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忘了我
秦歌動作很快，身後是浩浩蕩蕩的大軍，整齊劃一的步伐在寂靜的街道上聲音淩然。
秦歌騎着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邊，面具下的她額頭已經微微出了細汗。
她打過那麽多場仗，都從來沒有怕過，但這次她真的怕了。
從宣武門進來的時候兩側就陳列着七七八八的屍體，越往裏走越多。
剛才清風來報，說十四王爺只帶了一萬人馬，可眼前的戰況怎麽可能只有一萬人馬，倒在地上的人都不只這個數。
秦歌一馬當先直奔雲寧曦的寝宮，此時雲寧曦的寝宮已經被團團圍住，裏三層，外三層，秦歌眉頭蹙緊。
秦歌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兩側的人馬紛紛散開。清風也立馬消失在秦歌的視野裏。
半柱香的功夫就趕了回來，手裏邊拿着兩方對陣的情況。
秦歌一邊分析戰局，一邊想要吩咐清風做事，擡頭看見清風欲言又止的模樣，秦歌面色一凜，“你是第一天跟我麽？還有什麽事，說！”
清風面露猶疑，“将軍我們之前派安插的線人都被綁在了皇後娘娘的側殿裏，剛才人救下了，說是……說是皇後娘娘命人綁的！”
秦歌掃了眼被救出來的幾個人，面色清冷，幾個人緊張的神色，不像是說了謊的樣子。
秦歌煩躁的擺了擺手，命人将其帶下去，又開始盯着裏邊人的舉動。
裏邊的一幫人馬是十四王爺，另一幫人馬自然就是雲寧曦。雲寧曦和魏烽眠被緊緊的護在最裏側，秦歌大概看了眼，人不是她們秦家的暗衛，那就應該是雲寧曦自己準備的人。
兩方人馬剛才顯然已經進行過了一場激戰，兩旁死傷的士兵無數。
現在顯然兩方都有些筋疲力竭，所以維持着短暫的和平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但按照現在這種勢頭，雲寧曦的人馬完全就是在做困獸之鬥，十四王爺的人早以将其圍的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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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烽眠躲在雲寧曦身後，哭的一雙眼睛紅彤彤的。本以為雲寧曦會安慰她，可雲寧曦卻只是掃了他一眼，而後便凝神注視着十四王爺那邊的舉動。魏烽眠跟個小狗一樣的抓着雲寧曦的衣擺，想叫她又不好，只能不停的流眼淚，連哭聲都不敢有。
十四王爺那邊的人馬顯然士氣更高，畢竟今天拿下這幾個人，他們以後就是榮華富貴想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怎麽能讓他們不興奮！
只休息了片刻，所有人都躍躍欲試的準備再次動手。
秦歌眼神凝重，看着眼前的戰局，她擡起手，準備下令讓所有人準備行動。
話還未說出口，清風就再次折返，在秦歌耳邊低語了兩聲。
秦歌眼神晦暗，聲音也不由的沉了兩分，“帶着三萬人馬出去攔截，不能讓他們闖進皇宮。”
“其他人跟着我先将叛黨絞殺。”
周圍人沒有聽見清風和秦歌說了什麽，但也能從秦歌周身驟降的溫度中感覺到消息算不得好，軍人身上特有的意志，讓他們在感知危險的同時，将身體裏的防禦機制更好的調動出來。
他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等着秦歌一聲令下，便一往無前。
十四王爺的兵算不得精，但是數量也不少，有些是江湖術士，邪門歪道但是會的不少。
向來明槍明劍的士兵，也吃了不少悶虧，兩方人馬再次纏做一團。
秦歌目标很明确，她是沖着雲寧曦去的。她沖着空中吹了一聲口哨，隐在暗處的秦家軍分分現身，跪在地上朝秦歌行禮。
秦歌輕擡眼簾，指了指雲寧曦那邊，吐出兩個字，“拿下！”
半柱香的功夫，雲寧曦身邊的人全部被制服在地。
