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過年
顧子軒到了晚上就開始找媽媽，不過是五歲的孩子，再怎麽聽話乖巧，這麽久沒有見到父母，他還是會想的。
他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哭鬧，反而強忍着淚水，小嘴微微癟着，看起來更加惹人疼惜。
沈溪橋逗了他好久都沒有讓他高興起來，還是一直找媽媽。
電視裏的春節聯歡晚會開始進入倒計時，指針指向十二點整，遙遠的天空上有煙花綻放。
容靜看着顧子軒的小模樣也心疼：“溪溪，你給阿辭打個電話，讓他們派個人來把他接回去吧，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好吧。”沈溪橋道。
顧栖辭這個時候其實已經睡了，他們一路上開車過來，到了又在醫院忙上忙下，沒有休息一分鐘，晚上回來後吃過飯就上樓睡覺。
沈溪橋的電話瞬間把他吵醒。
“溪溪，怎麽了？”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本來想睡幾個小時就起來跟她說新年快樂的，結果實在是太累了，直接就睡着了，連鬧鐘都忘了設。
剛睡醒的人聲音有一點微微的沙啞，但客廳裏的電視聲音大，沈溪橋并沒有聽出來。
她拿着手機來到陽臺，才說道：“顧子軒小朋友一直在找媽媽，我們怎麽哄都哄不好。”
顧栖辭立刻掀開被子下床：“我來把他接回來。”
顧子軒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父母一個人過夜，會找媽媽也很正常。
他下樓來到客廳，隋蘭芝和李美華還在客廳看電視，看的是今天晚上百分九十五以上的華國人都會看的春節聯歡晚會。
隋蘭芝發現他下來急匆匆地穿鞋，問道：“阿辭，這麽晚了你去哪裏？”
顧栖辭答道：“溪溪剛剛打電話來，說子軒一直吵着要媽媽，我去把他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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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華一下子站起來：“我也跟你一起去。”
隋蘭芝一下子攔住她：“你就別去了，讓阿辭把他帶回來就行了，外面這麽冷。”
隋蘭芝好說歹說才把李美華勸住了。
顧栖辭來到沈溪橋家的時候，顧子軒小朋友還在哭，只不過從無聲無息變得號啕大哭，所有人都拿他束手無策。
顧栖辭一來，沈溪橋就像是找到了救星，她把顧栖辭拉到顧子軒面前，道：“當當當當，你看，誰來了？”
顧子軒睜着淚眼朦胧的眼睛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立馬委屈道：“堂叔。”
顧栖辭板着一張臉：“顧子軒，你都已經五歲了，怎麽還這麽不分場合地哭鬧？”
“我想媽媽了。”顧子軒小聲說道。
“那我問你，媽媽今天為什麽不能照顧你？”
“因為爸爸生病需要媽媽照顧。”顧子軒更小聲。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麽還要在溪溪姐姐家裏鬧？溪溪姐姐他們沒有義務照顧你，知道嗎？”顧栖辭嚴肅道。
沈溪橋看着顧子軒被教訓得眼淚更多了，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道：“阿辭。”
顧栖辭握住她的手，依舊是用命令的語氣：“現在，叔叔阿姨還有爺爺奶奶道歉！”
顧子軒不敢反抗，乖乖地給他們一個一個道歉。
“知道錯了嗎？”等他道完歉後，顧栖辭問道。
顧子軒怯生生地點頭：“知道了，我不該哭鬧的。”
那還有的救。
顧子軒被他媽媽溺愛得有些過于嬌氣了，顧栖辭最看不慣這樣的小孩子。
顧栖辭沒有待多久，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沈溪橋他們也基本上要休息了，他接到人就往家走。
“有空來家裏坐坐。”容靜把人送到大門口，看着他們坐上車後叮囑道。
顧栖辭禮貌地點頭：“好的阿姨。”
回到顧子軒的家，隋蘭芝已經上樓睡了，李美華還在客廳等着他們回來。
門鈴聲一響，李美華立刻跑過去開門。
顧子軒在打開門的那一剎那一下子就撲到李美華的懷裏：“媽媽！”
李美華抱住她的寶貝兒子，把顧子軒的小臉親了親，輕聲道：“媽媽在呢。”
“以後別把他慣得這麽嬌氣，在別人家鬧成那樣像什麽樣子。”顧栖辭毫不客氣地說道：“今天還是大年三十。”
在大是大非面前，李美華可以保持理智，但是在關于自己的寶貝兒子方面，她容不得任何人說不是，即使這件事本來就是她顧子軒不對。
