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阮綿氣得額頭上鼓起的小包更加疼了,瞪他瞪得眼睛發酸。
“沒要求,”她氣結,“因為我不會做你的情人,永遠都不會。”
不想說話。
不想和沈衡再說一個字。
不想再看見他這張像別人欠了他錢的冷臉。
阮綿:“讓開!”
沈衡對她的拒絕無動于衷,只是神色平靜的說:“在離婚前都是留給你考慮的時間,你随時可以添加新的條件。”
“只要在合理範圍內,我都會滿足你。”
阮綿:“……”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沈衡聽不懂人話?
兩人目光對視。
良久,還是阮綿先忍不住。
阮綿心裏有點煩,卻又不敢沖着他發脾氣。
她忍着脾氣說:“你還記得當初的結婚協議是怎麽說的嗎?”
沈衡:“記得。”
阮綿:“你說不準我和你有肢體接觸,不準我離你太近。”
沈衡點頭。
阮綿臉色別扭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厭惡我,我碰過的衣服你也扔掉,還、還看不起我。”
沈衡還沒說話,她就搶先說:“你別想否認!上次在醫院,我聽見你和爺爺的話,說、說不會喜歡一無是處的廢、廢……反正我就聽見了,也知道你說的人是我,你別想着否認。”
沈衡:“我為什麽要否認?這是事實。”
阮綿怔住。
他那麽直接冷靜的承認他不喜歡她,看不起她,讓她心裏湧起股極淡的失落和難堪,更多的卻是羞惱和氣憤。
不喜歡她、厭惡她、看不起她,還想讓她做情人?他是不是有病呀?
阮綿越想心裏的怒火越大,惱怒道:“既然這樣,那就別纏着我,去找別人做你的情人。”
沈衡輕描淡寫地開口:“我不喜歡你,看不起你,和我想讓你做我的情人沒有任何沖突。”
“你做我的情人,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不涉及任何情感上的事。我只是單純看上你的身體,你只需要□□。”
阮綿呆愣在原地,她從沒聽過這麽無恥的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
半晌。
阮綿吸了吸氣,用力摳着懷裏的小藥箱,沒說話悶頭往另一邊走。
然後,她又被攔下。
阮綿又煩又氣:“你能不能別攔我?我腦袋疼。”
看見他就腦袋疼。
沈衡看着她額頭上的包:“去醫院。”
阮綿:“不去,我抹點藥就好了。”
她從小在鎮上長大,手和腳上不小心弄破皮的事以前也發生過,她才沒那麽嬌氣呢。
沈衡:“處理不好會留疤。”
聽到會留疤,阮綿心裏頓時緊張起來。這個包還挺大,萬一額頭上留疤得多難看?
阮綿剛想點頭說去醫院,轉眼看見沈衡的冷臉,她心裏莫名起了點“叛逆”的情緒。
“就算留疤也是我自己的事,”阮綿小小聲地哼了哼,“我自己的額頭和你沒關系。”
沈衡:“我不喜歡。”
阮綿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又聽見他說:
“所以你的額頭不能留疤。”
阮綿:“……”
沈衡:“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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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綿悶悶不樂地被帶到醫院。
這會,她正被護士處理額頭上的傷,沈衡一分鐘前才離開。
阮綿想起剛才沈衡說的話,有些擔心地問:“會不會留疤呀?”
沈衡可是醫院的老板,知道阮綿是沈衡帶過來的人,護士的動作十分溫柔。
聽見她的話,護士笑道:“放心,不會留疤。”
阮綿這才松了一口氣。
護士連着阮綿嘴角處的傷口也一并處理了。
上完藥,阮綿說了聲“謝謝”,就準備離開。
護士詫異道:“不等沈總?”
阮綿搖頭:“如果他問起,你就說我有事先離開。”
說完,她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知道沈衡此刻正在他爺爺的病房裏,阮綿連沈爺爺都不打算探望了。
她現在想起昨天的事,還有今天沈衡說的那些話,胸口還是堵堵的,實在是不想見沈衡。
……
丁景茗手上拿着根煙,聽完弟弟的話,他神色溫和地說:“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哥,我喜歡阮綿,”丁燃态度異常堅決,“你幫幫我。”
丁景茗把玩着手中的煙:“阮綿是沈衡的妻子。”
丁燃:“我知道。”
丁景茗笑道:“知道你還敢打她的主意?換個女人。”
和之前比,此刻的丁燃看上去很憔悴。
他搖頭道:“除了她誰都不行。哥,我喜歡阮綿,想娶她。”
丁景茗手上的動作微頓。
丁燃道:“我想娶她。哥,只有你能幫我?”
“說什麽混話?”丁景茗踹了他一腳,“那是沈衡的女人。”
丁燃沉着臉:“可是沈哥不喜歡她,不然他不會和你合作準備搞阮家。”
丁景茗沒說話。
“反正爸打算讓我出國,”丁燃懇求道,“哥,只要你幫我,我會帶阮綿出國,以後一定好好工作。”
丁景茗:“她未必肯跟你。”
丁燃對這事很有信心,說:“只要她和沈衡離婚,圈子裏還有誰敢娶她?到時候我說要她,她爸媽肯定會想盡做說服她嫁給我。哥你不知道,阮綿性子軟,最聽她媽的話。”
“真的想娶她?”
