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貼

“呵。”姜玉盈給了林辰傾個白眼, 想象力這麽豐富怎麽不去當編劇。

林辰傾眼尾一鈎,慢條斯理道:“或許……你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玉盈垂下眼睑掃了下手中的花,再擡起時眸底淌着光, 淡扯了下唇角,“是啊,确實有。”

她眨眨眼,輕撓了下他冰涼的手背, 故意氣人道:“不如你猜猜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燈光落在她臉上, 映襯得她五官極其好看,晶亮的眸子宛若挂在天間的星辰。

林辰傾注視着她, 眸光一寸寸變暗, 下颌線緊繃, 說出的話比南極的風還冷,“你很高興?”

“當然。”姜玉盈低頭嗅了下花的香味, 嘴角噙笑說,“有哪個女人收到花會不高興?”

為了展現自己此時的心情,她嗅完後還發出了贊嘆聲:“好香啊——”

林辰傾用看“家庭婦女沒見過世面”的眼神看她,大致意思是:戲過了。

姜玉盈:我樂意。

他臉越沉, 姜玉盈越開心, 上車後花也不離手, 看的林辰傾忍不住低頭捏了下眉心。

林太太手裏的玫瑰花味道太沖了, 他不但頭暈, 太陽穴也隐隐作痛。

高晖坐在副駕駛, 時不時透過後視鏡回頭看一眼, 大有種“暴風雨來的前夕”,“修羅場開炸前的寧靜”,“事故發生前的故事”, 他甚至構想了好幾個結局。

但總歸逃不過一條:林總被氣死了。

猛然間接收到林辰傾冰冷的視線,高晖瞬間打了寒顫,決定趕在暴風雨前把烏雲趕跑。

他轉身,笑眯眯說:“太太,您手累嗎?要不我給您拿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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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盈說:“我還沒那麽柔弱。”就一枝累什麽累。

再說了,她要用這枝花膈應林辰傾。

高晖擡手扶了下額,是他說的不夠明顯?

還是暗示來的太隐晦?

太太啊,您再拿下去,林總就要氣炸了。

高晖勾唇:“太太,林總知道您喜歡G大師的珠寶,特意從巴黎給您定制了一套,東西已經放到萃雅苑了。”

所以……

那花能不能扔了?

高晖眼神在花上兜轉幾圈,然後他聽見姜玉盈輕飄飄“哦”了一聲。

高晖:……這、就、完、了??

他眼角餘光掃了眼林辰傾,事情沒辦法真的不怪他啊,趕在暴風雨來之前轉過身子,端端正正坐直。

姜玉盈氣人的目的達成,拿出手機和林瀾聊天,還把收到的花拍照發給了她。

林瀾作為誇誇團裏最會誇人的那位,即便身心受創也忘不了誇誇誇,秒回複。

[哇哦,好漂亮的玫瑰花。]

[只有此花能配仙女!]

[快說,快說,收到花的心情是什麽樣子?]

[有沒有很開心?]

姜玉盈:[開心,jpg.]

林瀾:[我不要吃狗糧,羨慕jpg。]

林瀾:[開竅的男人真可怕。]

林瀾:[嫂子你是怎麽□□我哥的?能讓萬年鐵樹主動送花?]

林瀾:[奇跡呀。]

姜玉盈:[誰說是你哥送的?]

林瀾:[……]

姜玉盈:[你哥那個老古董怎麽可能給我送花。]

姜玉盈:[你哥眼裏我只配冷冰沒用生命力的珠寶。]

姜玉盈:[你哥從來沒懂過我!]

林瀾越看越皺眉,轉手把聊天截圖發給了林辰傾。

林辰傾正在假寐,突然手機響了好幾聲,他拿出看了看,是林瀾給他發的微信。

幾張聊天截圖照片。

林瀾:[哥,你怎麽回事?老婆都要被別人撬了。]

林瀾:[嫂子這麽可愛你都不喜歡,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林瀾:[驚恐jpg,你可不好告訴我,你喜歡劉筱那樣的。]

林瀾狂甩他十幾個表情包。

[男人吶,小心追妻火葬場,不要等老婆跑了再來哭!]