秦歌與雲寧曦面對面站着，秦歌一身黑袍，雲寧曦一身明黃色的宮服，在人群中尤為炸眼，即是因為她遺世獨立的氣質，也因為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秦歌微微眯了眯眼，盯着雲寧曦的目光晦暗不明。
見雲寧曦仍舊挺着脊背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秦歌微微的嘆了口氣，“我要帶烽眠去個地方！”
雲寧曦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眼神警惕的看着秦歌，眼裏滿是擔憂。
秦歌看到雲寧曦的表情，自然而然的以為雲寧曦是擔心魏烽眠，耐着性子寬慰她，“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雲寧曦盯着秦歌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又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出，半晌只能點點頭。
秦歌想要過去拉魏烽眠，可那孩子似乎很怕她，躲在雲寧曦的身後不肯出來。
秦歌沒有辦法，不顧他的掙紮，将人抱在懷裏往魏翎那邊去。
魏翎那邊也早就被秦家暗衛控制住，秦歌進入的十分順暢。
秦歌一腳踹開魏翎寝殿的大門，将魏烽眠丢在地上。
冷聲開口，“魏翎！讓你的人繳械投降！否則我讓你魏家今天徹底斷子絕孫！”
她聽到清風彙報的時候就知道這些人定然是魏家的禦魂軍，否則一萬人的兵馬，她不可能沒有任何消息。只是沒找到馬上就要見閻王的魏翎，臨死前竟然還給她留了這麽份大禮！怪不得雲寧曦會想要和她撇清關系，恐怕她早有察覺魏翎手中還有底牌。
“秦歌！你敢！”魏翎用盡了全身力氣爬起來，将魏烽眠護在身後。
秦歌冷笑一聲，“我連造反都敢！我還有什麽不敢的！我再說一遍！讓你的人退出去！我只數三個數！”
秦歌已經将手中的長劍抵在了魏烽眠的脖頸上。小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吓的渾身發抖，低聲哽咽。
“三”
“二”
一字還沒有說出口，魏烽眠歇斯底裏的尖叫，“好！好！秦歌我給你！我将令牌給你！不要傷害眠兒！”
魏翎将禦魂軍的驅使令牌扔到了秦歌的腳邊。
這是他魏家養了幾百年的暗衛，裏邊的人各個都是頂尖高手！以一當百的角色。而且他們盤踞在各行各業當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跺跺腳，整個都城都要抖三抖。
魏家古訓，不到生死不得動用。幾百年年都沒人用過的東西，沒想到在魏翎這裏暴露了個幹幹淨淨。
秦歌撿起地上的令牌交給旁邊的親信，随後将魏烽眠交給了一個秦家暗衛。使了個顏色，讓暗衛将人帶出去。
魏烽眠顯然很戀魏翎，在暗衛懷裏又踢又打想要去找他的父皇，差點被他從懷裏溜出去。秦歌擡腿給了那暗衛一腳，直接将人踹到門外。
見門關上，秦歌才轉身一步步的朝着魏翎走過去。
秦歌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魏翎，眼神內熊熊燃燒着的憤恨，如同燎原之火。
“魏翎，你沒有想到你也會有這天吧！”秦歌毫不留情，一腳踢在了魏翎肚子上。
魏翎鮮血噴濺，笑的猙獰！
“想到了又怎麽樣？沒想到又怎麽樣？你大不了就殺了我！”魏翎一身明色的裏衣，臉上的血跡被襯的尤為明顯，披頭散發比起街上的乞丐也不差多少。
“想死？沒那麽容易！”秦歌眼神一凜，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插進了魏翎的大腿裏。
“魏翎！這一刀是替我大哥還你的！”
魏翎哀嚎一聲，蜷縮着身體半抱着大腿，鮮血瞬間将他的腿染紅。
秦歌勾了勾唇角，擡手便又是一道，插在了魏翎的令一條腿上。
“這是替我二哥還你的！”
秦歌已經雙眼猩紅，她一刀接一刀，為了不讓魏翎那麽快死去，她掌握着力道，看着鮮血汩汩，又不至于讓魏翎瞬間死亡。場面血腥殘忍至極，兩旁的秦家暗衛什麽樣的刑法場景沒見過，可看見眼前的魏翎都忍不住皺着眉頭。
