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啄
姜玉盈半睡半醒間感覺到有人注視着她, 視線迫人,呼吸聲也有些低沉,好像帶着無名的怒火。
她緩緩掀開眼皮, 眸底深處波光氤氲似攏了紗,看什麽都霧蒙蒙的,以至于看到身側坐着的人時,還以為是在夢中。
林辰傾?
他怎麽在這?
噢, 做夢呀。
既然是做夢, 她膽子也大了些。
夢中,她緩緩伸出手, 撫上了林辰傾的臉, 沿着他的眉眼慢慢下行,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臉上皮膚不錯,細膩柔滑,唇形也很好看。
她指尖在唇上磨砺了好久。
離得遠,伸直的胳膊有些無力, 她攥上他的領帶把人扯到眼前, 咫尺距離, 做什麽都方便。
姜玉盈松手, 指尖再度撫上他的唇, 沿着唇畔游走一圈後落到他下巴上, 手指若有似無掃過, 最後定格在他喉結處。
林辰傾的喉結性感迷人,她指尖在上面微微打轉。
一圈。
兩圈。
三圈。
四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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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吹拂在臉上的呼吸變得更加沉,她勾唇笑起, 對着夢中的林辰傾說:“六十分。”
“六十?”林辰傾低沉的聲音傳來。
姜玉盈眼尾鈎着,嘴角揚着,戳戳他喉結,又捏捏他右耳,“剛及格。”
林辰傾眉梢微蹙,片刻後又分開,似乎對這個分數很不滿意,打量了她許久問:“怎麽提高分數?”
姜玉盈眸光輾轉認真想了想他的問題,手勾上他的脖頸,唇湊到他耳畔,輕吐氣息,撩人道:“有個方法你要不要試試?”
“什麽方法?”林辰傾後退些,目光灼灼睨着她。
“哄、我。”姜玉盈微微擡頭,說話的時候嘴唇碰到了他的右耳,舌尖悄悄溜出來出其不意啄了一下。
林辰傾身體一顫,撐在她身側的雙手若有似無蜷縮了一下,舒展開時,他偏頭問,“你喝酒了?”
喝了。
姜玉盈今晚喝了很多酒。
和宋媛拼酒來着。
宋媛搞錯了關系弄出了大烏龍,自罰了三杯,三杯下肚後不幹了,說這事姜玉盈也有錯,是她誤導的。
不行,她也得喝。
林瀾一直記得林辰傾的叮咛,不能讓姜玉盈喝酒,期間也想法設法阻止,但一個人的力量畢竟不夠,沒多久她也加入進來。
三個女人勾肩搭背,對着漫天煙花喝了一杯又一杯。
中間宋媛還哭了,說從來沒人對她這樣好過,她媽也沒有,她弟也沒有,以後她就是姜玉盈最好的鐵杆閨蜜,還向她保證,她和林辰傾結婚的事,她絕對不會說出去。
姜玉盈刀子嘴豆腐心,一邊笑她哭起來真醜一邊勾着她肩膀說,咱們以後就是好姐妹了。
林瀾也要做好姐妹,舉着杯子說:“幹。”
一杯一杯下肚,也不知喝了多少。
反正喝到最後,酒瓶子都是空的,姜玉盈發酒瘋把她們兩個趕了出去。
五星級酒店最不缺的就是房間,五分鐘還沒到,林瀾和宋媛被分別帶去了不同的房間……
姜玉盈食指放到唇邊,壓低聲音說:“噓。”
林辰傾這時才注意到落地窗前白放着好幾個空酒瓶,擡手捏捏眉心。
姜玉盈拉下他的手,嘟嘟唇:“你、你要不要哄我?”
她腳還不老實,爬出被子胡亂撓了撓他,正巧撓的是他的大腿,有那麽一剎,他呼吸變得急促了些,喉結滾動,聲線極低的問:“你确定要我哄?”