她切換聊天界面繼續和姜玉盈聊,話題從“有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延伸到男人到底是哪種生物為什麽這麽冷血?”

姜玉盈從她的對話裏嗅出些蛛絲馬跡,問:[你表白沒成功?]

林瀾:[哭啼啼jpg.沒有,傅州拒絕我了。]

姜玉盈:[理由?]

林瀾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為了能在傅州眼前一亮,她特意打扮了好久,濃妝豔抹,直發做成大波浪,衣服穿的紅色及膝裙,腳搭黑色高靴。

香水也是用的味道最濃的那款,走路時能帶起一陣香風。

她興沖沖來到傅州面前,鄭重其事道:“傅州我有事要對你講。”

平時她都稱呼他為州哥,這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喚他。

傅州眉梢微蹙,“什麽事?”

林瀾看着他的神情,所有的勇氣在這一剎那間就像氣球被捅破,“啪”憋了,那股盛氣淩人的架勢頃刻間消失殆盡,她低頭小聲說:“我、我喜歡你。”

“什麽?”男人聲音低沉,指尖摩挲着杯子似是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眼睑輕輕擡了一下。

林瀾咬咬唇:“……你的手表。”

傅州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揉了把她的頭,“明天我讓人給你送一只女款的。”

“……”林瀾咬着唇一臉難過,心裏嘔個半死,她這是說了個什麽。

見傅州起身要走,情急之下她把人攔住,心一橫,眼一閉:“傅州,我喜歡你。”

“我知道你喜歡我的手表,乖,明天給你一只。”

“不是你的手表。”林瀾辯解。

“那是項鏈?”傅州有個自小佩戴的項鏈,林瀾一直吵着說要。

“不是手表不是項鏈是你!我喜歡你!”林瀾站起身,不帶喘息的說。

“……”傅州緩緩仰起頭,半晌後說,“瀾瀾,別鬧。”

話題到這似乎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傅州拒絕了她,他讓她別鬧。

……

林瀾嘆息一聲,苦澀道:“沒想到我人生的第一次告白是這個樣子,傅州那個王八蛋,他竟然讓我別鬧,我是鬧嗎?”

姜玉盈安撫:“想哭嗎?”

林瀾吸吸鼻子,“不想。”

車子停在萃雅苑門口,姜玉盈講着電話走下車,至于她手裏的那枝玫瑰花此時已經易主。

高晖本着“他是老板貼心小棉襖”“他要為老板分憂解難”主動伸出手,“林總,這個用我去給太太嗎?”

林辰傾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随手一抛,花落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裏,他問:“看到什麽了?”

高晖快速搖頭:“天黑,什麽也沒看到。”

林辰傾:“去附近花店買束玫瑰花來。”

“是。”高晖問,“買多大束的?”

林辰傾嘴角一沉,“你不知道?”

高晖心領神會,“明白。”

老板這個眼神說明啥?

說明絕對不能買少了。

一枝兩枝怎麽能彰顯出老板對老板娘的“寵愛”,他在店員的游說下買了九百九十九朵。

分量夠夠的。

他甚至還設想了下,老板娘收到花後的表情,沒準還會給老板一個麽麽噠,然後老板一高興,再給他升職加薪。

哦,升職就算了,他現在已經是特助,助理裏面最高級別的。

加薪,加薪好。

高晖眼睛眯成一道縫,等着天降餡餅。

姜玉盈安慰了林瀾好久,并和她一起批判了“狗男人們的種種惡行”,且深刻剖析了下“對付狗男人的招數”,還拍着胸脯揚言一定要“幫她報仇”。

當然,她也趁機給林瀾拓展了下路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鮮花一定不能插在牛糞上”,“下一個肯定會更好”,重點深挖了幾個結局完美的例子。

