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修也能分化?!以及,魔修都分化了我還沒有分化!

去是不可能去的!

顏崖冷哼一聲,正要綿裏藏針地把盛岚谛怼回去,白念宸拉住了她的手。

白念宸掌心都是汗,濕熱的手說明她現在已經是強撐着不暈過去了:

“顏顏,你去的話我就能放心了。那就拜托你了,一定把驚蟄帶回來。”

顏崖頓了頓。

她聲調一轉,柔聲對白念宸說:“白宗主放心,等你醒過來,就能看到好好的蘇驚蟄。”

“謝謝……了……”

白念宸腦袋一垂,緊皺着眉頭陷入了分化的迷夢中。

系統問顏崖:“你答應她了?這活可不好幹哈。”

顏崖:“蘇驚蟄之于白宗主,就像我之于我師尊。讓盛岚谛一個人去确實不放心,他這人不靠譜!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按照時間推算,他們已經離開很遠了,顏崖,不要磨蹭,我們得速速出發。”

盛岚谛一副好心模樣地提醒她道。

趁她跟系統說話的時候給她扣“磨蹭”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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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崖翻個白眼,擡頭時臉上卻毫無虞色,她和善道:“我也是想給你準備的時間,等下我怕你追不上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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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摘下了一直戴在發間的柳葉,盛岚谛臉微妙地黑了。

他竟無法反駁!

這個柳葉是景黎專門給她打造的飛行法器,乃是極品。

他身為首席弟子,拿到手的資源也是門派內頂級的,但那些東西再昂貴也都是可以交易和轉贈的。

沒有一個人給他量身定制法器。

他的飛行法器不過是掌門有一日喝得飄飄然,得知他在比試中得了第一後,心情好随手賞下的。

雖然這個飛行法器也值一個小門派的全部身家,可盛岚谛卻并不覺得它如何貴重。

況且飛起來确實不如顏崖的柳葉快。

顏崖和盛岚谛當着大衆的面向來只會暗戳戳地針鋒相對,并不會撕破臉——那就有失風度了。

所以把盛岚谛噎住後,顏崖就沒有再乘勝追擊。

要将飛行器放出來時,她忽然想到了玄魔犬。

它還在黎禾島上的傳送陣邊等她。

把它單獨留在滄瀾派,感覺不太放心。

知道玄魔犬如何被抓到滄瀾派後,她既不放心玄魔犬,也不放心島上的人……

總有種等她一回來就會收到血腥消息的預感。

也許是玄魔犬被殺,也許是一些人被玄魔犬所殺。

顏崖遲疑了一下,将柳葉插回發間。

盛岚谛頓時警戒起來:“你不走了嗎?”

顏崖追上已經離開的熊城義:“熊掌門!”

熊城義挂念着他那壇還沒品夠的好酒,以為顏崖又要拿什麽事來煩他。

他一只腳懸在傳送門上,也警戒起來:“還有何事?”

顏崖說:“貴派的魔獸坐騎馴得頗為好使,我想将它騎走,如果追入魔界,它或許能派上用場。”

熊城義有些意外于她提的這個要求,不過,區區一只卑賤的魔獸坐騎而已。

熊城義擺了擺手,場面話脫口就來:“顏崖前去魔界是為助人,體現了修真界互助為樂的品德。別說一只魔獸,整個滄瀾派的飼獸場都可為你驅使。”

光芒一閃,兩人先後從黎禾島的傳送陣上走出。

“熊掌門格局寬廣。”顏崖漫不經心地說。

熊城義臉上頓時帶了點笑意,被景黎的親傳弟子如此稱頌,他确然是威望素著吧。

這下酒喝起來就更香了。

熊城義轉眼不見了身影。

顏崖目光掃了一圈,望見了趴在一片礁石後的玄魔犬,在夜色掩映下幾乎和礁石融為一體。

因為隔了一段距離,它并沒有發現她。

它一動不動地趴着,一只海鷗沒有意識到它是活物,落在了玄魔犬身邊的礁石上休息。

雖然海鷗嘎嘎叫得很吵,玄魔犬也完全沒理會它。

顏崖想到,她不在的時候,它好像總是這樣。

好像除了趴着等她,它在滄瀾派中變得枯竭的生命中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如果她今天不帶它走的話,它大概會保持這種狀态直到她回來。

