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表演
沈韻秋跟着江璟堯走到車旁。
秘書還在那兒站着，剛才正和江總簡要交代明天的行程，誰料他突然示意她停下，邁腿到另一個路邊，然後帶了個小姑娘回來。
江璟堯懶懶擡手打開車門，偏頭看了看沈韻秋：“上車。”
沈韻秋聽話坐了進去。
江璟堯回頭看了看秘書。
“行程表手機上發我，回去吧。”
秘書愣了愣，“哦，好。”
她看着黑色卡宴揚長而去，還有些發呆。
這是怎麽一回事？江總竟然讓一個小姑娘坐自己的車，還親自給她開車門？！
沈韻秋不知道江璟堯的秘書此刻心裏在想什麽，她對于出來随便逛逛然後遇到江璟堯這件事還有點發懵。
你說說，怎麽就這麽巧。
江璟堯處理掉手機裏的消息，擡眼看了看一旁的女孩兒。
想起她剛才在路邊拿着手機左轉右轉，明顯是找不着路。
眉間微不可察皺了下，他垂眸片刻，再次将手機打開，調出一個界面。
“沈韻秋。”
“啊？”
沈韻秋正望着窗外發呆，聽見他叫她，扭頭。
撞進他深黑的眼眸。
每一次直視他，都忍不住感嘆，上天真是給了他一副絕好的皮囊。
江璟堯搖了搖手機，“微信。”
？
他在要她微信？
也不是她故意，就是從中學時代開始，身邊不管男生女生，要是看上了哪個異性，搭讪的第一步便是上前要微信。
她當然知道江璟堯肯定不是那個意思，但這熟悉的臺詞，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産生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見她沒什麽反應，江璟堯索性将自己手機遞到她面前。
是他的微信名片。
這，他都這麽直接了，自己能怎麽拒絕。
她慢吞吞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掃了掃面前的二維碼。
“好了。”
她将手機遞回給江璟堯。
交接時，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腹。
溫熱的觸感。
她像觸了電，忙收回手。
江璟堯注意到她反應，微挑眉。
小姑娘精致的耳尖紅了。
這還是第一天在車裏看着自己大膽不移眼的丫頭？
這個年紀的女生總是奇奇怪怪，讓人捉摸不透。
他将視線轉移到手機上，單手打字添備注，淡淡開口：“以後出來找不着路和我說一聲，讓司機來接你。”
原來他看出自己是路癡了。
這是沈韻秋的一個致命弱點，她覺得自己沒有方向感這件事有點兒丢人。
所以她不是很想承認，她想掙紮一下。
“我沒迷路，你過來找我時候，我正準備去地鐵站呢。”
江璟堯沒想到她還挺要面子。
“是嗎。”
“當然，”沈韻秋一本正經，“我方向感一直挺好，走過一遍的路都能記着。”
言下之意，她不會迷路，所以他可以放心讓她出去玩，不必管她。
江璟堯似笑非笑，“那你說說，剛才應該往哪邊走？”
沈韻秋噎了一下。
等等，先不要慌，這是證明自己的機會。
她快速在腦海裏回憶了一下手機導航裏的路線，結合自己的常識，篤定了一個答案。
“左邊。”
“嗯，”江璟堯鑒定完畢，“的确是個路癡。”
沈韻秋：...!
行吧。
看來她路癡人設是擺脫不了了。
她轉頭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輕嘆口氣。
無所謂，她努力過了，結果不遺憾。
回到公寓，江璟堯似乎很忙，他吃完飯便去了書房，起身時擱下一句“碗筷等會兒放着，有人來收拾。”
沈韻秋吃完後也回了房間。
今天在書店買了自己的喜歡書，拍了幾張照片，她編輯一下發了朋友圈。
洗完澡出來，微信裏已經有好幾條回複的消息，大多都是自己高中同學。不過她沒想到的是自己許久沒聯系的初中同學夏知也留言了。
夏知：【秋秋！你來林北了嗎？！】
沈韻秋：【是啊，我報考的大學在這邊。】
夏知和沈韻秋在初中做過一段時間同桌，關系挺好，只是後來夏知高中去了外地，便漸漸斷了聯系。
沒想到夏知是搬家來到了林北市，兩人在聊天框一問，竟然都報考了c大。
沈韻秋原本還為開學認識新同學新室友有點兒緊張，這會兒知道了有個舊友在這邊，心情一下子輕快了很多。
夏知：【咱們出來聚聚吧！我好久沒見到你了，也順便帶你好好逛一下林北！】
沈韻秋一口答應，兩人相約第二天上午十點見面。
心情輕快地放下手機，沈韻秋拿着杯子到外面接水。
她接了大半壺水，插上電開始加熱。
沈韻秋等的時候刷了會兒手機。
微信裏江璟堯的好友驗證通過沒多久，在消息欄很上面的位置。
微信昵稱就是名字字母，頭像也是一片黑。
這人平日裏話也少，除了知道他是江叔的兒子，在江氏上班，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她撐着下巴垂眸，點進他朋友圈。
一片空白。
...好吧。
她退出來，結果不小心點進了對話框，指尖還碰到了他的頭像。
【你拍了拍jjy。】
一股尴尬油然而生。
這這...這個可以撤回嗎...她真不是故意的呀。
好像不能撤回。
她耷拉了下腦袋。
算了，希望他無視自己吧。
剛這麽想，書房門打開，緊接着江璟堯從裏面出來。
看着他往自己這邊走來，沈韻秋睜圓眼。
這...這是怎麽回事，她只是手滑了一下下，應該沒必要出來當面問吧！
“...不好意思啊我剛才是不小心碰到了。”
江璟堯穿着寬松家居服，慵懶走到她旁邊，聞言側頭：“碰到什麽？”
沈韻秋老實交代：“你的頭。”
他挑了挑眉。
這是什麽反應。
“我就是手滑，不小心按到了，”沈韻秋耐心解釋，“你就當沒看見吧，反正這個也沒什麽影響。”
江璟堯開始覺得莫名其妙，反應過來，拿起自己的杯子轉了轉，嘴角散漫地微勾着弧度，“那發型亂了沒？”
“什麽？”
雖然大家都是說的中文，但她怎麽就有點兒聽不懂呢。
她正摸不着頭腦，滴的一聲，水壺裏的水燒開了。
江璟堯睨了眼有點兒懵的女孩兒，淡淡開口：“你先？”
“...哦。”
沈韻秋倒水的時候，看見江璟堯從旁邊的盒子裏拿出一小袋咖啡。
原來他出來是泡咖啡的。
會錯了意，沈韻秋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傻。
倒好水，她将水壺遞給江璟堯。
心裏尴尬着，想盡快離開，她拿着自己杯子轉身就走。
可當你覺得尴尬的時候，總會有更尴尬的事情發生。
公寓裏的拖鞋有點大，沈韻秋穿着不是很合腳，這下走得急，她腳下一滑，“撲通”倒在地上。
保溫杯摔在地上，當當的聲響弄得她腦子嗡嗡。
反應過來第一秒，是慶幸自己自己蓋緊了杯蓋，熱水沒潑自己臉上，不然就毀容了。
江璟堯聽見聲響，轉頭，便看見她撲在地上。
是有點滑稽。
他擡了下眉，眼尾微微揚。
“沈韻秋，你這又是什麽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