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求婚
時間有如白駒過隙,大四的時光過得飛快,兜兜轉轉就來到了畢業。
沈溪橋穿着寬大的學士服,和林雪沫一起在學校裏到處亂竄。
“小喬,我們去大門口拍幾張。”把學校各個角落都拍遍了之後,林雪沫終于想起來還有大門口沒有拍。
顧栖辭和陸風亭一人拿着一臺相機跟在後面,大門口此時已經有很多學生在拍照,沈溪橋站在旁邊,打算等他們都拍完了再過去。
“沈溪橋,可以拍個合照嗎?”葉槐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聲音溫柔道。
沈溪橋看着他,對方的視線全部都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葉槐畢業後就要出國,沈溪橋曾經無意間聽林雪沫提起過。
要說她對葉槐,其實也沒有一點排斥,雖然他喜歡她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但是除此之外他并沒有做出更多的舉動,在她有了男朋友後也很禮貌地保持了距離。
這樣溫柔的人,确實讓她沒有絲毫的反感。
就算是普通的同學關系,畢業的時候拍一張合照也沒什麽,但是她不想讓阿辭不高興。
正在糾結間,顧栖辭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道:“去吧,我給你們拍。”
“阿辭?”沈溪橋偏頭看他。
“今天畢業,溪溪就應該高高興興的。”顧栖辭說道:“和同學多留一點紀念。”
“嗯。”沈溪橋重重點頭。
葉槐看了一眼顧栖辭,神情中帶着釋然。
或許只有顧栖辭,才會這麽毫無保留地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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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了畢業照後,沈溪橋就算是正式從大學畢業了,只不過她還要讀研。
她還有一個暑假,林雪沫則連暑假都沒有,畢業後的第三天就收拾東西去投奔貝拉米老師去了。
陸風亭唉聲嘆氣:“從此,我就要開始我艱難的異地戀生活了。”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我和阿辭馬上就要去畢業旅行了,你要不要一起?就當是我們對孤寡男士的疼愛?”沈溪橋笑眯眯地看着他。
陸風亭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就不去當這個電燈泡了。”
沈溪橋:“嘻嘻嘻。”
畢業旅行去了沈溪橋最喜歡的H國,碧水、藍天、風車。
湛藍的天空下,一望無際的草地上盛開着不知名的花朵,每隔一段距離,顏色鮮豔的大型風車沉默地撞進人的眼簾。
胡子花白的異鄉人穿着格子馬甲和白襯衫,坐在草地上閉着眼睛彈着手風琴,旁邊的小女孩認真地聽着,神色陶醉而向往。
沈溪橋整個人都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将思緒放空,感到無比地怯意。
或許是沈溪橋和顧栖辭的長相太過出衆,又或許是這裏的東方人面孔太少,拉手風琴的老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們。
他無聲地把手風琴遞到沈溪橋的面前,意思很明顯,讓她彈着玩兒。
沈溪橋看向顧栖辭,對方把手風琴接過來遞到她的手裏,鼓勵道:“彈一下試試?”
沈溪橋其實會一點點手風琴,她從小就喜歡去嘗試各種各樣的樂器,手風琴也學過一點,但是過了這麽久,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她試探着在琴鍵上按了幾個音節,對上老人家鼓勵的目光,久遠的記憶一瞬間紛至沓來。
手指越來越靈活,手感越來越熟悉,沈溪橋從一開始單一的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往外蹦變成了一連貫的樂章。
她閉上眼,一下子沉浸到了音樂的世界裏。
老人或許是沒料到沈溪橋還會彈手風琴,他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更加真摯的微笑。
顧栖辭眼神專注,臉上挂着清淡的笑意。
周圍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沈溪橋毫無所覺,當她彈完一曲後睜開眼,周圍猛地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老人對她豎起大拇指,顯然非常滿意。
沈溪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看天色已晚,便同他告了別和顧栖辭慢慢往酒店走去。
世間多是萍水相逢,這一段小小的插曲為她的旅途增添了一點亮色。
離開H國的前一天晚上,顧栖辭帶她到當地非常有名的西餐廳用晚餐。
這是一家情侶餐廳,來這裏消費的人基本上都是情侶。
顧栖辭早就訂好了位置,和沈溪橋過來的時候立刻被服務生帶着到了頂樓。
今夜月光浪漫,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從頂樓向下看去,可以看到H國繁榮的街道和萬家燈火,天邊星星閃爍,和地上的車水馬龍及遠處的慢慢旋轉的風車構成了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連迎面吹來的風都帶着浪漫的味道。
頂樓上只有三兩張桌子,其它地方全部都是典雅的裝飾,一座迷你型的風車伫立在那兒,周圍是清澈的流水。
服務生帶着他們到風車旁的桌子坐下,燈光有些暗,桌上點着一排蠟燭。
整個頂樓除了他們沒有其他顧客,沈溪橋左看右看,總覺得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麽。
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沈溪橋的媽媽就是拉小提琴的,她很快就聽出來,這是埃爾加《愛的致意》,一首極其浪漫的愛情曲子。
服務生一個接一個連貫進來,手裏穩穩地端着托盤。
基本上都是她愛吃的,服務生退下去後,沈溪橋看向顧栖辭:“阿辭,我開動了!”
