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魔 (1)
姜玉盈含笑睨着林辰傾, 揚起下巴,像個傲嬌的小孔雀,目光灼灼道:“對啊, 跪吧。”
林瀾以為姜玉盈說的跪是在開玩笑,跟着又附和了一聲,“對啊,跪吧跪吧。”
林辰傾沉着臉慢悠悠看向林瀾, 林瀾縮縮脖子又悄悄吐了吐舌尖, 氣氛僵持時挺身而出,噙笑說:“嫂子, 我哥知道錯了, 你原諒他呗?”
“知道錯了?”姜玉盈嗤笑, “既然知道錯了,那跪吧。”
??跪??
林瀾驚訝道:“嫂子, 你真讓我哥跪呀?”
剛剛那個跪不是開玩笑的嗎?
怎麽還來真的了??!!
“當然。”姜玉盈緩緩勾起唇角,直視着林辰傾,“我從不開玩笑,所以……”
她頓了一下, “跪不跪?不跪讓開!”
“盈盈。”林辰傾無奈喚了聲, “別耍小孩子脾氣。”
之前說她耍小性子, 今天說她耍小孩子脾氣, 好, 很好。
姜玉盈胸一挺, 挑眉:“我就是耍小孩子脾氣了, 幹你屁事,你要是跪呢,咱們接下來還有的聊, 不跪的話,立馬從我眼前消失。”
林瀾嘴巴大張,一副被雷劈的樣子,嫂子好剛,不知為什麽,她突然間想鼓掌,嫂子這個性格她太喜歡了。
可轉念迎上林辰傾的視線後又什麽都不敢做了,嗚嗚,哥哥眼神太吓人。
林瀾擡手拍了下腦門,“忘了,我好像有東西沒帶,這樣你們先談,我去拿東西。”
Advertisement
四周沒了圍觀的人,有些話說起來容易了些許,林辰傾淡聲道:“劉筱的事是我不對,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
你要我原諒我就原諒嗎?
那我多沒面子。
姜玉盈冷聲道:“不能。”
林辰傾走近,眼尾勾起,“那怎麽樣你才能原諒?”
姜玉盈眼睑垂下又掀起,皮笑肉不笑道:“跪下,你敢麽?”
林辰傾似是沒料到姜玉盈真要他跪,一時臉色沉了些,低聲喚她,“盈盈。”
“別叫我名字。”姜玉盈一臉嫌棄道。
時間靜默少許,林辰傾把手裏的花遞到姜玉盈面前,“給。”
以前姜玉盈收到林辰傾的花都會很開心,但現在看它,只會更氣,想用一束花讓她原諒,她有那麽廉價嗎?
她的原諒有那麽廉價嗎?
要是這麽快原諒,那她的生氣傷心憤怒算什麽。
不,她不原諒。
姜玉盈冷笑一聲,抽出一枝玫瑰花,邊扯花瓣邊道:“林辰傾在你眼裏我就這麽沒分量嗎?一束花就想讓我原諒,做夢呢吧。”
她把花扔在了林辰傾懷裏,“帶着你的花和禮物走!”
林辰傾幾時受到過這樣的待遇,眸色驟然變暗,沉聲說:“姜玉盈。”
“生氣了?憤怒了?感到難堪了?”姜玉盈不屑笑笑,“對,我就是這種感覺,又生氣又憤怒又難堪,你當時怎麽對我的?哦,你讓我不要耍小性子。”
她勾唇道:“今天我原話送給你,林辰傾不要耍小性子。”
林辰傾:“……”
姜玉盈:“也不要耍公子脾氣。”
林辰傾:“……”
“以後看到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記得要笑,要高興。”
“……”
“我們是抱是摟那都是有原因的,別不高興,不高興就是你小氣。”
“……”
“還有,我們做演員的搞不好要和這個人傳緋聞要和那個傳緋聞,即便有天你看到我們的接吻照,也不要介意,事出有因嘛,你懂得。”
“……”
“還有還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誰都有的。”姜玉盈拍拍他的胳膊,“哪天看到我們在一起別驚訝呀,我只是在向林總你學習。”
“……”林辰傾被怼的啞口無言,只能目不轉睛盯着她看。
姜玉盈輕咳一聲,“說這麽多我也渴了,好走不送。”
一秒都不想多呆,轉身就要進電梯。
林辰傾拉住她的手腕,“等等。”
姜玉盈回頭看他,眸光落在手腕上,冷聲說:“松開。”
林辰傾松開,語氣裏帶着那麽點讨好的意味,“我怎麽做你才能原諒?”