一百一十刀下去，魏翎已經奄奄一息，想說話都說不出。
秦歌刀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她蹲在魏翎面前，揪着他的衣領将手上的刀擦了擦。
“魏翎，這一百一十刀是替我秦家一百一十名男兒向你讨的，你為了皇位不擇手段，勾結外敵！讓他們枉死疆場！他們最小的才十幾歲！今日你受的疼，他們受了成百上千倍！”
秦歌眯了眯眼，眼睛瞬間漲紅，“這最後一刀，是替寧姐姐讨的！魏翎，你真是該死！你怎麽敢動她！你怎麽敢！”秦歌眼底一片猩紅，一刀插在魏翎的胸口，擰着刀柄慢慢轉了一圈，看着魏翎痛苦的抓着她的衣角，看着他瞳孔慢慢擴散。
外邊突然傳來一聲花盆跌落的脆響，秦歌眉頭一蹙，眼底凜冽的光芒還沒有散盡。對上門外那雙驚恐的雙眼，秦歌心頭一驚。
她連忙将手中的刀扔給一旁的人，朝着門外走過去。
推開門看見門口站着的魏烽眠，秦歌有些無措，她想要伸手抱抱他。看見匆忙追出來的暗衛，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他趁着暗衛不注意又偷跑了回來。不知道這孩子在這裏站了多久，看到多少。
魏烽眠滿臉戒備的看着她，不斷向後方退去。
秦歌擰緊眉頭，往前跟了兩步，強硬的将魏烽眠抱在懷裏。
“眠兒別怕，以後我會護着你。”
“你滾開！我要父皇！我要父皇！”魏烽眠在秦歌的懷裏又踢又踹，特別是看見秦歌手上還沾着紅色的血，他更是發瘋了一樣的踢打秦歌。
雖然他年紀不大，但聰明卻是像極了雲寧曦，他知道秦歌殺了他的父皇，一刀一刀又一刀，到處都是血。
見掙紮不出秦歌的懷抱，魏烽眠狠狠的在秦歌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秦歌眉頭微蹙，腳下步子走的愈發的快。
雲寧曦已經被人帶回來了宮裏，被秦家暗衛守着。
秦歌站在門口，遙遙的望着窗口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眼睛忽然酸澀的不像話。
如今魏翎已死，秦家的愁已報，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這大概是雲寧曦希望的模樣。
雲寧曦看到秦歌迎着夕陽現在微風裏，她釋然般的勾了勾唇角。
秦歌眼底漾起溫柔，朝着雲寧曦笑的幹淨。她微微欠着身子，将魏烽眠放在地上，看着她跑向雲寧曦。
秦歌眼底漫上一層水霧，她想這一天想了幾千個日夜，她想着當所有的事情歸于平靜後，就牽着她的手，俯瞰萬裏河山的。她想告訴所有人，她愛她，十年如一日，她想姐姐為她再穿一次嫁衣，鳳冠霞帔，十裏紅妝。
只是如今……姐姐已經有了她新的人生方向，她曾經許諾過要給她一個天下太平的，如今這般，也算完成當初的承諾了吧！
四海升平，盡歸于她手。
秦歌朝着雲寧曦揮揮手，決絕的轉身離開。如果不能相守，那便不見吧！這樣也許還能止住心裏發了瘋般的念想。
如果分要嘗遍徹骨分離，她願意承受所有痛苦，只是她卻想做先轉身的那個人。她怕疼的，特別是和雲寧曦有關的事。就當……就當自己沖她讨的一點利息吧！
“歌兒！”
秦歌聽着身後那聲熟悉的聲音，眼淚便止不住的流。
“你為什麽不問我？”雲寧曦沖着她的背影喊到。
秦歌抹了把臉上滾燙的淚水，擡頭看着遠處火紅的夕陽，輕笑了一聲，問她？問什麽呢？問她愛她麽？還是問她在魏烽眠和她之間選擇誰？
秦歌不想，她沒有勇氣知道答案，也不想讓雲寧曦有一絲一毫的為難。她和雲寧曦就像這天邊的夕陽，美好卻易逝，現在這份美好還是随着夕陽一同墜落的時候了。
“這裏就是我的答案！你不想看看麽？”雲寧曦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她手心捏緊了手中的聖旨。她想秦歌知道，她從來都是站在她這邊的，從大到大，從一而終。
