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

鼎之的雷點上蹦跶:“你是靈隐宗弟子啊,師門存亡當然關你的事。這是重擔,是男人就得擔着。”

蕭鼎之的臉色已經黑到極致,磨牙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我讓你今日走不出九溪峰。”

葉瀾玄撇嘴,不言語了。

蕭鼎之現在的修為如何葉瀾玄不清楚,就算他有人設屬性加成,短期之內頂多結丹。

化神仙修都搞不定的事,金丹去就是兩個字——送死。

讓他在家保命,他非要一起去送死,不懂自己用心良苦。

葉瀾玄又伸手摘下一串紫藤,用眼神示意:走呗,生死與共的逆徒。

他在前面走,蕭鼎之後面跟着,發現他後腰上別着一卷東西,問道:“你腰上插的什麽東西?”

“宗門旗。”

蕭鼎之無語。

修仙界就愛搞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每逢對戰,花裏胡哨的錦旗各飄各的,極其多餘。

蕭鼎之沉聲道:“取出扔了,礙事礙眼。”

葉瀾玄按住旗卷:“你不懂,這是精神力的象征,還有兩個很重要的作用。”

“什麽作用?”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這是葉瀾玄自己想的作用。

蕭鼎之忽然語塞,輕描淡寫的八個字令他想起剛入魔時。

當時的嗜靈魔修師父帶着他和一幹弟子突襲某宗門卻落入陷阱,經過一番苦鬥,險勝脫身,全都身負重傷。

魔修師父為了療傷,親手将奄奄一息的弟子殺了,吸收他們的精血和殘餘的靈力。

場面過于驚悚,吓得剩餘弟子四散逃命,只有蕭鼎之按着自己的傷口,面無表情地看着魔修師父猙獰行兇。

他知道跑是跑不掉的,弱肉強食,嗜血瘋狂是魔的本性,既然被迫入魔就要摒棄懦弱害怕的情緒。

人夠狠,心夠冷才能活命。

果然,魔修師父殺光逃跑的弟子,多人的性命換回他的痊愈。

魔修師父容光煥發,面帶微笑坐在蕭鼎之身邊,問:“你為何不跑?”

蕭鼎之說:“我想坐着,不想躺着。”

魔修師父拍着蕭鼎之的肩膀哈哈大笑,直言不諱:“魔修養徒弟等同于養蠱,把小毒物扔在一個缽盂裏,讓他們自行成長,搏鬥,蠶食,一段時間後只有一個能活命,這便是優勝劣汰。”

“你可知魔修為何喜歡穿黑衣?”

“不知。”

“黑色象征權利、神秘、貪婪、恐怖、邪惡。我們是強者,絕不能讓敵人抓住把柄,哪怕血流如注也要穩如泰山。身着黑衣傷時能掩蓋血色,死後亦有震懾力。”

有此“良師”蕭鼎之一路趟過屍山血海,成為天下談之色變的大魔尊,他腳下的累累白骨中自然少不了那位“良師”的屍骸。

讓蕭鼎之覺得諷刺的是,兩世兩個師父是黑與白的極端。

傷時拭血,死後裹身。

葉瀾玄這輪污糟的黑月,因這八個字散發出耀目的皎潔。

蕭鼎之一把扯住他的腰封,把那卷錦旗抽出扔掉,說:“我在,無人能傷你。誰動你分毫,我滅他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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