姜玉盈轉過身,抱胸看他,“很簡單。”
“什麽?”林辰傾問。
姜玉盈努努嘴,“去院子裏跪着我就原諒你。”
她這個要求很刁,別說林辰傾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跪,更何況還是院子裏,人來人往被看到了多丢臉。
“你說真的?”林辰傾反問。
“真的。”姜玉盈說,“你跪了我就原諒你,不跪沒的談。”
她說話的時候冷着臉,看樣子除了這個方法其他方法都不管用。
門口保安叼着煙溜達着查可疑人員,正好看到林辰傾抱着花杵在那,氣氛有些微妙,隔着老遠笑兩聲:“小夥子你怎麽還沒把媳婦哄好呀,你不行呀。”
接着又打圓場,“小姑娘,差不多行了啊,你老公已經在樓下守兩晚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小區保安換人了呢,換成開豪車的了。”
姜玉盈有些不太信,“你這兩天晚上一直在這?”
林辰傾說:“這個小區環境太差,我怕你有什麽事。”
怕?
他怕?
姜玉盈宛若聽到天大的笑話,林大總裁還有怕的,簡直是太神奇了。
姜玉盈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什麽,指着電梯問:“……這也是你找人換的?”
林辰傾點頭:“嗯。”
“樓梯也是?”
“嗯。”
“廊燈也是?”
“嗯。”
“院子裏的路燈也是?”
“嗯。”
“門口新增加的那些安保人員?”
“也是。”
“……”姜玉盈深吸一口氣,定定道,“說吧,除了這些你還做了什麽?”
林辰傾空出手松了下領帶,淡淡回:“你們對門。”
“我們對門怎麽了?”姜玉盈沒察覺到她們對門有什麽不妥。
林辰傾:“我買了。”
姜玉盈:“……”
後面的保安走近,正好聽到這段,樂呵的更歡快了,“小夥子行啊,比我當年厲害,我那個時候只敢租媳婦對門,你倒好,直接給買了,有魄力!”
姜玉盈翻了翻白眼,原本憋在心裏的氣因為林辰傾的幼稚舉動忽然少了些許,但她還沒打算原諒他,只道:“那早餐呢?”
林辰傾說:“我買的。”
姜玉盈更驚訝了,“你親自買的?”
林辰傾點頭:“是。”
姜玉盈:“……”
“呦呦呦,連早餐都買了,小夥子不錯。”保安插話,“小姑娘差不多就行了,今晚降溫,小夥子穿這麽少容易凍感冒,有話回家說呗。”
他湊近,“關起門來訓。”
姜玉盈:“……”
等保安走了,林辰傾開了口:“盈盈我錯了,能原諒我嗎?”
