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事實證明,怕冷的人就不要在冬天旅游什麽的了,還是乖乖待在家裏的好,于是理所當然的,徐欽賴床了。
“不去不去!勞資不認得盧浮宮!也不想認識!打死也不起!”
殺手戴上墨鏡,全副武裝,拿起槍“咔噠”一聲掰下保險栓,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确定?”
“……”
幾分鐘後穿戴整齊徐欽叼着牙刷,抱怨着進了洗手間。
“所以我說嘛,就算勞資真的彎了對你也是沒想法的,你這個樣子怎麽培養奸情啊,一點也不溫柔,不像我家景言……”
“既然如此。”
“嗯?”
殺手挑了挑眉,“我告訴你一個消息。”
景言嘴裏還叼着牙刷看過來,“啊?”
“景言來巴黎了。”
然後沒等徐欽咧嘴,他又加了句,“在凡克家族的本家。”
“凡克……有點耳熟啊……”徐欽思索片刻後臉綠了,“你想說什麽?”
“你被綠了。”
“……擦!”
十分鐘後正在準備早餐的強森看着穿戴整齊的兩人有點詫異,“吃點早餐吧,我妻子還沒回來,你們就湊合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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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你連湊合都知道,能考漢語八級了。”徐欽漫不經心地說道。
老人見他臉色不太對便看向殺手,殺手坐在喝了口牛奶,“我們要去盧浮宮看看。”
“又要去啊。”
老人恍然點頭,以為徐欽還是不想出門,為了緩解氣氛便打開了電視,裏面正在放關于最近的珠寶發布會新聞,一個耀眼高貴的金發女人作為主辦方出現在屏幕上。
“真是高貴的像女王一般啊,凡克家族唯一的女家主。”
老人剛感嘆了句就察覺到格外安靜,有些尴尬地轉頭,發現徐欽臉色難看的可怕。
“怎……麽了?”
“沒事。”殺手跟沒看到徐欽的表情一樣,若無其事地吃着三明治。
“可他快把杯子咬碎了……”
“你的手藝有進步。”
“哈哈哈!是嗎?不過還是比不上莉莉啊……”
老人的一句話讓殺手的動作停了下來,徐欽都感覺的到殺手的不對勁,心說這兩人果然認識。
“還好,吃好了嗎?”殺手放下叉子看向徐欽。
“我不去!”徐欽別過頭,意志堅決。
“凡克家族明天晚上會在本宅舉行晚會,景言也會參加,一人一帖,當然我有辦法拿到兩張請帖。”殺手說。
“凡克家族?你們要去那裏?”老人疑惑地問。
徐欽蹭一下站起來,“我要去!”
“盧浮宮,巴黎塔,凱旋門……”
“去去去!立刻就去!”
“那個……”老人看着兩人走遠的身影叨咕了一句,“其實我可以帶你們去的……”
徐欽不知道為什麽殺手對盧浮宮這麽執着,不過他确實不太喜歡這種高大上的東,因為太裝逼了。
“呼……”
他坐在《無名女郎》前思考着自己為什麽沒有藝術細胞,看着一撥人過去,感嘆,然後又一撥人來,感嘆,內容差不多,但其實啥也沒說。
至于殺手一進來就丢下他不知道去哪兒了,他就奇怪幹嘛非要帶着自己,人殺手說了,既然那天他沒逃,那就沒機會逃了。
得,又是他自作自受。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有病啊起的這麽早……”
旁邊忽然響起“噗嗤”一聲,徐欽茫然地擡頭看過去,一個穿着西裝的金發男人,二十幾歲,正興致勃勃地看着他。
裝逼貨,徐欽在心裏鄙視了一句後露出一個假笑,“不貸款,不買保險,不約炮,謝謝。”
金發男人露出禮貌的笑容,“請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徐欽的第六感讓他莫名其妙的反感,“不可以。”
男人也沒生氣,頂着張俊朗陽光的臉,“看起來你對我有點不滿,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要知道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面。”
徐欽擡頭撇着他,“看你不順眼,就這麽簡單。”
“是嗎?我以為會說中文會讓你有點兒好感,沒想到并沒有用。”
“有啊,不然你以為我還會搭理你?”
“……是嗎。”金發男人臉都有點挂不住了,不過還是保持着笑容。
徐欽看他在跟前一個勁傻站着也有點過意不去,往旁邊挪了挪。
金發男人立刻領悟,坐了過去,“謝謝。”
“我說兄弟你來這裏不看畫看人來的麽?”
金發男人堅持着禮貌,看着徐欽的眼睛說話,“其實我并不喜歡這裏,只是被姐姐拖來的而已。”
徐欽立刻覺得找到了同命人,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可不是嘛?我特麽也是被人拖來的,你說這些油漆畫有什麽看頭,都看幾百年了還不如自己畫一幅!”
男人驚訝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半天才笑了出來,“用中國話來說,你的境界很高,說的話很有道理。”
“境界你都知道……你應該是歐洲人吧,怎麽中文這麽溜?”
“嗯,法國當地人,至于學中文完全因為被姐姐逼的。”
徐欽啧啧嘴,“你姐夠彪悍的,不是她幹嘛逼你學中文啊?”