“要。”姜玉盈戳戳他喉結。
林辰傾看着她氤氲的眸子,心跳隐約漏了半拍,漆黑的瞳仁裏浮着綻亮的光,似是能把人吞噬掉。
“唔~”姜玉盈的唇突然被堵住。
沒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林辰傾扣住她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吻很急也很用力,姜玉盈本能想躲開,但又被追上。林辰傾手扶着她臉頰,不讓她躲避。
姜玉盈手無意識攀上他的肩頭,指甲深陷時想的是,做夢的吻都這麽真實嗎?
我去~
唇麻了。
好像不能呼吸了。
許久後,林辰傾離開她的唇,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問:“我是誰?”
姜玉盈顫着音說:“……林辰傾。”
林辰傾很滿意她的回答,嘴角輕輕勾了勾,瓷白指尖落到她紅潤的唇上,那裏光澤誘人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有件事情看來咱們要修改一下。”他道。
姜玉盈整個人都是蒙的,還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在做夢,順着他的話問:“什麽事?”
“協議的事。”
“嗯?”
林辰傾摩挲着她的臉頰,氣息拂到她臉上,帶着誘惑人的音質,柔聲說:“第三條。”
“呃?”
“夫妻義務。”
林辰傾不愧是談判專家,知道什麽叫循序善誘,指尖邊游走邊說:“我們是夫妻。”
姜玉盈情不自禁顫栗一下。
“夫妻就要履行夫妻的義務。”
姜玉盈耳畔傳來陣陣酥麻感。
“我做丈夫的義務,還有你做妻子的義務。”
姜玉盈又顫了顫。
“嗯?好不好?”
指尖落在了她肩頭,學着她之前的樣子,似有若無打轉。
一圈。
二圈。
三圈。
四圈。
……
姜玉盈顫着音回:“……好。”
“真乖。”林辰傾含着她的下唇瓣,“咱們把協議重新簽了。”
然後,某人變戲法似的拿出筆和合約,姜玉盈半睡半醒間簽了字。
筆掉地上那刻,她感覺身側的床畔沉了沉,意識迷糊時,她問:“你幹嘛?”
“一起睡。”林辰傾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協議上寫了,可以一起睡。”
姜玉盈太困,在他親她額頭的時候已經閉上了眼。
林辰傾側身睨着她,眼底漸漸生出笑意,片刻後,胳膊伸到她頭下,把人攬進了懷裏。
次日,姜玉盈是被門鈴聲吵醒的,宋媛瘋狂拍門。
“姜玉盈你醒了沒。”
“姜玉盈太陽曬到屁股了。”
“姜玉盈你這個豬。”
須臾,林瀾的聲音也傳來,“嫂子你幹嘛呢?”
“醒沒醒啊?”
“嫂子。”
“嫂子。”
二重奏交替響起,姜玉盈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她拉過被子蓋住頭,又用手捂住耳朵,可敲門聲無孔不入,她掀開被子猛地從床上坐起,用力撓了把頭發,掀開被子下了床。
沒去開門,先去的衛生間,迷迷糊糊間在鏡子中瞄到了自己,腳步剛移動又退回來,她湊近,扒着鏡子看。
嘴唇怎麽回事?
怎麽腫了?
頭一轉又看到側頸上有淡淡的紫色痕跡,一看就像是吻痕。
姜玉盈大驚失色,卧槽,鬼上身了??!!!
她手撐着琉璃臺開始回憶昨晚的事情,從她們三個喝酒一直到她把人趕出去,再然後好像做了個夢。
她夢到了林辰傾。
她還和他……
接吻????!!!!
姜玉盈被這個夢吓到,又盯着唇看了看,不是,這夢反噬嗎??
