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是太丢臉了

和平大道23號房子裏開着暖氣, 小貓胖胖蹲在窗沿邊，朝蒙着水霧的透明窗上揮爪子。

宋岚不在，系統機器人也沒反應，她只能自己和自己玩。

朦胧的窗面上一道道縱向拖痕，胖胖伸着腦袋把臉抵上去，往外瞧。她好像發現了外邊的動靜。

果然，房子前坪積了一層白雪，而兩個高挑的身影背對着她, 正面向不遠處懸空的碩大飛行器。

胖胖耳朵一抖，就想湊得更近。結果沒掌握好力氣, 腳上不穩, 直接從窗臺掉了下去。

好在窗沿不高, 胖胖動作靈活就地一滾，重新攀回拍窗。見外邊的兩人沒反應，又竄到門後, 來回踱步。

大門外，宋岚把大衣領子豎起來擋風，站在甄辰身後，等待運輸行李的飛行器降落。等飛行器停穩了，就回身去開大門。

胖胖一蹬腳就想沖出，被宋岚抱了個正着, “不出去啊, 外頭冷。”

宋岚一身寒意，他把胖胖塞在大衣裏層, 送回了二樓。等他快速回到大門處，就看到航站樓工作人員領着三兩個運輸機器人，把甄辰的行李一件件往大廳搬運。

行李有大有小，但形狀很規整，都是方箱狀。大的有一人高，小的約莫等同于鞋盒模樣。

甄辰在一旁協助點數，他站在外頭的時間比宋岚長，鼻尖已經被凍得有點泛紅了。

“對，就這些，辛苦你們。”室內暖和，甄辰解開廓形外套的前扣，露出修身的馬甲。

宋岚看了眼，默默站到一旁。

工作人員在甄辰簽完字後，就帶着機器人們返程。大門關上，兩人面對着，就是行李盒小山堆。

宋岚給自己和甄辰抽了凳子擱在禮物堆前，他率先坐下，雙手撐在大腿上，面無表情地盯着前方。

“甄辰，認真說，你真準備把這些給我？”宋岚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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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尚往來很正常，但甄辰這樣規模的“客氣”，他還是頭一次見。

“真的，別看盒子堆得這麽高，拆了東西就不多了。有些是大件，有的就很小。”甄辰手抵在嘴前咳了一色，言語中有些底氣不足。

“大件？”宋岚挑眉。

“有一個爬架，是送給胖胖的。”甄辰嘿嘿笑了一聲，“星辰前幾年投資了家居産業，就有一家企業專門做爬架研發。這次送來的，是頂配的最新款。我工作忙，也沒辦法養貓，想起你有，就給帶過來了。”

甄辰說得合情合理，宋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推拒。他才張開口，還在醞釀措辭，就被甄辰搶白了。

“爬架就是這裏頭最大的物件，爬架都給運回來了，我幹脆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帶回來了。”甄辰說得半點不含糊，“裏頭還有不少食材幹貨……也、也是別人送的，我反正不會做，我也不知道送給誰，只能給你了。”

甄辰把物品來源都推給合作夥伴，絕口不提是自己讓秘書去采購回的。

宋岚啞口無言，他深吸口氣，覺得甄辰說得不無道理。

他上輩子，開了工作室，資源人脈整合起來，逢年過節的也收盡了禮物。來自友人的，合作夥伴的，甚至是品牌的，能堆滿一屋子。

這樣想想，甄辰作為高管，還真有可能收到這麽海量的禮物。投資的産業、有往來的公司，等等。

甄辰沉默地等宋岚表态，他就怕宋岚識破了自己的心思。斟酌眼前人表情，他在考慮要不要再豐富一下說法。

“……行吧，你自己不留一點？”宋岚拍了拍大腿，詢問道。

“不不不，我住酒店呢，拿了也用不上。”甄辰見自己通過了考驗，興致頓時就上來了，他站起身，直接蹲在了盒子堆前，一臉高興地回頭，沖宋岚招手，“不來拆禮物嗎？”

