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幾年前的飛機事故
袁天把陳年扶到床上坐好，随手翻看了一下剪報的背面——是一個飛機失事的新聞報道。袁天的病友似乎只顧着保證了“快速致富秘訣”那一面的完整，裁剪報紙時破壞了飛機失事報道的一部分版面，但大體上也能了解到那起飛機事故的大概：因為機身安檢人員的失職，飛機在快要到達目的地時突然發生故障，随後墜機并發生爆炸，飛機上的人全部遇難。
但當袁天看到剪報上寫着的飛機失事時間的時候，他也愣住了。
小白讀到了袁天的回憶，驚訝道：“原來你跟我前主人是這麽認識的。”
它看到穿着高中校服的袁天坐在公園裏人工河旁的草坪上，正修改着一些手稿。一陣風突然吹來，把他的手稿吹得到處都是，有些還落在了河邊，眼看着就要掉進水裏。袁天慌慌張張地去撿，卻不料腳踩到了什麽滑滑的東西，一下子就掉進河裏。不會游泳的袁天很快被水嗆到，幸好這時有人把他拽上了岸。袁天迷迷糊糊中感覺到那個人幫自己做了人工呼吸。他睜開眼睛，看到跟他一樣的校服褲子渾身濕透的陳年疲憊地坐在他身旁，大口喘着氣。
袁天正要道謝，陳年卻突然捂着胸口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還邊含含糊糊地說道：“怎麽辦，為什麽這麽難受……”
袁天以為陳年是因為喘不過氣而難受，忙道歉說：“對不起，是我害得你也跟着進到水裏……”
陳年卻哭着搖搖頭，穿着一身濕漉漉的衣服站起來離開。袁天想追上去，卻只覺得渾身酸痛使不上力氣。他看到身邊有一件沒有被弄濕的校服上衣，應該是陳年跳進河裏救他之前脫下來的。他撿起那件校服，看到衣服的姓名牌上寫着陳年的名字和班級。
小白問：“所以，你那之後一直悄悄關注他，在他身邊，有時候還暗中幫他，都算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嗎？”
袁天說：“一開始算是單純地想報恩吧，沒想到後來慢慢喜歡上了他。可他身邊總是不缺陪着他的人，所以我也只能等他，就一直等到了現在。”他盯着剪報上寫的飛機失事的時間——正是陳年救他的同一天。他想起陳年救他之後臉上的表情，就跟現在一樣，好像在害怕什麽卻又無力改變一般。
袁天小心地問陳年：“這個新聞……怎麽了？”
陳年沉默了幾秒鐘，突然卻換了一個表情，好像忘記了剪報的事，笑着說：“啊，沒什麽事。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洗澡，回來給你找被褥。你可以先玩電腦，或者看那些書。”
袁天正要攔住他追問，小白突然說：“你別再問了，我猜是他親人什麽的在那場飛機事故裏……”
袁天說：“可據我所知，他父母都健在，也沒聽說他哪個親人在國外或者出過國啊。”
袁天打開陳年的電腦，開始搜索那一年的飛機事故。然而在試過幾個關鍵詞後，他卻發現什麽也搜索不到，好像那場事故從來沒發生過一樣。他換了幾個搜索引擎，也只能搜索到跟剪報上類似程度的報道。
“真是奇怪，”袁天嘀咕道，“按理說飛機失事這麽大的事，就算網上沒有新聞，起碼遇難者名單也應該能查到的吧。”
小白問：“那張剪報是從哪張報紙上裁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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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把剪報兩面都檢查了一下，搖搖頭說：“找不到報紙名和出版日期。算了，哪天找機會問問趙羽馨吧，她滿地球地飛來飛去，坐了那麽多次飛機，見的世面也比較多，沒準能知道這個航空公司的事吧。”
第二天，陳年領着袁天一起去了公司。趙羽馨老遠看見袁天，忙沖了過來焦急地問：“沒事吧，精神病院的人沒把你怎麽樣吧？”
袁天忙說：“小點聲……”
趙羽馨說：“你不用藏着掖着了，那天醫院直接聯系的前臺工作人員，不是我，所以……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袁天看了一眼周圍，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但都有意無意地會偷瞄他。
袁天懊惱地嘆了口氣，說：“我這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
陳年接了個電話，随後說：“你們倆先聊，小組組員有事找我。”說完便離開。
袁天看陳年走遠，從口袋裏拿出那張剪報給趙羽馨看，問：“你對這個新聞有了解嗎？随便什麽都行。不知道為什麽網上查不到什麽有價值的資料。”
趙羽馨把新聞快速讀了一下，想了想說：“啊，那年的事啊。出那事的時候，國內互聯網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流行，再加上那個航空公司後來改過一次名字，後期又有很多人事變動和公司改革，所以，你要是按照原來的名稱去查，可能很難查到。”
“改名字？那現在那個航空公司叫什麽？”
“恒宇。”
“恒宇？就是那個國內最大的私人航空公司嗎？”
“對啊，我們公司馬上還要跟它下屬的設計院開展合作項目呢。”
“設計院？它下屬的設計院是設計什麽的？我們公司怎麽會跟航空公司設計院有合作啊？”
“那設計院以前是設計飛機的，”趙羽馨指了指剪報，說：“喏，就是這個失事的飛機。唉，當時可是國內第一個擁有自主設計知識産權，而且飛行速度超過了當時的國際先進水平的民航飛機啊。只可惜，那飛機正式投入使用後總共就飛了兩次，一次是從國內飛往美國，等到從美國飛回國內的那一次，就因為安檢人員的失誤墜毀了，真是可惜啊。聽說那個飛機設計項目組的首席設計師因為自己的作品墜毀，太過傷心，就再也不參與飛機設計了，所以才領着那個設計院逐步轉行做家用機器人了。”
袁天惋惜地說：“就算再怎麽傷心，也不至于……再說，反正那個飛機已經設計出來了，他們為什麽不按照圖紙和資料再重新造一架啊？”
趙羽馨說：“可能是涉及到一些知識産權歸屬或者資金之類的問題吧，誰知道呢，反正後來那個航空公司跟他的設計院再沒用過自己設計的飛機。話說回來，你問這些幹什麽？你從哪兒弄得這個報紙啊？”
袁天說：“說來話長……你知道陳年的親人裏，有跟這起事故有關的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