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字數:3680 更新時間:2011-06-08 19:06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死了。”

周舟的随身書童跌跌撞撞的從張章的房裏出來,面有驚色,很明顯是被吓到,“張少爺,張少爺死了。”

“什麽?”

“怎麽會這樣?”衆人驚吓大于驚訝,人心惶惶。

“我就說嘛,這長安來不得,你看你看,又死了一個,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楊家少爺楊孝梁驚恐的看着周圍,對自己的随身書童破口大罵。

“少爺,這是老爺的意思,跟小的沒關系,您就別拿小的開炮了。”書童委屈的看着自家的少爺,要少爺考狀元的又不是他,罵他做啥?

秦漱皺着眉頭看着商捕頭冷靜的讓人将張章的屍體處理好送回揚州,好像這種命案的發生是理所當然般,沒有調查,草草的就帶着剩餘的八位學子上了路。

“一飛,你怎麽看的?”鐘禮臉色沉重的看着坐在一旁發呆的秦漱,聽說去年從揚州到長安的學子,只剩兩個,如今一個接着一個出事,說不害怕誰信?

“多聽,多看,少說話。”沒有擡頭,秦漱不冷不熱的丢出一句話,想提醒鐘禮改掉這問東問西的性子,對他沒好處。

“嗯?”

“鐘禮,如果你還想活着回揚州,就不要那麽多問題,對你沒好處。”太老實也不好啊,沒心眼,被賣了都還幫人家數錢。

“可是……”鐘禮還想要說什麽,卻被馬車外的巨大聲響打斷。

秦漱掀開簾子,看到的畫面卻讓她為之一驚,腦子裏閃過兩個字:山賊。

“嘿,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一個身着黑色衣袍的中年男人手拿大刀,對着四輛馬車和馬車前白馬上的商捕頭大聲喊,絲毫不畏懼商捕頭身上發出來的殺氣。

他的話讓秦漱低聲一笑,跟電視演的還真是一樣的開場白,呵呵,有意思。

“一飛,你是不是被吓傻了?”鐘禮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着秦漱,一飛傻了,面對山賊,既然還能笑得出來。

秦漱沒回答他的問題,明白自己此時的舉動在他眼中多為不解,但她剛剛說過,多聽多看少說話,就她看到的而言,山賊恐怕還不是商捕頭的對手,而且她知道,他還有其他同夥藏在附近。

“你是誰?”商步溫冷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貌似不屑将他列入對手名單中。

“好小子,又是你,去年你打傷我的十幾個弟兄,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看老子今天怎麽收拾你。”面色鐵青的看着商步溫,向藏在草叢中的兄弟大喊,“兄弟們,都給我上。”

“哼!不自量力。”商步溫冷哼一句,手心緊緊地握住劍柄,縱身一躍,從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山賊頭頭,俗話說,擒賊先擒王。

只見兩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商步溫皺了皺眉頭,這家夥,不好對付。

“啊……”

就在每個人都擔心受怕之時,秦漱跟鐘禮所在的馬車的馬突然像是瘋了一般,急速的向前跑去,而方向,竟然是小路的懸崖。

“小山,救人。”

看見如此情況,商步溫不得不分心的向自己的手下吩咐,這誰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了雲一飛,這可是有關自己的性命問題。

小山聞言,速戰速決解決自己的對手,急急的向馬車消失的方向奔去,卻為時已晚,只見馬車已經飛下懸崖,消失在他的視線。

“啊~”

不要誤會,以上的尖叫聲,不是從秦漱口中發出來的,而是跟秦漱同一馬車的鐘禮。

要不是空不出手,秦漱還真想塞住自己的耳朵或是捂住鐘禮的嘴巴。秦漱在颠颠簸簸之中死死的捉住馬車的邊欄,然後觀察着四周看自己有無逃跑的機會,可是,馬跑得又急又驚,根本沒有機會逃走。

“一飛,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個大旋轉給打斷,馬尖叫一聲,馬車像是騰空了一樣猛的往下掉,秦漱着急的皺着眉,難道,真的沒機會再見言冰一面了嗎?她不甘心,不甘心。

好痛……

秦漱睜開眼睛,感覺渾身濕淋淋的像是躺在淺水中,呼吸淩亂,她妄想的起身,卻被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壓下來,無奈,秦漱只好放棄,側過頭打量着四周,這是哪裏?

她記得她跟鐘禮一起掉下懸崖,對了,鐘禮呢?

“鐘,鐘禮……”

微弱的聲音從她的嘴裏發出,秦漱也感到無奈,為什麽馬車會突然向前跑?不應該是他們的對戰的時候弄的,難道,有人想趁機殺了他們?

“鐘禮……”

不顧自己身上傳來的劇烈疼痛,秦漱努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一看,哪有什麽馬車的蹤影。

這裏看上去像是一個湖,難道懸崖的下邊是湖?可是鐘禮呢?

