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選擇
“就沒有別的選擇嗎?”少女被壓在金磚上, 聳起肩膀,伸長胳膊企圖爬出他的掌控。
“你總是問這種問題。”傅蘭蕭并不喜歡黛争這種明知故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态度,“你還有別的人選嗎?”
随即, 就像不想從她口中聽到別的名字一般, 宣誓了自己的主權:“你沒有。”
“那個欺負你的人, 我已經叫人剁了。”他伸手摸了摸她被打濕的長發,一遍又一遍。
“還有, 我不太喜歡首輔家的那個毛頭小子,嬌生慣養, 縱情享樂,不成氣候。”他思索片刻又說道:“宋仙舟單看一張臉還行,但他出身太好, 性格溫吞,未必能為了你舍棄什麽,跟你不搭, 至于汝城的那個賣書郎, 我記得他的名字叫……羅文之, 他那點家當倒是跟你很配……”
黛争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 “你為什麽要把他們也扯進來?”
“我的意思是、”說話間,她伸出的手又被傅蘭蕭捉了回來。她的手背被傅蘭蕭的掌心覆上,他的手指從她指縫中穿過,甩都甩不開。
“這是我自己的身體,它怎麽樣不用你管。”
她吸了一口氣, 她就不能選擇順其自然嗎?
黛争小時候就餓慣了, 哪裏都瘦瘦的, 可要說她發育不夠, 她個子又長得挺高。
“怎麽就不用我管了?”
他的手撈住那處搓弄,“那天沖着我喊胸悶的不是你嗎?”
他的手指在粉暈處的牙印打圈,引得黛争吃痛一聲。
她沒算這一次下來他用了多久,只覺得自己現在腿還在打擺,那處也痛的厲害。
她知道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身後的傅蘭蕭已經給予了她滾燙的暗示,正抵在細縫之間,用手将她擺出新的姿勢。
她倍感羞恥,可身子已經受不住了,“你能不能要點臉!罵我不知恥,那你是什麽?冠冕堂皇的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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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罵?”
她看着她一抖一抖的肩胛骨,說是在蛹中掙紮的蝴蝶也不為過。
可蝴蝶活不長久,他摩挲着她顫抖的脊背,将破繭的蝴蝶掐死在它自己的溫床中。
他又要了她一次,比起第一次來更熟練,更長久。
傅蘭蕭比黛争聰慧許多,他就像是對黛争的身體抱着一種探索的好奇心,想在她身上的所有地方都留下他的痕跡,借此來觀察她的反應。
偶然碰到能産生共鳴的地方,他會抱着深入了解的想法,多去感受一下。
他心底将這些地方逐一記了下來,打算下次試驗。
至于為什麽下次,因為他看黛争支撐不住了,她就像一朵鮮豔的長在山間的野花,被他揪斷在手中把玩,将花瓣一片片剝落。
并且明天還要上朝。
所以,他決定大發慈悲地放過她。
但黛争只覺得他是個瘋子,像是在她身上标記屬于他的記號那樣,在某些時候,必須要聽到她出聲,他才會滿意。
黛争用手背揉着她的眼睛,只叫她的雙眸越來越紅,“我不是你狎玩的妓子……”
他蹙眉,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用他的衣裳将她包裹住。
“你覺得我會對妓子感興趣?”
黛争沒回,她雖在之前決心要和傅蘭蕭對着幹,可她在這個計劃成功之前,必須要等待機會。
可在那之前,難道她真的要變成供他玩樂的小雀?
她不知道怎麽樣想才能讓她自己好受點,現在的自己,渾身酸痛無力地躺在他懷裏不知所措。
低頭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問她:“你到底為什麽這麽香?”
“什麽?”黛争被囚在自己的悲戚中,她聽到傅蘭蕭的聲音先是一愣,以為他又在同他說笑,伸手去推他的頭,卻看到連自己的胳膊上被有青紫。
她再次悲從中來,在那個渺茫的機會來臨之前,她都要和這個男子這般纏綿嗎?
等他厭棄自己之後,他會怎麽做呢?
更何況,他是有王妃的,他就在議親之後的第二天要了她,之後被抛棄之後,要是那位阮娘子知道了,她應是再也沒命活着了。
她看起來很愛他。
黛争心想,本來來長安,不是為了讓自己生活的更好嗎?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黛争抿緊的唇線終于張開了一條口子,從中發出的啞聲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避子藥你定要讓人隐蔽着點送來,我明日也要當值,并不想暴露身份。”
“什麽避子藥?”這回輪到傅蘭蕭疑惑了,他似乎和黛争行事時根本沒往這處想。
“我們一共進行了兩次,雖然有一次你拔了出來,但是我知道,這也是有幾率的。”
這些知識,她是從趙家娘子那處學來的,她們還說,有一種叫做羊腸的東西,男人用的話也可以起到避子的作用。
但是她确定傅蘭蕭沒用這種東西。
若是懷了孩子,要是一般的宮女,或許還能得個好,母憑子貴。
但對于黛争來說弊大于利。
她從未覺得自己會有個孩子,尤其在女扮男裝生活這麽久之後,她現在還有個官職,她是個進士,是要做官往上爬的,怎麽可能為了孩子放棄這些?
