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軟
風卷着樹枝砸出啪啪的聲響, 光有些晃,姜玉盈大腦好像宕機了一樣,瞪着眼足足反應了十秒。
十秒後臉色變紅, 尴尬的想把自己埋了,本以為拿的劇本是“精致小公主為捍衛婚姻怒扇即将出軌男”的苦情大戲,誰知不是。
她甚至還主動加戲,又哭又鬧狂刷十五億。
人設拿捏的很到位, 要是馬刁看見保不齊會豎起大拇指誇她一句:“牛逼哄哄。”
她也真的以為自己挺牛逼哄哄的, 只是沒想到末了還來了個驚天大逆轉,劇本從狗血愛恨情仇直接變成了沙雕搞笑幽默劇。
好像還有點戲中戲的意思。
她尬的手機都拿不穩了, 心說:真是猝了心了啐了狗了。
想為打他巴掌的事道歉, 但嘴好像上了封條, 道歉的話一句都沒說出口,并且她還給自己找了理由, 蹙眉說:“既然合作的事是假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辰傾淡聲道:“時機沒到。”
“這也不耽誤你告訴我實情啊。”姜玉盈強詞奪理,梗着脖子不帶喘息的說,“說白了你還是不信任我你要是信任我肯定一早就告訴我了也不會看着我難過你這個男人啊——”
她拉長聲音, “太冷血了。”
林辰傾耐着性子又解釋:“除了高晖和我外, 誰都不知道內情。”
“說你偏心你就偏在這。”姜玉盈說, “高晖都知道的事, 為什麽我不知道?哼, 不管怎麽說這事都是你——”
她小嘴叭叭叭喋喋不休的講着, 林辰傾頭都被她講疼了, 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糖,剝開糖紙,塞進了她的嘴裏。
“……”都是你——的錯。
姜玉盈的聲音突然停住, 唇齒間都是甜甜糯糯的糖果奶香,眼睫像蒲扇一樣顫着,晶亮的眸子閃着光,眼尾隐隐升起一抹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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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笑不笑。
臉倏然變紅了。
原本盛氣淩人的氣勢就這麽一點點萎了,糖果挺好吃,她慢慢咀嚼起來,不多時,耳後根也慢慢變紅。
耳畔有些癢。
撓了撓,還是癢。
再撓,還是癢。
也不單是癢,還有些麻麻的。
她偷偷看了林辰傾一眼,咫尺之外男人臉上挂着淡淡的笑,那雙鳳眼今夜格外迷人。
糖果小,不禁吃,三兩下吃完,沒了糖衣炮彈的侵擾,姜大小姐再次支棱起來,像小燕子一樣喳喳喳,“林辰傾你不要以為給我顆糖果這事就完了,說到底還是你的不——”對。
瓷白修長的指尖捏着剝好的糖準确無誤的投喂到小燕子嘴裏。
小燕子再次閉麥,臉似乎更紅了,細看下脖頸也透着紅暈。
這糖果可能有毒,怎麽她吃了覺得全身有些熱,心好像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一下。
手也有些不對勁,抖得有些厲害。
她穩穩心神,提醒自己不能被眼前的糖衣炮彈打倒,你是精致的珠珠女孩要時刻保持傲嬌的姿态。
對,要傲嬌。
姜玉盈傲嬌的挺了挺胸,含糊不清道:“林辰傾你別以為你——”
林辰傾熟門熟路的又給她塞了一塊糖。
此時的含糖量已經是十個+號,甜度爆表。
姜玉盈恍惚間看到眼前飄起了好多粉色的泡泡,繞着她和林辰傾飛舞。
她人麻了。
沒反應了。
除了口中的糖,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連耳邊響起聲音也沒聽到,就那麽直愣愣地站着,直到額頭傳來痛感,有人敲了下她的頭。
“想什麽呢?”