丁燃:“是。”
丁景茗扔掉手中的煙,看了眼腕表:“媽就快做完檢查了。”
“哥,我……”
丁景茗瞥他一眼:“如果以後在工作上表現不好,我随時能讓你們分開。”
丁燃一愣,臉上瞬間迸發出狂喜。
他哥答應幫忙了。
……
阮綿從病房離開後,就往電梯的方向走。
她在走廊盡頭拐了個彎,差點和別人迎面撞上。
“對不起。”
阮綿第一時間開口道歉,往邊上走想離開。
路卻被人堵住。
阮綿:“你……”
“他打你了?”
聽見這個聲音,阮綿下意識擡頭,果然看見那張讨厭的臉。
丁燃盯着她額頭上的傷,又瞥見她嘴角破了皮,臉色瞬間變得陰冷。
阮綿只覺得倒黴和糟心。
剛走一個聽不懂人話的沈衡,又來了一個丁燃。
丁燃的聲音有些顫:“沈衡是不是打你了?”
阮綿滿臉莫名其妙,煩道:“你讓開。”
丁燃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一旁的角落裏。
阮綿力氣小掙脫不開,幾乎被他拖拽着往前走,好幾次差點摔倒。
丁燃冷着臉問:“你的傷怎麽回事?”
阮綿使勁用力,可是丁燃都牢牢地捏住她的手腕。
她氣道:“和你有什麽關系啊?”
丁燃見她被打了還維護沈衡,心頭怒火直湧。
本來就是随心所欲的性格,他冷笑了聲就道:“阮綿,你賤不賤啊。”
突然被罵,阮綿一時沒反應過來。
丁燃咬牙低聲道:“你他媽是不是不準備和沈衡離婚?”
回過神後,阮綿氣得胸口處急劇起伏。
混蛋,混蛋,一個兩個都是只會欺負她的混蛋!
阮綿不敢打沈衡,卻敢打眼前這個人。
她實在是氣壞了。
從小時候到現在,每一次見面,丁燃都在言語或者行動上欺負她。
一個個的都在欺負她。
阮綿擡腳就踹他:“你是我的誰呀?憑什麽管我的事?憑什麽總是罵我?混蛋!”
她又罵又踢。
丁燃被踹了好幾腳,手臂和臉都被她抓傷,疼得他直抽氣。
他反應過來,直接把阮綿壓在牆上。
阮綿對着丁燃發洩了一通,心裏一直堵着的那股氣突然順了不少。
她理智回籠,發現自己被丁燃壓在牆上。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都覺得要斷了。
幾乎在瞬間,她眼眶裏湧上了生理性淚水。
阮綿強力忍着,忍得眼眶紅成一片,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楞是不讓自己在丁燃面前哭出來。
沈衡被告知,阮綿偷偷離開了。
他找到阮綿時,看見她被丁燃堵在角落裏。
那雙讓他着迷的漂亮白皙的手,正被人捏着随意反壓在牆上。
阮綿不再掙紮,丁燃才低下頭看她。
他剛想說話,整個人就被甩出去。
丁燃連連後退,好不容易才撐着牆壁站穩。
他擡起頭,看見臉色陰沉的沈衡。
沈衡:“滾。”
丁燃往阮綿的方向看了幾眼,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阮綿手腕處紅了一圈。
她皮膚白嫩,這圈紅出現在她的手腕上,顯得觸目驚心。
阮綿輕輕地揉着手腕。很疼,疼得她手發顫。
“丁燃那個混蛋。”
阮綿剛咬牙切齒地罵了句,眼前突然微暗。
她擡頭,發現沈衡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阮綿心裏頓時發緊。
她想起被接回京市,在會所和沈衡初次見面的場景。
那天,她也是在被丁燃糾纏時被沈衡撞見。
-“我不幹涉你和男人厮混,以後注意場合。”
沈衡當時說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
這個男人現在用這麽可怕的眼神看着她,肯定又誤會了。
她顧不上揉發疼的手腕,急着解釋:“我沒有和別的男人鬼混,是他莫名其妙拽着我,還罵我,我力氣小根本掙脫不開。”
沈衡依然一言不發。
他目光從阮綿發紅的手腕上移開,落在她的頭發上。
今天她出門時,頭發梳得很整齊,披在肩膀上,頭上還戴着一個粉色的水晶小發卡。
這會,她長發淩亂,原本應該戴在她頭上的水晶小發卡,已經掉落在地上斷成兩片。
沈衡心底那股暴-戾的情緒漸漸翻湧。
阮綿被他的眼神看得很害怕,喉嚨吞咽幾下:“沈衡,你、你是不是生氣了呀?”
沈衡看着她,說:“我後悔了。”
阮綿後背抵着牆壁:“後悔什麽?”
沈衡:“輕易放丁燃走。”
阮綿完全不敢動,因為沈衡現在的神色實在很可怕。
比那天在度假山莊的小涼亭上還可怕,好像、好像随時要打人。
沈衡:“我現在把丁燃帶過來,他怎麽欺負你,你雙倍還給他。”
阮綿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