看到甄辰毫無形象可言地，孩子氣的姿勢，宋岚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慢悠悠站起，跟着蹲到了甄辰旁側。

“怎麽住酒店呢？”他随機拿起了手邊一個盒子，狀似随意的地問出口。

宋岚心底有些不确定，他當時救了甄辰，感覺這孩子那麽可憐，就像沒有家人一樣。這會兒聽到成年後也不回A021星過節，當即心下一沉。

“诶呀，我一個人，前幾年冬節都在加班呢。星辰也就幾個部門在留守，高管都放假去了，我反正閑着沒事，待中央星挺好的，天氣還比這邊暖和。”

甄辰笑笑，語氣很平淡。他一手撐在地上，從小山堆裏頭挑了個盒子抽出來。

行李包裹自帶易拉口，用力解開密封層後，就很方便拆包。甄辰三兩下就把外包裝給去掉了。

方盒子的真面目露出來，正面圖畫看起來感覺像抱枕。蓬松、滾圓，正面印有卡通圖案。

“這什麽啊？沙發墊嗎？”宋岚湊近，也一起好奇地瞧。

甄辰低頭仔細看，語氣挑高，“不，是給胖胖的智能控溫彈力墊。不是睡覺的窩，是平常玩累了，歇息時可以趴一下。”

宋岚一時語塞，陡然發現胖胖的生活待遇，其實很好。她都有暖乎的休息墊了，他還得靠着自己的體溫暖被窩。

甄辰看青年目光戀戀不舍地盯着盒子，便伸手遞出。

宋岚接過，拆盒子取出軟墊，摸了摸。發現手感真心不錯，忍不住捏了又捏。

軟墊有着感應供熱的功能，接收到有外力加壓，慢慢就散發出熱量來。這下墊子就更舒服了，宋岚直接把墊子摟在懷裏，借蹲着的動作掩飾自己對軟墊的喜愛。

甄辰一直在觀察宋岚反應，見此不由得笑了出來。他撸了一把額發，善意調侃的語氣很輕柔，“不會要跟胖胖搶墊子吧？”

宋岚動作一頓，被甄辰戳破，有點不大好意思。他一臉“我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坦然表情，迅速把軟墊連帶盒子，塞回了甄辰的懷裏。

甄辰見好就收，趕忙收斂笑意，借翻找新盒子的動作來岔開話題。

陸陸續續地，盒子被逐個拆開。真如甄辰所言，禮物堆裏有大量的食材幹活。宋岚看得眼花缭亂，幹脆就着大廳寬敞的位置，給禮物們分門別類清好。

“這什麽公司……我今年必須找他們說道說道。這麽多，還是沒味道的粗糧做成，要人怎麽吃完？”甄辰越拆越快，直到打開了某個盒子，看到滿滿一盒的消化餅。

保守估計有三十來筒，一筒五十片裝，每片都比掌心大。

宋岚湊過來，看着也忍不住直樂。這規模，哪是送人的禮物，簡直像在做批發。他拿起一筒，翻找保質期，“……還能放兩年呢，不急。”

“這不好吃啊。”甄辰一頭黑線，他早就對這家公司怨念深重，今年終于沒忍住吐了槽，“這是集團董事會通過的財務投資項目，主打什麽健康飲食。去年給我寄了一箱子綠色粉末，要我沖水喝。”

“然後呢？”宋岚隐約猜到了結局。

“一股子土腥味，刺鼻到我三天沒吃得下飯。那次，真的以為他們是來折磨我的。”甄辰拎了一筒餅幹在手裏掂，“今年的餅幹，這款我在秘書處吃到過，口味勉勉強強吧，嚼木屑……”