“……”想你
——的糖。
姜玉盈捂着額頭,紅着臉回:“要你管。”
林辰傾還真沒想管,他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整盒糖,放到姜玉盈手中,“拿着。”
姜玉盈張開手去接的那剎,指尖無意中和他的手指碰觸上,纏纏繞繞似撩非撩,灼熱觸感隐隐襲來,他的手好暖啊。
好像四周的粉色泡泡更多了,連空氣裏都透着一股刺啦刺啦解釋不清又道不明的氣息。
有些許的暧昧。
姜玉盈又開始浮想聯翩,他們此時的這種情況按照現代都市偶像劇發展應該是這樣的——
林辰傾緩緩執起她的下巴,和她四目相對,眼神缱绻迷人,瞳仁深處虛晃着彼此的臉……他們在互相對視中慢慢湊近對方。
一點一點。
呼吸交纏,她徐徐踮起腳,他微微偏頭。
……他吻上她的唇。
他們閉眼感受着這最美妙的高光時刻。
然而,事實是這樣的——
姜玉盈嘴角上揚,不知不覺閉上了眼,嘴唇嘟着湊上前,腦海裏biubiu發射了很多粉色泡泡。
連禁制級的畫面她都聯想到了。
高清□□,真人表演。
噢,買噶。
太羞羞了。
姜玉盈嘟着嘴站立着,一直沒感受到有人湊近,緩緩掀開了右眼皮,忽閃眼睫想:咦,人呢?
緊接着又掀開左眼皮,人去哪了?
腳下有什麽東西打到了她,她垂眸看去,映入眼前的是男人毛茸茸的黑發,他彎着腰似乎在找什麽。
不是,正事不幹,你找啥。
姜玉盈輕咳一聲:“你幹嘛呢?”
林辰傾總算從箱子裏找出了一個滿意的盒子,看logo應該是領帶,他直起身,晃了下,“這個我要了。”
姜玉盈斜扯了下嘴角,現在是找禮物的時候嗎?
現在有比那個更重要的事好不好!
這人怕不是有病吧。
她伸手去拿,“不給。”
親都沒給親,還想要禮物!
哼,沒有。
林辰傾怎麽可能還給她,偌大的家裏誰都有禮物就他沒有,這種區別待遇他很不喜歡。
她不主動給他只能自己找了。
反正都是她買的,也沒差。
個子高的人總仗着自己胳膊長做些逗弄人的事,林辰傾胳膊舉得高高的,挑釁說:“你能夠到就給你。”
這不是欺負人矮嗎?
瞧不起人。
姜大小姐冷哼一聲,今晚說什麽也得搶過來,這已經不是禮物不禮物的問題了,這是對她身高歧視的問題。
她跳起,伸直胳膊去抓。
很遺憾,沒抓到。
又試了一次,還是沒抓到。
鼓着腮幫子生氣的時候,她想到了個好辦法,縱身一躍,跳到了林辰傾身上,八爪魚似的盤着他,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舉高,“給我,快給我。”
林太太看着挺弱不禁風一個人,沒想到動起來還挺重,左扭右扭,林辰傾的睡褲都被她蹭到了腰下,這要是再折騰下去,保不齊會掉到地上。
下一秒,姜玉盈用力一蹬,踩着林辰傾的胯向上移了一些,真絲布料的睡褲受猛力連掙紮都沒掙紮徑直掉了下來。
姜玉盈好巧不巧目睹了全過程。
腿一軟,也順勢掉了下來。
似乎還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她紅着臉撓了下頭,“我困了,我先去睡了。”
話落,一溜煙跑了。
林辰傾彎腰撿起睡褲,穿戴整齊,拿着盒子回了客卧。
姜玉盈在卧室裏“面壁思過”頭哐哐撞牆,瘋了瘋了瘋了,傻了傻了傻了,她剛才看見啥了??