“軒軒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他還這麽小，晚上找媽媽很正常，再說，如果不是他們帶着他去其他地方團年，軒軒今天晚上肯定回家跟我睡！”李美華理所當然地說道。
顧栖辭只覺得這個堂嫂不可理喻，他從以前就不太喜歡這個堂嫂，現在看來，她變得更加讓人無語。
“別人沒有義務幫你帶孩子，還是在過年的情況下。”顧栖辭只說了這麽一句，就直接上了樓。
李美華忍不住刺道：“說到底，你還不是向着你女朋友！”
顧栖辭不想理她，裝作什麽都沒聽見地離開。
卻在轉角處碰到了隋蘭芝。
“媽，你怎麽起來了？”顧栖辭溫聲道。
隋蘭芝搖頭：“沒什麽，聽見下面有響動，就起來看看。”頓了頓，她說道：“明天你就回去，在家安心準備比賽，醫院有我跟你爸就行了。”
看這情況，她可能把他們的對話全都聽見了。
顧栖辭道：“我打算後天回去，明天我去溪溪家裏正式拜個年。”
來都來了，他打算先去岳父岳母那裏刷個存在感。
反正沈溪橋說了，他們家明天沒有親戚要走。
隋蘭芝笑了一下：“記得帶我向親家問好。”
顧栖辭點點頭。
隋蘭芝又道：“至于你堂嫂，你別往心裏去，顧子軒以後長成什麽樣也不關你的事，兩家本來平時來往就不多。”
若不是因為顧陽舒出了車禍，而他們全是血緣關系最親的親戚，他們也不至于大過年的來到這裏。
“知道了媽。”他只是看不過而已。
“好了，快去睡吧。”隋蘭芝拍拍兒子的肩膀。
卧室的門被從裏面關緊，隋蘭芝看向下面親熱的母子兩人，眼裏閃過一絲什麽，最終卻什麽都沒說，轉身回去了。
顧陽舒當初執意要娶的女人，也不過如此而已。
不止顧栖辭看不上她，就連隋蘭芝，心裏其實也有些看不上她。
可笑的是，顧陽舒的父親是個流連花叢的浪丨蕩公子，到了顧陽舒這裏，卻是個情種。
偏偏這樣的人天資平平，連分公司的總經理的位置都坐不穩。
李美華家庭條件一般，當初顧陽舒執意要娶她，也是看上了她的獨立自強，知書達禮，隋蘭芝最開始對她也挺欣賞，只不過可能是富太太做久了，有點迷失了，現在越來越讨人厭。
樓下，李美華堅持要給顧子軒做宵夜吃，即使顧子軒說他不餓，在沈溪橋家已經吃飽了。
李美華還是堅持：“在別人家裏能吃到什麽？媽媽給你做的才是最好吃的，對了，你去他們家裏沒人欺負你吧？”
顧子軒搖了搖頭，他雖然嬌氣了些，但因為有顧陽舒的教導，卻不渾。
李美華這才放心，去廚房給他下了一碗餃子，叮囑道：“快吃吧。”
顧子軒的肚子很飽，他吃了一個就吃不下去了：“媽媽，我吃不下。”
“怎麽會吃不下呢？別人家能有什麽好吃的東西？”李美華執着于讓他吃完。
當天晚上，顧子軒因為積食發燒。
家裏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看着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抹淚的李美華，隋蘭芝不知道說什麽好。
把自己的兒子吃到積食還發燒了，這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做得出來。
“都怪我，都怪我。”李美華後悔地喃喃自語。
隋蘭芝嘆了口氣，把粥遞到她面前：“多少吃點，再怎麽樣，你也不能倒下了。”
顧栖辭一大早就去了沈溪橋家裏，還提着豐富的過年禮品。
沈宴看到他來了冷哼一聲，但還是板着臉把他手裏的禮品接過來，不情不願地說道：“乖寶在樓上的游戲室，你去找她吧。”
要不是容靜再三吩咐，他才不會放這個臭小子和乖寶單獨在一起。
顧栖辭禮貌地道謝，裝作看不見他臉上的敵意。
二樓的游戲室他只去過一次，熟門熟路的推門進去，沈溪橋剛好打完了一場。
“阿辭，來組隊呀！”沈溪橋開了一罐可樂，瞬間喝下了一大口。
顧栖辭走到她身邊坐下：“好。”
一局結束之後，顧栖辭随手拿起被沈溪橋剛剛打開的可樂一口氣喝完。
沈溪橋看得稀奇：“阿辭，你不是不喝可樂的嗎？”
“偶爾也會喝一點，比如說溪溪喝過的。”顧栖辭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沈溪橋：“……”
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點熱。
“溪溪。”顧栖辭輕聲叫道。
“嗯？”沈溪橋偏頭看過來，嘴角剛好擦過他的唇。
顧栖辭眼眸加深，室內的溫度漸漸上升。
嘴唇傳來一片柔軟，可樂的味道從來沒有這麽鮮明過。
“乖寶！”門外傳來沈宴的聲音。
沈溪橋一下子把顧栖辭推開。
“乖寶，吃飯啦！”沈宴眼看就要走到游戲室門前，沈溪橋立刻喊道：“來啦爸爸！”
“阿辭，快點快點，吃飯了，今天媽媽做了好多拿手菜。”沈溪橋拉着顧栖辭往樓下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