她拍拍臉,告訴自己要冷靜,又閉上眼把細節回憶了一遍,除了接吻,他們好像還……還簽了什麽東西。
腦海中不其然響起男人那句“我做丈夫的義務還有你做妻子的義務”,姜玉盈一陣卧槽。
她這是喝飄撞鬼了吧。
假的假的假的,是做夢是做夢。
倏地,姜玉盈睜開眼,轉身走出衛生間,在茶幾上找到了那份新簽的協議。
其他沒變,加了第六條。
——第三條取消,婚姻期間林辰傾姜玉盈會履行夫妻義務。
後面是他們并排的名字。
男人的字跡蒼勁有力,相反她的字跡潦草多了。
她甚至還想起他們簽協議時又發生了什麽。
他把她放在沙發上吻了好久,還抵着她的額頭問她:“要不要離婚?”
但凡她遲疑一些,他便懲罰似的又吻她,片刻後依舊是這個問題:“要不要離婚?”
她被吻得次數多了,也學乖了,勾上他的脖子,親親他喉結,眼神迷離道:“不離不離不離。”
姜玉盈想到這裏,臉頰瞬間變得緋紅,心不由自主快速跳兩下。
突然,手機響起,有人給她發了微信。
林狗狗:[不要空肚去逛街,早餐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吃完後再去。]
林狗狗:[胃不好,近期不許喝酒。]
林狗狗:[協議一式兩份,一份在你那裏,一份在我這裏。]
林狗狗:[夫妻義務我也會履行。]
姜玉盈看着他發來的最後一條,嘴角抽了抽,覺得他在開車,但是她沒證據。
愣了數秒,她回了一個字:[哦。]
須臾,宋媛耳朵貼着門,聽到總統套房裏傳來尖叫聲:“啊——”
是姜玉盈在叫。
宋媛用力拍打門,“姜玉盈開門!”
門倏地打開,姜玉盈站在眼前,宋媛敲門的手頓在那,朝後看看,“怎麽這麽久?”
姜玉盈側開身讓她們進去,順嘴解釋,“剛才在睡覺沒聽見。”
宋媛停住,一臉狐疑看向她,點點頭:“不對勁,真是不對勁,你竟然會解釋了,你平時可不這樣。”
姜玉盈剛撩發絲想起脖頸上的印記又收了手,給了她個白眼,“就你話多。”
林瀾最後進來,張羅着趕快吃飯,吃完飯去上午玩雪,下午購物。
三人一拍即合,姜玉盈去衣帽間換衣服,沒人看見時,她偏頭對着鏡子看了看,突然想起什麽,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片,拍完發了出去。
彼時,林辰傾剛要上飛機,手機微信提示音響起,他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是一張側顏照。
當然重點不是側顏,而是脖頸上淡淡的印記。
剛要回,姜玉盈的微信進來。
[你弄的?]
林辰傾回複:[嗯。]
然後想到她也許會介意,斟酌片刻又打下一行字,只是還沒發出去,姜玉盈先回複。
[下次不要弄這裏。]
林辰傾眼睛頓眯,眼底神色像是卷了浪,心情驟然不好,看來她還是很介意。
因為這項認知,臉上的笑意也沒了,心髒處好像被什麽揉了一把,有些酸。
删掉之前寫的微信,打下一個“好”,剛要發出去,又有微信進來。
姜玉盈:[別人會看到,下次換別的地方。]
林辰傾慢慢咀嚼最後的話,下次換別的地方,原來……她沒有生氣。
雨過天晴,他嘴角揚笑,眼尾上挑,發送成功。
林狗狗:[好。]
姜玉盈今天化妝的時間長了些,粉底打了一層又一層,直到把吻痕蓋住她才心滿意足停下。
早飯後,三個人去了滑雪場,下午又去的商場,刷卡的滴滴聲,讓宋媛心顫了又顫。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是窮人不懂的。
姜玉盈買了很多東西,逛到男裝店的時候也順便轉了一下,她選了幾身合心意的,付款時宋媛對着她耳語:“欸,給林總買的?”