海鷗忽然受驚地撲扇翅膀,呱地一聲飛走了。

玄魔犬耳朵抖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

就算在黑夜中,這一雙金眸仍熠熠生輝,像洞窟中深藏的金子。

顏崖站在礁石上低頭看着它。

她雙手背在身後,頭發和裙擺在潮濕的海風中飄搖。

一瞬間,玄魔犬以為自己在夢中。

顏崖朝它微微一笑,眸中似乎盛滿了溫柔的粼粼波光:

“走,我帶你出去遛彎兒去。”

瞧見顏崖坐着玄魔犬過來,盛岚谛哽了一下。

顏崖和玄魔犬這倆組合起來,會喚起他的心理陰影。

切,顯擺什麽。

不就是馴服了只誰都馴服不了的、打起來超猛的、又威風又好看的魔獸嗎?

這都要騎着它。

盛岚谛板着臉抛出他的飛行法器——一葉扁舟。

這艘小舟外表平平無奇,卻也是極品法器,可随承載的人數變換大小。而現在只載着盛岚谛一人,小舟還沒玄魔犬的一半大。

盛岚谛坐在上面,就想離玄魔犬和顏崖遠遠的。

正好玄魔犬也是這麽想的。

顏崖和盛岚谛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彼此非常禮貌地保持着北歐人的社交距離,追蹤着那十幾個阿爾法的蹤跡,穿過一片廣袤無人的沙漠,來到了魔界邊緣。

進入魔界的征兆是沙漠上的一些紫色仙人掌的出現。

這些仙人掌的顏色豔麗到讓人感覺碰一下就會中劇毒。

随後,就有了一些動物出現。

黑溜溜的小毛球在沙子上飛快地滾動,時不時突然沒入沙子下面,過了好一會後又突然地鑽出沙子在另一片地面上出現。

小蛇盤在紫色的仙人掌上,被玄魔犬驚動後,驀地展開布滿細小鱗片的翅膀飛了起來。

玄魔犬飛馳而過,只剩殘影。

再往前,沙漠變成了松軟的土壤,土地上生長出各種奇異的植物。高大的樹奇形怪狀仿佛擁有生命一樣。

他們完全進入了魔界的領域。

玄魔犬放慢了速度。

盛岚谛也收回了飛舟,全神戒備地開始步行。

魔界的上方永遠都彌漫着藍綠色的濃霧。太陽在霧後總是顯得朦朦胧胧,投射進來的陽光也變成看着就有毒的藍綠色。

這裏的每一株植物都能夠生成魔氣,充斥在魔界的每一個角度。所以靈氣也就更容易追蹤了。

兩人循着靈氣的殘留找到了一片樹木倒地只剩焦煙和殘骸的現場。

“他們從這裏路過了。”

盛岚谛說道。

顏崖:“廢話,有腦子的都看得出來。”

反正這裏只有他倆,不用裝了。

盛岚谛語氣也惡劣了起來:“既然顏崖如此聰明,那你還看出什麽了嗎?”

“這裏殘留的還有很濃重的魔氣,他們和一個魔修在此激戰過。”

盛岚谛正要拿她的話嘲諷有腦子的也能看出這點,顏崖神情一凝,接着說道:“而且這個魔修也是阿爾法。”

盛岚谛脫口而出:“魔修都分化了?!”

短短六個字,飽含了兩重震驚:

魔修也能分化?!以及,魔修都分化了我還沒有分化!

“你确定嗎?”顏崖向系統求證。

系統對顏崖竟然質疑它的專業性感到很憤怒,它铿锵有力道:“不會有錯!我檢測到那魔修阿爾法的信息素了!大蔥拌大蒜味的!”

“……那魔修的信息素味還挺沖的哈。”

“不止沖,還很強。根據殘留的信息素分析,那十幾個修真界的小朋友加一起恐怕也玩不過這個阿爾法魔修。”

系統正經道。

是的,即使只剩現場,顏崖和盛岚谛也都能感受到殘留的強大威壓。

真的好強!

