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港城,體育館。

晚上九點,本該沉寂的城市中心陷入一片喧騰的熱鬧,五顏六色的燈光站在天空,激情熱烈的音樂聲直沖天際。

在舞臺燈光聚焦的正中央站着一個無限張揚的男人,他穿着一身藍色皮夾克,上面的亮片在燈光的游離下仿若連成一片的銀河,無數星芒閃爍。

“啊啊啊啊啊!!!老公我愛你!!”

“啊啊啊啊!!!老公今晚帥炸了!!!”

“林辭野!!!我愛你!!!”

“啊啊啊啊!!!林辭野!!!”

場內熱烈的幾乎要把房頂掀破,林辭野甩了甩汗濕的發絲,嘴角勾起薄肆的笑,狹長的眼睛微眯,右手食指湊到唇邊極慢的比了個噓的手勢,場內的大屏頓時出現男人清晰英俊的側臉,連呼吸都變得輕了。

林辭野滿意的勾了勾唇,下一刻,右膝離地手随着勁風一齊揮灑,身體開始靈活自由的舒展,體育館內響徹男人放縱炙熱的歌聲,

“神明死寂之後野火覆蓋”

“燃盡不辨是非的白。”

“解放,靈魂,”

“自由自在。”

如同古希臘神明不死的號召,音調被壓的很低又長,透着一股子蠱惑的喑啞,場下幾乎所有的粉絲的熱情頓時被燃爆到極致,血液瘋狂湧動到大腦,什麽思考都遠去,只剩下一聲比一聲更劇烈的喊叫,像是只有這樣才能釋放燃不盡的情緒。

“林辭野!!!”

場內的銀色燈牌閃耀在四面八方彙聚成一片海洋,無數為他而來的粉絲齊齊吶喊,這就是當下最火的歌手——林辭野的魅力。

不過,有人可并不是很開心見到這副場面,“這港臺的晚會被他整成個人演唱會,簡直失了體面。”

“要麽就說是流量呢,一點眼力見都不懂。

“喧賓奪主,不知所謂。”

“陳老師,您說是不是有點過分?他一個剛出道不久的藝人居然就有單獨的兩個節目,而您這麽有實力卻也只有一首歌。”

最先出口的那個藝人和林辭野是同期,此刻卻仍舊是某團不知名的一個小藝人,和solo的林辭野完全不是同量級,自然少不了眼紅挑撥。而作為壓軸的娛樂圈實力派老歌手陳安就是對象。

他說過分,卻又不具體點名到底什麽過分,是港臺安排還是林辭野,進可攻退可守,要麽說在這個圈的都是說話九轉十八彎的人精。

一兩秒之後陳安才一副剛反應過來扭頭疑惑問道, “啊?你說什麽?”

他一副笑得模樣,“我真是老了,聽話都聽不清了,只能老實的坐在臺下看節目了。”

老狐貍。李倉在心裏咒罵,不就是不願意出頭嗎?面上仍是後生的恭敬,奉承道,“哪裏哪裏,陳老師在樂壇地位穩如磐石,不說別人,我個人都對您無比崇敬,您的成就至今依舊無人可比啊。”

陳安謙虛又不失大家氣度的笑了笑,嘆了聲,“後生可畏啊,我們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另一個人打圓場,“我們哪敢與您相提并論,您可是我們的前輩,高山仰止也不外如是了。”

幾人互相恭維了一翻也不在說話了。

這時候,主持人上臺,“大家對于我們新一代歌手林辭野帶來的新歌《野火》滿意嗎?”

場下頓時如同煮沸了的熱水,滾燙熱烈的喊聲一片“滿意!!”

“滿意!!”

“再來一首!”

“看來我們觀衆呼聲很高啊。”另一個主持人說着同女主人對視了一眼,雙方搭檔,“一曲《野火》如同春日烈焰盡情燃燒,散發着光在黎明的生機。”

“哎?野火?恰好和我們本次晚會的主題野生不謀而合,這可真是奇妙的巧合。”

“這可不是?你說錯了。”

“哦?”

“這是我們港臺與歌手林辭野一而再的緣分。”

“這個一我倒是了解了,可這個再我就不懂了。”

“不知道了吧?”女主持人挑眉笑問。

“這個确實有點疑惑了,”男主持人轉而問臺下的粉絲:“朋友們,你們知道這個“再”從何來嗎?”

“當然知道!”

“切!別裝了!一點不像!快叫我們野哥出來!”

此話一出,臺下頓時響起有節奏的呼喊,都是同一個名字,“林辭野!!林辭野!!”

“看來我們辭野的呼聲依舊很高啊,怎麽樣,韻韻,你還不準備揭秘?這場面我可hold不住了啊。”男主持人微微笑着,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哎,你別看我,我也hold不住,只能找本尊來救場了。”女主持人攤了攤,一臉無可奈何。

“那麽,接下來讓我們有請林辭野為我們繼續帶來一首《孤單夜莺》!”

大帷幕從中間向兩側拉開,如同掀開紅蓋頭一般緩慢期待又磨人,在林辭野徹底出來之後場內居然詭異的寂靜,非常不尋常的落針可聞。

直到有人發出了走天下的一聲,“卧槽。”

“古裝!!寶貝第一次穿古裝!!”