姜玉盈還繃着,心裏還是有氣,咬咬唇,“不能。”
林辰傾剛要開口,突然傳來雷聲,轟鳴聲很響,姜玉盈說:“要下雨了,你走吧。”
林辰傾又向前走了一步,低下頭,聲線沉沉道:“我錯了,原諒我。”
“轟——”雷聲又響起。
姜玉盈看了眼天色,推推他,“行了你先走吧。”
再不走真要下雨了。
誰知林辰傾脾氣也上來了,堅持道:“你不原諒我,我不會走的。”
姜玉盈最讨厭被威脅,蹙眉:“你愛走不走,凍死跟我什麽關系。”
話落,雨從天降,今晚的雨很大,頃刻間院子裏的人群消失不見,地上出現深淺不一的水窪。
樹枝随風搖擺,發出呼嘯聲。
姜玉盈只穿了一件T恤,風來時,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接着連打兩聲噴嚏。
林辰傾急忙把花放地上,脫掉西裝外套,披她身上,柔聲說:“小心別感冒了。”
姜玉盈吸了吸鼻子,倔強道:“我不穿你的衣服。”
“盈盈。”林辰傾按住她的肩膀,輕哄,“聽話,穿着。”
“我不——”姜玉盈作勢又要推掉,林辰傾一把抱住她,按住她的頭,輕柔說:“劉筱的事是我不對。”
姜玉盈掙紮,“你別抱我。”
林辰傾又加重了手裏的力道,“乖,你聽我跟你解釋。”
姜玉盈力氣小掙紮無果,自暴自棄道:“行,你解釋吧。”
“我和劉筱的哥哥劉誠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們關系很好,一起上學一起打籃球,十九歲那年劉誠為了救我被車撞,當時他唯一的遺言是希望我能幫他照顧劉筱。”林辰傾說話的聲音放低了很多,下巴抵在姜玉盈肩上,“這些年我除了在林氏周旋,少一半的時間也用在劉氏集團,劉筱畢竟是個女孩子,對做生意一竅不通,我不能看着劉氏集團這麽垮了。”
“我對劉筱只有兄妹感情,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一絲一毫都沒有。”
姜玉盈抽了下胳膊,嘟囔說:“可她有,她很喜歡你。”
“這是我的錯。”林辰傾打斷她,“最初我一門心思在學業上根本沒注意過劉筱的想法,等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為了能讓劉筱打消念頭我做了很多,包括出國留學。”
“其實這些年我們真的沒有聯系過。”
“我甚至已經記不得她長什麽樣子。”
“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完全沒有印象。”
“關于劉氏集團的事也都是高晖負責。”
“我和劉筱沒有任何照面的機會。”
姜玉盈扯扯他衣擺,“你別以為這樣說我就能原諒你,不夠,不夠,一點都不夠。”
林辰傾:“我沒想你立馬原諒,我只是想告訴你事情真相,我對劉筱不一樣的唯一理由是,劉誠的托付,畢竟劉誠是為了救我而死。”
“可……”姜玉盈鼓起腮幫子,“可我就是讨厭劉筱。”
“嗯,我也讨厭。”林辰傾勾起唇角,摸摸她的頭,“沒關系你可以繼續讨厭,使勁讨厭,但……可不可以別讨厭我?嗯?”
姜玉盈頓了下,掐着他腰肢說:“那得看你的表現。”
“好,我一定會好好表現,”林辰傾道,“劉筱那你放心,我已經跟她明說了,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代替她管理劉氏。”
姜玉盈擡頭,顫着眼睫道:“真的?”
林辰傾點點頭:“嗯,真的。”
雖然他該解釋的也解釋了,可姜玉盈心裏還是有根刺,這根刺紮着她的心偶爾會讓她心痛,她噘嘴,“萬一……”
“不會有萬一。”林辰傾湊到她耳畔,一字一頓道,“要真有萬一那天,我淨身出戶。”
“……”玩得這麽大??!!
林辰傾扣住她後頸問:“還生氣嗎?”
姜玉盈是心裏有什麽便說什麽的人,點頭:“生氣。”
林辰傾摸着她頭問:“真要我跪了才能解氣?”
之前确實是那樣,但現在……
姜玉盈沒說話。
林辰傾點頭,“好。”
好?
好什麽?
姜玉盈擡頭看他,“你幹嘛?”
