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番外1：一眼萬年，歌不盡亂世煙花

“你再說一遍。”西岚槿臉頰泛紅，在璀璨的夜空下輕聲道。

歌涯愣了愣，以為方才的話語她真的沒有聽清，頓了頓，鼓起了勇氣又說道：“我說，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西岚槿認真聽着，在這遠離集市的亭子裏，在這空曠的夜空之下，她仿佛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仿佛在流浪了許久之後，在不經意間找到了自己的歇腳之處。

“歌涯，你說此話可當真？”西岚槿怔怔地看着，神情有些恍惚。

目光靜靜地落到她的身上，歌涯起身轉頭看向了遙遠的天際，對着夜空下的山谷大喊道：“歌涯許諾西岚槿，要與之白頭偕老！”

這是真實的，這樣的場景真真實實地展現在了眼前，西岚槿的眼中泛起了一些晶瑩，這一些不像夢境這般虛幻，它是真實存在的，她要找的那個人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生命裏。

“再說一遍！”西岚槿也起身，對着空曠的山谷大聲喊道，話語中充滿了感動與欣喜，“我——聽——不——見！”

“歌涯許諾西岚槿，要與之白頭偕老！”歌涯再次喊道，回聲響徹着整個幽靜的山谷，在耳邊不斷回旋，萦繞。

西岚槿的眼神裏閃着淚光，聽着回聲靜靜地回響在自己的耳邊。

這樣的星夜來得那麽毫無預警，就是這個夜晚，讓她用這一生去漸漸讓它清晰，用這一生去不斷地回憶，直到歲月的盡頭。

“蠢豬，”歌涯回頭，看了看微微發愣的西岚槿道，“你倒是答不答應啊。”

西岚槿挑了挑眉，故作高傲道：“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誠意了。”

“你敢耍我？”歌涯瞪了瞪眼前這道清麗，上前追道，“蠢豬，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啊，”西岚槿躲在柱子後面左右躲閃着，邊說邊笑道，“我不敢了，不敢了。”

歌涯注視着西岚槿，看着笑臉燦爛的她，故作疑惑地說道：“我真是搞不懂，你的姐姐那麽端莊明麗，怎會有你這麽一個瘋婆子妹妹。”

“你說誰是瘋婆子？”西岚槿揚起下巴不服氣地瞪道，“我這叫随性灑脫！再說了，你根本不了解姐姐，她其實也很貪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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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西岚槿忽然有些神秘兮兮地看了看歌涯，輕聲道：“你知道姐姐喜歡的人是誰嗎？”

疑惑地想了想，歌涯有些震驚地問道：“該不會是我吧？”

“少自作多情了你！”西岚槿氣呼呼地瞪了回去，“姐姐怎麽會看上你這樣玩世不恭的人，你也不拿鏡子好好照照自己。”

頓了頓，西岚槿又輕聲對歌涯說道：“我告訴了你，你可千萬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歌涯鄭重地點了點，舉起了手：“我發誓。”

“如果你陷我于不義，”西岚槿眯起眼睛，邪惡地看了看歌涯，繼續道，“我就和你恩斷義絕，永不相見！”

見西岚槿這般惡狠狠地看着自己，歌涯的心中掠過一絲寒顫，立馬虛聲道：“喂，不用那麽絕吧，好不容易表了白，卻遭到這樣的詛咒。”

西岚槿聽罷噗嗤地笑了笑，對歌涯的沮喪不予理會，問道：“你知道玄葉谷嗎？”

“知道啊，”歌涯疑惑地看了看西岚槿，“這不是武林第一大幫派嗎？不過據說他們一般隐于世塵，不涉江湖。怎麽了？”

輕輕地點了點，西岚槿回道：“姐姐喜歡的人就是玄葉谷的谷主。”

震驚了一會兒，歌涯望着眼前的這抹真實緩緩問道：“可是當今的雲州侯？”

聽到歌涯這般問，西岚槿也有些訝異。姐姐對她說過，尋夜大哥的身份是很少人知道的，不知為何歌涯會知曉。于是便許些奇怪道：“你怎麽知道？”

歌涯的目光中閃過一些不易察覺地哀傷，一閃而逝，附和道：“我只是恰好從別人那裏聽說罷了。”

他的心中總纏繞着無數的結，任憑誰也無法将它們徹底解開。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不能讓別人知曉自己是尹墨遠的手下。

他有萬般無奈，卻無法與他人訴說。如今他知曉了西淩阡心慕的人竟然是與連州侯競争皇位的雲州侯，這樣看來，形式對她們姐妹是越來越不利了。

如今這樣地說出自己的心裏話，不知是對還是錯，他明白自己終究是無緣與西岚槿在一起，卻還是做了這樣的一個決定。他知道這是對她的不公平，這只是他的一點小自私，自私地讓自己的這一生無憾。

“笨瓜，”西岚槿舉起手在歌涯的面前搖了搖，疑惑地看着出了神的他，“你怎麽了？”

歌涯回過神來，對西岚槿微笑道：“剛才想到了一些事情。”

“我總覺得你有事瞞着我，”西岚槿遲疑地看了看歌涯，“你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

“是，”歌涯的嘴角微微上揚，無奈地回道：“我做了一件特別特別丢人的事。”

西岚槿氣呼呼地瞪了瞪歌涯，開口道：“做了什麽，快說！”

目光靜靜地落在西岚槿的身上，歌涯褪去了嬉笑，認真地看了看西岚槿，道：“我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我向一個瘋女孩承諾了一生一世。”

原本有些怒意的西岚槿聽罷怔住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歌涯，世界頓時靜止了一般。

這般瞬間的安靜，讓西岚槿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注視着歌涯的眼眸。

歌涯靜靜地看着，開口說道：“如果，我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欺騙你的，你一定要相信，今日我對你的承諾，是真的。”

不知歌涯在說些什麽，那時的西岚槿只覺得，當時的夜空十分地璀璨，十分地耀眼。她清晰得記得，歌涯說的每一個字。她明白這其中或許隐藏着一個很大的騙局，但她不想去思考，她只知道，今日他對她的承諾，是真的。

這就夠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願意陪着她，願意等她，願意為她傾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