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衡看着她呆愣的臉色,低頭輕咬了口她的唇。

唇上傳來輕微痛感,瞬間讓阮綿回過神。

她怔怔地看着沈衡,耳邊一遍遍地響起他剛才說的話。

不值得。

他說,他是個商人,不做賠本買賣。

他說,幫助姐姐需要付出至少十個億的資金,和面對未來不可預測的風險,她的身體不值這個價。

阮綿覺得胸口處很悶,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悶。

她知道沈衡是個商人,可是她以為自己在他心裏是不一樣的。

從她回到京市和沈衡相遇,到因為沈爺爺的原因搬進他的私人別墅,沈衡除了對她兇點,态度在一點點改變。

他會讓林管家給她熬煮各種補品,督促她每天鍛煉,因為覺得她身體太瘦弱。

她做噩夢時,他态度很冷淡,但是也會讓她留在書房裏,給了她安全感。

他還給她買很多漂亮的小發卡,添置新的衣服、包包和鞋子。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沈衡以往對她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清晰地浮上心頭。

阮綿以為沈衡就算不喜歡她,對她至少有一點點不同。

被路靜雯鎖進櫃子裏,又是沈衡救了她。

在醫院,他那樣體貼地照顧她,每天都會花時間給她受傷的手指頭塗抹藥。他的動作小心又輕柔,仿佛怕極了會弄疼她。

在住院這幾天裏,阮綿第一次見識到沈衡的溫柔,和以往完全不一樣。

即使知道沈衡不會喜歡她,可是她心底還是忍不住悄悄生出些妄想。

也許,沈衡對她是不同的。就算不喜歡,她在他心裏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阮綿看着眼前這張冷冰冰的臉,心底那絲掩藏得很深的隐秘歡喜,徹底被打碎。

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的臉色分明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眼神和語氣依然冷淡。

她對沈衡而言,只是一個“待價而沽”的情人身份。

“在想什麽?”沈衡聲音低沉,“沒聽清楚我說的話?”

耳邊又是他冷淡的嗓音。

直到此刻,沈衡還那麽親密地抱住她,剛才還親了她。

阮綿擡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口:“嗯,我沒聽清,你剛剛說了什麽?”

她想再聽他把話說一遍。

沈衡輕輕撫着她的臉。

這會,阮綿沒有阻止他的動作,眼神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再把話說一遍。

手上的觸感十分柔軟,沈衡忍不住撫了一遍又一遍。

懷裏的女人很聽話。

她沒有半分抗拒,乖乖巧巧地趴在他懷裏,眼神專注地盯着他,所有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沈衡對這樣的阮綿非常滿意。

聽話、乖巧、只看着他一個人,每天在家裏等他回去,平時做的所有事都和他有關。

想讓阮綿全身上下,都打上他的烙印。

他希望阮綿在做他情人期間,和阮家人減少聯系,甚至不聯系。

不需要她和其他人有任何往來,他養着她就好。

“沈衡,”阮綿又輕聲道,“我沒聽清楚你剛剛說了什麽,你能不能重新說一遍?”

沈衡捧着她臉的手松開,輕描淡寫道:“你的身體不值這個價,你提供不了同等的價值報酬,所以我不能答應你的條件。”

阮綿聽得很清楚。

兩次都聽得很清楚。

沈衡迷戀她的身體,可是在沈衡眼裏,她的身體不值得他出手幫姐姐的忙。

這段時間沈衡對她太好,好到她腦袋又開始犯糊塗,産生不該有的誤會。

她真的好笨。

笨得無可救藥。

阮綿心裏是生氣的,想質問沈衡,想讓他把她放下來,可是她腦袋裏又無比清醒的把所有事都想了一遍。

她沒有立場質問沈衡。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告訴過她,他不會喜歡她,離婚後只想和她簽情人協議。

他一直只想讓她做情人,明碼标價的情人。

阮綿覺得胸腔裏悶悶的,隐隐有些疼。

她看着沈衡冷冰冰的臉,這段時間兩人之間親密的相處都變得模糊起來。

阮綿突然覺得沈衡的臉很陌生。

她唇微微張了張,最終還是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是她再一次過界,提了不該提的要求。

他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對她從來沒有過不同,是她太笨一次次地誤會他。

沈衡見她神色低落,耷拉着眉眼,他眉頭輕皺。

“我不喜歡把生活中的私事和工作上的事混為一談,”沈衡淡淡道,“以後不準再拿工作上的事提條件。”

阮綿身體輕顫:“嗯,我知道了。”

沈衡低頭想親她的唇。

阮綿下意識就側過臉,避開他的吻。

很快,吻落在她的臉上。

沈衡臉色不悅,輕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亂動,再次吻住她的唇。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衡嗓音微啞:“以後我親你不能躲開。”

阮綿聞言怔住,嘴角輕扯。

他剛剛才說完她的身體不值得那個價錢,所以他不會幫她姐姐的忙。

可是下一秒,他卻能這麽理所當然地親她,命令她。

沈衡:“沒聽見我的話?”

