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媽見葉蘭錦可憐，好心給他介紹工作，等到經理上班的時間，帶他來到辦公室。聽他們說明來意後，經理上下打量葉蘭錦。

“你今年多大了，什麽學歷？”

“我今年18歲，我沒上過學，但我讀過很多書……”

“你沒上過學？”經理打斷了葉蘭錦，眼底明顯帶上了輕視，說：“連小學都沒上過？”

“沒有。我是跟着師父學的，我師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個很博學的人，而且我也讀過很多書，學校裏學的我都會。”

葉蘭錦沒有撒謊，雖然張天華平時懶懶散散，可在教導葉蘭錦的時候非常嚴格，葉蘭錦也很争氣，不僅天賦異禀，而且也足夠努力，他掌握的知識不比那些上過大學的少。

經理聽得一陣好笑，說：“你師父是誰？哪個大學的教授？”

“我師父是天清教的現任掌門……”

經理再次打斷葉蘭錦的話，輕視地看着他，說：“我們華韻可是全國連鎖，就算保潔也不能大字不識一個，況且還信什麽教，說不好是什麽□□組織。不好意思，你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葉蘭錦見狀眉頭皺緊，看了一眼旁邊的大媽，耐着性子說：“經理，我識字，不僅識字，還會寫毛筆字，楷書、隸書、草書，我都能寫。”

“還楷書、隸書、草書，我還是書法大師呢，吹牛誰不會。”

經理不再搭理葉蘭錦，轉頭看向大媽，說：“李大媽，以後別什麽人都往公司領，公司又不是慈善機構，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

大媽雖然被說的臉上有些挂不住，卻是真心想幫葉蘭錦，說：“經理，這孩子說他識字，要不你考考他，給他一次機會……”

“李大媽，我很忙，沒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你趕緊幹活去，如果客人投訴，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經理說完，拿着文件就出了門。

葉蘭錦拉住還想追上去的大媽，感激地說：“大媽，算了吧，我再去別的地方試試，今天謝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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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無奈地嘆了口氣，安慰地拍了拍葉蘭錦的手，說：“孩子，只要你踏實肯幹，工作的機會多的是，別難過。”

“沒事，今天謝謝您。”

葉蘭錦将做好的護身符遞給大媽，說：“大媽，這是師父給我的護身符，您留着，能保您平安。”

大媽看了看，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也就收了下來，說:“好，那我就收着，你要是有什麽難處，就過來找我。雖然我也沒什麽錢，到底能管你幾頓飽飯。”

“謝謝大媽，那我就先走了，您忙着，別讓人抓了錯處。”

葉蘭錦從超市出來，直接去了銀行，去了好幾家銀行，辦理銀行卡都需要工本費，最少也要5塊錢，他現在手頭還有八塊錢，如果交出去五塊，那就還只剩下三塊錢。

“早知道就不該吃方便面，買幾個饅頭還能多頂兩天。”

看看路邊的乞丐，再看看窘迫的自己，葉蘭錦心裏不禁有些灰心喪氣。他拿出手機，找到張天華的號碼，猶豫了一瞬，撥了過去，響了一聲，又急忙挂掉。

葉蘭錦自嘲地笑了笑，“葉蘭錦啊葉蘭錦，瞧你這點出息！這才出來第一天，你就打起了退堂鼓，還說什麽衣錦還鄉，你還不如街上讨飯的乞丐！”

他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說:“我就不信了，就憑我的本事，還能被餓死。”

葉蘭錦繼續找銀行，終于找到了一家辦卡不收手續費的，那就是青州市銀行，只要有本市的身份證，辦卡就不收費。

葉蘭錦欣喜若狂，只為省了五塊錢，不過他要存一塊錢進賬戶。他永遠都記得，自己将一塊錢遞給營業員時，她古怪的表情。

他強忍着尴尬，仔細詢問了前臺小姐，怎樣進行網上支付，怎樣綁定銀行賬號，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好在那個小姐姐很熱心，耐心地回答了他的問題，直到他全部搞清楚，還讓他用wifi下載了網上銀行，方便查看賬戶信息，以及手機常用的一些軟件。

葉蘭錦很感激她，讓他對手機和網絡有了更多的了解，為他打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在銀行裏一直待到人家下班，葉蘭錦才算走出來，此時他的手機不再是光禿禿的界面，而是多了很多軟件。

在銀行小姐姐的提醒下，他還打了移動客服電話，了解了他手機卡的業務，以及現存的話費，沒想到裏面竟然有一百塊，而且每個月還有10個G的流量可以用，這對他來說，是意外的驚喜。