林辰傾捧着她的臉,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朝外走。
此時的雨已經下的更大了,幾乎站在雨裏的瞬間衣服便給淋濕,林辰傾被風吹得趔趄了一下,紅着眼眶說:“你看好了。”
也就眨眼的功夫他不但衣服濕了,頭發也濕了,全身像被水澆過,要多慘有多慘。
正扒着窗戶看的宋媛啧啧兩聲:“林瀾你哥不會真要跪吧?”
林瀾在另一個窗口,頭發都被雨打濕了,可她仍舍不得錯過眼前這幕,“我哥挺傲嬌的,在家裏說一不二,讓他跪,我覺得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宋媛說,“人都站雨裏去了。”
林瀾這點也不太明白,她哥怎麽了?難不成還真打算跪呀??!!
宋媛把窗戶開大了些,也不管雨水灌進來,“你哥這是真要跪了。”
林瀾探出頭,下一秒驚呼出聲:“啊啊啊啊啊,我哥真跪了。”
樓下的情景是這樣的,林辰傾在雨中站立兩分鐘後,在姜玉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緩緩單膝跪地,拿出一只紅色的盒子,然後舉高,“盈盈,我錯了,原諒我。”
雨真的很大,姜玉盈站在廊下衣服也濕了不少,她是說讓林辰傾跪,但沒想到他真的跪,而且還是在雨裏跪。
這戲加的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林辰傾見她沒表态又說:“我以後不會讓你生氣了。”
姜玉盈心陡然跳快一拍,從小到大好像還沒誰這麽哄過她,眼睛不知不覺變紅,點點頭:“快起來。”
“你原諒我了?”林辰傾問。
姜玉盈顧不得下雨,也跑進了雨裏,拉上他的手,“我原諒你了,你快起來。”
林辰傾站起,順勢把她摟在懷裏,“謝謝你。”
樓上傳來歡呼聲,是宋媛在吹口哨,“行了你們兩個,趕快上來吧,要凍死了。”
姜玉盈打了個噴嚏,勾着林辰傾的手指說:“走了走了,好丢人。”
嘴裏說着丢人其實心裏很美,樂開了花。
狗男人真跪了。
狗男人竟然跪了。
她看着林辰傾蒼白的臉隐隐有些心疼,可別凍感冒了。
突然,腦海中小小小盈蹦出來。
小小小盈:只是跪了一下下你就心疼了,也太沒骨氣了。
小小小盈:要是我,非要他在雨裏跪一夜。
小小小盈:告訴你別心軟啊,沒準這是狗男人的小伎倆呢。
小小小盈:該考察還是要考察。
小小小盈:記住我說的話,不要輕易被糖衣炮彈打倒。
“咳咳。”出電梯的時候林辰傾輕咳兩聲,姜玉盈回頭看了看,很傲嬌的說,“我可沒讓你在雨裏跪,是你自己要跪的,生病了可別怪我。”
“不怪你。”林辰傾語氣輕軟道,“是我自己的想的。”
姜玉盈抿抿翹起的唇角,繼續警告:“我這次心好原諒你了,要是還有下次——”
林辰傾含住她的手指,輕輕咬了一下,目光氤氲道:“不會有下次,我保證。”
指尖觸感溫潤,姜玉盈臉紅了,手指忘了抽出來,輕聲說:“一會兒記得寫保證書。”
“好。”
“要寫五百字。”
“好。”
“不行,要八百字。”
“好。”
“等等,八百字好像也不夠,一千字。”
“聽你的。”
今晚的林辰傾實在太好說話,姜玉盈心裏敲起了小鼓,先提醒說:“不許說夫妻義務。”
林辰傾把她的手指吞沒半截,含糊不清說:“好。”
明明他只說了一個“好”,可落在姜玉盈耳中好像有人拂在她耳畔親吻,又癢又麻。
她擡手撓了一下。
下一瞬,林辰傾撫上她的手背,就着她手指也撓了一下,“我幫你。”
話音落,電梯門打開,姜玉盈朝東走被他扯了回來。
姜玉盈指指門,“我住那。”
林辰傾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抵着她肩膀,淡聲說:“今晚你和我一起睡。”
他視線落在西戶。
姜玉盈這才想起來,林大總裁財大氣粗把宋媛對門的房子買下來了,可是她不習慣睡別人的房間,搖頭:“不要。”
林辰傾推着她往裏走,“乖,聽話。”
姜玉盈:“你這是二手房,之前別人住過,我睡不過別人的房間。”
“都是新的。”林辰傾咬着她耳垂說,“裏面的東西都換了。”
姜玉盈詫異道:“都?”
