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蘊這一次回籠覺睡得不錯, 迷糊中察覺到有一個暖乎乎的東西輕輕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唔?”

她睜眼,是聞褚。

“抱歉,”聞褚未及時收回的手指輕微一頓, “我沒想要吵醒你。”

“沒事兒,我早就睡夠了。”白蘊邊說邊撩起被子往裏一看,發現聞褚剛剛放的是一團圓圓的小東西, 還在持續發熱。

白蘊驚訝地“咦”了聲:“這裏也有暖寶寶?不對,你怎麽知道要用暖寶寶的?”

聞褚微微側身,露出擺在石桌上的書籍:“書上是這樣說的。”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又欲蓋彌彰地想用身體來遮擋小冊子的名字。

不過白蘊的視力向來不錯, 每次視力測試時兩只眼睛都是5.1, 從這個距離望過去,直接将書名盡收眼底。

她壓根沒注意那令人遐想的三個字, 而是因這頗具特色的名字蚌埠住了。

等等, 這個書名确定不是來搞笑的嗎, 聞褚居然還認認真真地全部看完了?

雖然聞褚都是為了她,這樣做有些不太厚道,但白蘊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聞褚不解地看着她:“笑什麽?”

“唔,”白蘊笑眼彎彎, 實話實說, “就是覺得看這樣的書有點為難你。”

“為難?”聞褚疑惑地擰起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本書名字的風格和書海裏大多數的書都不一樣。

白蘊點點頭:“這種書名, 很像我那個世界裏的營銷號才會起的。”

堂堂虎大王為了她看這樣的書, 着實有些違和。

聞褚對人類世界的了解還很有限, 自然不知道什麽是營銷號, 不過聽白蘊的意思, 大概也不是什麽好的事物。

他面色不改,平靜地說:“只要對蘊蘊有用就好。”

白蘊先是一愣,旋即心裏一暖,悄悄抿起嘴巴笑。

她現在越來越能體會到“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的含義了,聞褚随便做出的一個舉動、說出的話都能非常容易地撩到她。

沒辦法,她對溫柔虎很難有抵抗能力。

聞褚:“還疼嗎?”

白蘊乖巧地搖了搖頭:“沒有那麽疼了。”

聞褚“嗯”了聲,緊接着在她身邊坐下。

意料之外的,他直接牽過白蘊的手,自然而然地給她揉捏起虎口來。

白蘊:“...?”

這又是在幹什麽。

聞褚看出她的疑惑:“那本書上說,這樣可以緩解疼痛,不過得看個人體質,不是對每個人類都有作用。”

但他希望對蘊蘊有用,一點點都好。

虎口處力道合适,聞褚的指腹上還有一層不太明顯的繭,摩挲在皮膚上酥酥麻麻的,撓得白蘊心尖也有些癢。

正當白蘊心中小鹿肆意奔騰的時候,聞褚再度開口:“我讓廚房給你熬了點銀耳雪梨粥,應該很快就會送過來了。”

他話音剛落,早餐就由玄鷹送到,放在窗臺處以後,便悄無聲息地迅速離開了。

除了粥以外,托盤上還放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以及一塊琥珀色的小方塊,看起來像是塊糖。

聞褚端起粥碗:“我喂你?”

“不用不用,”白蘊連忙搖頭,“我現在有力氣吃飯了。”

聞褚這次沒再強求,他多少看得出來,白蘊的氣色比先前好了一點,便曲起指節叩了叩床的邊沿。

只見小床兩邊緩緩升起木板,緊接着流暢地自動伸縮變換,僅眨眼功夫,一個簡易的床上懶人桌就形成了。

白蘊第一次見到小床的第二個用途,懵懵地眨了眨眼睛,語氣詫異:“居然還有這種功能?”

