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稚玥心不在焉地用完晚餐, 和周臣景一起把李晴送下樓。

周臣景以為她不舒服,手心覆蓋在她額頭:“哪裏難受?”

稚玥搖頭:“困了。”

往常會以為她是飽困,昨晚鬧得實在晚, 眼底有淡淡的烏青,怕早就困得不行。

周臣景自責想, 應該不着急吃這頓飯, 起碼要等她休息好。

“睡一會兒,晚些再送你回去。”周臣景攬過她肩膀, 帶她回房間。

稚玥出了身汗,睡前要洗澡,忙一通下來,恨不得一覺睡到天亮,又覺着不行, 總不回家會被母親懷疑的。

等洗好澡睡到柔軟的棉被裏, 屋內冷氣十足, 仿佛睡在雲端,整個人飄飄然,歇了回家的心。

稚玥拿過手機, 給上官容說:【我今晚住周臣景家, 幫打個掩護, 我等會和家裏人說今晚去你家住。】

上官容:【玥姐你可別。】

稚玥給上官容戴高帽:【是姐妹就答應!】

上官容:【玥姐不是我不幫忙, 你媽和你外婆在我家打麻将, 這謊……】

稚玥滿頭黑線:……

原來閑在家的兩人已經在鄰居家開啓母女麻将局了。

如果這樣的話……不回家應該也發現不了吧。

躺下來片刻, 稚玥再次拿出手機給稚蘊發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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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玥:【今晚不回家,你幫我打好掩護。】

稚蘊:【?】

稚蘊:【姐, 我是真的不行了,不知道能用什麽理由了!】

稚玥:【我不管!交給你了, 我好困先睡了。】

稚蘊罵罵咧咧發去一長段話,稚玥那邊毫無動靜,氣得他腦心撓肺。

稚玥盯着聊天界面,稚蘊放狠話:【最後一次!下次我不會幫你了!!!】

心血來潮,稚玥點開聊天記錄搜索,輸入‘最後一次’關鍵字,彈出二十多條消息。

可以見得稚蘊的狠話沒有任何威脅。

稚玥本想發搜索截圖給稚蘊瞧瞧,但是她現在還需要他打掩護,不敢真的把他惹急,索性作罷,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

周臣景輕輕推門入內,正在打電話,神情凝重:“先收隊,一定把張枞帶回來,二十四小時內不允許他單獨行動。”

稚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安靜地抱着被子聽,看着他走進衣帽間,或許後面的話題涉及機密,她不适合聽。

随手丢在被子上的手機屏幕閃了閃,微信彈出一條新消息,稚玥伸手去拿。

稚蘊又發來消息:【……我和媽媽外婆說你今晚去上官姐家玩,就在那邊過夜不回來家了,結果媽打電話來罵我,才知道她們在上官姐家打麻将,上官姐就在她邊上胡牌。】

稚玥:……

這是什麽豬弟弟?!

稚蘊:【我一着急就把電話挂了,還有什麽補救的機會嗎……】

稚玥頭暈,不就是找個夜宿外面的借口嗎,怎麽還能碰到這種狗血巧合。

稚玥沒辦法,嘆氣:【我晚點回去,你讓媽和外婆早點睡,不用等我。其他的……你看着辦,總之不能透露我戀愛了。】

稚蘊此刻的正義感爆棚:【姐!先聲明我是你這邊的,但是我還是得替周哥問一句,你在別人家過夜多少次了,怎麽不舍得給他一個名分。】

稚玥:【沒給嗎?】

誰不知道周臣景是她對象?!

稚蘊:【我說的是把他介紹給爸媽認識。】

稚玥:【爸媽要是知道我更不可能在外面留宿。】

姜凝對她的管教張弛有度,但稚開煊的觀念是沒結婚都不能住一起,留宿也不行,稚玥可不想公開戀情後被嚴格看管,那得失去多少戀愛的樂趣啊。

戀愛就該沒有壓力,在他們這段關系裏需要考慮爸媽的行為時就是婚姻了。

稚蘊不理解稚玥怎麽想,糾結幾分鐘後,堅定地站她,找借口替她糊弄媽媽和外婆。

周臣景聊完電話從衣帽間出來,坐在稚玥旁邊:“不睡?”

稚玥露出沮喪的小表情:“等會我可能要回家。”

“先睡會兒,到時間我叫你。”周臣景撩開她纏在脖子上的頭發。目光溫柔。

稚玥擠到他懷裏,抱着他胳膊笑說:“這樣睡。”

周臣景輕嗤一聲,把她環緊幾分。

稚玥剛閉上眼睛,急切的門鈴聲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又大聲又聒噪,感受得到摁門鈴人心情的煩躁。

“吓死人了!”稚玥坐起身,“大半夜的誰啊!”