好像是……
她用力甩下頭,不能想不能想。
忽然,她猛地擡起頭,下床開門,一氣呵成,拔腿跑到了客廳,開始一個行李箱一個行李箱的翻找,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着臉看向客卧緊閉的門。
滿臉寫着“生氣無可戀”“讓我死了吧”“多活一秒都是浪費”“與其尬死還不如我自切”“連風都在嘲笑我”“我到底怎麽死才會不痛呢”的多種表情。
緊緊交織,最後生成一聲嘆息,怎麽死都是疼。
算了,她還是好死不如賴活着吧。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小跑着來到客卧前,剛要擡手去敲門,有盒子出現在眼前。
姜玉盈嘴角在看到盒子時抽了抽,看到後面的人臉時又抽了抽。
林辰傾清隽的臉上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痕,他冷聲道:“裏面裝的是領帶?”
姜玉盈吞咽下口水,緩緩伸手去接盒子,半眯眼笑笑,“也有可能是別的。”
“例如呢?”
“……可能是小內內。”
這事還得從頭說起,姜玉盈在巴黎除了那些外穿的還買了一些內穿的,什麽性感買的什麽。
蕾絲的。
薄紗的。
紅的。
粉的。
黑的。
白的。
反正只要是她看上眼的都買了,林瀾見狀還笑着說:“嫂子你穿上這個肯定能把我哥迷得神魂颠倒。”
她當時的心理反應是這樣的:誰要穿給狗那人看!
他配麽。
裏裏外外買的太多,路過男裝店的時候,她突然“大發善心”提議給林辰傾買些什麽。
這麽做也是想展現一下她的大度,順便挽回一下自己在林瀾心目中的形象,外加穩住人美心善的人設。
她逛了一圈,選了個最便宜的領帶,拿回酒店後,越看越堵,那些維持人設的想法頃刻間沒了。
她為什麽要給狗男人買禮物?
她才不要送他。
把裏面的領帶拿出來,扔進了垃圾桶裏,又惡作劇的把買的那件超薄的透明狀的黑色小內內塞了進去。
這件小插曲造成的局面就是——
林辰傾以為領帶是送給他的禮物,擅自拿進了卧室,等打開一看,愣住了。
他質問:“你是故意的?”
“怎麽會。” 姜玉盈嘿嘿一笑,手捧着伸到他面前,十根手指輕勾兩下,态度虔誠又認真,認真又虔誠,“那個……你先把這個還給我,下次我給你買好的。”
眨眨眼,賣賣萌,頭又垂的低了些。
林辰傾沒松手也沒說什麽,就這麽直勾勾睨着她。
姜玉盈見狀吧唧兩下嘴,行叭行叭,哄哄哄哄。
她伸手勾勾他的小拇指,又撓撓他的手背,指尖捏着他的睡衣袖子晃,“林總~”
“林辰傾~”
“辰傾~”
喊了三聲都沒人應,她嘴角一揚,嬌嗲說:“老公~”
這聲老公又酥又麻,一般人扛不住,更何況她不只聲音酥甜,撩人的小動作也沒停,腳趾勾起他的睡褲緩緩上行。
“給我吧。”她挑挑眉。
事情做到這她真的已經很努力了,要是狗男人還是不為所動,她只能采取最後一招了。
所幸最後一招沒來得及實施,林辰傾眼皮一垂接着又一掀,有抹異樣一閃而過,随後他用力一扔,盒子穩穩落到了姜玉盈手裏。
清冽的聲音也跟着傳來,“明天晚上我要在茶幾上看到你買的禮物。”
誰要禮物能要的這麽理直氣壯,答案只有狗男人。可偏偏姜玉盈還不好說什,誰讓她沒搞清事實真相給了他三巴掌呢,而且還怒刷了他十五個億。
“好好好。”姜玉盈抱着盒子說,“給買給買給買。”
回到卧室後,她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想看看裏面的黑色小內內還在不在,盒子打開瞬間,她再次征愣住。
小內內呢?
哪去了?
這盒子他媽是空的啊?
腦海中閃過多個想法,有些帶着顏色,狗男人不會是已經扣下了她的小內內打算做什麽吧?