況且,孩子這事,總讓能想起她的阿娘。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期待中誕生的,更不知道她阿娘在照顧她的時候是一種什麽心态。
她從未見過她的父親,跟阿娘曾經的記憶是美好的,她沒看出有任何不對。
若她的肚子中有了傅蘭蕭的種,那牠一定也是一個失去父親的孩子,會變得跟她一樣。
見不得人,上不得臺面,奴籍,卑賤如塵。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跟阿娘一樣變得冷漠,甚至到最後棄牠而去。但她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個孩子因此降生于世,那他們都不會快樂。
“你倒是知道的多。”傅蘭蕭的笑容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放心吧,我也不讓你懷上。”
給她擡身份的事她不要,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他覺得不配。
傅蘭蕭到頭來沒有将她送回安樂坊,皇宮中的耳目太多,夜裏出了毓慶宮,被什麽人帶走了都有可能。
他叫宮人拿來了幹淨的衣裳,看着黛争自己艱難地整理好自己,便将她帶回自己的寝宮,命人煮了一碗避子湯,親眼看着她喝了下去。
傅蘭蕭身着寝衣,坐在雕花榻上,長發如瀑。
他看着黛争一副堅決的表情,心裏愈發的冒火。
“我喝了。”她是給自己說的,聽說這藥或多或少都會傷身體,她要告訴自己不能後悔。
同時也是在問傅蘭蕭,“我今日要睡哪裏?”
她總不能跟他再睡到一起,誰知道後半夜會發生什麽。
她已經處于極度疲憊的狀态,身體和心理都有,給她塊布都能直接睡着。
“總之不能回安樂坊,我差人把你的官服從那邊拿過來了,睡哪裏你自己想。”
她如此不識好歹了,怎麽叫他再給她好臉色看。
好似浴池中那些缱绻暧昧都不是他造成的,他擡手自己滅了宮燈,入榻而眠,只留黛争在桌前望着避子藥出神。
她愈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
她不可能厚着臉皮跟傅蘭蕭上同一張榻,去問外面的宮人更不太可能,好在他的寝殿夠大,她随便找了個舒服的角落和衣而眠。
偌大的宮殿中,只留下她的輕嘆。
翌日她是被傅蘭蕭叫醒的。
“怎麽跟個狗一樣随處亂睡?”他正被人服侍着穿衣,登天履的前端碰着她的胳膊。
那些宮人完全把她當隐形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好似她真是個傅蘭蕭養着的可有可無的小寵。
黛争真想回他:因為有狗已經占了最大的窩了。
等宮人走後,黛争穿好了她的官服,與傅蘭蕭一前一後出了宮。
确切的說,是在傅蘭蕭後半個時辰才被馬車接走的。
經過了一晚上,她身上加倍泛酸,渾身就被人碾過一般,在換衣裳的時候更是能看見昨日存在的和當時沒見到的淤傷浮在自己身體上。
她整天校書都無精打采,又怕同僚彈劾,硬撐着做完手上的稿子。
不過,秘書省當真清閑,她不用每次當差,同僚之中一個月來兩次的。
但來的次數多,必然知道的會多。
比如今日,在午膳時,她的同僚說:“聽聞聖上要給十一公主封號了。”
她敏感地捕捉到了昨夜入耳的十一公主的事情。
“據說中書省那邊已經在草拟了,就在不久後的及笄禮公開。”
“十一公主是聖上最寵愛的公主,她的生辰可是要全城休沐三天,舉行同萬壽節一般隆重的節日為她誕辰,就連在封地的王爺也要趕回來博她一笑。”
“我們倒是沾了公主的光了。”
“這些倒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聽聞,聖上要給她的公主找一個伴讀,到底誰有這樣的好運氣呢……?”
公主的伴讀。
黛争靈機一動,手上吃飯的速度變快。
她是新進士,比公主大不了幾歲,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這個機會。
她暗自記下了,希望自己有機會參加公主的及笄禮。
下了值,黛争忍着全身散架的架勢,拼命強撐着自己回安樂坊,不想讓別人看出她到底經歷了什麽。
有還算相熟的同僚路過她身邊時,拍了下她的肩膀,都能讓她渾身一顫,差點跌坐在地上。
“黛校書郎,怎麽了,昨夜夜游畫舫去了?這麽虛了?”
黛争扭着自己的腳踝,腳尖點地,尴尬地幹笑道:“你別胡說,我不是那樣的人。”
她的解釋依舊幹巴且沒有可信度。
傅蘭蕭也早早下了朝,不知怎的就來到安樂坊坊口。
他恍然了一瞬,問駕車的侍從,“為何來此?”
“殿下,是您叫我來的啊……”駕車的侍從捏着缰繩的手都有些緊張了,車內沒了聲音,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惹了裏面的貴人不愉,“那殿下,您要回宮嗎?”
傅蘭蕭揉了下自己的額頭上的穴位,眸子順着敞開的車窗看到不遠處高高瘦瘦的身影正在和另一個男子說着什麽。
她看着面色有些尴尬,臉上還帶着不自然的紅暈。
“罷了。”
侍從那邊得了令,心裏舒了一口氣。
傅蘭蕭看着黛争身着官服,是很襯她的顏色,或許是有了昨夜的事,他看黛争都覺得,她全身都帶了一絲別樣的韻味。
像一朵青澀的花苞轉而變得成熟,綻放着,釋放着芬芳。
有什麽想法一閃而過。
如果她的小腹隆起,再配上他給她的官服,一定更為耐人尋味。
黛争跟同僚客氣了兩句,轉而看到了傅蘭蕭的馬車,她悻悻地低下頭,想當沒看見。
“叫她上來。”
侍從得令,剛要下車去請黛争,就看到黛争轉過身,硬着頭皮跟他說:“不麻煩了。”
她剛拉開車簾,就被傅蘭蕭捉住手,往他懷裏帶。
他摸着她軟潤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語。
“別的娘子都會穿耳……”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