林辰傾點點頭:“嗯。”
姜玉盈又找了借口,靠着牆壁說:“那更不行了,新買的家具有甲醛,危險。”
林辰傾扣住她的腰肢,趁機在她側頸吸了一下,“沒危害。”
“呃?”姜玉盈征愣中他拉着她轉了一圈,最後把人抵在門上,“乖,去看看。”
中控燈關閉,門打開,林辰傾把姜玉盈推進了屋內,門再度關上,姜玉盈發出驚訝聲:“這……”
觸目所及之處皆是空曠,屋內除了一張新買的沙發什麽都沒有,怪不得他信誓旦旦說沒危害,裏面什麽都家具都沒有當然沒危害。。
姜玉盈還想說話,下一秒被堵住了唇,兩道身影從門口移到了客廳裏,嗚嘤聲不間斷響起。
須臾,腳下不穩一起倒在了沙發上,姜玉盈紅着臉推他,“你衣服濕了要先去洗澡。”
林辰傾淺淺勾唇,附和道:“說得對,衣服濕了得先洗澡。”
姜玉盈掙紮着要從沙發上下來,林辰傾扣住她的手腕,紅着眸子說:“你的也濕了,一起洗。”
“欸,我不用。”姜玉盈搖頭拒絕,“我一會兒回去洗。”
林辰傾瓷白指尖落到她臉頰上,咬着她的耳畔說:“在這洗,我給你搓背。”
姜玉盈冷不丁顫了一下,說話的氣勢明顯減弱,“不、不用了,挺麻煩的。”
林辰傾指尖落到她唇上,輕輕摩挲,片刻後低頭湊近,“沒關心我不嫌麻煩。”
“是我不好意思。”姜玉盈抖着腿移了移位置,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麽撩人的時候,心肝亂顫的時候還不忘提醒自己,小心狗男人的糖衣炮彈。
不過狗男人的糖衣炮彈不是你想小心就能小心的,有的時候讓人防不勝防。
例如,姜玉盈趁機站起身,步子剛要動便被他攬住了腰肢,她站立着,他坐在沙發上,臉貼着她的後背,暖意透過衣服湧上來,只覺得全身又酥又麻。
每個細胞都在叫嚣。
她腿軟的很,只能靠在他身上。
林辰傾的手在她身前交織,仰着頭看她,視線裏透着幾許柔和,“盈盈。”
聲音不大不小,叫的姜玉盈渾身打顫,若說調情,林辰傾認第一,真的沒人敢認第二。
她想動,可是絲毫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就範,順着他的話回:“幹嘛?”
“你的衣服也濕了。”林辰傾扯了下她的衣擺,上面已經浸染了他衣服上的水漬,此時她的衣服也好不到哪去。
姜玉盈垂眸看去,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怪不得他一直抱着她不放,原來是這個原因。
戳戳他眉心,質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即便是故意的林辰傾也不可能認,他轉移話題道:“穿着濕衣服會感冒。”
姜玉盈:“……”
林辰傾:“跟我一起去洗。”
“……”
“不搓背也行,咱們可以搓別處。”
“……”姜玉盈的臉更紅了,瞳仁裏泛着耀眼的光,一副嬌羞的樣子,推推他,“不自己去。”
林辰傾見她氣勢弱了幾分,知道她已經動容,勾唇笑笑,“我要和你一起去。”
話音剛落,他起身打橫抱起她,在姜玉盈的驚呼聲兩人去了浴室。
這裏的浴室和盛海公館的沒法比,過于狹小,兩個人轉個身似乎都能撞上,但狹小也有狹小的好,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林辰傾就能把人困在身前。
水流下來的時候,姜玉盈耳邊傳來男人低沉動聽的聲音,“別忘了,咱們說好的,要履行夫妻義務。”
想到夫妻義務姜玉盈立馬聯想出很多不可描述的畫面,紅着臉剛要避開被他抵到了牆上。
他挑起她的下巴,眼尾淡勾:“害羞了?”