宋岚被甄辰的形容詞吓怕了，他再看了眼配料表，确實沒找到能調味的成分。純天然的粗糧纖維，肯定得犧牲口感。

甄辰對這箱餅幹興致缺缺，他轉投下一份盒子的懷抱。而一旁同樣不大愛吃消化餅的宋岚，看着被評價為木屑的餅幹箱，若有所思。

“後面只剩爬架了，還有個可拆式榻榻米。都拆分成幾個箱子，才能運上飛船。這倆花瓶，放哪兒？”甄辰站着，一手抱一個彩色花瓶，大有幫宋岚規整物件的意思。

宋岚茫然地眨眨眼，回頭一看，小半個大廳都要被禮物鋪滿了。

食材零食一大堆，家居用品也不少。還有各種有意思的小挂件，以及胖胖的專用玩具，分門別類的擺成了四小堆。

他摸了摸後頸，思索要如何處置這些物件。

大廳作為店面待客場所，肯定不能放私人生活用品。二樓空房間不少，讓機器人搬上去也容易，只是……

這樣不就會讓甄辰上到二樓嗎？

宋岚心頭一跳，覺得自己要是松了口，甄辰應該不會“安分”待在樓下。但刻意讓他留在一樓，他自己上下跑幾趟，就容易讓甄辰覺得自己在提防他。

有點落人面子。

宋岚猶豫了一下，最後思來想去，還是開了口，“我得放上去，要不我帶機器人先送上去？花瓶得收櫃子裏，放外邊胖胖一爪子揮下去，就沒了。”

甄辰點頭，幹脆地說了個好字，随後又補充道，“那我擺好了就來幫忙。”

宋岚應了下，沒多說什麽。他一見甄辰走遠去安置花瓶，自己着樓梯快步往上走。

他大冬天地睡過了頭，早上急着起床，洗漱都在犯迷糊，卧室裏被子根本沒疊。他得趕緊去收拾收拾，以免甄辰真誤入卧室，覺得他生活不夠講究。

宋岚急匆匆上去規整卧室，剛收拾得差不多，就聽到了敲門聲，“宋岚？在裏面嗎？我花瓶擺好了。”

“這麽快？”門內的宋岚下意識回應，目光環顧整個房間，确認沒什麽地方不妥當，這才去伸手開門。沒了可擔憂的地方，房間大方地讓甄辰看。

甄辰表現得很守禮節，他只往裏瞥了一眼，不多停留。在看到想看的之後，分寸拿捏得剛好沒讓宋岚反感。

他站在門外平時門內青年，點頭道，“安頓好了，機器人得你去啓動，我沒權限……對了，胖胖呢？沒見她。”

宋岚啊了一聲，指了指隔壁，“裏頭，她的房間。”

說完，宋岚就往樓下去。甄辰站在原地，看着宋岚大敞的卧室，最後還是沒進一步。他轉身，打開了隔壁的房門。

宋岚開着門，就有意想看甄辰是否會往他房間走。他人在樓下，換本體視角發現甄辰很守規矩，當即就放心了。

甄辰才一開門，就被沖出來的胖胖飽住了小腿。他往裏探視，發現如宋岚卧室大小的房子裏，還真放着胖胖的用品。

全包式的貓窩，自動貓砂，還有堆在角落裏的口糧箱。地上散着幾個小玩具，看來時胖胖日常會撥弄的小玩意兒。

“喵喵喵——”胖胖扒拉着褲管，只想往甄辰身上竄。

甄辰彎腰，雙手把胖胖托了起來。他掂了掂，把小灰貓塞進懷裏，“胖胖，這麽久不見，你好像胖了啊。”