林瀾的聲音雖然聽着還是有點恹恹的,但比之前好了很多,笑着回:“嫂子,我沒事,我會振作的。”

姜玉盈:“對,就得振作,回頭嫂子給你介紹更好的。”

林瀾頓了下:“嫂子,我可能不太行。”

姜玉盈:“……”

得,白說了。

挂斷電話,姜玉盈擡眸間和林辰傾的眼神對視上,也不知是代入感太強,還是其他,這一刻姜玉盈的心情是複雜的,狗男人的朋友也都不是什麽好狗。

“借過。”她擰眉撞了他胳膊一下,走了兩步又停住,好歹他是林瀾的哥哥,妹妹被欺負了,哥哥怎麽也要站出來才行。

姜玉盈轉身:“林瀾失戀了。”

林辰傾挑眉:“所以呢?”

姜玉盈:“你不該管管嗎?”

林辰傾:“我很閑?”

姜玉盈:“……”

姜玉盈走到林辰傾面前,戳了戳他的胸口,新做的指甲受不住某人堅/硬的胸膛差點給戳彎。

也不知哪根神經錯亂,她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心疼的擡起手遞到他唇邊,耷拉着唇角說:“給我吹吹。”

“……”

林辰傾眸子微睜,瞳仁深處倒映出她垮着的臉,還有她擰着的眉梢,耳邊傳來她撒嬌的聲音:“疼,給我吹吹。”

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響過,外面的風似乎更大了,燈光隐約晃了下林辰傾的眸,鬼使神差的,他張開嘴,輕輕吹出一口氣。

“……”

這下輪到姜玉盈愣住了,狗男人這是……中邪了??

她眼睫狂顫,指尖溫潤的觸感隐約帶着火,很撩人。

“可、可以了。”姜玉盈吞咽下口水,紅着臉把手放到背後,無人注意時,兩手交錯,忍不住搓了一下。

難得見她臉紅,林辰傾臉也不繃了,頭又垂得低了些,語氣裏似乎還有那麽點意猶未盡。

“這就可以了?”

姜玉盈:……

她腦子一抽,脫口而出:“難不成你還想給我吹一晚上?”

林辰傾剛要回答,她搶答:“就是你想我也不樂意。”

下一秒,她又說:“誰知道你有沒有什麽壞心思?”

姜玉盈越說膽子越大,學着他的腔調叭叭:“林太太,我提醒你,違約金四十億。”

“……”林辰傾眼底所有的漣漪都沒了,“看來你對我了解的很透徹。”

“……”姜玉盈心說:我還用了解嗎?你臉上就寫着呢“四十億”。

她突然想起什麽“咦”了一聲,眨眼問:“看到我的花了嗎?”

林辰傾裝聾。

姜玉盈又問:“沒看到嗎?就之前那枝玫瑰花。”

林辰傾給了她個冷飕飕的眼神,“你是找花還是想找送花的主人?”

姜玉盈滿臉寫着“你真不可理喻”,片刻後意識到什麽,扯着他袖子促狹問:“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林辰傾抽出袖子,慢動作扯平拉直,然後緩緩擡起頭,在姜玉盈含笑的眼神中,慢條斯理道:“別做夢了。”

姜玉盈本來也是逗弄他,但見他一本正經地怼人,心情頓時也不好了,點點頭,“很好,保持住,就喜歡林總這種凡事不計較的樣子。”

她撩起發絲說:“下次再有人送我,我也沒負擔了,反正老公不介意。”

說完,姜玉盈挑釁似地揚了揚眉。

下一瞬,林辰傾把她抵到牆上,垂眸直視着她,清隽的臉上像覆了一層霜,眼尾弧線冰冷。

沉聲吐出幾個字:“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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