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惑
“……林瀾你說你哥是不是有病, 他讓我叫他爸爸,他怎麽能說的出口。”姜玉盈喝了口香槟振振有詞道,“他是不是小的時候生過什麽大病, 腦子有問題啊。這樣,林瀾你告訴我,放心我挺得住。”
姜玉盈想起昨晚林辰傾那句“想被我潛得叫爸爸”好不容易壓了一晚上的怒火再次冒出來。
他不是有病,他是病得不輕。
“林瀾, 你說。”
林瀾托腮彎着眉眼笑起, 晶亮眸子裏漾着光,“嫂子你和我哥好有情趣啊。”
姜玉盈:“……”
林瀾往前湊了湊, “別人都是小寶貝大寶貝小甜心的叫着, 你們倒好都已經爸爸崽崽了嗎?”
“……”
“這個稱呼好甜呀。”
“……”傻子你給我醒醒, 甜?哪裏甜了。
“我哥到底是耶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做生意有一套, 哄人也有一套,瞧瞧你面色紅潤的,夫妻生活肯定很幸福吧。”
“……”謝謝,請你閉麥吧。
“不過啊, 我是真沒想到你和我哥能相處的這麽和諧, 怪不得普靈山的方丈說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瞧瞧你們相處的樣子, 真火熱, 真好。”
“……”這是都病得不輕了。
姜玉盈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和諧?
如果這也叫和諧的話, 那世界上沒有不和諧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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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造地設?
她?
他?
普靈山的方丈腦子抽了吧。
姜玉盈舉起酒杯剛要再喝一口香槟,手倏然頓住,“普靈山?方丈?什麽意思?”
“就是你們領證前媽帶着我去還願順便給你和哥算了一卦, 方丈說你們是絕配。”林瀾笑眯眯道,“還說你們會恩愛一輩子。”
“這你們也信?”姜玉盈是不太相信什麽算命一說。
“信啊,為什麽不信。”林瀾掰着手指說,“之前大堂哥的婚事也是找老方丈算的,還有表哥的、表姐的,都讓方丈算過,他們現在過得可好了。”
姜玉盈用看傻子一眼的眼神睨了林瀾一眼,啧啧道:“那估計方丈這次要翻車了。”
林瀾沒聽清她嘀咕什麽,挑眉問:“嫂子,你說什麽呢?”
姜玉盈信口胡謅道:“你怎麽沒讓方丈給你算算?”
林瀾的臉色倏地變紅,扭捏道:“我算了啊。”
“算了?”姜玉盈詫異問,“結果呢?”
林瀾攪着手指說:“我和傅大哥很配。”
“傅大哥?”姜玉盈反問,“傅大哥是誰?”
“傅州。”林瀾解釋,“就是上次咱們在星海會所看到的那個男人,我哥的發小。”
姜玉盈猛然想起那天離開星海會所前确實看到一個身形綽綽的男人,長得很好看,就是有些冷。
不過他的冷和林辰傾的冷又一樣。
林辰傾常年一張冰雕臉宛若生長在北極,走動間恍惚能看到有冰碴子掉下來,他的五官好像被冰封了般經常是一種表情。
那個叫傅州的雖然也是冷,但有溫度多了,她還記得臨進電梯前她回頭瞄了眼,傅州勾唇對林瀾笑來着。
“嫂子,你覺得傅州好不好啊?”林瀾紅着臉羞答答問。
姜玉盈晃了晃酒杯,勾唇道:“你喜歡他?”
林瀾點點頭:“嗯。”
她喜歡傅州好多年了,從青蔥歲月到現在,一直都是悄悄的喜歡,從來沒敢讓他知道過。
只是聽說最近傅家開始給他安排相親了,她這才急了,今天出來也是想找姜玉盈出出主意。
姜玉盈放下杯子,胳膊搭她肩上,“喜歡就追啊。”
“……我怕。”林瀾咬唇道。
“怕什麽?”
