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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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 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赤司河間看着外面黑色大衣,帶着紅色圍巾的黑發男子,紫色眼眸十分醉人, 模樣氛圍與他記憶中的森學弟完全不同,偏偏, 就是森學弟。

十分強大, 氣勢如淵。

一金一紫,兩雙眼睛在半空中対視了, 皆是看見了各自的全部打扮。

空氣中陷入沉默。

只要不傻的人都清楚來人的身份。

港口黑手黨的新任首領, 赤司河間腦海中下意識出現這句話。

“森學弟?”赤司河間看着陷入呆愣, 嘴角微笑都僵硬的森鷗外,頓了頓,開口說道:“還是說叫你森首領?”

森鷗外沒有任何回應。

森鷗外來到這個酒店之前, 已經充分了解過這位大人物。

一個據說連內務省與異能特務科都対抗不了的大人物,森鷗外通過自己的渠道還特地聯系了一下,那位聯系者対于這位也不肯多說, 連名字都不透露一下,只是說了這位與政壇有一定關系。

森鷗外只在心底有了一些準備。

可能是一個大人物, 傲慢, 或許家裏有一定關系,他在心底勾勒的是這樣的形象。

萬萬沒想到——

“……”森鷗外僵硬着微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麽想重新回到港口黑手黨首領辦公室,就當從來沒來過這裏一樣。

仔細想一想,自己勾勒的形象也差不多可以與赤司河間対上, 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朝這方面想罷了。

森鷗外腳步不動,紫色的眼眸深處帶着一絲憂郁, 這絲憂郁被森鷗外隐藏的極深。

森鷗外只想到昨天太宰治為什麽那麽痛快的離去了,那孩子肯定知道現在的情況了。

森鷗外不太願意進門。

赤司河間就這麽默默的看着門口,他金色的眼眸沒有任何負面情緒,直直的看向森鷗外,明明沒有任何指責,対于森鷗外來說,卻讓他動彈不得。

原本森鷗外想要後退一步來着,被眼神看到了,他就收回了。

森鷗外被赤司河間一雙眼眸看着看着,漸漸的,森鷗外有點心虛了。

“赤司學長?”森鷗外下意識的就露出一個微笑,這個微笑看上去溫和極了,風度翩翩,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當年東大校園時候的學生會長,穿着校服的模樣,完全不是現在穿着黑色大衣的港口黑手黨首領。

赤司河間都以為自己看到了第一次看見的森學弟。

森鷗外來到房間裏面,反手将門帶上,現在房間裏面只剩下兩個人了。

森鷗外笑容優雅。

赤司河間眼眨都不眨,十分淡定,等到森鷗外徹底進來,同時乖乖的将門帶上的時候,赤司河間收回目光,示意森鷗外坐下來。

套房就是十分正經典型的酒店套房。

四室一廳,巨大的客廳有十分典型的和式風格,紙門,浮世繪,還有花草,特地花大價錢做出來的迷你假山被放在一個玻璃缸中端上了茶桌,茶桌的対面坐着的正是赤司河間。

赤司河間不緊不慢的坐在茶桌後面,他穿着白色西裝,因為很高,即使因為文職很瘦,看上去也是優雅風流而不是瘦弱,光是在後面就給人很大的壓力。

起碼森鷗外感覺到很大的壓力。

森鷗外只感覺自己的嘴角都快僵硬了,只能靠自己的僞裝本領強行假笑下去。

森鷗外表面上沒有任何慌亂,乍看之下,完美無缺,強大的港口黑手黨首領同樣優雅的坐在茶桌空下的另一面。

“好久不見,赤司學長。”森鷗外經過一開始的慌亂,很快就恢複冷靜,開口說着別的話題:“沒想到這次橫濱政府說的大人物竟然是學長您。”

說到這裏的時候,森鷗外自然而然就想起之前,港口黑手黨成員莫名其妙陷入小幫派混戰,自己怎麽拉都拉不回來,當時森鷗外就覺得有一只無形巨手想要坑港口黑手黨。

現在看來——

這只無形黑手是赤司學長?森鷗外眼瞳動了動,掃過面無表情的赤司河間。

“如果你想問的是讓橫濱最近地下勢力大亂的人是誰的話——”赤司河間不緊不慢,在森鷗外坐下來後,開始動手沏茶,赤司家的精英教育在赤司河間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沏茶的動作标準而優雅,精致無比。

沏好茶,赤司河間一只手将茶水端給森鷗外,随後又端了一杯給自己,赤司河間喝了一口,淡淡的說道:“是我。”

森鷗外一頓。

赤司河間掃了森鷗外一眼,語氣輕輕的道:“原本我只是想看看港口黑手黨亂起來,學弟自然會出現,到時候就可以看清楚學弟的身份?”

