸發病的時間不确定,所以身邊必須有人。”

于青點點頭:“雙胞胎特色!”

蔣汶嘆了口氣:“如果我們不是雙胞胎就好了!她就不會生病……”

于青說:“你想太多了,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問題!”

蔣汶擡起眉毛看看他:“于青,你真是太不善于與人交往了!這這時候,你難道不應該說安慰的話嗎?”

于青無辜的看着他:“我說的就是安慰的話啊!”

蔣汶難得笑了:“你從來都沒交過女朋友吧!”

“沒有!”于青想,男朋友倒是有一個。

“你将來一定得找一個比你大,比你懂事,包容你的,最好從小一起長大,了解你的女孩!”

“為什麽?”于青想,這幾條除了“女孩”這條不符,其他的,季唯挺符合的。

“因為你就不是會哄女孩的人!”蔣汶好笑的看他:“就像被寵壞的孩子!”

于青不屑:“我覺得蔣芸更像被你們寵壞的孩子!”

蔣汶臉上的笑容消失:“你不懂,小芸她……”

“我當然知道,她病了,有很重的病,可是很明顯,她并不想你們把她當做病號,你們這樣小心翼翼的,只能時刻提醒到她是個病人。你們就不能對她正常點兒嗎?”于青偏着頭看蔣汶。

蔣汶一愣:“可是小芸她的确……”想了想,蔣汶皺皺眉:“或許你說的對,可是你還是不了解她的病情,不用我們提醒,她的身體每時每刻都提醒她,我們只能小心翼翼!”

于青無語的看着他。

蔣汶擡頭對他一笑:“或許就是你對她的這顆平常心,讓她很願意讓你親近,如果你有時間,能多陪陪她嗎?”

“我……好吧!”于青無奈。

随着寒假的臨近,于青每周都去蔣家以補課的名義和蔣家兄妹聊天,期間下了兩場雪,于青也陪着他們到公園踩雪,蔣芸被全副武裝,到了公園蔣芸執意要将口罩拿掉,還深深吸了幾口涼氣,之後,蔣芸一周沒來上學,于青每天面對蔣汶的愁眉苦臉,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要是看住她就好了!”于青要去探望蔣芸,蔣汶搖頭:“我都進不去,你就算了,再說小芸一定不希望你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于青第一次想到,也許蔣芸的病真的比他想象中嚴重。

期末考試前一天,天下了點兒細雪,于青拐進小巷就沒敢騎車,慢吞吞的走着,小巷裏到處都是前兩天剛下完大雪凍結實的冰,上面再鋪上一層細雪面兒,摔死人不償命!

“青兒……”剛走到唯一的路燈下,于青就聽見那個聲音。其實進小巷于青就看見那個站在路燈下的人了,即使時隔兩個月,于青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個輪廓。于青忽然想到電視裏經常說的一句話“化成灰都認識你”,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于青停下腳步擡頭:“哥,回來了?”

季唯上下打量了于青幾眼,目光定格在于青輕松的笑臉上,忽然笑了一下,瞬間恢複到以前的痞子樣:“昨天晚上剛到家,快考試了吧?”

“嗯!明兒考試。考完就輕松了!”于青做出一副農奴盼解放的表情,這種有些誇張的表情很好的掩飾着于青多日的無奈和沉在心底最深處的不甘。

季唯笑了,一把摟住于青的脖子,貼着他的耳朵說:“我想你了!”

于青的身體抖了一下,季唯感覺到了,用力把于青的臉板正,對着于青的嘴就啃下去,于青擡頭看天上的雪,努力阻止眼眶裏溫熱的液體溢出來,眼前卻越來越模糊……

第二天在考場上,于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卷子上填了點兒什麽,反正填滿了就成,考完最後一門,于青把東西往書包裏一塞,把自行車騎出飛機的感覺,飛着就回家了。

家裏沒人,爸媽還沒回來,于青從兜裏掏出一張寫着手機號的紙片,快速的撥號,好幾次都撥錯了,裏面的嘟嘟聲讓于青讨厭。

“喂?”

“來我家!”于青說完就挂了。

沒一會兒,就聽見門響,于青開門一把就把季唯拽進來。兩人抱着滾到于青屋裏的床上。

想念……把心都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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