“被拒絕。”林瀾一臉惆悵道。
姜玉盈從來沒喜歡過誰,也不知道喜歡人是什麽感覺,但她知道,人不能怯弱,就像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噢,愛要大聲說出來。
她鼓勵道:“不試怎麽知道。”
“我、我可以試試?”林瀾蹙眉說,“那要是被拒絕了怎麽辦?”
“尋找下一個呗。”姜玉盈拍拍她的手,“放下這段開啓另一段,你這麽優秀肯定會遇到最适合自己的那個。”
林瀾受到鼓舞,當即決定晚上約傅州出來,小公主要表白。
姜玉盈給她鼓掌助威,“好,我支持你。”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決定,行動起來便不是難事,姜玉盈給她出謀劃策,分開的時候叮囑林瀾有了好消息一定要告訴她。
林瀾拍着胸脯說:“好。”
姜玉盈前腳和林瀾分開後腳接到了馬刁的電話,今晚有個飯局需要她參加一下。
她對這種飯局不太感興趣,拒絕:“不想去。”
“姑奶奶這是公司安排的,咱必須得去呀。”馬刁道,“再說了,你也不能總是這麽閑着啊,資源該着還是要找,今晚是個機會,你得把握住。”
“行吧。”姜玉盈說。
“對了,打扮的好看點。”馬刁想起吳總的吩咐又忍不住叮囑,“別穿的像個修女一樣,咱這好身材該展示的時候就得展示。”
姜玉盈聽他念叨完,繞路去做了發型,搭配着發型選了件露背晚禮服。白皙勝雪的肌膚上紅色蝴蝶翩翩起舞像極了紅色焰火。
美背迷人。
焰火炫目。
姜玉盈出現那瞬間,包廂內的男人們頓時停止了交談,齊齊看過來。
這場局是吳波組的,意思很簡單,尋求合作夥伴,他手裏有幾個高價收購的大IP,拍吧,資金有些緊張,不拍吧,壓手裏資金回籠困難,公司運轉需要錢,他等不起。
雖說林氏同意合作,但林辰傾老謀深算一點虧都不肯吃,前期風險他們耀輝擔,後期分紅比例還是林氏占大頭。
怎麽想怎麽不合算。
故此,吳波想找尋新的合夥人,只要和對方談好了,林氏這邊的合作他立馬終止,反正也還沒簽約,沒什麽損失。
“吳總,這是?”男人搓着下巴笑眯眯道,“你們公司的藝人?”
“是。”吳波對着姜玉盈勾勾手,“小姜,坐這。”
他指了指剛才說話的男人旁邊的空座,“快陪周總喝一個。”
姜玉盈來的時候就不是自願來的,要不是馬刁一再叮咛她才不會到,來了還讓她陪人喝酒?
想什麽呢?
姜玉盈笑笑,拉開另一張椅子坐下,“我坐這吧。”
她坐的位置正好是周總的對面,隔着一張大桌子,他就是想做的什麽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周總臉色變了。
吳波見狀笑笑:“周總,小姑娘年輕不懂事,來,我敬您。”
“我就喜歡這不懂事的。”周總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小姜是吧?”
姜玉盈點點頭:“周總好。”
周總到底是常年混跡花叢知道怎麽讨女孩子歡心,把菜單轉過去,“來,看看想吃什麽,随便點。”
在他眼裏沒有錢搞不定的女人。
旁邊有人揶揄:“呦,還是周總憐香惜玉。”
“對對,周總可是個大善人,見不得小姑娘委屈。”
“小姜,你一會兒得好好跟周總喝幾杯。”
“那得喝交杯酒。”
“哈哈,交杯酒好,喝了交杯酒就是一家人。”
後面的話越說越糙,越說越露骨。
姜玉盈垂眸盯着菜單,半晌後白皙指尖落在上面,對着身側的服務員說:“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周總擺手:“服務員都記下來。”
服務員一邊聽一邊點頭,在姜玉盈點了十幾道菜後,問:“還有嗎?”
