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能我以前确實對她有一……
曲直離開酒店後,直接返回了公司。他們手上的站內導盲機器人，還在研發階段，時間緊任務重的,只能把午休的時間也利用起來。
曲直回到辦公室時,同事們基本都在工作了，齊盛最近主要的任務就是賣送餐機器人,努力為公司創收。他也是沒有想到，他一個研發人員，還得負責銷售。
他以為他是整個公司最愁的人，可見走進來的曲直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他頓時來了興趣：“老曲,你這是遇到什麽糟心事了？趕緊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
曲直扯了下嘴角，回他：“沒什麽。”
齊盛不信：“那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子，是在想什麽啊？”
曲直道：“鄭寶珠。”
齊盛一聽這個名字,可不就更來勁了：“寶珠小姐又怎麽了？”
旁邊一個紮着低馬尾的同事最近經常聽他們提起這個名字,便問了一句：“是要當女明星那個嗎？”
曲直頓了頓,朝齊盛看了一眼：“你說的？”
齊盛心虛地笑了兩下：“哈哈,我就是順口這麽一說……”
同事道：“想當明星也沒什麽,女明星能打扮得漂漂亮亮,被那麽多人追捧，是很容易滿足虛榮心。”
“也不是這樣。”曲直反駁了一句，“女明星同樣是一個工作，而且未必比其他工作輕松,想要做得出色一樣需要付出很多努力。”
同事愕然地看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曲直拿出一份卷好的圖紙，放在桌上慢慢展開：“還是聊工作吧，地鐵站的平面圖我已經收到了,他們繪制得很詳細，不過我們還是得實地再走一次。”
和地鐵站合作推出站內導盲機器人，是一次全新的嘗試。地鐵的出現方便了許多人出行，但不包括那一千多萬的盲人。就算每天乘坐地鐵上下班的人，也很難在地鐵裏遇到一次盲人。
按照地鐵的相關制度，導盲犬是可以上地鐵的，只不過乘坐地鐵的過程涉及到很多導盲犬無法為主人解決的問題，所以視障人士通常是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進.入地鐵，到站後再由等候在外面的工作人員陪同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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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曲直他們要做的，就是研發出能代替工作人員做這一工作的導盲機器人。
這個項目曲直很重視，因為這不是簡單地研發一個機器人，而是要将地鐵這種出行方式引入盲人的生活中，讓他們也能在城市裏更好地生活。
工作起來時間就過得飛快，曲直回過神來時，外面天已經黑了很久了。他換了衣服離開實驗室，遇到了等在外面的齊盛。
“在等我？”曲直打了個卡，走了出去。齊盛跟上去，在他旁邊說：“等你吃晚飯啊。”
曲直輕哼了一聲：“我看你是想吃瓜。”
“……”這都被你發現了，“那我就不裝了，我覺得你今天有點反常啊，竟然會為寶珠小姐說話？”
曲直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我不是為她說話，我只是覺得，可能我以前确實對她有一點點偏見吧。”
齊盛在心裏直呼好家夥：“恐怕不止一點點吧？”