她倏地捂上嘴,一臉驚訝狀,變态啊。
忍不住悄悄回頭看去,隔着兩道門她好像看到了他的某些動作,還有在他手指間飄蕩的黑色小內內。
不能活了。
姜玉盈盒子一扔,打算去找林辰傾理論,還沒走兩步,手機響了,林瀾打來的電話。
“嫂子有個事我得告訴你。”
姜玉盈雖然很急,但還是耐着性子問:“什麽事?”
“我這多了一件東西,應該是你買的內/褲。”
“呃?”
“在一個領帶盒子裏。”
“呃?!”
“嫂子沒想到你還挺前衛的。”
“……”我不是,我沒有。
“嫂子我一直以為你是淑女型的,沒想到你是禦/姐型的。”
“……”閉麥吧。
“哇哦,這不會是你特意給我哥準備的驚喜?”
“……”跪安。
姜玉盈沒聽她講下去,說了句“東西你先拿着”急匆匆挂了電話。
倒在床上的瞬間只有一個想法:她又被林辰傾耍了。
次日,姜玉盈被電話吵醒,林夫人打來電話要他們今晚回老宅吃飯,姜玉盈因着除夕夜沒回家守歲心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忙一口答應下來。
回去前還做了很多準備,去美容院做了SPA,又新做了指甲,林家人喜歡她淑女的裝扮,為了搭配衣服,她又專門做了發型。
不是什麽繁瑣的發型,弄了個簡單的丸子頭。
白色高領毛衣,白色及膝短裙,白色高靴,外搭米色風衣,她在鏡子前一站,宛若是誤墜人間的小仙女。
小仙女妝容淡淡,那雙美眸格外招人,尤其是她勾唇笑時,眸似含春水波光潋滟,又似攏了四時的美景。
讓人看一眼無端心顫。
林辰傾看到姜玉盈垂在身側手指隐隐動了一下,喉結滾動,抿成直線的嘴唇輕勾。
好像笑了,又好像沒笑。
高晖視線正巧射過來剛好捕捉到,啓唇要說什麽,見老板臉色飄忽間又沉了,縮縮脖子,仰頭看了眼夜空。
無聲嗟嘆,他視力越發不好了,改天要是配副眼鏡。
胡思亂想間,姜玉盈走近,高晖急忙去看車門,手指剛碰觸上,隐約感覺前方有道冰冷視線投來。
他擡頭,和林辰傾的眼神碰撞到一起,作為林辰傾四年的跟班最熟悉他的人,高晖當即明白過來,立馬松手。
老板這是要親自請老板娘上車。
哇哦,恩愛。
當然,他面上并不敢表現出笑意,畢恭畢敬離得遠遠的。
姜玉盈可沒看出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不要被狗仔拍到”這件事上,對着林辰傾招呼:“快上車快上車。”
說話的語速讓人不免瞎想,難道有人在追她??
林辰傾遲疑期間,姜玉盈拉上他的手,“快呀。”
也不知道他在蘑菇什麽。
林辰傾在思索,林太太的手溫有些……
冷。
他反手握住她,即便上了車也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車子啓動姜玉盈隔着車窗回頭看了看,見沒什麽可疑的人,長籲一口氣,眸光一落,瞥到了兩人握着的手上。
再一瞥,林辰傾正在看着外面,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手還牽着。
姜玉盈趁機觀察了一下他的手,瓷白修長好看的要命,這一看當真又愣了少許,回過神來時,和林辰傾的眼神碰上。
她神情一頓,莫名覺得有些尴尬,急忙抽出手。
林辰傾的反應就很平淡了,他先是睨了她數秒,然後轉身從後面拿出什麽。
姜玉盈搓小手手的瞬間腿上出現一大束花,花香怡人,她看看花又看看他,這是……
幹嘛??
專門送她的??
姜玉盈頓時高興起來,只是沒高興一分鐘心裏又打起了鼓,她趁林辰傾沒注意拿出手機搜了搜。
#老公突然送你花是什麽意思?#
底下回複若幹:
——姐妹你慘了,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是你老公做了虧心事想要彌補你。
——我上次突然收到男朋友的花,是他和其他女人出軌後,我當時還傻傻的以為他很愛我。
——送花?那肯定是有事,姐妹你可能被綠了。
——也別這麽悲觀,興許是你老公為了表達愛意。
——被綠。
——被綠加1.