顧栖辭含笑點頭。
小提琴聲一直在耳邊,伴着他們用完這道精致的晚餐。
沈溪橋放下刀叉,顧栖辭擡手打了一個響指。
拉小提琴的年輕男子恭敬地退下,燈光全部暗下來,只剩下桌上的燭火搖晃。
沈溪橋的呼吸一緊,隐隐覺得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阿辭?”沈溪橋幹巴巴地叫他。
又是一陣音樂響起,這次是鋼琴曲,纏纏綿綿的曲子訴說着無盡的愛意,顧栖辭緩步走到沈溪橋身邊,牽着她來到風車前面,這裏有一架纏滿花藤的秋千。
顧栖辭把她按在秋千上坐下,随後單膝跪地。
沈溪橋一怔,立即猜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她面露期待,心情既激動又緊張。
果不其然,顧栖辭從走過來的服務生手裏接過一個個小小的戒指盒,打開後遞到她面前,虔誠又鄭重地說道:“溪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逃脫不了了,慶幸的是,在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也剛好喜歡我,我之前說的從來不是謊話,我希望這輩子、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每生每世都能跟你在一起,以後的每一天,我都寵你、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溪溪,你願意嫁給我麽?”
沈溪橋捂住嘴,眼睛裏有什麽東西鑽進去了,澀澀的。
她依舊記得,校園歌手大賽的後臺,少年眉目如畫,白色的襯衣襯得他的身形清瘦修長,他就那樣神色淡淡得朝她走來,一身清貴之氣。
就是那一眼,她的視線再也挪不開,心裏裝下了名為‘顧栖辭’的人,掙脫不得,也逃不得。
而現在,她的少年正在她面前單膝跪地,問她:你願意嫁給我麽?
她想給他一個明媚的笑容的,但不知怎麽地有點泣不成聲:“我願意。”
顧栖辭嘴角漫開溫柔的笑意,鋼琴曲越發纏綿,他把戒指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手上,像是在對待他最珍貴的寶貝。
“怎麽哭了?”戴好戒指,顧栖辭用指腹輕輕擦掉他的眼淚,鋼琴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現場的服務生面帶笑容地鼓掌,為這對即将走進婚姻殿堂的情侶送去誠摯的祝福。
“阿辭,我只是、太感動了。”沈溪橋撲進他的懷裏,抽抽噎噎地說道。
“別哭,乖。”顧栖辭捧起她的小臉,輕輕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吻,随後目光向下,終是噙住了她的唇。
天空中星星閃爍,鋼琴曲又輕柔地響起,灑落一地浪漫。
從餐廳出來,夜晚的風吹拂在臉上,沈溪橋激動的心情終于平複,她緊緊地牽着顧栖辭:“阿辭,你是怎麽想到今天求婚的呀,我都沒有任何準備。”
顧栖辭笑得溫柔:“因為,再不求婚,我們的婚禮就不能在你的生日那天舉行了呀。”
沈溪橋:“嗯?”
“傻瓜。”顧栖辭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臉,“我們家已經和叔叔阿姨提前商量好了,我們結婚的日子就定在你生日的那天。”
“為什麽我不知道?”沈溪橋心裏有些悶。
顧栖辭道:“因為,我想先跟溪溪求婚啊,是我請求他們保密的,溪溪對不起,別生我氣好不好?”
她的生日是在八月二十日,時間已經很近了。
沈溪橋也不是真的生氣,她早就默認了畢業以後就嫁給他的,而且,她其實也挺期待的。
“看在你今天晚上跟我求婚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沈溪橋看着手上的戒指,臉上又挂出了甜蜜的微笑。
“謝謝溪溪,溪溪真好。”顧栖辭親了親她的額頭。
餐廳離酒店并不遠,走路十幾分鐘就到了。
難怪當初一定要訂這家酒店,沈溪橋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不過,她的心裏很甜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