從銀行出來，葉蘭錦走向了旁邊的公園，今天晚上恐怕要露宿街頭了，他得找個好點的地方，然後買兩個饅頭填飽肚子。

葉蘭錦走進公園，發現裏面多數是來散步的老頭老太太，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跳舞，大多數是帶着孩子來的。

廣場的樹蔭下人頭攢動，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葉蘭錦好奇地走了過去，發現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裏面。

他拉了拉前面的老頭，說:“大爺，裏面在幹嘛，怎麽圍了這麽多人？”

老頭打量了打量葉蘭錦，說:“有人擺攤下棋，贏他一局，他給五十，如果輸了，就輸十塊。”

葉蘭錦眼睛一亮，緊接着問:“那裏面下得什麽棋，輸贏怎麽樣？”

老頭見他感興趣，笑着說:“下的圍棋，擺攤的人一直在贏，還沒輸過。”

葉蘭錦愣了愣，說:“那他得贏了不少錢吧。”

“從他擺攤開始，到現在為止，怎麽說也得下了十幾盤了，贏了一百多塊吧。”

“謝謝大爺，我進去看看。”葉蘭錦的眼睛更加亮了，運轉內力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葉蘭錦剛擠到跟前，就聽手執黑子的青年說:“你輸了。”

他的對手将手裏的棋子扔進棋盒，服氣地說:“這麽年輕就有這樣的棋藝，我輸得心服口服，這十塊錢是你的了。”

“謝謝。”青年雖然道了謝，可難掩他眼底的傲氣，掃了一眼人群，說:“還有誰要來嗎？”

周圍的人相互看了看，一個老頭不服氣，坐到了青年的對面，說:“我來！”

“你執黑子，還是白子？”

老頭想了想，說：“黑子。”

青年将黑子的棋盒遞給他，拿回了白子的棋盒，說：“請。”

老頭先落子，青年随之而下，兩人一來一往，很快棋子就已經占據過半的棋盤，老頭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顯得有些吃力，而青年則是游刃有餘，幾乎不用思考。

很快雙方的輸贏已定，輸給一個年輕人，老頭臉上有些挂不住，說：“圍棋我不擅長，我們來象棋。”

青年點點頭，說：“可以。”

兩人将圍棋收了起來，重新擺上象棋的棋盤，依舊是老頭先走。雖然能看出老頭在象棋上，确實比圍棋強，但最後依舊輸給了青年，給了青年二十塊錢，老頭站起身，擠出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青年再次看向人群，說：“還有人來嗎？”

葉蘭錦看着青年手裏的錢，兩眼放光，唯恐有人捷足先登，連忙坐到了青年的對面，說：“我來。”

青年打量着葉蘭錦，說：“你想下象棋還是圍棋？”

“都行。”葉蘭錦頓了頓，接着說：“我先确定一下，如果你輸了，真給五十嗎？”

青年微微皺眉，說：“當然。只要你贏了，一盤五十。”

“行，那就象棋吧。”

葉蘭錦迫不及待地将棋子歸位，心裏想着：“如果我連贏十局，那就是五百塊，嘿嘿，一個月的生活費就有了。”

葉蘭錦的棋子是紅棋，由他先下，第一步棋他想也沒想，直接走了馬。青年見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輕視的笑，也跟着走了馬。葉蘭錦依舊是不經思考地走棋，幾乎是青年走一步，他緊跟着走一步。

看着與自己平分秋色的棋局，青年終于收起了輕視，認真地下着每一步。

圍觀的人也因為兩人膠着的棋局，屏住了呼吸，心裏琢磨着，如果是自己，該怎麽應對，一時間喧鬧的人群安靜了。

與衆人格格不入的，就只有葉蘭錦，他臉上依舊是輕松的表情，走棋也從沒有停頓，與青年的嚴肅相比，高下立判。

“将軍！”葉蘭錦落下棋子，看向青年的眼神閃閃發光，但凡換成個女孩，葉蘭錦都得被當成流氓。

青年雖然臉色不好看，卻也沒有賴賬的打算，從放錢的盒子裏拿出五十塊錢，遞給葉蘭錦。

葉蘭錦見狀連忙掏出手機，調出自己的收款碼，說：“掃碼付款吧，你方便，我方便，大家都方便。”

青年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機掃了碼，說：“我們再下一盤。”

葉蘭錦看着到賬的信息，頓時心花怒放，笑着說：“行，只要你有錢，下多少盤都行。”

葉蘭錦心想：“怪不得村裏的年輕人都進城打工，城裏的錢是真好賺！待會兒去小飯館吃頓好的，至少要三個包子，全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