姜玉盈大大方方承認,“嗯,給他買的。”
宋媛擠擠眼,“真恩愛。”
姜玉盈差點被她浮誇的表情笑吐,捶了下她的胳膊,“多事。”
宋媛轉頭又對着林瀾眨了眨眼。
林瀾笑笑,趁她們不注意時拿出手機彙報了情況。
林瀾:[哥,嫂子給你買衣服了。]
林瀾:[買了好多呢。]
林瀾:[這可是嫂子第一次給你買衣服,是不是很高興?]
林瀾:[哥,加油。]
林辰傾正在辦公,手機連着響了好幾聲,高晖見狀提醒:“林總,您手機響了。”
林辰傾簽下名字,把文件遞給他,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高晖摸摸鼻翼,邊走邊回頭看了一眼,嘿嘿,老板和老板娘這是好了吧??
也對,有誰能逃得過老板萬裏追妻呢。
想起昨晚的那幕他還心有餘悸呢。
原本打算五分鐘後開會,誰知老板從辦公室出來,沉着臉說:“安排飛機去北海道。”
高晖提醒:“林總,五分鐘後有會議。”很重要的一個會。
林辰傾眼神犀利道:“安排飛機。”
高晖立馬點頭:“是。”
停機場在郊外,車子開得飛快,路上險些發生交通事故,不過好在有驚無險,順利達到……
高晖小心翼翼關上門,回到助理辦後有人圍上來。
“高特助昨天什麽事啊,林總走的那麽急?”
“林總這是去見誰呀?”
“不會是太太吧?”
“和太太吵架了?”
高晖擡眸一一掃過,舉着文件沉聲質問:“老板的事情都敢打聽,你們膽子肥了!工作都幹完了!”
助理辦幾人忙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等高晖走了又湊一起八卦,“老板肯定是為了老板娘。”
“你怎麽知道?”
“我聽司機說的。”
“卧槽,老板這得多喜歡老板娘啊。”
“天仙一樣的美人,能不喜歡嗎。”
“咱老板以前可從來沒這樣過。”
“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
林辰傾看完林瀾的微信,給姜玉盈發了條微信。
姜玉盈看着那幾個數字陷入沉思,随後回:[什麽?]
林狗狗:[我三圍。]
姜玉盈:[你告訴我你的三圍幹什麽?]
林狗狗:[不是要給我買衣服嗎?]
姜玉盈:[誰說要給你買衣服了。]
林狗狗:[沒買?]
姜玉盈:[……買了。]
一分鐘後,姜玉盈手機連響幾次,這次是短息提示音,有人給她轉賬了。
一共轉了六次,金額總數為:八千萬。
姜玉盈切換到微信聊天界面。
[你給我轉賬了?]
林狗狗:[嗯。]
姜玉盈:[為什麽?]
林狗狗:[衣服錢。]
姜玉盈想說他多此一舉,她付款刷的也是他的卡,根本沒轉的必要,轉念一想,難道是林狗狗故意找話題來聊天??
輕抿的唇隐隐上揚,她盯着手機看了好久,越看越覺得是那樣。
出商場門的時候其他袋子都是讓随行人員拿着,只有給林辰傾買的三件衣服是她親自拎着。
宋媛見狀笑得一臉谄媚。
林瀾伸手要幫忙被她給避開,“沒事,我自己拿。”
林瀾把這件事又告訴給了林辰傾,換來她哥一筆豐厚的轉賬。
吃完晚飯後,馬刁又打電話來催了,說有個劇本不錯,要她趕快回來看看,宋媛那邊的經紀人也打來電話,語氣有些不耐煩,大致意思是,休息兩天就夠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公主呢,想全年不上班。
私人飛機,随時可以起飛,當晚她們飛回了南城。
本以為接機的是高晖,上了車姜玉盈看到後座的人影,倏然愣住,“怎麽是你?”
林辰傾視線從文件上移開,擡手取下鼻梁上的銀框眼鏡,直勾勾鎖着她的眸,語氣淡淡道:“我接你不好?”