“真風流倜傥的浪蕩妖孽啊!”

只見林辭野側卧在由幾個人擡起的黑色古樸花紋的光滑鼓面,他單手撐着額頭,嗓音憂郁低沉,一口粵語帶着渺小的夜莺穿透大海,

“夜夜愛歌,似火

臺下人兒衆多,我的呼吸燒耳朵,

着魔

魅力教唆禁果

狂熱喜歡我麽?”

“啊啊啊啊!!!喜歡!!!”

“老公!!媽媽愛你!!!”

這什麽詭異的輩分。……

林辭野痞氣的眨了眨眼放電,頓時場內歡呼聲如同覆過的浪潮,更加洶湧不可控,林辭野單手調了調麥,邊唱邊慢慢站起來,在達到最高點之後縱身朝高處一越,赤手揮臂向空中打出一拳,像是打破束縛的枷鎖,擁抱藍天無盡的自由,乘風破浪。

粉絲的心頓時湧到嗓子眼,震驚他怎麽敢做這麽危險的動作,直到清楚的看到他背後升起的威壓才緩緩回到胸腔,繼續跳動。

他語調似怨似嘆,無聲的悲傷席卷,“誰能在這刻抱抱我,沒顧慮。

誰能在舞臺吻吻我的眼淚。”

“唔啊,”有粉絲情不自禁的大哭出聲,“寶寶不難過啊。”

“別人不疼你,媽媽疼你。”

“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愛你的。”

而這種情緒在看到林辭野如同殘破的落葉以不可挽回的決絕姿态張開雙臂向地面墜落時達到頂點。

“啊!林辭野!”

鮮麗的紅綢在下墜的一瞬間擦過黑色的鼓面,紅與黑極致的交織像是無聲的對立糾纏,暗黑又靡豔,喚發出人內心最脆弱不敢面對的求而不得的失去,引起無限的靈魂共鳴。

塵土散,萬籁俱寂。

他落了尾音,“浪漫道別徐徐。”

林辭野唱粵語的腔調很特別,像是天賜給神給予凡人見識那般獨特韻味的能力,平靜安和的空間裏突然注入一鍋沸水,驚豔的頭皮發麻。

兩首完全不同風格的音樂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如同帶入古老壁畫與其共曲,簡直是一場盛大的音樂盛宴,新歌加上林辭野完全不同風格的演繹在演唱還沒徹底結束,林辭野就以極快的速度近乎包攬近一半的微博熱搜,不是帶大名就是和他相關,

#林辭野新歌《野火》

#林辭野新歌港臺首唱

#林辭野濕發

#港臺晚會

#林辭野唱跳

#林辭野古裝

#《孤單夜莺》

#浪漫

#誰能沒有顧慮的擁抱你

最後一個詞條出現的雖然最晚,但卻以極快的速度登頂熱搜第一,世趨第四。

“嗚嗚嗚,我聽的都哭了,是啊,現在社會節奏太快了,假意太多真心寥寥無幾。”

“擁抱?我上一次被擁抱是什麽時候?……時間太久,我忘了。”

“從前車馬慢,一生只夠愛一人,現在發達了,卻再也找不到這麽真摯的感情了。”

“成年人的顧慮太多了,每天為了錢奔走,離家北漂,情侶異地,一年不見都不稀奇,想要個立刻的擁抱簡直,……癡人說夢。”

“可我,好想有個擁抱啊,太累了。”

……

往往最簡單真摯的情感最能戳動人的心,不需要那麽多花裏胡哨,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平凡的幸福。

“我決定了,我要訂明天的機票回家看看,請假就請假,再不濟被辭退老子也認了,大不了老子就在老家待着了。”

人活世上,吃五谷雜糧,被現實所困,自然得每天為其奔走,但人同樣有情感,當這種情感達到閥值,人就會脫離理智的枷鎖而變得不可控,但這種在某一刻某一瞬間出現的突然的情感才能讓我們久違的覺得。

這時,血是暖的,人是活的,沸騰的。

我們肩負日複一日堅持的冷靜,也需要偶然噴湧的情感,讓我們有重新擁抱與被擁抱偶爾沖動的權利。

後臺,18號休息室。

林辭野大喇喇坐在椅子上,雙腿自然放松的往兩邊屈着,垂着眼皮任由化妝師給他卸妝。

男人五官俊朗精致,偏向于柔和圓融,在燈光照射下幾乎沒有死角,并不是那種極具沖擊力的長相,卻越看越讓人覺得驚豔。

此刻近距離看他,總覺得他像是不經意間流露出離人生很遠的那種脆弱貴公子感,所以他露出憂郁的表情時總是格外引人心疼,可現實中又讓人覺得不敢接近,像是只能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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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麽形容林辭野唱歌呢?

大概是,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還是偏僻裏陰暗的,他攤開肚皮懶懶的伸出一只爪子,你熱烈尖叫,他高貴冷豔的一眼不看,然後在尖叫聲平息時,單手來了個後空翻。

我:呦,林哥還整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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