——同意樓上的看法,這年頭狗男人實在太多了。
……
姜玉盈越翻越心梗,手裏的花突然不香了,她的心情就像坐關山車一樣,起起伏伏,從制高點直接掉到了最低點。
看林辰傾的眼神有哀怨有憤恨還有那麽點咬牙切齒,狗男人如果讓我發現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會剁了你的。
許久後,她扯下一片花瓣,問:“為什麽要送給我花?”
說話間車子停穩,林辰傾看了眼窗外,扣好西裝紐扣,推門下車,聲音随後悠悠傳來,“生日禮物。”
???
不是因為做了錯事刻意讨好,只是因為她的生日??!!
姜玉盈愣住,抱着花沒動。
林辰傾半彎腰,伸手:“下來。”
姜玉盈抱着花下車,眉眼間笑意盈盈,別扭了好久,說了聲:“謝謝。”
林辰傾那張冰雕臉難得有了一絲別樣的情緒,戲谑道:“能聽到林太太道謝,我榮幸之至。”
有的人啊,就不會好好說話。
姜玉盈看他送花的份上也懶得和他貧嘴,舉高花束蹙鼻聞了聞,發出贊嘆,“真香。”
林辰傾見她喜歡,随口說了句:“下次還送你。”
姜玉盈:“……”
這一晚上她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偷瞄一眼身旁的林辰傾,他是腦袋被門夾了?還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剛才那話實在不像能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下次還送?
他腦子不正常吧?
她一方面糾結林辰傾的動機,一方面又有點小竊喜,兩種情緒交織,趁去衛生間的空隙又在百度上搜了搜。
百度這個東西,說實話不行啊。
不搜還好,搜完給人一種“不去民政局辦手續你都對不起自己”的極端心理。
莫名讓人生無可戀。
她重新回到座位上,聊天話題已經從家長裏短變成了集體催生寶寶,姜玉盈只管端着水杯喝水,林辰傾自動接收了這個話題。
輕飄飄回絕:“我們還年輕,晚兩年再說。”
再有人提起,他幹脆放下筷子,目光淡淡掃視一圈。
催生的立馬不催了,好好好,我們閉嘴,我們什麽也不說。
這場以“過年家庭聚餐為名義”的催生大戰,在林辰傾冰冷小眼神的掃射中biubiu沒了。
姜玉盈決定表揚他一下,離開老宅上車後主動給了他個笑臉,她笑的很奔放。
林辰傾睨着她好半晌說道:“花癡嗎。”
“……”有的人你就不能把他當正常人看。
事實證明,不把他當正常人看是很有道理的,在姜玉盈偶有忐忑他會什麽時候送她花時,某人像得了失憶症,完全不記得自己的承諾。
那句“下次還送你”原來只是推托之詞,就像有些人挂在嘴邊的有空聚聚,其實根本沒空,或者是壓根沒想聚。
好吧,是她失策了,還以為狗男人狗良心發現知道她的好了。
不過呢,她也沒時間惆悵什麽,代言開拍,兩天後她和馬刁去了州城,拍完代言順便又到隔壁的永城做了一期時尚雜志專訪。
這是馬刁豁出老臉好不容易求到的機會,姜玉盈倒是也配合,不管攝影師提出什麽高難度的擺拍姿勢都一一照辦。
一個內封原本用不了多少時間,可因為攝影師吹毛求疵的諸多要求,硬是拍了三天才拍完。
結束後,姜玉盈有種“她要去了”的感覺,看哪都是飄得,好像弱柳扶風,風一吹便能倒。
其實她這副樣子不怪她,還不是狗屁攝影師在那逼逼叨叨,說她的三圍不合适,尤其是腰圍,要她必須立馬瘦下來。
這不,三天只吃了三頓飯,白水煮菜,快把她吃吐了。
馬刁也有些心疼,但娛樂圈就是這樣捧高踩低,在你還沒有占到頂峰前誰都有可能給你來上一腳。
這是必修課。
“你怎麽樣?還能堅持嗎?”