男人笑了笑解釋道,“因為她的未婚夫是中國人。”
徐欽恍然地點點頭,餘光忽然瞥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他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男人被他吓了一跳,“怎麽了?”
“那誰……”
“威廉。”
“那啥威廉我有事先走一步啊……”
“那個……這裏不可以奔跑喧嘩的!”威廉趕忙跟在後面追了過去。
能讓徐欽這麽激動的也只有那麽幾個人,不過這次卻是一個女人?
“你在找人嗎?”威廉不懂自己為什麽要跟在後面偷偷摸摸地貓在牆角邊。
“噓——”徐欽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指着前面悠閑逛着畫廊的一個金發女人,“看到那個女人了嗎?金發的那個。”
威廉一愣,心說我能不認識嗎?
“認識,那是……”
“凡克家族那個女家主。”徐欽咬牙切齒地說道。
威廉看他手指都摳進牆裏面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和她有仇嗎?”
“深仇大恨!”徐欽恨恨道。
威廉正要追問,忽然看到他未來姐夫也走了過去,來不及疑惑,旁邊的小夥伴已經散發着來自黑暗的氣息了。
“怎怎怎麽了?”這種要殺人的怨念。
徐欽指着那個站在珍妮爾身邊的男人,回頭淚流滿面,“那是我男人……”
威廉:“……”
“狗男女……”
“呃,那個,或許他們只是單純的男女之間的友誼呢?”
“男男之間都沒純友誼了,你還指望男女之間有那玩意兒……”
威廉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總覺得說的好有道理,竟無法反駁。
“所以,你喜歡男人嗎?”威廉忽然冷不丁問了句。
徐欽回頭就看到他帥氣的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夥伴你有意見嗎?”
“沒……”威廉看了眼那邊和自家姐姐站在一起的男人,再看着跟前貓着腰的好看青年,眼裏露出一絲笑意。
“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小夥伴?”
“在下姓徐,人稱浪裏小白龍,告辭了小夥伴,我得去抓奸了!”徐欽一抱拳立刻飛快跟着“奸夫淫婦”而去。
威廉剛要開口,就看見他姐回頭看了過來,他連忙往回躲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再看,居然已經失去了徐欽的蹤影了。
“威廉?”珍妮爾疑惑地看着他,“你在找什麽?”
“啊……沒什麽。”威廉搖搖頭,對上旁邊的男人後意味深長地笑了。
“遇到一個好玩的人,未來姐夫你好。”
景言瞥了他一眼,“叫我名字,不勝感激。”
“我說姐姐你怎麽選了這麽個男人,就算是沒有感情的聯姻,也不用這麽冷淡吧。”
珍妮爾無奈一笑,“夠了,你們倆每次見面都是這個樣子。威廉,景難得來一次法國,你給我安分點。”
“好吧,姐姐,誰讓我今天心情好呢!”
威廉嘴角勾起誘人的弧度,“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獵物。”
珍妮爾太了解他弟弟,每次露出這種笑容就說明有了新的目标了,“你啊,也給我認真學點東西好嗎……”
“言歸正傳,說說你的事。”景言顯然沒什麽心思跟他們閑聊。
提到這個珍妮爾神色就嚴肅了起來,“今晚的晚會目的,用你們中國話來說就是,引蛇出洞。”
“姐姐才繼任家主之位,家族內部還有不少潛在的反對勢力,這次甚至有人請了殺手來暗殺姐姐,所以想利用這次的晚會抓住主使者的小辮子……嗯,是這麽說的吧,小辮子?”威廉在一旁非常活躍地解釋着。
景言微皺眉,“僅僅是殺手應該不至于讓凡克家主如此擔憂吧?”
“沒錯,對方是……那位殺手界的奇葩。”
珍妮爾一字一頓,“王小明。”
景言心裏一跳,這則隐秘的消息等于已經告知了徐欽的位置,“我答應,不過到時你要幫我找一個人,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
珍妮爾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麽激動的樣子,“嗯……介意我問一下他的姓名嗎?”
威廉忽然輕笑一聲,“讓我猜猜,他……姓徐?”
“你怎麽知道?”珍妮爾問。
景言心頭一震,随即一把抓住了威廉的衣領,“他人呢!”
威廉被那雙眼中的狠厲吓到了,擡手指了個方向,就見景言立刻跑了過去,絲毫不管保安人員的勸阻。
“姐,你這婚,怕是結不成了……”
“徐欽!徐欽!徐欽……”
盧浮宮很靜,景言的聲音很容易注意到,徐欽也聽到了,但他卻沒辦法回應,甚至沒辦法跑到景言身邊。
因為,他被人困住了。
某個角落裏,殺手一手捂着徐欽的嘴,一手扣着他的腰,任憑徐欽怎麽掙紮他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對不起。”
殺手忽然開口,聲音很輕,但是徐欽卻覺得心頭一震,也停下了掙紮。
幾秒後一個沉穩的腳步聲清晰地傳過來,離他們越來越近,最後停住了,一聲似有似無的輕嘆響起,随後又走遠了。
殺手許久都沒有動,讓徐欽都忘了景言還在找他。
“謝謝。”殺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