見曲直冷冰冰的目光又掃了過來，齊盛趕緊道：“能說說你的心路歷程嗎？”
“……”曲直是見識過齊盛有多八卦的，今天不滿足他的好奇心，他能纏着你問一周，“我聽梁慧慧說，她幫她們報了英語班和化妝班，酒店員工不少都是零基礎學起來。一個精明的老板會這樣做生意？”
服務業的員工流動性本來就很大，很可能你剛把這批員工培訓好，他們轉頭就不幹了，更別說鄭寶珠給她們報的這些班，還不是職業技能，而是在入職時員工應該自帶的基礎技能。
“她不是在做生意，她是在做慈善啊。”齊盛聽曲直講完，不禁笑了一聲，“她是真的想幫那些女孩子。”
曲直沒說話，兩人沉默了一陣，齊盛再一次開口：“寶珠小姐人這麽好，應該願意買幾個我的機器人吧？”
曲直：“……”
鄭寶珠這會兒正在房間練習表演，書可以在樓下看，但表演的時候還是得關上門自己來。說起看書，她想起中午自己睡醒的時候，肩上披着一張薄毯，也不知道是誰幫她蓋上的。
應該是酒店的員工吧。
她天性解放到一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重新做回個人，走過去看了一眼。
電話是譚曜打過來的，最近因為鄭寶珠讓他幫忙查李逸凡的事，兩人互相加了聯系方式。譚曜自從加上她的微信，每天都要在上面撩騷兩句，只不過鄭寶珠這段時間忙，大多數時候都直接忽略了他。
今天譚曜直接打電話過來，鄭寶珠猜是李逸凡的事情有眉目了。
她把電話接起來，問了一句：“喂，譚曜？有什麽事嗎？”
譚曜在電話那頭道：“寶珠小姐，你讓我查的那個李逸凡我查到了，我們見面說呗。”
鄭寶珠道：“我這會兒有事，你就在電話裏說吧。”
譚曜還沒忘記自己住到星光農場來，是為了攻略鄭寶珠，所以斷然不能放棄這種機會：“你不方便出門的話，那我去你房間找你？”
鄭寶珠：“……”
她挂斷譚曜的電話，給他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譚曜一臉茫然地接了起來。
鄭寶珠在鏡頭那邊沖他笑了笑：“現在算是見面說了吧？說吧。”
譚曜：“……”
他恨這些高科技，讓人與人之間的交流都沒有了真誠。:)
鄭寶珠又催促了他一句，譚曜才幹巴巴地說了起來：“我堂妹找了同學打聽，說這個李逸凡在他們專業還挺有名氣，成績挺好的吧好像，每年都能拿獎學金，還跟他們系的系花在談戀愛。”
鄭寶珠愣了一下：“什麽？”
譚曜又重複了一次：“他在跟系花談戀愛，聽我堂妹說，他當時追系花的時候還鬧得挺轟動，送了不少東西吧。”
“……”這次鄭寶珠聽清楚了，李逸凡果然不靠譜！
“渣男！”鄭寶珠這段時間在練臺詞，臺詞功力精進了不少，這聲渣男罵得字正腔圓感情飽滿，直接糊到了譚曜的臉上。
“……”譚曜回頭往身後看了看，“你在說誰？”
不管是誰，反正肯定不是他。
鄭寶珠自個兒緩了緩，又問：“你确定找對人了嗎？”
“确定啊。”譚曜點點頭，他為了在鄭寶珠面前刷好感，辦事可謂盡心盡力，絕對不會搞錯，“那個專業就只有一個叫李逸凡的，考研這點也對得上。哦，我還有同學拍的照片呢，我傳給你？”
“好。”
譚曜把視頻挂了，點出李逸凡的照片全傳給了鄭寶珠，還不忘問一句：“這李逸凡是誰啊？你親戚？”
鄭寶珠不打算把梁慧慧的事說出去，便搪塞道：“嗯，一個遠房親戚。”
她回完這句，正好照片接收完成。譚曜傳過來的照片除了李逸凡單人的，還有他跟一個女生一起的，舉止神态看上去挺親密，應該就是譚曜說的系花。
鄭寶珠：這件事謝謝你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譚曜：嗐，沒事，跟我客氣啥
譚曜：不過你要是想感謝我，也不是不行[臉紅]
譚曜：最近有部新電影上映，口碑還不錯，不如我們去看看？