也不是不好。
就是……就是沒料到。
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夜色太妖嬈,姜玉盈忘了怼人,顫着眼睫輕聲說:“……好。”
司機正在忙着搬行禮箱,七八個箱子一時也搬不完,車裏只剩他們兩個人,姜玉盈說完後,眼尾淡垂,輕咬了下唇。
林辰傾看着她一副小女人的嬌态,突然喉嚨一緊,眸色也發生了些許變化,眼神掃過去又掃過來,視線落到她側頸上。
才一天時間,吻痕不會那麽快消失,只是顏色比之前淡了些,還能看清。
他眸光停在那處,細細看了許久。
姜玉盈忽然擡頭,他們視線撞到一起。片刻後,林辰傾合上文件夾,用很淡很淡的語氣說:“有件事沒忘吧?”
姜玉盈被他看的有些蒙,沒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嗯?”
林辰傾松了下領帶,慢條斯理道:“協議,夫妻義務。”
姜玉盈:……
來了來了。
怪不得來接機,原來是想履行義務。
林辰傾說完後開始接電話,這通電話從車子啓動打到了家門口,盛海公館燈火通明,一到五層的燈都亮着。
姜玉盈下車的時候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腳向一側崴去,快倒的時候,腰間出現一只胳膊把她扶住。
林辰傾用英文對那邊說了聲“再見”,挂斷電話後,垂眸睨着她,“怎麽樣?”
“腳疼。”姜玉盈撇嘴,“不能走了。”
林辰傾把手機塞口袋裏,打橫抱起她,看她的眼神就和車上一樣。
姜玉盈縮了縮脖子,想起車上他說的那句“夫妻義務”,心沒由來的顫了顫,狗男人的目的也太明顯了。
呵。
男人的小心思。
只是……
她要怎麽辦?
同意?
還是不同意??
姜玉盈撩起眼皮偷偷打量他一眼,狗男人長得還行,和他睡的話倒是也不虧。
???
等等,她在想什麽??
睡?
和狗男人睡??
姜玉盈的眼睫顫動的更快了,只顧着想事情也沒注意到什麽時候林辰傾抱着他進了卧室。
身體挨到床那刻,她想起來,被他按住。
“別動。”林辰傾執起她的左腳認真打量,上面沒有淤青沒有紅痕,應該只是輕輕崴了一下。
但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再次确認了一下,瓷白指尖輕輕撫上,按壓,擡頭問:“疼嗎?”
姜玉盈搖搖頭,“不疼。”
林辰傾換個位置繼續按,“這呢?”
姜玉盈:“不疼。”
“這呢?”
“不疼。”
“這?”
“……也還好。”
腳踝四周都按了一圈,姜玉盈一直搖頭說不疼,林辰傾放下她的腳,起身去客廳裏找來藥箱,回來時手裏拿着藥水和棉簽。
不是第一次為她上藥,但态度比以往都認真,他單膝跪地,讓她把腳搭他另一只腿上,眼睑垂着,邊抹邊吹。
姜玉盈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垂着,怎麽看怎麽有種“待宰小羊羔”的既視感。
尤其是這只小羊羔還不老實,伸直的腿總是動了動去,身子也跟着扭了好幾次像毛毛蟲一樣。
林辰傾正在埋頭給她腳踝抹藥,冷不丁胸口挨了一下,緩緩擡起頭。
姜玉盈沖着他嘿嘿一笑,随便找了個借口:“失誤,失誤。”
林辰傾見她臉上露出促狹的笑,眉眼間也隐隐生産笑意,沒怼人,重新低下頭,繼續塗藥。
狗男人溫柔起來真的不是人。
姜玉盈半眯眼,抿唇凝視着他。
塗藥的時間好像過的很慢,毛毛蟲有些不樂意了,努努嘴:“你能不能快點?”
林辰傾沒說話。
“欸,你到底行不行啊?”姜玉盈又說,“嗯?行不行?”
林辰傾抹完最後一點,終于舍得理她了,手指輕輕一扣,把她的腳握在了掌中,瓷白指尖摩挲着她手指,目光灼灼道:“林太太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什麽?”
