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宮宴傳聞

一路上邢雅娴使出渾身解數,分別從側方,正方,甚至身子不動頭動來試圖接近謝陵瑜,奈何孟毅反應極快,本着不讓妹妹 “誤入歧途” 的心。

兩人一路上像極了鬥雞,你脖子在哪我在哪,你人在哪我跟到哪。

謝陵瑜仍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在兩個人幾乎要打起來了的時候,突然停在了一個賣精致物件的小攤旁。

身邊兩人暫時休戰,邢雅娴一看那些小玩意,眼睛就亮了起來,随手拿起一個把玩,誇贊道:“好漂亮呀。”

那攤主笑眯眯的,一擡頭對上謝陵瑜審視的眼神,他也不慌,視而不見垂頭解答邢雅娴的問題。

謝陵瑜越看,越覺得哪不對,越看,越覺得眼熟,越看,越覺得這個人怎麽那麽像——之前買面具那小販呢?

那小販從容不迫,好像從來沒見過他似的,還好聲好氣的道:“公子小姐若是喜歡,不妨挑上幾件,咱們做小本生意的,價格自然也公道。”

說着,他沖邢雅娴笑道:“再說小姐生的美若天仙,就是将這小攤送與你,也是心甘情願的。”

邢雅娴被誇的心花怒放,嬌嗔:“還是個盡會花言巧語的。”

孟毅偷偷戳謝陵瑜,眨巴眨巴眼睛,意思很明顯: 你不管管嗎?

謝陵瑜瞪他: 我管什麽,這該我管嗎?

心裏是這麽回的,手上卻拿起一個桃木劍穗,刻的是只小狐貍,瞧着憨态可掬,心下萌生出幾分喜歡。

他問那攤主:“這個怎麽賣?”

那攤主意味深長的笑了:“公子若喜歡,便送你了。”

孟毅大方的掏出銀子放到小攤上,善解人意:“你也說了是做小本生意,我等不缺錢財,兄長喜歡,卻也不喜虧欠。”

攤主看了看他們倆,稀奇道:“你兄弟二人感情倒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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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毅驕傲的昂起頭,被謝陵瑜用手壓了下去:“家弟嚣張慣了,莫要見怪。”

他說着,将劍穗揣進懷裏,狀似漫不經心道:“我瞧攤主面善,頗有些一見如故,若是遇上了麻煩,可來謝府尋我。”

孟毅這次總算是聰明了一把,擡眼看了看仍然笑眯眯的攤主,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小氣的将那銀子揣回兜裏,一本正經道:“大家既然這麽有緣,在下就不與你客套了。”

那攤主也不惱,邢雅娴聽不懂他們打的啞謎,挑了把玉梳和一顆透明的珠子,孟毅那一錠銀子到底是沒保住,進了那小販的口袋裏。

幾人又去繡裳閣挑了幾件順眼的衣裳,沿路經過滋閣用膳時,已經買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了。小二帶他們來到常去的雅間,三人說着近況,東拉西扯的耗去不少時間。

邢雅娴突然愁眉苦臉起來:“近日陛下要設宮宴,潭天寺的燈寂大師雲游歸來,說是要給他接風洗塵。”

謝陵瑜和孟毅對視一眼,覺得并不簡單。

潭天寺是國寺,燈寂大師則是陛下欽定的國師,但以重戮那薄情寡義的性格,應該不會這樣興師動衆才對。

看出他們的疑慮,邢雅娴壓低聲音道:“我聽我爹說,這燈寂大師是借着雲游四海的幌子去體察民情了,這次回來似乎帶回來了個大消息,只是具體是什麽個消息,我們一概不知。”

謝陵瑜了然,心道果然如此,這次的宮宴不出意外的話是有場好戲,想必是有什麽事情,要借此來昭告天下。

孟毅和邢雅娴将此事當做談資,說完一笑而過,謝陵瑜卻沉下心來,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心裏有事,一直琢磨着,直到他們滿載而歸,這才如夢初醒。

邢雅娴不舍的晃了晃他的衣袖:“雲樓哥哥……”

謝陵瑜後退一大步,無奈道:“雅娴妹妹,莫要胡鬧。”

邢雅娴眼裏飛快閃過失落,卻在下一秒揚起一個陽光的笑容:“誰要跟你胡鬧,我走啦,下次見。”

謝陵瑜推拒的話被堵住,孟毅跟她揮手,這才攬着謝陵瑜進府,嘆了口氣:“走吧,她心裏跟明鏡似的。”

謝陵瑜心情複雜,皺着眉轉身,驀然,他目光猛的一頓。

謝府側面不遠處便是緣熙樓,而他側頭時卻看見一人依着窗,慵懶的對他擺了擺手。

一襲白衣迎風輕動,一張清秀的臉上帶笑,無聲的對他做了個口型。

“豔福不淺吶……”

謝陵瑜看着他的口型,喃喃自語的道。

孟毅沒聽清,疑惑的看他:“什麽?”

謝陵瑜低頭笑了笑,合起折扇:“沒什麽,我說…… 我得躲躲。”

孟毅了然的往前走,一邊還點點頭附和:“确實,她既是知道你的意思,你便只能躲了。”

“哎,傻姑娘,天底下好男兒多了去了,怎麽就看上了你這麽個不解風情的。”

謝陵瑜斜眼看他:“是啊是啊,我們孟公子多識趣,天底下怎麽就沒個姑娘慧眼識豬,治治你這毛病。”

孟毅一下子就聽出話中的玄妙之處,跳過去掐他脖子:“又折損我,你找打……”

謝陵瑜反手抵住他下巴往外推,分毫不讓:“說的就是你,怎麽,想打架?”

“我呸!”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鬧,家仆們似乎習以為常,交換了個無可奈何的眼神,便看天看地,若無其事的各司其職。

傍晚,謝丞相一臉疲憊的回到府裏,聽說謝陵瑜今日出府逛街,便先去了趟他的院子。

謝丞相推門而入時,謝陵瑜正在看書。

他有些驚喜的起身:“父親。”

謝丞相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紫州如何?”

謝陵瑜規規矩矩的坐下回答:“爹爹娘親變化不大,如今出了趟遠門,小二還是老樣子,就是太玩心重。難民們都被安頓好了,孩兒走時他們還特意來送,我不放心…… 讓小二幫忙看着,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謝丞相靜靜的聽着,眸子裏閃過笑意:“可有累着?”

謝陵瑜搖頭,腼腆道:“路途不遠,孩兒也沒有費什麽心,怎會累着?”

說着,他自櫃中拿出一盤棋和兩個棋簍,将它們遞給謝丞相:“這是我托人尋來的暖玉棋,父親可喜歡?”

謝丞相愛下棋,自然是極為喜歡的,他愛不釋手的摸了摸,就這麽拿在了手上,不曾放下:“有你惦記着,為父很欣慰。”

謝陵瑜笑了笑,謝丞相把玩了一會兒,突然毫無預兆的開口:“最近怕又要生事,陛下這次設宮宴,擺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們雖不知道所謂何事,但多半不是好事。”

謝陵瑜凝眉道:“陛下此舉,無非是昭告天下。”

突然,他腦內靈光一閃。

離重戮登基已有三年,會不會是…… 他想立後?

可這與燈寂大師又有什麽關系?

謝丞相嘆息一聲,無奈道:“聖心難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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