恐怕在魔界是僅在魔尊之下的人物。

碰到這種角色,蘇驚蟄他們……

顏崖的臉色不太好了。

盛岚谛的臉色也……也沒怎麽變。

他自從和顏崖一起出發後就跟吞了碗鼻涕蟲似的,臉色一直很糟糕。

但此時此刻,盛岚谛意識到了埋伏在他身邊随時可能爆發的性命之危。

如果他和顏崖遇到那個魔修,也難以脫身。

操!是他誤會俞方相了。

他陰他過來,并不是想讓他丢臉。而是想讓他直接死這裏吧!

顏崖仔細辨別了一番,定下了個方向:“他們朝這邊去了。”

盛岚谛緊緊地抿着嘴:“你還要追?不怕碰見那個魔修?”

顏崖回頭看了他一眼,她沒說話,但是眸光似水清涼。

盛岚谛像是被她的目光扇了一巴掌似的,臉不知為何熱了起來。

他咬了下牙,跟上顏崖的腳步。

顏崖也提高了警惕,每邁出一步都留意着周圍。

她很快發現了不對:

“怎麽只有一個人的足跡?”

“可能他們乘上飛行法器逃離了。那我們現在追着魔修往前,不就是自投羅網?”

盛岚谛說。

顏崖搖了搖頭:“不。”

她看向前。前方長滿了一片長着果凍似的柔軟觸手、以捕捉小飛蟲為食物的植物,像是被潑了熱水似的瑟縮起來,蟲子嗡嗡地飛過去,它們的觸手也動也不動地軟噠噠地垂着。

“他們沒能逃掉。”

她說。

“既然他們死了,那——”

顏崖冷聲打斷盛岚谛:“誰說他們死了?”

盛岚谛一怔,顏崖已經大步往前走了。

顏崖擡腳時,軟噠噠的果凍觸手紛紛往旁邊倒,讓出空來,生怕被踩到。

但玄魔犬個頭太大了,它們讓不出足夠的空。玄魔犬每一腳,都踩得果凍觸手啪叽變扁,很久才能從紙片狀彈回原狀。

“足跡不見了……”

顏崖站在這一大片彩虹色的果凍觸手中,環顧了一圈:“那個魔修就在這一片兒。”

“看不到他,”盛岚谛皺眉道,“他藏起來了?”

這時,玄魔犬忽然俯身露出獠牙,喉中發出威脅的低吼。

被它踩在腳下的果凍觸手發出尖尖細細的“咿呦”聲,被踩碎了。

玄魔犬這個反應令顏崖和盛岚谛瞬間做出了戰鬥狀态。

一陣風過,一只長喙鳥叼着魚從空中飛過。

破碎的果凍觸手化作一灘透明的汁水,正慢慢浸入土中。

顏崖一邊将一串銀環持在胸前,一邊小聲問玄魔犬:“你發現了?在哪兒?”

玄魔犬等了片刻,沒有異常狀況,它才往前走去。

它好像看到了什麽,顏崖揮手讓成串的銀環懸浮環繞着她,跟着玄魔犬走了過去。

那一片的果凍觸手萎靡得格外厲害,朝外癱了一圈,好像雖然沒腳但仍想拼命逃走似的。

而在這個圈子的中心,有一個新挖出來的土洞,洞口有臉盆大,黑黢黢的,看不清底下有什麽。

玄魔犬肌肉緊繃,目光緊黏在洞口中不敢移開。

“這是什麽?”

盛岚谛皺着眉問。

“不知道。”顏崖直起腰,看了他一眼:“所以挖開看看吧。”

“顏崖,你何時如此魯莽了?你都不知道底下這洞中有什麽!”

顏崖不耐煩道:“你不想動手就站遠點。”

她擡起胳膊,搖手花般轉了轉手腕。

她的銀環便旋轉起來,将土削得四處飛濺。

在真氣的驅使下,銀環就像圓盤鋸似的,很快把洞口擴大了。

土洞中的景象暴露出來時,玄魔犬身軀緊挨着顏崖把她擋在了身後。

但顏崖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洞中沒有別的,只有一個靠着土壁而坐的大肚子魔修。

他像是陷入了冬眠一樣,對外界的變化毫無反應,連呼吸都微弱得幾乎沒法察覺。

最詭異的是他的肚子,大得像懷了五胞胎的孕婦,因為衣服已經蓋不住了,所以敞露在外,能夠看到肚皮上凸起的縱橫的青筋。

而且他肚子裏的東西還在動,時不時就從內部把他的肚皮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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