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感
利箭呼嘯,箭破長空筆直地朝沐陌漆胸□來,一絲也不受風雪的影響,箭尖閃着冰冷的白光,只見地風雪在它周圍形成一個小型漩渦“快躲啊,你在想什麽!”腦海裏傳來泊夏焦急的驚呼。
“我也想啊,可我身體麻了,動不了啊。”沐陌漆無奈道,“既然如此,你便不要看這一幕了罷。”再看一眼奪命而來的箭,磕上雙眼。
“睜開啊,漆!不要放棄啊!你忘了你剛剛跟我說的,你忘了你還要去找你哥哥嗎?!睜眼啊,快啊!”閉上雙眼,泊夏也看不到,而且這樣的話,他連沐陌漆是否受傷也不知道,當初說要幫助漆尋找哥哥,便共享了五感,實際上只有視覺,聽覺和嗅覺,或許是沐陌漆覺得有用的才會施舍的吧,像觸覺,味覺這些對他沒有幫助的,他一點都不會給,泊夏凄然地想到,可偏偏自己卻關心着這個小鬼,和他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兇險的情況,要不是自己捉弄他,也不會落得如此,其實細細想來這小鬼也不是如一開始般讨人厭,漸漸明白小鬼的遭遇後還有些同情他,這個渴望溫暖的小鬼……
實際上,沐陌漆并沒有泊夏想的那麽多,他确實和泊夏分享了五感,至于那兩感,在黑塔的漫長歲月中消弭殆盡……
“動啊!!!”泊夏繼續嘶吼。
“對,我不能放棄,啊啊啊。”沐陌漆努力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想借此逃脫。
“看吧,現在的畜生精明地很,要不是我那一箭,我們都得喂老虎。”
“對對對,還是王貴想得周到。”
“王貴,真是多虧你了。”
獵戶們帶着欣喜的口吻感謝王貴的救命之恩。
“噗。”利箭入肉的聲音,剛剛擡起離地的身子重重地落回地上,殷紅的血液以比常人慢許多的速度流出,隐隐有被凍結的趨勢。
“你沒事吧?”
“漆,你沒事吧?”
“啊喂,你不要吓我。”泊夏的聲音帶着顫音,沐陌漆緊閉着眼,泊夏無法了解他此刻的情況,他只能感覺自己在向外湧去,對此,他只能拼命阻止,讓血液流得慢些,他感到這血每湧出身體一絲,他就虛弱一些,可能等血流幹,他也不複存在了罷,那小鬼會怎樣。“呵呵。”他自嘲地笑笑,都自身難保了還擔心小鬼,真是好心哼。自己是怎麽會跟着小鬼的?小鬼用的是我的血,然後我就附在自己的血上,可是怎麽會?自己當時好像沒有強烈的欲望要留下,怎麽會?
“漆,你醒醒。”泊夏還在呼喚,這樣下去不行,血會流光的,可自己是魂魄,能做什麽,怎麽老是這樣,我受夠了這種無力,死小鬼,要是你再不起來,估計你不會死,我就要留在這裏了,亦或着魂飛魄散也說不定。
“死小鬼,起來處理傷口啦,再不起來我也要離你而去了,那你又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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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快起來……”
“你來啦。”蒼老和藹的聲音。
“哈哈,老不死的,我來找你了。”
“你怎麽還這樣,都一把年紀的人了。”繁複的衣衫,但每件都是白色的,銀色的祥雲紋編織在袖口,簡單的花式襯出人的脫俗。挺直的腰板,精壯的身軀,紅潤的臉色,要不是花白的頭發和胡子,怎麽也看不出是個老人。
來者是一名灰袍老者,寬大的袍子罩在他身上,沒有把他襯得高大反而是瘦,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透着精光,他毫無芥蒂地走到梨花樹下的石桌旁,白袍老者對面坐下,探手拿起白袍老者面前的酒,“文德,你在這坐了多久?滋滋,好酒。”他搖晃着杯中黃金的酒液,青瓷做的酒杯透着光暈,他小心地将杯中淡白的花瓣挑出,伸出舌頭貪婪地舔着,不放過一絲酒液,然後将花瓣炫寶似的在文德面前搖晃“你看,久得梨花都落了。”
“益算,你怎麽這般沒規矩?”文德皺眉,不滿益算星君的行為。
益算星君一把把雜亂的灰發抓到腦後“文德,我可是一做完事就回來找你,你怎麽能這樣對我?”他幹脆把下巴搭在石桌上,瞪大眼睛,可憐地眨巴眨巴,望着文德。
“你怎麽還那麽……罷了,收起你那可憐巴巴的嘴臉,對我沒用。”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一點意思都沒有。”益算撇撇嘴,轉過頭不看文德。
“你還是這小孩脾氣,哈哈,你這次去東南給萬物增壽,累壞了是吧,一回來就來找我,我看看,怎麽又瘦了,在這麽下去真是一把老骨頭了。”
“你!”益算被文德噎了一會,“對,誰像你,一天到晚在天帝身邊,現在天帝荒淫無度,你當然沒事養得肥肥的。哎,我們這些苦命的人啊。”
“益算!”文德口氣焦急,“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天帝!”他似乎欲言又止,“你回來也餓了,清荷,拿些酒菜來。”
“我就知道你好,來來,我們不管那什麽勞什子天帝,我們喝酒吃飯。”益算笑眯眯地看着清荷布菜,反客為主招待文德。
“你怎麽只喝酒,來吃啊。不會我說幾句天帝不好你就不高興吧。”
“天帝不是你想的那樣,吃飯,以後不許再說。”洩憤般地将酒杯扣在桌上。
“那不然天帝是怎樣,看到事實如此。好好,我們不說天帝,我跟你講講我去東南的事。”益算賠笑道,這可是衣食父母,清荷做的菜實在太好吃了,怎麽能得罪。
“說。”文德冷淡的蹦出一個字。
“現在不是生靈塗炭,東南那塊洪災,一看便知各個命數不長,那個混蛋天帝,不不,我們英明的天帝偏偏叫我去給他們增壽,所有活物都要,哎呦,真是累死我了。天帝那個混蛋一點都不體恤我這一把老骨頭,還布置那麽大的工作量,想累死老頭我啊,我跟你講,我在東南那邊……”看着文德的臉越來越黑,他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算了,你也別說了,來陪我下棋,我給你講個故事。”
“好。”益算興致缺缺,畢竟每次都輸誰也不會提起興趣。
“清荷,把桌收了。再将我的棋盤拿來,還要一壺好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