小床跟了她這麽久,她還以為只會放大縮小來着,而且這已經足夠神奇了。

“嗯,”聞褚将早餐放到懶人桌上,“床這一類家具具備的功能有很多。”

“真的?”白蘊更加驚喜,好奇的目光就像是個渴望知識的好學學生,“還有什麽功能呀,可以全部給我展示一遍嗎?”

聞褚動作一頓,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耳根居然慢慢變紅了起來,只不過白蘊沒有注意到。

他喉結上下輕滾,将銀耳雪梨粥往白蘊的方向推了推:“剩下的功能不實用,不知道也沒關系。”

白蘊眨巴眨巴眼睛,聲音軟下來,要不是礙于她現在恢複了原狀,就差搖着聞褚的手撒嬌:“可是我想知道诶。”

聞褚仍閉口不談,只說:“吃飯吧。”

“肯定有問題,”他越不說白蘊就越好奇,“你不告訴我算了,反正圖老師和我說很快就會上到相關的理論課程,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聞褚神色上沒什麽波動,心裏卻在想:看來他需要提前給圖芸打一記預防針。

銀耳和雪梨炖得香甜軟爛,入口即化,非常适合正在經歷生理期的白蘊。牛奶裏也放了少許的糖,溫溫熱熱的,口感很好。

等将粥和牛奶全部喝完以後,白蘊才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她吃完了早飯,是時候吃熊然醫生的果子了。

果不其然,不等獸人來收拾餐盤,聞褚就拿出了那一管黑色果子。

白蘊立馬抗拒搖頭,挪着小屁股一個勁地遠離他,直到後背抵上床頭退無可退:“我不吃。”

她仰頭看着聞褚,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

聞褚耐心地開始講道理:“不吃會痛。”

白蘊扁了下嘴巴,帶着點賭氣成分地說:“那就痛着吧。”

聞褚低聲叫她:“蘊蘊。”

他沒有再多說其他,但白蘊知道,聞褚叫她名字并不是在警告或是想要強迫她。

恰恰相反,那對漂亮金眸裏蘊着的情緒十分平靜,仿佛如果白蘊實在堅持不想吃的話,他會将果子收回去,一切都以白蘊的想法為準。

而人或多或少都有輕微的逆反心理,白蘊也是如此。

要是有人非要讓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不管說什麽做什麽她都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可一旦對方有了讓步的意思,她或許就會納入考慮了。

白蘊最終在這樣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好吧,我吃。”

她視死如歸地将果子放進嘴裏,還沒等用牙齒咬開,苦澀的味道就開始在唇齒間蔓延。

痛苦面具jpg.

但緊接着,聞褚就拿起那個琥珀色的小方塊,剝去外衣後遞了過來。

果然是糖。

而且顯然,這是為了白蘊而特地準備的。

白蘊迅速擡眸掃了聞褚一眼,大概是被嘴裏的苦給攪亂了思緒,她破天荒的沒有選擇用手去接,而是大着膽子探頭想要将糖直接叼走。

不過在關鍵時刻又慫了下來,于是十分謹慎地沒有讓嘴唇碰到聞褚的手指。

她舌尖輕卷着糖,小心翼翼地觀察起聞褚的表情。

從男人的神情當中看不出任何異樣,聞褚平靜自然地收回了手,幾秒後輕聲問:“還覺得苦嗎?”

方糖是橙子味的,白蘊最喜歡的味道。糖果在舌尖上迅速化開,瞬間中和了果子帶來的苦,橙香在她的味蕾上輕快跳躍。

白蘊誠實地搖了搖頭:“不苦了。”

她對上聞褚粲然的金眸,很輕地眨了下眼睛。

這大概是白蘊近幾年來度過的最輕松的一次生理期,就是衛生巾的問題還尚待解決:“對了聞褚,我還想麻煩你一件事。”

聞褚卻像是早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似的:“衛生巾是麽?”