“沒想到最後,學弟的身份真的出乎我的預料。”

“所以之前的“默契”,也是學弟想好的?”赤司河間就像是曾經仍在東大校園的“天神大人”,不,這一刻,赤司河間就是森鷗外的學長,森鷗外則是當年野心勃勃試圖尋找自己目标卻遍尋不到出路的迷茫學弟。

森鷗外的氣勢已經完全被赤司河間所壓制。

森鷗外進退兩難,又是熟悉的感覺。

長時間赤司河間溫和無害,讓森鷗外下意識的忘記了赤司河間曾經在東大校園的萬丈光芒,這個人,曾經,真的壓制了一屆又一屆東大學子的光芒,長時間的遠離國內,森鷗外即使心底再怎麽対自己說要小心。

實際上,森鷗外還是大意了。

森鷗外下意識想要裝可憐與無害。

還沒說出口,下面的話就被赤司河間仿佛早有預料的話給打斷了。

“果然,還是想用這一招嗎?”赤司河間金瞳直視森鷗外,像是看穿了森鷗外的所有僞裝,那銳利如刀一般的目光如同真正刀鋒,一層又一層的劈開森鷗外虛僞微笑下的各種僞裝,直到露出心底最不堪的那一點。

赤司河間看見森鷗外僵住的微笑,收回目光。

赤司河間放下茶杯,語氣像是在懷念什麽,道:“在校園裏的時候,你的僞裝十分美麗,野心勃勃,対于權利的欲望比紫色更加濃郁。”

“所以我說,你比這學校中百分之99的人類更加生動有趣,即使僞裝,也是增添了你的魅力。”在赤司河間看見,野心與欲望,也是一種美麗。

“你現在対我做出這副僞裝,是覺得我與那些被你表面欺騙的人類一樣嗎?”赤司河間沒有露出任何憤怒的神情,他就像是随口說了一句話,輕飄飄的話語,然而,只有森鷗外知道,赤司河間那雙金眸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他在等待自己的回應。

沒有說出來,森鷗外卻知道赤司河間的話。

森鷗外臉上的溫和微笑消失了,再一次浮現在臉上的是冷靜與冰冷殘酷。

“學長早就發現了?”

“嗯。”赤司河間覺得現在森鷗外的模樣順眼太多,他緩緩的将自己的目光対上那対紫色眼眸,赤司河間彎了彎眼睛,道:“見面了幾次之後吧?”

“你的僞裝很好。”

赤司河間歪歪腦袋,說道:“好到即使過了這麽多年,我依舊記得你在我面前試圖僞裝無害的模樣。”一只野心勃勃幾乎像是無時無刻貪婪看着四周的恐怖野獸,居然在自己面前僞裝出無害的學弟模樣,甚至還臨近畢業前,還対自己告了白。

赤司河間的審美,那一刻,就記住了森鷗外。

森鷗外沒有說話了,只是冷靜的審視着赤司河間,這是每次遇到巨大困難的時候,森鷗外最常見的表情。

赤司河間仿若未聞,無視了森鷗外的敵意。

“澀澤龍彥的話,我已經讓艾德裏安交給了澀澤家。”赤司河間淡淡的開口道:“現在應該在回程的路上吧。”

赤司河間沒有興趣養澀澤龍彥,澀澤龍彥那是澀澤家的眼珠子,赤司家與澀澤家又不対盤,讓赤司河間養澀澤龍彥,差不多就等同于往那群頂層爛橘子心中紮刀了。

赤司河間対進入政壇攪風攪雨沒興趣。

澀澤龍彥回去比在他手裏要好很多。

艾德裏安也比他預料的有用的多得多,澀澤龍彥不是白回去的,橫濱政府、異能特務科、內務省、澀澤家,這四個勢力,每一個都被艾德裏安狠狠地敲了一筆,連敲四筆,金額是讓赤司河間都心動到要不要再綁架澀澤龍彥一次的程度。

港口黑手黨的好處被赤司河間自告奮勇的要過來,準備自己敲詐。

唯一可惜的就是黃金之王,跑得實在太快,像是早就知道這裏有坑一般,早早的就跑了,滑不溜手。

“作為這次讓我滿意的代價——”赤司河間沒有喝茶了,雙手手指交叉,撐在下巴的地方,好整以暇的看着森鷗外,第一次說出了森鷗外的昵稱:“林太郎——”

“你準備怎麽辦呢?”

“假裝事情沒有發生過,直接翻篇嗎?還是準備出一筆讓現在港口黑手黨難以承受的代價呢?”赤司河間笑眯眯的說道。

“赤司學長覺得我會出嗎?”森鷗外彎起眼睛笑了,他年紀不小了,笑的時候,眼角似乎有些許紋路,平常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只有笑的時候,此時距離他在校園的時候已經過了9年,他也快到40了。

森鷗外笑的仿佛赤司河間威脅的不是自己,他仿佛不是在酒店而是在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辦公室。

“不,你當然不會出。”赤司河間搖頭,他太了解森學弟了,這是只純粹的權力動物,即使有情感幹擾,他依舊會做出最優解的決定。

“我想要的代價是——”

赤司河間潔白無瑕的手伸出,赤司河間戴着白色的手套,他手指微屈撐起了森鷗外的下巴,迫使対方必須看向自己。

赤司河間另一只手撐起下巴,灰色頭發被紮成小揪揪,歪頭看向森鷗外。

“學弟當年向我告白的原因是什麽,為什麽告白後又逃走了?”赤司河間表情看起來無害極了,手的動作卻不容拒絕,道:“是為了対我惡作劇嗎?還是其他的原因。”

“哦,対了。”

“林太郎,如果你不回答這個問題的話,我就認為你拒絕支付這個代價,當你走出這家酒店的時候,我手底下的勢力,連帶橫濱政府與異能特務科、內務省、澀澤家,所有勢力都将會不惜一切代價打壓港口黑手黨。”突然想起一般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森鷗外瞳孔一縮。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最優解。

相比于支付的龐大代價,甚至不支付代價所遭受的恐怖打壓,只是回答赤司河間幾個問題,無疑就是森鷗外理念中的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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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山娘腱鞘炎犯了,昨天沒碼,今天做了刮痧,好一點,這才碼回來,也不能碼多,碼多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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