姜玉盈水漾的眸子裏淌着光,波光潋滟,對上他含笑的神情,呼吸驟然一窒,抖着音說:“誰害羞了。”
姜大小姐不服輸的個性再次展現出來,化被動為主動,顫着眼睫道:“來就來,怕你麽?”
她像個小辣椒似的,眉梢挑高,含着不容置喙的挑釁。
林辰傾很滿意林太太的表現,他的小蠶寶寶啊,就得這麽有趣,輕笑着勾起唇,“好。”
他眼底的光像是深海,既迷人又誘人還帶着莫名的吸引力,随時能把人吞噬掉。
姜玉盈在他的注視中漸漸失了方向。
窗外雨聲依舊,風也依舊,她宛若庭院裏的一株梅随風起舞。
風重重,波折重重,但她在波折中享受到了極致的樂趣。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只有她,片刻置身天堂,片刻置身山川,片刻置身海洋,片刻置身大地。
心悸。
再心悸。
許久後,姜玉盈躺在沙發上動彈不得,一雙美眸凝視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一聲,質問道:“你是專門來找我履行夫妻義務的?”
林辰傾給她端來一杯溫水,輕聲道:“道歉順便履行夫妻義務。”
姜玉盈翻翻白眼,視線無意中落到自己的胸口,那裏青紫一片,是某人剛剛“胡作非為”的證據。
道歉順便履行夫妻義務?騙鬼呢吧。
他明明就是專門來找她履行夫妻義務的。
姜玉盈動了下腿,傳來陣陣痛感,她蹙眉:“都怪你。”
林辰傾彎腰坐在她身側,順勢把她攬懷裏,邊喂水邊說:“嗯,怪我。”
下手太重。
姜玉盈喝完半杯水冒火的嗓子好了不少,戳着他胸口道:“你就不能輕點嗎!”
每次都這樣。
每次都這樣。
一會兒宋媛和林瀾看見要怎麽解釋。
林辰傾眼睑下垂,鄭重其事道:“對不起。”
姜玉盈剛要說什麽,他又道:“慢不了也輕不了。”
姜玉盈:“……”
還能好好聊天嗎?!!
林辰傾目光灼灼道:“這是本能反應,只對你。”
言下之意:只對你才有的本能反應。
姜玉盈臉像染了晚霞的紅,突然不好意思聽下去,可林辰傾并沒有讓她如意,放下杯子,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幽深迷人,“我做的不好?”
問的時候還挺認真,姜玉盈本人無從對比,但照他的次數來說,确實和不好挂不上鈎,她羞赧道:“誰和你說這個了。”
“還是說你體感不好?”林辰傾指尖游走到她側頸,勾指輕撓,“不滿意姿勢?”
越說越上頭,姜玉盈沒辦法和他對話,幹脆抿唇不答。
林辰傾捏了捏她耳垂,态度良好道:“如果你不滿意我以後改,怎麽樣随你,只要你高興就行。”
啊啊啊啊,這是說的什麽。
姜玉盈不只心顫,感覺全身都在顫抖。
不能聊了,真的不能聊了。
再聊下去她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姜玉盈紅着臉偏頭側開,“別捏。”
林辰傾挑眉,問:“怎麽?”