胖胖一爪子就糊到了甄辰臉頰上，和宋岚在飛行器上伸手拍出的動作，簡直如出一轍。

甄辰笑開，抱着貓回到走廊上。剛想下去找人，就看到宋岚帶着機器人上樓了。

送餐機器人同樣也能承擔家庭式搬運工作，滑輪切換成轉軸和履帶，高效的組合讓它跟上宋岚腳步的同時，還能舉重若輕。

甄辰照顧着胖胖，宋岚就指揮機器人放置物件。

爬架被塞進了胖胖房間裏，榻榻米和其餘物品被分別放入剩餘的兩個空房。

甄辰站在宋岚身後，确認榻榻米被收納妥當，嘴角弧度挑高，滿眼笑意。

兩人忙活好一陣，歇下來才驚覺肚子餓得厲害。宋岚是沒正兒八經吃過晚飯，而甄辰純粹是餓得快。

他們一打商量，目光落向了一樓走廊盡頭。十分鐘後，後廚燈亮，熱氣蒸騰。

甄辰破天荒地自告奮勇要煮面，宋岚恰巧想拿消化餅來試試新餐點，順勢放手讓甄辰自己發揮。

偌大的後廚兩人各占一邊，同時動手，還互相看對方。

宋岚不大敢信任甄辰的手藝，指點甄辰去拿食材、用器具，生怕這人把他廚房燒了。甄辰則早就看那箱消化餅不順眼，見宋岚拆了一筒還拿來了擀面杖，就分外好奇。

“宋岚，餅幹能做什麽好吃的？”甄辰在洗手池邊接水，等待的間隙就靠着流理臺，雙眼不住地往後廚另一側看。

宋岚不急着回答問題，反倒是擡頭撩起一眼。看得甄辰站直了身子，這才徐徐張口。他保持着壓消化餅的動作，放慢語速。

“我記得，在航站樓，你有叫過我……岚岚，對吧？”

甄辰一愣，臉上輕松的表情全收。他站直身子，下颌緊繃。

他一瞬間讀懂了宋岚話的意思。

宋岚等了好幾天，就在等這一刻。他也幹脆利落地停下動作，把擀面杖豎着撐在臺板上，全神貫注等甄辰的回應。

甄辰原本還想含糊帶過，但看到宋岚狡黠卻不失認真的目光，便放棄了原本的作戰方案。

雖然沒談過戀愛，也沒追過人，但潛意識告訴他，最危險的時刻，或許能變成成功的關鍵。

他有條不紊地關掉水龍頭，把裝得滿滿的水盆倒出些許，穩穩放到流理臺上。雙手撐在身側，向宋岚回報以誠懇的目光。

“對，我說了。”

他承認得很直白，語氣不複先前的輕松，帶上幾分低沉。手指在流理臺上輕點，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淡定強勢。