她知道秦歌對于她嫁給魏翎的事情耿耿于懷，現在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地，秦歌一旦登基，她和魏烽眠，和雲家恐怕誰也無法活着離開都城。所以有些話，她想和他說清楚。她不想讓秦歌一輩子都背着包袱，她不怨她。為了她做的所有事，她甘之如饴，她答應過秦伯父會護着她，那便盡她所能，護她一輩子，只是她的一輩子太短了，不能陪着她到白發蒼蒼，到垂垂老矣，她有遺憾，但如今秦歌已得皇位，她應當是人生圓滿了吧！
可雲寧曦不知道，秦歌的人生圓滿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不是開疆拓土的野心，她的圓滿只有三個字，雲寧曦。
所以那裏寫的什麽已經不重要了！皇位本就不是她在意的東西。
她剛準備擡腳，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歌兒！”
秦歌還未反應過來，聽到聲音她本能的轉身看雲寧曦，她看着雲寧曦的身影朝着她飛奔過來！
而後就眼睜睜的看着雲寧曦倒在她懷裏，那只箭本是沖着她來的，最後卻落在了雲寧曦的身上。
秦歌擡手，滿手的鮮血，一片猩紅。
“姐姐，姐姐，你別吓我！來人！來人啊！”秦歌發了瘋似的朝着周圍的人喊到。
雲寧曦被人扶進殿內，宮裏的太醫都被秦歌抓了過來，一波又一波的進去。
秦歌癱坐在殿外動彈不得。
“将軍，皇後娘娘情況不太好，太醫說讓您做好心裏準備！”清風抿了抿唇，小聲的在秦歌身邊開口。
木頭似的秦歌聽見清風的話終于有了反應，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往殿內跑。
雲寧曦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見不到一絲血色。
秦歌站在門口，根本不敢進去，她害怕了，真的害怕，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将軍，皇後娘娘的劍取出來了！只是……”
秦歌擡着眼眸盯着眼前的太醫院首。
“只是這箭矢上有毒，我們目前還沒有找到解藥！”
“沒有解藥是什麽意思？嗯？沒有解藥是什麽意思？”秦歌揪着太醫的脖頸，将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将……将軍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醫治娘娘的。”
上次皇後娘娘身子出了問題，魏翎将所有人全部處死的事還歷歷在目，此刻的情景和當年如初一折，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三天，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你們若是研制不出解藥，我就讓你們去閻王殿研究！”
秦歌跟發了瘋一樣的在全程搜捕翁要夢，她知道若是翁要夢在，她一定有辦法救雲寧曦。
可這個人就如憑空消失了一般，秦歌将她所有知道翁要夢可以躲藏的地方都翻了個遍，仍舊不見半個人影。
秦歌在側殿，将所有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手上也被瓷片割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不成樣子。
太醫說了雲寧曦最多撐十天，現在已經第七天了，那群廢物什麽藥都沒能研究出來。是想讓姐姐等死麽？
秦歌焦躁的在地上走來走去，太醫囑咐過，雲寧曦需要靜養，可她還是忍不住跑到雲寧曦的寝殿。
這兩天她總是半睡半醒的，偶爾清醒的時候只會抓着衣袖喊疼，秦歌只能輕輕的抱住她，其餘的她什麽都做不了。
這天秦歌剛進門，就發現雲寧曦是醒着的，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這幕是真的。
雲寧曦的狀态仍舊不好，但是比起前兩天似乎好上許多，看見秦歌進門，她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專門等她一樣。