姜玉盈緋紅着臉道:“癢。”
許是姜玉盈羞澀的樣子驚豔到了他,他輕笑出聲時,吻了上去,用行動說:好,不捏,那我親好了。
姜玉盈手抵在兩人之間放也不是擡高也不是,心癢難耐時抓上了他的發絲,白皙纖細的手指穿插在他細碎的短發中攥緊再攥緊。
“咚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沒多久有人站在門口說話,“哥?嫂子?你們還好嗎?”
“哪有你這麽問的。”宋媛推開林瀾,耳朵貼着門,先是靜靜聽了聽,沒聽到任何聲音後,大聲道:“姜玉盈我用不用報警啊?”
話落,林瀾擡手扶額,真丢人。
宋媛不自知,又道:“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可要破門而入了,萬一看到什麽,你們可別介意啊。”
林瀾實在聽不下去翻翻白眼,把林瀾推遠,用力敲門,“哥,開門,快開門,你再不開門宋媛可要報警了。”
宋媛被突如其來的冷風嗆了一下,忙着咳嗽也沒反駁她。
須臾,房門打開,林辰傾凍着一張臉出現在人前,“幹什麽?”
林瀾側身向屋內看了看,“哥,嫂子呢?”
說着邁出腳。
林辰傾擋住淡聲道:“她累了。”
林瀾和宋媛交換了一下眼神,“所以呢?”
“睡了。”林辰傾說。
林瀾梗着脖子“哦”了一聲,轉身往回走,還沒走兩步又折回來打算沖進去看一看,奈何她這種聲東擊西的伎倆從小就玩,在林辰傾眼裏早破防了。
她剛邁出腳的那剎,林辰傾單手抄兜,淡淡道:“再向前走一步零花錢取消。”
林瀾立馬定住,拉長聲音:“哥——”
林辰傾沒理會她,轉身進了屋,當着她們的面把門關上。
宋媛嘿嘿笑了笑,拍拍林瀾的肩膀,“行了,沒事了,走,回去睡覺。”
林瀾到底是年輕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确定真沒事?”
“人家都睡了,能有什麽事。”宋媛重點落在“睡”上,林瀾秒懂,點點頭:“睡,對,睡了。只要能睡肯定就是沒事。”
屋內姜玉盈撅着嘴發出不滿的聲音,“你為什麽和林瀾那樣說?”
林辰傾把她抱懷裏,故意道:“我說什麽了?”
“說我累了。”姜玉盈眼珠子都在噴火,掐掐他的胳膊,“你這樣說容易讓大家誤會的。”
“誤會?誤會什麽?”林辰傾戲谑道,“是誰嚷着不能再來了?是誰說累了要休息了?是誰哭着叫老公要我住手的?難道你——”
姜玉盈挺直背脊,“幹、幹嘛?”
林辰傾:“一點都不累,還有精力繼續?”
姜玉盈再次斷音,行吧,她臉皮沒狗男人厚,她認輸。
林辰傾抵着她肩膀問:“怎麽不說話了?”
姜玉盈打了個哈欠,“困。”
接着又補充:“想睡。”
不過困歸困但是在這個地方她真的睡不下去,床頭沒有睡個屁,姜大小姐沒吃過苦,更沒睡過沙發,嘟嘴說:“我不想在這睡。”
林辰傾也正有此意,吻上她的側頸,“走,回家。”
“回家?現在?”姜玉盈看了眼窗外,隐約還能聽到雷聲,“可是——”
林辰傾取過沙發扶手上的衣服蓋她身上,抱着她站起。男人身形颀長,落下的影也挺拔好看。
姜玉盈悄悄扯了下他的袖子,眼神示意他看自己。
林辰傾不明所以,挑眉:“怎麽?”
姜玉盈努努嘴:“你确定我穿這樣出去?”