宋岚挑眉，覺得自己在這場角逐中，占到了上風。他等着甄辰繼續作出解釋，他便能順理成章地，把那富家女假身份揭得片甲不留。

只是明明被挑明了心思，這人怎麽不見點心虛……

宋岚手指摩挲擀面杖，覺得自己還得說點什麽。他張口欲言，還未說出一詞半語，就見甄辰動了。

甄辰從另一次走來，步伐穩得很。他站到宋岚面前，臉上神色一改取行李時表現出的忐忑讨好，也不是搭手整理時的愉悅。

敞亮燈光下，男人低垂頭，眉眼投出一片陰影。

宋岚覺得氣氛有點不大對勁，腳沒後退，只是身子挪了挪。

胖胖在二樓沉迷加熱墊，後廚安靜得很，眼看着甄辰在靠近，宋岚默然地往後仰。

“對，我是這麽說的。”甄辰又重複了一遍才說的話，一字一頓地說得很重很清晰。

聲音響在耳邊，震得人發癢。宋岚一手擡起阻擋，一手握緊擀面杖。

甄辰借着身高優勢，很容易就握住了宋岚伸出的手肘。他把人往自己懷裏拉，臉斜着作勢要往下，湊到宋岚面前。

就在兩人只剩下不到一掌寬的距離，甄辰胸口一痛。他就着湊近的姿勢往下看去，頓時就笑了。

一根結實的擀面杖抵在他胸膛上，杖身上沾着餅幹碎屑，落了他一身。肖想很久的白淨勻稱的手，就這個舉着擀面杖，阻擋了他再靠近半分。

宋岚出了後招，開始用力，就用擀面杖把人往外推。

都這樣了，甄辰也不再堅持。他順勢往後退，還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會再前進。

宋岚暗自松了口氣，還沒等徹底脫離危險範圍，就感覺嘴邊一涼。

一觸即發的接近，讓宋岚猛地往後退去。他堪堪站定，就看到甄辰在往後退，一臉得逞的笑意。

宋岚伸手往嘴邊一摸，摸下少許粉末。他盯着甄辰手上的白色細末，在看向後廚另一端臺板上的面粉碗，不由得神色不明地瞪了對方一眼。

甄辰也不拍掉身前的餅幹碎屑，只信步走回，不再看宋岚，只低頭專注做事。

宋岚一言不發地走回原位，握着擀面杖的手狠狠一緊。他用力再抹了一次嘴邊，确認甄辰弄上來的面粉都給去掉，這才無聲地啧了一下。

這一場交鋒，原本他勝算在握，沒想到還是被甄辰擺了一道。氣勢落了下風不說，還吃虧了。

往他臉上抹東西，還搞在嘴邊。

沒想到，這人還真行啊。

宋岚覺得自己走了一步錯棋，他埋頭碾碎餅幹，用力得就像發洩在某人身上般。

他自己知道，甄辰靠過來的一瞬間，心髒簡直是要蹦出來似的。那一刻，他都以為甄辰要聽到他砰砰砰的心跳聲了。

真是太丢臉了！

宋岚作為主動挑起的人，再不往甄辰方向看去。反倒被看穿的甄辰，不在顧忌什麽，大咧咧地盯着宋岚不放，視線熱切而直白。

這目光簡直無法忽略，宋岚只能借着去冷藏區拿黃油的動作躲避。

他都不想回到流理臺邊，滿腦子只想離開，去二樓，甚至去落了雪的三樓露臺冷靜冷靜。他明知道後廚氣溫被控制在舒适範圍，又偏偏覺得熱得慌。

甄辰從中央星回來，一路想了各種攻略宋岚的方法。他也沒想到宋岚膽子這麽大，竟然就這麽挑破。

一不做二不休，機會遞到眼前，不接好，就太不像話。

甄辰早就習慣在商場談判乘勝追擊，逆勢反超。這會不期然地被宋岚“迫使”着承認，幹脆坦然面對，争取追求權。

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甄辰瞄到宋岚躲到冷藏區“避難”，低低地笑出來。

後廚也就這麽大的空間，宋岚走得再遠，都能知道流理臺邊的響動。有着本體的感官加成，甄辰的聲音就更清晰了。

宋岚臉皺在一起，咬着牙，一萬個不想回去。他感覺到臉在發燒，熱的耳朵都紅了，伸手摸了摸脖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再這樣下去不行，宋岚恨不得當場化回本體，好好吓唬甄辰一頓。但最後，理智阻止了他。

他深吸口氣，手中大盆一擱，轉背就往後廚大門走去。

甄辰就怕人跑了，他幾步追上，擡手越過宋岚，把門推上，用身子擠着宋岚，把人往角落裏逼。

“喂！”宋岚呼吸都急促了。

他推不過甄辰，只能被擠到牆角，後背靠着牆，退無可退。

甄辰一雙手撐在宋岚身體兩邊，成環抱之姿，頭壓低，“岚岚，對啊，我是叫你岚岚的。”

他故意把“岚岚”二字說得百轉千回，于是如願看到懷中人慌了神。

“哦，我就問問。”宋岚語調都有點發飄。

“只問這個嗎？”甄辰湊得更近，“真的只想問這一句？”

他不急不緩，大方地等着宋岚問出他最想回答的東西。

宋岚難以抑制地吞咽了下，猜到了甄辰想他再問什麽。他嘴唇緊閉，再不開口。

“不問嗎？”甄辰不厭其煩地說着，雙眼微眯，“其實還不準備這麽早就提。但是你都問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