想叫秦歌的名字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可怕，她張了張嘴，喑啞的叫了聲“歌兒。”
秦歌穆的紅了眼眶，“我在，姐姐我在！”
“能…抱抱…我麽？”雲寧曦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氣若游絲。
聽的秦歌鑽心的疼。
秦歌扶着雲寧曦的肩膀，她動作很輕，可還是避免不了扯到了雲寧曦的傷口，疼的雲寧曦倒吸一口涼氣。
秦歌想要放棄，可雲寧曦像是鐵了心一般，倔強的不肯妥協，抓着秦歌的衣角就那麽看着她。
“等你好了，我再抱你好麽？”秦歌哽咽着開口詢問，她想起了雲寧曦小時候替她挨過的那頓鞭子，她現在一定比那時候疼千倍萬倍，不然不會是這種表情。雲寧曦看着嬌弱，可她向來能忍。
雲寧曦抓着秦歌的衣角，倔強的搖了搖頭，她不想等以後了，她自己的身體她有感覺，她沒有以後了。她現在五髒六腑時時刻刻都如同有烈火焚燒一樣，每次呼吸都是煎熬。死了對她來說才是解脫，可她就是舍不得，她想多看看她的歌兒。
“好！”那你忍着點，秦歌将人抱在懷裏，明顯能感覺到懷裏的人疼的呼吸都變的很輕。
雲寧曦緩了好一會兒才适應了身體裏的疼痛，她咬了咬舌尖，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的時間長一些，她有好多話想和秦歌說，很多很多。
“歌兒，以後…你忘了…我好不好。”雲寧曦想要擡手摸摸她的臉頰，可她沒力氣，只能退而求其次，握着秦歌的手。
秦歌的手很暖，她的卻很涼。
“我忘不了，別說這種話，姐姐求你了，你相信我，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秦歌的臉頰貼着雲寧曦的額頭，淚水滾滾。
“歌兒，你看見诏書了麽？”
秦歌連忙點頭，“看見了，我看見了，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別這樣懲罰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雲寧曦輕輕的搖了下頭，“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想讓你知道，你始終是我最堅定的選擇，永遠都是，不要懷疑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秦歌連忙點頭，她恨自己，恨自己無能，自以為是的覺得可以掌控全局。魏翎的話是對的，她根本顧不住姐姐，以前是現在也是。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廢物！
雲寧曦累極，呼吸不由的開始急促，聲音也逐漸微弱，秦歌湊近了才能聽清楚，她嘴裏含糊不清的一遍遍重複，“我的歌兒是這世上最好的，別哭，別哭……”
一遍一遍又一遍。
秦歌在雲寧曦的床前枯坐了一夜，清風進門看着雙眼猩紅，眼底青黑，面色頹然的秦歌，不免心驚。
她真的有些怕，怕雲寧曦如果真的有事，秦歌會以命相抵，她知道将軍對別人狠，對她自己更狠，為了皇後娘娘，她真的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不過好在有了好消息。
“将軍，卡塔爾公主求見。”清風說了三遍秦歌都沒有反應，沒辦法清風只能大着膽子拍了拍她的背。
“讓她滾！”秦歌垂着眸子，低頭在雲寧曦的額頭輕吻了一下。只有貼近她，秦歌才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她才不至于那麽惶恐慌張。
“可将軍，卡塔爾公主說她有辦法救娘娘，不過需要你親自去叫她一面。”
秦歌眼裏穆的蹦出精光，她恍惚的擡頭，懷疑自己是聽錯了，不得不跟清風再确認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