“我去看看。”周臣景安撫稚玥,“先睡。”

周臣景出房門去會客,稚玥吓一跳後毫無睡意,躲在門後偷聽。

經過連接衣帽間的短廊,看到中央衣架挂着警察制服,好奇地走向前。

周臣景很少穿正式的警察禮服,多是特警制服,應該是為了參加後天的儀式特地拿出來熨燙。

撫過銀鐵制的肩章,順着領口往下,手停在警號上,心生敬畏,收回手。

玻璃破碎的尖銳聲拉回稚玥的思緒,她急匆匆地跑出門外,看到張枞扯着周臣景領口,捏緊拳頭,額角青筋暴起,整個人緊繃着,極力克制要揮下去的拳頭。

“張枞,你幹什麽!”稚玥跑上前拉開張枞的手。

張枞死死盯着周臣景,一動不動。

周臣景擔心會傷到稚玥,把她扯到身後。

“二哥,我不計較你的态度,但是你也別想阻攔我。”張枞沖周臣景低吼,眼白越來越紅,可見得他情緒有多激動。

稚玥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矛盾,要上前阻止,周臣景怕她被誤傷,握住張枞的手腕,出手速度比張枞反應速度快,一個簡單的擒拿就把張枞壓住。

周臣景把張枞壓出門,順手帶上門。

“你打我啊!別每次都手下留情。”張枞嚣張大喊。

周臣景蹙眉,往他腦袋後狠狠拍一巴掌,冷聲說:“小聲,聒噪。”

張枞掙紮,周臣景扣他的力度加緊幾分,疼得他呲牙咧嘴。

“二哥,消息真的不假,趁勝追擊才是啊。”張枞不服氣,本來今晚再追上去就能摸到一點兒苗頭,也能解開壓在他心中的疑惑,偏偏關鍵時刻周臣景下命令收隊。

說完,腦袋後又受了一巴掌,只聽到周臣景厲聲說:“你嫂子在屋子,小聲。”

張枞臉被壓在牆上,動彈不得。

就知道心疼老婆對吧!下手也太重了。

周臣景:“想立功是好事,但不能着急,聽從組織的安排。後天就轉正了,你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張枞沒給任何反應,周臣景打電話催蘇咪帶人來把他接走,看着他們離開才回屋。

稚玥一直坐在沙發上等他,見到他進門,站起身問:“你沒事吧?”

“不困嗎?”周臣景走過來,看清她緊張的表情,微微一笑。

稚玥:“我怕你挨揍,睡得良心不安。”

周臣景笑:“打一個張枞不至于。”

看樣子張枞應該走了,鬧這一出,稚玥對張枞的好感驟減到零。

“他選擇來濛城實習是找你麻煩的吧。”稚玥走到他旁邊,捧起他的手查看有沒有受傷。

周臣景帶着稚玥回房,一面說:“張枞還年輕,心性還需要磨練,莽撞是正常的。”

“我替你抱不平,你怎麽還偏袒他。”稚玥甩開他的手坐在床上,不滿地撅嘴。

周臣景學着她盤腿坐下,說:“我家欠他們家人情。”

稚玥盯着周臣景看,不确定要不要繼續問下去。

“我聽伯母說,後天要辦警號重啓儀式,張枞重啓的是他父親的警號對吧?”稚玥試探問。

周臣景揣摩出稚玥的心思:“還想問什麽?”

稚玥指向衣帽間:“你的呢?你爸……”

記得他有提到他父母來着。

“我媽是再婚,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和張枞的父親出任務遇到了危險,他父親為了保護我爸犧牲的,只是傷得太重,回來後我爸也沒撐過危險期。”周臣景神色自若,說的時候很平靜。

稚玥心疼地看他。

周臣景笑笑:“你什麽表情。”

“心疼你啊!”稚玥用膝蓋往前挪動,直起一半的身子摟緊周臣景,說道:“所以你對張枞特別照顧對吧?”

“不能說照顧,做特警真的要照顧,在任務中很容易出事。”周臣景虛環她腰身,低頭嗅她身上的味道,依戀地觸摸她的秀發。

“就是陪罰。”稚玥抱怨的嘟囔一句。

可能被家裏保護得太好,周臣景今晚說的這些,在她的世界看來是很遙遠的事情,身邊的人都生活得幸福美滿,最過分的不過是吵鬧。犧牲這個詞不再只是課本和新聞上看到,而是在現實中正在發生,令她有些恍惚。

“二哥。”稚玥靠緊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你一定要多多注意安全。”

周臣景做這一份職業就有他要肩負起的責任,稚玥不可能勸他避開這些危難,只能多囑咐他幾句讓自己心安。

“別多想。”周臣景笑說,“想着還有你,怎麽都會注意。”

他和她才剛開始,還想有很多很多時間陪在她身邊。

稚玥呸了幾聲:“我們幹嘛要說這麽晦氣的話!”

她這人運氣不好,最容易碰上壞事,別搞一語成谶。

“不說了,還睡嗎?”周臣景跳過話題。

他早看開以前的事,也能和解,只是張枞初入社會,加上父親的影響和家人的期待,性子還是不夠沉穩,需要多磨練。

稚玥轉臉親周臣景,笑嘻嘻說:“總聊別人幹嘛,我們家周隊可厲害了,超棒的。”

周臣景笑了,稚玥又親一下。

親的是酒窩。

周臣景收起笑容,寵溺地低聲罵她一句小混蛋。

和周臣景鬧了會兒,姜凝的電話打進來,稚玥讓他安靜,才接了電話。

“怎麽了媽?我加班呢……準備到回家。”稚玥昧着良心撒謊,偷瞄周臣景的表情,怕他聽到後不開心。

姜凝突然感嘆來一句:“聽你弟的意思,你是為了男朋友才回的濛城啊!”

稚玥:“啊?”

稚蘊在背後造什麽謠?!

重要的是,母親怎麽知道周臣景和她在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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