譚曜興致勃勃地在那頭唱着獨角戲，鄭寶珠卻連手機都沒看一眼。她現在正在思考一件大事，李逸凡的情況，她應該怎麽跟慧慧說？
直接告訴她的話，她肯定會很受傷，可不說的話又不行，這個李逸凡拿着慧慧的錢去追系花，可把他能耐壞了。
“不行，長痛不如短痛，我現在就去找慧慧！”鄭寶珠打開門，準備直接當了地跟梁慧慧說了，可門一打開就秒慫了。
“不行不行。”她把門關上，又退回了屋裏，“我不能這麽莽撞，說是肯定要說的，但也得講究方式方法啊。”
沉思兩秒，她覺得這事就沒什麽好方法：“還是直說吧，反正不管怎麽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又雄赳赳氣昂昂地把門開，然後再次秒慫，拉上門退了回去。
“慧慧雖然看着大大咧咧，其實心思敏感，她不會想不開吧？”
……鄭寶珠愁壞了，都是那個狗渣男的錯！
不行，還是得說！
鄭寶珠又把門打開了，曲直就站在走廊，看她來來回回開門關門好幾次，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她：“鄭寶珠，你是犯病了？狂躁症？”
“……”鄭寶珠這才注意到走廊上的曲直，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她撇了撇嘴，又把門拉上了，兩秒後，門再一次打開，鄭寶珠從裏面探出一個腦袋：“曲直。”
她朝曲直喊了一聲。
曲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有什麽話就說。
鄭寶珠朝他招了招手，小聲道：“你過來。”
“……”曲直眉梢輕輕動了動，沉吟兩秒，擡腳走了過去。
鄭寶珠就站在門口，兩人中間隔着一道半開的門。鄭寶珠沒有出來，曲直也沒有進去。
鄭寶珠朝走廊左右看了看，小聲跟曲直說：“你還記得慧慧的那個男朋友，李逸凡嗎？”
“嗯。”曲直輕輕點了點頭，“怎麽了？”
鄭寶珠義憤填膺地道：“我請朋友幫我查了，他真的是個渣男！花着慧慧的錢，在學校裏追系花！”
“哼。”曲直嗤之以鼻，“不意外。”
鄭寶珠皺着眉頭：“可是現在要怎麽跟慧慧說啊？”
曲直問她：“你有證據嗎？”
“有啊。”鄭寶珠想拿照片給曲直看，才發現手機被自己忘在桌上了，“你等一下。”
她飛快地進屋拿起手機，翻到了譚曜發給她的照片：“你看，這是李逸凡這個狗跟系花的照片！一看就不是普通同學關系吧！”
曲直朝屏幕看了一眼，照片上兩人确實很親密，看着就是小情侶：“你拿着照片跟梁慧慧直說。”
鄭寶珠往後縮了縮：“可是這樣會不會太直接了？這對慧慧傷害多大啊！”
曲直道：“對她造成傷害的是這件事，而不是你怎麽說。不管你怎麽委婉地告訴她，她受到的傷害都是一樣的。”
鄭寶珠的眉頭又擰了擰，她覺得曲直說的沒錯。
“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去說吧？”
曲直的眉頭動了動：“我們？”
“走吧！”鄭寶珠不由分說地拉起曲直，去給自己壯膽。
曲直：“……”
梁慧慧今天上的晚班，這會兒還在餐廳。鄭寶珠抓着曲直的外套，把他一路拉到了餐廳門口。
看得一路的女員工直呼嗑到了嗑到了。
梁慧慧跟齊盛正站在餐廳門口說話，看見鄭寶珠過來，梁慧慧高興地叫了她一聲：“寶珠小姐，你來啦？齊先生正準備定明晚的餐哦。”
齊盛看了眼鄭寶珠跟曲直現在的姿勢，笑眯眯地開口：“明天定歐大酒店的人要到我們公司來看看，羅教授讓我晚上請他們吃頓飯，務必要把這個大訂單拿下。我就想幹脆在你們這裏吃，離得近味道又好。”
他們這一唱一和的，讓鄭寶珠短暫地把正事忘了一秒：“定歐大酒店？是要買你們的機器人嗎？”
“對。”齊盛點了點頭，“他們可是五星級大酒店，目前還沒有采購送餐機器人，需求還是很大。要是能順利談下來，将會是一筆可觀的收入啊！”