姜玉盈擺擺手,“我沒事。”
好不容易“飄”進車裏,下一秒,姜玉盈的手機響了,林瀾的聲音隔着聽筒傳來。
“嫂子,你快來救我。”
姜玉盈瞬間打了雞血,挺直背脊,“怎麽了??”
林瀾:“劉筱那個小白蓮約我見面。”
姜玉盈雙眉一蹙,“什麽時候?”
“今晚。”林瀾可能是小時候受劉筱荼毒的太厲害,産生了某種心理陰影,單單聽到她的名字就打顫,說話的氣勢也不若平時,“嫂子,你一定要回來。”
姜玉盈咬牙切齒:“你等我。”
她擡眸對馬刁交代:“哥,快點去機場。”
馬刁前一秒還看她病恹恹要倒的樣子,這會兒見她中氣十足活似換了個人,忙問:“發生什麽事了?”
姜玉盈冷着臉說:“回南城,打小白蓮!”
飛機上馬刁勸姜玉盈多少吃些,這樣才好跟小白蓮鬥法,姜玉盈看到盤子裏的蔬菜沙拉想起自己這三天吃的白水煮菜頓時什麽胃口都沒了。
閉眼深呼吸,“沒關系,我能挺住。”
也不知是她太高估自己的實力還是低估南城今天的風力,譜一下飛機,被風吹得踉跄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
馬刁在一旁叭叭:“你這個樣子怎麽鬥小白蓮,估計人沒見到自己先倒了。”
姜玉盈是一只能支棱的燕子,攏了攏身上的風衣,努努嘴,“走!”
馬刁實在不放心給高晖打了通電話,把事情大致講了一遍,還叮囑他這事要保密,不能讓姑奶奶知道。
高晖安撫着挂了電話,轉身進了總裁辦公室,把事情原封不動複述一遍,随後撩起眼皮瞅着辦公桌後方的林辰傾。
林辰傾神情一凜,放下筆,站起身,取過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挂在臂彎中,沉聲道:“備車。”
高晖跟在後面,“車已經備好了。”
作為最得力的助理,他若是連這點眼力架都沒有那真是不用混了。
路上,高晖時不時和馬刁保持着聯系,并适時的彙報給林辰傾聽。
風似乎更大了,枝葉瘋狂擺動,天邊的最後一抹霞光消失不見,四周漸漸暗下來。
林辰傾摩挲着無名指上的鑽戒,神情漠然。
那端馬刁還在游說,“姑奶奶你能聽句勸不,今晚咱別去了。”
別去?
怎麽可能。
她要是不去,劉筱還指不定會怎麽欺負林瀾呢。
馬刁知道她擔心什麽,繼續道:“林大小姐那你放心,林總會看着辦的。”
“那我也要去。”劉筱明顯就是沖她來的,這事得她才能解決。
馬刁見勸不動,只好叮囑高晖讓他們趕快到,去晚了會出大事的。
半個小時後,姜玉盈到達目的地,一家高檔西餐廳,她甩着包推門下車,走進去的時候還在氣呼呼想:劉筱你給我等着,我這次一定要你好看。
進去後,餐廳裏只亮着幾盞暖黃的燈,光線實在太暗,四周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
姜玉盈一臉疑惑,小白蓮在搞什麽鬼?
她謹慎的朝前走去。
“啪”燈突然大亮,她條件反射微眯眼,等适應光線後又緩緩睜開,前方出現一人,白色西裝,藍色領帶,五官清隽,劍眉星目。
他面前餐桌上擺着很多盤子,蔬菜沙拉,水果沙拉,牛排,意大利面,披薩。
姜玉盈可能是被蔬菜沙拉刺激到了,冷不丁“嘔”了一聲。
接着連“嘔”兩聲。
對視上林辰傾一言難盡的表情,她腦子一抽說:“……我可能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