白蘊驚訝:“你怎麽知道?”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肯定是那本營銷書上提到過。

聞褚:“已經交給萬能屋定制了,應該很快就會送過來。”

白蘊徹底放下心來:“那就好。”

萬能屋的辦事效率果然極高,衛生巾在半小時後就整箱整箱地送了過來,樣式和人類世界裏的一模一樣。

白蘊嚴重懷疑,這麽多衛生巾絕對夠她用到明年。

換上衛生巾後的白蘊一身輕松,就是肚子偶爾還會隐隐作痛兩下,身體也比平時更加乏力,不過不是什麽大問題。

要不是聞褚不讓她下床,她甚至還可以圍着聞褚又跑又跳地繞上那麽兩圈。

現下待在床上無事可做,白蘊回想起聞褚先前敲出床上懶人桌時的動作,也依葫蘆畫瓢地對着床邊沿叩叩兩下。

果然,懶人桌又像之前那樣變了出來。

白蘊撐着腦袋翻閱起那本小冊子,剛翻開第一頁,就被大段大段的廢話弄得蚌埠住了。

不出她所料,接下來的也全都是一些毫無營養的話,只要是了解生理期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這裏面講述的內容。

不過誤打誤撞的,這書裏的東西就非常适合一無所知的聞褚。

鑒于白蘊身體不适,聞褚還打算幫她向圖芸老師請個假。

放在平時,白蘊絕對是能偷一天懶是一天懶,然而今天卻一改常态:“不用給我請假,我可以堅持上課的。”

聞褚:“?”

以前怎麽不見小姑娘學得有這麽積極。

白蘊清清嗓子,擲地有聲:“其實我對知識非常渴望,也想多了解一點獸人世界的事情,這點疼痛算不得什麽,我能努力克服的。”

她邊說邊真誠地沖聞褚眨了眨眼睛,這番話說得連她自己都快信了。

聞褚倒只是平平淡淡地“嗯”了聲,然後面不改色地拆穿她:“蘊蘊,圖老師不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東西的。”

白蘊:“...”

沒關系,就算圖老師不說,等哪天池離來了,她找機會問池離也成。

緊接着就聽聞褚繼續說道:“池離也不會。”

白蘊:“......?”

聞褚是突然學會讀心術了嗎,怎麽她心裏在想什麽他都知道。

白蘊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垮,擺爛式地倒回到床上,直接将棉被拉過自己的頭頂,聲音悶悶地從被子下面飄出來:“那你還是幫我給圖老師請個假吧。”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怎麽,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稍縱即逝的含笑氣聲:“好。”

過了幾秒鐘,又是一聲很輕的關門聲響起來。白蘊知道,聞褚這是出去找宇燕了。

她悄悄拉下被子,僅露出一雙眼睛打量四周,卧室裏果然沒了聞褚的身影。

白蘊想了想,突然間一個翻身坐起來,對着小床花式敲打拍按起來。

根據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使用床各種功能的方式就這麽幾樣操作,她挨個挨個試,早晚能試出來小床到底還具有什麽功能。

七七忍不住提醒她:【宿主,您難道忘了好奇心會害死貓嗎?】

白蘊動作一頓,不禁撇撇嘴吐槽:“總不能是我拍了床就要嫁給聞褚吧。”

她又不是在拍聞褚的尾巴,這能有什麽後果?

七七欲言又止:【......】

算了,它選擇放棄勸說自己的宿主。

于是,當聞褚再回來的時候,就見白蘊穿着粉紅兔子睡衣趴在床邊,一邊皺着眉頭對着小床認真地刮來敲去,一邊自言自語式地小聲嘟囔:“咦,怎麽就是沒反應呢?”

聞褚停下腳步。

嗯...有點可愛。

不過床剩餘的那幾項功能在非常特殊的場合下才能派上用場,所以為了避免在平時誤觸,設置的觸發方式當然不會就這麽簡單。

只是為了不讓小姑娘産生不必要的無端聯想,聞褚決定還是暫時先不告訴她這件事,由着她自己慢慢探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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