之前的衣服都被水浸濕了,現在她裹着沙發上的毯子,毯子上罩着黑色西裝上衣,怎麽看怎麽滑稽。
除了滑稽外還有些不好意思,她這和裸着有什麽區別,只是多了層單子,畢竟身下是空的。
林辰傾沒覺得不妥,軟玉溫香抱在懷裏的感覺很好,他把她往上拖了拖,“這樣挺好。”
我很喜歡這種零距離的接觸。
姜玉盈蹙眉:“好?哪裏好了?”
她皺眉的樣子像是讨不到糖吃的小可愛,臉上的表情生動又豐富,擠眉弄眼特別有趣。
姜玉盈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她現在什麽都沒穿,就是走光也是她丢人,搖頭:“不要。”
林辰傾輕哄,“放心我會抱好你的。”
姜玉盈還是不大放心,“萬一被拍到怎麽辦?”
林辰傾:“有我呢,誰敢拍?”
這話說的很有說服力,姜玉盈勉強認可,晃動下腿,“那行吧。”
兩人出去的悄無聲息,電梯門打開,林辰傾抱着她進了電梯。
高晖一早等在外面,見他們出來,舉着傘跑過來,“林總。”
姜玉盈躲在西裝下大氣不敢出,現在她的心情挺難描述的,像是正在做壞事的壞孩子有些忐忑,可忐忑之餘又有些雀躍,好像在玩禁忌游戲,心顫又刺激。
當然,心顫多餘刺激。
萬一被看到她真不要活了。
高晖跟在林辰傾身邊這麽多年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知道的門清,見他們走出來那刻,便把眼睛收了起來。
除了和林辰傾對話時看他,其他時候眼睛捐了出去,看天看地看雨,就是不看身側的兩個人。
人家兩口子在玩刺激玩暧昧,他瞎愁啥。
不看不看絕對不看。
車門打開,林辰傾把姜玉盈放進去,随後也跟着坐了進去,今天司機沒來,高晖開車。
須臾,車子啓動。
高晖問:“林總去哪?”
林辰傾:“盛海公館。”
姜玉盈:“萃雅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高晖犯難了,盛海公館和萃雅苑是相反的方向,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那個到底去哪?”
“盛海公館。”
“萃雅苑。”
姜玉盈再度開了口。
場面一時有些不好言說,這要是擱以前多半得聽老板的,眼下嗎?
不知道。
高晖沒敢踩油門,等着林辰傾示下。
片刻後,林辰傾開口:“萃雅苑。”
高晖心道:老板這是妥協了??
姜玉盈滿意揚起笑,探出胳膊悄悄撓了把林辰傾的掌心。
林辰傾握住她使壞的手,把人又攬緊了些,“去萃雅苑。”
林太太說去哪,只能去哪。
姜玉盈感覺自己的家庭地位高了不少,心情好的要上天,人美的時候容易不老實,她不自覺扭動了幾下。
林辰傾眸色一變,擡手壓住她的胳膊,低頭湊近,隔着衣服說:“別動。”
姜玉盈怎麽可能聽話,又動了一次。
林辰傾這次拍在了她的嫩臀上,“再動的話——”
男人的警告很管用,後面的話姜玉盈自己補充完整,再動的話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對,狗男人就會這招。
讓她哭讓她叫讓她求饒。
狗男人真是太壞了。
林辰傾滿意笑笑,像哄小貓咪一樣摸了下她的頭,附在她耳畔說:“其實我不介意在車上。”
車?
車上??
狗男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姜玉盈咬住下唇沒理他。
林辰傾手指探到西裝下面摸了摸她的下巴,“生氣了?”
姜玉盈張嘴咬上。
林辰傾噙笑道:“一根夠嗎?用不用再來一根?”
“……”姜玉盈松口。
狗男人你的人設要崩沒了。
狗男人餍足什麽都沒聽到,掌心的力度大了些。
姜玉盈避無可避,幹脆也不躲了。
車子停在萃雅苑,林辰傾把姜玉盈抱出時才注意到她後背已經濕了,明知故問:“你很熱?”
姜玉盈扯下臉上的西裝,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