姜玉盈合上菜單,“紅酒。”
服務員拿着菜單走出去,誰也沒注意到他眼底開心的神色,今天遇到了土豪客人,點的都是店裏最貴的,還有紅酒,一瓶就得六位數。
這次賺大發了。
包廂裏煙味太嗆,姜玉盈受不了,起身說:“吳總你們先聊,我去趟洗手間。”
她剛出去,周總也跟着走了出去。
包廂裏傳來調侃聲:“吳總,你這人來的妙啊,看周總多開心。”
“哈哈,應該的,應該的。”
談話聲隔着老遠還能聽到。
姜玉盈嗤鼻,前方幾步遠就是洗手間,她沒去,轉身拐進了長廊,長廊盡頭有扇窗,她想去那裏透透氣。
只是還沒走幾步,便被人推倒在牆上,右肩撞上那剎痛感襲來,她蹙眉看向眼前的人,“周總,你怎麽在這?”
男人猥瑣一笑,露出一口黃牙,隐約還有一股口臭的味道,“我當然是來找你的。”
說着伸出鹹豬手,“小姜,我見你第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你跟着我,我給你投資,想演什麽就演什麽。”
“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姜玉盈睨着他,揚唇說:“你給我投資?”
“對,我投。”
“我想演什麽就演什麽?”
“當然。”
“你最不缺錢?”
“沒錯,老子最不缺錢。”
姜玉盈打量他一眼,臉上笑顏如花,“看出來了,你是不缺錢。”
“哈哈,有眼光。”
“你是缺德。”
“……”周總先是一愣,随後擰眉,“你敢罵我?”
“罵你,我還敢打你呢。”姜玉盈拎起包向他的頭猛砸。
“臭娘們!死□□你敢打我!”周總擡起手要還擊,下一秒被人一腳踢了好遠,踉跄着倒在地上。
“誰?誰踢的我!”
“我。”低沉的嗓音悠悠傳來,帶着一股迫人的壓力,像是淺睡中的雄獅被擾醒,丹鳳眼輕輕一擡,吓得周總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原本昏黃的燈光猛然變亮,兜頭照在林辰傾身上,男人面色陰戾,眼神宛若鋒利的刀,落哪哪寸草不生。
周總睜大眼仔細看了看,認出是林辰傾,驚喜地喚了聲:“林總。”
林辰傾只說了一句:“向這位小姐道歉。”
周總爬起來,颠倒黑白道:“林總你誤會了,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我,是她主動的。”
“她勾引?”
“她主動?”
林辰傾斂眉,腳再次落下去的時候,輕飄飄道:“你也配。”
周總又挨了一腳,捂着肚子道歉,“林總別打了,是、是我的錯,下次不敢了。”
林辰傾:“道歉。”
周總:“小姜對、對不起。”
“滾!”
周總捂着臉落荒而逃。
姜玉盈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在和林辰傾視線對視上時,身體一軟朝他倒去。
“我頭暈。”
林辰傾抱住她,“頭暈?我看你剛才挺猛的。”
“那是假象。”姜玉盈扶着額頭做虛弱狀。
林辰傾手指無意中碰觸到她的後背,觸感鮮明,他眸色頓暗,“姜玉盈誰讓你穿這樣的衣服?”
姜玉盈反問:“衣服怎麽了?挺好看的啊。”
林辰傾冷冰冰說:“醜死了。”
姜玉盈原本還感激他的出手相幫,這一秒狗男人在她這裏社死了。
她推開他朝前走去,美人背好看又迷人,像是盛開的花。
林辰傾那張凍臉終于有了一絲裂痕,他眼尾一鈎,把人拉了回來,掐着她的腰,低頭湊到她耳畔,“你是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