所以羅教授是給他下了死命令的。
齊盛再一次懷疑起了自己在公司的崗位。
梁慧慧從他這短短幾句話間，也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送餐機器人？”
“對啊。”此時的齊盛還沒有意識到問題。
梁慧慧臉上常挂着的笑容不見了，看向齊盛時眼裏充滿了戒備和嫌棄：“你是研究送餐機器人的？還往各個酒店賣？？”
齊盛：“……”
他終于發現了不對。
“不是，我們這個機器人呢，主要是給客人送外賣的，跟你們的工作不沖突。”
梁慧慧問：“那它們能在餐廳幫客人上菜嗎？”
“……也不是不可以。”
梁慧慧震聲道：“你研究這種機器人，就沒有想過人類怎麽辦嗎！我們出來打工除了要跟人類競争，現在還要跟機器人競争了！還要不要人活啦！”
齊盛：“…………”
“這個，小妹妹你冷靜啊。”齊盛耐心地勸道，“機器逐漸取代一部分人類的崗位，這是肯定的事。像一些重複單一的工作，比如服務員，還有銀.行櫃臺……”
“你連銀.行櫃臺都不放過？！”
齊盛：“……”
他轉頭看向鄭寶珠和曲直：“你們下來是幹什麽來着？”
雖然話題轉得生硬，但總算讓鄭寶珠想起了她的來意。
“額……”鄭寶珠看了梁慧慧一眼，把她拉倒了人少的窗邊，“慧慧，你看看這個是不是李逸凡？”
她先把李逸凡的單人照點出來，跟梁慧慧确認。梁慧慧有些不明所以地低頭看了一眼，照片雖然拍得不是很清晰，但确實是李逸凡：“是啊，寶珠小姐，你怎麽會有李逸凡的照片？”
鄭寶珠沉默了一下，還是把李逸凡跟系花的照片點了出來：“我聽H大的同學說，他好像跟他們系的系花在談戀愛。”
梁慧慧一怔，像是沒有聽懂她說的話，只是低頭愣愣地看着照片。
鄭寶珠十分擔心這個消息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想着安慰她幾句，梁慧慧擡起頭來，看着她道：“寶珠小姐，他們是不是弄錯了？這個照片也不能說明什麽啊。”
“……啊。”鄭寶珠斟酌了一下用詞，“但是李逸凡在……”
“寶珠小姐，我會問問李逸凡的。”梁慧慧出聲打斷了她，“我今天就先下班了。”
曲直見梁慧慧匆忙離開了，便走上去問鄭寶珠：“怎麽樣了？”
鄭寶珠道：“她好像不太相信，說去問問李逸凡。”
這個答案曲直并不意外：“遇到不願意接受的事情，逃避是人類的本能。給她點時間。”
“嗯。”鄭寶珠應了一聲，又有點不放心，“但我怕李逸凡又騙她。”
“他肯定不會那麽輕易承認，但這種事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只是願不願意面對的問題。”
齊盛這會兒才好奇地湊上來：“你們在說什麽事啊？剛剛那個小妹妹怎麽了？”
曲直睨了他一眼：“你有這個閑工夫，不如想想明天怎麽把合約簽上吧。”
齊盛道：“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啊。”
“哦？”曲直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齊盛道：“就是把你也帶過去啊，我都打聽過了，明天的團隊裏有個女高管。”
曲直：“……”
“那寶珠小姐，晚餐的事就拜托你了啊！”齊盛看了看時間，跟鄭寶珠道，“我就先回去了！”
“嗯嗯，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齊盛這才安心地走了，他離開後，曲直也打算回房。轉身前，他朝鄭寶珠握着的手機看了一眼：“那個零比四，在約你吃飯看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