阮綿胸腔裏很悶,不想再和他多說。

她點頭,語氣悶悶道:“我知道了。”

沈衡看着她乖巧的模樣。

明明是他最喜歡的姿态,他心裏總覺得不舒服。

沈衡把她放下來。

阮綿不想再呆在這裏,“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她想離開,卻發現腰依然被牢牢摟着。

阮綿擡頭。

“我要吃午飯。”沈衡語氣冷淡,“幫我布菜。”

阮綿抿了抿唇,還是起身走到小餐桌前,打開保溫盒,把裏面的飯菜都拿出來,一一擺放好。

--

離開沈氏大廈,阮綿心裏滿是茫然和無措,還有對姐姐的擔憂。

阮綿拿出手機,想給姐姐打電話,試了幾次都沒勇氣把號碼撥打出去。

這件事爸爸和媽媽肯定要失望了,因為她幫不上忙。

阮綿愣神間,手機響起,是丁琪琪的電話。

她盯着看了看,接通。

丁琪琪着急的聲音立即傳過來。

“綿綿姐你快點到醫院吧,你弟弟和我三哥都受傷了,他們現在在醫院裏。”

……

阮綿趕到醫院時,看見阮承風和丁燃臉上都受了傷,護士正幫兩人處理傷口。

這次的情況,明顯比兩人上次打架嚴重。

阮綿目光掃過他們的手,發現兩人的手臂都微微垂着。

看見阮綿,丁琪琪立即跑上前:“綿綿姐,你終于來啦。”

阮承風和丁燃原本都在怒視對方,聽見丁琪琪的話,兩人瞬間擡頭看向病房的門口。

護士處理完傷口,叮囑了幾句話,暫時離開病房。

阮綿被丁琪琪挽着手拽進病房裏。

阮承風和丁燃看着阮綿,臉色都很不自在,眼神裏隐隐閃過愧疚。

“你怎麽來了?”阮承風捂着手臂看向阮綿。

丁琪琪瞅了他們幾眼,搶着說:“是我讓綿綿姐過來的。”

她見兩人這次打架打得太狠,口中一直提起阮綿,她太心急才聯系阮綿。

丁燃被打得右臉有些腫,他看向丁琪琪:“你先出去。”

“為什麽?”丁琪琪不樂意,瞪眼道,“你們要是再打架,我就告訴爸媽和大哥!”

丁燃不耐煩道:“知道了你先出去。”

丁琪琪看他們幾眼,又看了看阮綿,才離開病房。

“碰”的關門聲響起。

丁燃大步走向阮綿。

“你幹什麽?”阮承風擋住他,聲音兇狠道,“離我姐遠點。”

阮綿看着擋在她面前的阮承風,臉色微怔。記憶中,阮承風從沒喊過她“姐姐”。

丁燃道:“我有話和綿綿說。”

阮承風氣道:“喊什麽綿綿?我姐和你不熟!滾!”

丁燃目光看向他身後:“綿綿,當年的事對不起。”

阮承風冷笑:“你現在說對不起已經晚了。”

丁燃腫起來的臉一直在抽着疼,聽見阮承風的冷笑,他氣道:“你在這裝什麽?當年的事你也有份。”

“是你故意說話刺激我。”

“要不是你看不起自己的姐姐,能被我随便刺激到?”

兩人越說臉上的神色越是冷沉,眼看着又要打起來。

阮綿從阮承風的身後走出來。

她看着兩人鼻青臉腫的模樣,皺眉道:“你們就是為了這件事打架?”

阮承風和丁燃争吵的話立即停下。

兩人都不說話,阮綿知道自己猜對了。快速瞥了眼他們受傷的臉,她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走吧。”

阮綿對阮承風說了句,轉身就走。

阮承風立即跟上。

見兩人就要走到門口,丁燃急道:“綿綿,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阮綿沒有停下的意思,手已經放在門上。

“是關于你姐姐的事。”

阮綿頓住,轉過身。

“你有話趕緊說。”阮承風很不耐煩地瞪着丁燃。

丁燃沒搭理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阮綿:“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沈衡離婚?”

聽見“離婚”兩個字,阮承風瞬間想起,上次丁燃說等阮綿離婚,他就娶阮綿的事。

阮承風頓時炸毛:“丁燃,你他媽說什麽屁話?”

丁燃的目光一直落在阮綿臉上:“綿綿,你姐在國外的工作遇到很大的麻煩,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是沈衡,”丁燃急着說,“綿綿,沈衡的目标一直很明确,他只想吞了阮家的生意,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對你沒有半分在乎。”

阮綿徹底呆住。

姐姐的事是沈衡幹的?她臉色微白,渾身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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