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6
大向去了南邊的村子,他聽說那裏有許多人有養小香豬的習慣,但是他無法分辨出自己的弟弟,因為真的太多了,街上的每個人都有寵物。
找了半天大向決定在城裏住下,今天沒找到,那就明天再找。
然後第二天他就被遣返了,動物管理局通知他回去,并且警告他不可以出現在人類的活動區域。
“為什麽?我已經化成人形了。”
“很抱歉,上級命令,除非特殊情況,人形也不可以。”
大向最終還是被遣返了,因為非洲象體型巨大,實在是過于危險,本來人類是不防食草動物的,但是工作人員告訴他說特殊品種除外。
踏出城市之後大向又回到了熟悉的草原,他挺生氣的,所以被驅趕之後立刻變回了本體,一腳一個坑的用力踩在地上,盡情宣洩自己的不滿。
平坦的草地被他踩出許多個積水的小湖,有獵人循着腳印在身後跟蹤,大向因為憤怒而失去了敏銳的洞察。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人形露出了破綻,被獵人的麻醉槍擊倒以後,大向意識到是氣味出賣了自己。
動物管理局警告過他要快速的離開,是他自己不甘心,非要逞強再多找一會兒。
年輕的大象有完整的獠牙,白皙細膩,充滿金錢的味道,獵人在他的嘴邊打了許多麻藥,因為一根象牙可以換成堆的黃金,所以他們逐漸被貪婪沖昏了頭腦。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大向在暈過去之前看到了動物管理局的藍白色卡車,人類替他擊殺了盜獵者,然後啓動吊車将他裝箱,把沉甸甸的公象送到了保護區修養生息。
醒來的時候大向以為自己穿越了時光,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奇怪的森林之夜,否則他臉上怎麽會趴着一個傻乎乎的人類,這個人類還和兩個月前長得一模一樣。
“醒了!他醒了!快來人呀!大象醒了!!”
咋咋呼呼的人類叫來了管理員,深夜裏所有人都被他驚醒。
大象有些不耐煩的扇了扇耳朵,他想,這麽吵的人類,只怎麽獨自活着進入保護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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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姐,現在怎麽辦啊?”
“讓他休息吧,等太陽出來了再說,你也去睡吧,別大驚小怪了。”
“麻藥沒事了嗎?已經好了?”
“好了,醒了就沒事了,明天再仔細檢查一下,如果狀态不錯就直接放了,狀态差就多待幾天。”
“哦……”
“快去睡吧,你這一嗓子,真是把天都喊亮了。”
“我能在籠子邊上睡嗎?我看着他,別讓他跑了。”
“……”
沒人知道他怎麽想的,連大向自己也沉默了,他停下了正在煽動的耳朵,把眼珠子轉到天上,這人腦子真夠低級的,地鼠都比他聰明。
“……跑不了啊,守他幹嘛呢……”
“……”
小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悻悻的回去。
他還沒有跟別人說過自己有個大象哥哥,得找機會解釋一下,免得人類以為他有戀象癖……
大向醒來的時候還在籠子裏面,小朱圍着他看了一圈,感嘆他如此龐大。
一頭成年的非洲公象可以長到十噸,但不是每一頭都有十噸,所以他這個體型仍然十分罕見。
也許盜獵者正是看上了他這對象牙,因為的确很漂亮,又長又粗。
小朱看着他魁梧的身材不禁陷入沉思,當年他哥送他走的時候還小,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也長這麽大了,假如這就是他哥該有多好,他來保護區兩個月了,照顧的第一頭大象就是哥哥……
想着想着小朱就哭了起來,扶着他的象牙,側着身子鑽進了籠子裏面,籠子的縫隙比他還寬呢,這頭大象實在是太大了,他抱一下都費勁。
“能不能蹲下來啊?我這樣說話好累……”
大象聽懂了似的,打了個響鼻,緩緩坐了下來,哐的一聲,籠子發出巨響,這麽大的象,比他哥還牛诶……
“你見沒見過一頭公象?大概長這樣,鼻子大概這麽長……他那個腿,跟你差不多……尾巴好像有點短,你的鼻子長點兒……牙齒也很大……”
他瞎比劃一通,大向根本沒看懂,不耐煩的揮了揮鼻子,把他袍子後邊的帽子扣在臉上。
“我沒說完呢,你就不想聽了……”
他太啰嗦了,這樣說下去根本沒有意義,公象那麽多,誰知道他哥什麽樣子,要找哥哥也不是這種找法啊,連個特征都沒有,猴年馬月才能找到。
“你今天狀态好像挺好的,一會兒安琪姐回來,可能就該放你走了……”
他欲言又止的停頓了起來,大向扇扇耳朵,閉着眼睛聽他講話,他講話的時候讓人感到奇怪的寧靜,大向不知不覺聽進去了,沉默的趴在他身邊。
“回去你幫我吼兩聲吧,我哥叫大向,你要是實在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可以喊他的名字,有人回答你了就告訴我,任何消息都可以,我有金子,可以跟你交換情報。”
大向?大象?哪頭大象?他哥也叫大向?
“撓我幹嘛!帽子還給我!”
大向把帽子扣他臉上,這次是真的扣上去了,完全蓋住,然後用鼻子把他卷起來放在背上,哐當一聲巨響,撞碎了鐵籠。
“大象!大象!安琪姐!救命啊!救命啊啊!!來人!啊啊啊……”
他尖叫着從保護區離開了,騎着一頭大象,心裏惦記着枕頭底下的金子。
小朱不知道為什麽大象突然瘋了,但他不敢跳下去,因為沒帶金子,他在被大象踩死和被豹子咬死之間選擇了前者,也許這樣更輕松一點,他寧願哥哥找到他的時候還有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