“鐘禮……”

秦漱大聲的吶喊着,眼看這天色就要到黃昏了,這湖邊像是一個人跡罕見的森林,誰知道到了天黑會不會出現什麽野獸之類的。

身上的痛楚讓秦漱直皺眉頭,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踏過青青綠草,如果不是有傷在身,她可能會想好好的欣賞這美麗的風景,只是時候不适合。越往前走就越是陰森,但卻沒有吓着從現代而來的秦漱,直到看見不遠處的竹屋子,她才松了口氣,意識慢慢變淺,身子一軟,跌在地上。

“姑娘,你沒事吧?”

一個沙啞的身音傳到秦漱的耳邊,秦漱睜開眼眨啊眨,視線慢慢恢複,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蒙着面紗的女人,正擔心的看着她。她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果然,她還是活了下來。

“姑娘,你還好麽?”

“我,這是在哪兒?”睜着大眼睛打量着四周,這,好像是她昏倒前看見的那座竹屋,眼前蒙着面紗的女人,看上去還很年輕,為什麽她會住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姑娘,若不是我發現你倒在我的清苑居前,你還不知道怎麽着呢,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女人不溫不熱的說着話,眼神卻深深地鎖定秦漱。

“我,我叫……”不對,剛剛沒注意,她叫她,姑娘……

“看你的衣着,那是男子的衣物,你怎麽會女扮男裝?為什麽又會摔下這骊山谷?”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秦漱再慢慢說明,敢問恩人尊姓大名?”看似年輕,為何聲音會如此沙啞?

“看你的年紀,應該是在二十二三之間,你就叫我清苑姐吧。”

雖然隔着紫色面紗,秦漱依然能感覺得到她的微笑,是孤單,也是寂寞。

“清苑姐,你有沒有看見跟我一起掉下來的男子?”鐘禮應該也會在附近才對,對了,她的包袱還在馬車上,包袱裏裝的全是言冰送給她的折扇,這下怎麽辦才好?

“男子?沒有啊,我這,一般人都進不來的。”她這一生,最恨的就是男人。

“沒有?”怎麽可能,她到底是什麽人?看她的衣着,是苗族人?

“秦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的傷,很嚴重。”

經她這麽一提醒,秦漱只覺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痛,這才想起自己受了傷的事實。

“還有,你中毒了。”

“中毒?不可能。”為什麽她自己會不知道?

“無色無味,慢性毒藥,穿腸散,最近是不是覺得渾身松痛,而且還有短暫的心髒疼痛?”

“你怎麽知道的?”最近老是覺得不對勁,本來,她以為是自己焦慮過度所造成的,如今以她說的,她真的中毒了?

“恭喜你,快要跟閻王爺報到了。”

“你是說,已經到晚期了?”秦漱面色蒼白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已經快不久于人世,難道,老天爺還是不肯眷顧她嗎?

“雖不中亦不遠也。”

“那,那你有解毒的方法?對,你一定有。”激動地拉起清苑的水袖,秦漱流着淚看着她,希望她能給自己解毒,她的心願未了,她不甘心。

“有是有,但,也不一定能治得好。”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清苑絕對有将人逼瘋的潛力。

“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會放棄。”為了言冰,她不能放棄。

“你,有心愛的男人嗎?”

“為什麽要這樣問?”秦漱不明白的看着清苑,怎麽忽然轉移話題了?

“你都猜到了吧?對,我是苗疆人,要想解你身上的毒,必須要用到我苗疆的蠱以毒攻毒,才能徹底的好轉,但是,如今我身上有的,就只有這癡情蠱了。”

“癡情蠱?”

“我們苗族是善于養蠱的一族,而這癡心蠱,正是族裏特有的東西,可以幫人,但只要一個弄不好,也可以害人。”

“怎麽說?”好玄的東西。

“癡心蠱一開始,是想幫助那些有情人,癡心蠱都是一對的,通常是用在相愛的兩人,卻又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在一起的,所采用的一種比較偏激的手法,相愛的人求來癡心蠱,男人服下公蠱,女人服下母蠱,癡心蠱會和他們的感情互相連接而有所感應,在這樣的情形,雙方家人如果還是硬要他們分開,癡心蠱就會感應到他們的悲傷而發作,讓兩個人生不如死。”

“可是我只需要服下母蠱,沒有公蠱的話不就不會發作了嗎?”

“你太天真了,癡心蠱正如它的名字,癡心癡心,雙方如果有一方負心,負心,蠱毒一發作,兩人都會死;相對的,如果你服下母蠱,那就必須不能動情,不然還是會害了你。”

“你将公蠱母蠱一并給我不就好了,等我到了長安,就沒事了。”只要将公蠱讓言冰服下,她就不會被蠱毒煩憂了,而且她也相信,言冰愛的人,永遠都是她。

“可是,公蠱我已經送人了。”

“什麽?”秦漱只覺腦子一片混亂,服,還是不服?

“我已經将它送人了,所以,不管你服還是不服,你的命都不會太久。”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啊?老天爺,你果然還是沒眷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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