“別對男人說行不行。”林辰傾在姜玉盈走神時握上她另一只腳,用力一扯,把人又拉近了幾分,揚起眉梢說嗎,“男人永遠都行。”
姜玉盈在他的眼底好像看到了一簇簇火,她吞咽下口水,身體一點點向上移,邊移邊說:“是、是嗎?”
屁股好不容易挨到床,剛要舒一口氣,又被他拽了下來,他手拖着她的腰肢,嘴角噙笑,“你懷疑?”
姜玉盈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他,好像……好像一只狼。
對,像一只要把她吃掉的狼。
她搖頭:“我——”
後面的話被堵住,之後再也沒了聲音。
清冽的氣息拂上她的臉,她宛若在江中獨游,江上突起大風,她在沉沉浮浮中飄動。
一瞬天堂,一瞬深淵。
天堂之上光芒璀璨,深淵之中萬籁肅靜。
哦,也不是,耳畔有急促聲響起。
是林辰傾的聲音。
許久後,卧室裏的燈重新亮起,林辰傾湊近親了親她的眼角。
姜玉盈推他,有氣無力道:“別碰我,累。”
林辰傾當然知道她累,手指拂過她的發絲,柔聲說:“我帶你去洗澡。”
姜玉盈沒拒絕,事實上她也沒力氣拒絕,伸手勾上他的脖子,任由他帶着去了浴室。
須臾,玻璃門上映出影,還有細碎的聲音傳來。
姜玉盈罵人了:“林辰傾,你滾。”
林辰傾沒滾,而是堵住了她的唇。
姜玉盈再次被手機鈴聲吵醒,撈過枕頭蓋住頭,怎奈那端太執着,一直打一直打。
姜玉盈扔掉枕頭,摸過手機,眯着眼按下接聽鍵,不耐煩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跟我說。”
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的。
真、的、很、不、道、德!
“太太??”裏面傳來高晖的聲音。
太?
太太??
姜玉盈頓時醒過來,看了眼手機,不是她的,是林辰傾的。
她把手機重新放到耳旁,“有事?”
高晖一征,“太太您不舒服嗎?嗓子怎麽這樣了?”
嗓子怎麽這樣了?
能有什麽原因,還不是喊得。
至于為什麽會喊成這樣?到底持續了多久?
這是個無法探知的問題。
姜玉盈輕咳一聲,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你有事?”
高晖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忙回:“啊,公司那邊在等着林總開會呢,我在門口等林總半個小時了,可林總還沒下來,想問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老板是個工作狂,上班從來只有早到沒有遲到的情況,百年不遇發生一次,高晖怕是有什麽突然情況。
姜玉盈從床上坐起,看了看沒人,說道:“你等着我讓他接電話。”
她掀開被子下床,腿軟差點沒站穩,輕嘶一聲。
高晖問:“太太您沒事吧?”
姜玉盈紅着臉說了聲:“沒事。”
出去的時候是扶着牆走的,腿疼,腰疼,胳膊疼,哪哪都疼,動一下全身出汗。
經過廊鏡時,她看到了自己的樣子,脖頸上到處是青紫痕跡,延伸到了胸口處。
衣擺下方的小腿上也有,顏色比脖頸上還重些。
單看這兩處就能想到其他地方,姜玉盈連撩開睡衣看的勇氣的沒有。
狗男人這是把她當骨頭啃了嗎??!!
太狗了。
真是太狗了。
姜玉盈撇着外八字上了樓,樓上沒人,她又撇着外八字下了樓,依舊沒人。
除了沒有林辰傾外,也沒看到吳嬸。
她張望着叫了兩聲:“林辰傾,吳嬸,林辰傾,吳嬸。”
連個人回應也沒有。
剛要轉身折回,手機傳來聲響,有人發了微信。
姜玉盈随意一看,臉色變暗,雙眸微眯,定定又看了一眼。
劉筱:[晚上七點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