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被綁架

◎珍惜眼前的人◎

田府鬧哄哄的, 這動靜瞞不過左右鄰居,很快,聖上賞賜田大人的消息, 就傳遍了京城。

自然,也包括穆府。

穆娉兒聽說後躲到閨房裏, 抱着枕頭哭紅了眼。

從小到大,她走到哪都是掐尖拔籌的,哪裏受過這等委屈, 簡直奇恥大辱。

“小妹, 別哭了。”穆娉兒的堂哥,禮部尚書次嫡子推門進來,遞給她一方手帕,柔聲寬慰,“八字還沒一撇,你急什麽,宮裏都沒下旨,只要沒下旨, 你就有希望。”

穆娉兒擡起哭腫的臉:“真的嗎?”

“真的。”穆小公子柔聲道。

言罷, 将堂妹半攬在懷中:“我父親這幾日正在想辦法探皇上的心意, 有我父親在,你別急。”

“嗯, 大伯最有本事了, 此事一定還有希望。”穆娉兒抽泣着說道。

聽說宮裏賞了田家, 猜到穆娉兒會憋屈難過,林冰傾急忙坐上馬車到了穆府。

林冰傾腳步匆匆的進了院子, 正要出聲喚穆娉兒的名字, 就見堂兄妹二人親昵的靠在一塊。

她驚愕的瞪大雙眼, 正想假裝不知悄悄回避,就見穆娉兒擡頭看來:“冰傾,你來了啊。”

見穆娉兒神色自若,絲毫沒有醜事沒撞破的羞愧,林冰傾也逐漸鎮定,她和族兄表兄們不親近,但她知道,有些人家兄妹姐弟一起長大,親近些是正常的。

但是……

心思細膩的林冰傾察覺到穆小公子眸底一閃而過的慌亂心虛,霎時明白了什麽。

“來看看你,給你帶了好吃的。”林冰傾裝傻到底,笑着坐下。

緊張的穆小公子這才慢慢放輕松,寒暄幾句後尋借口走了。

“這櫻桃煎滋味不錯,我愛吃,哪裏買的?”穆娉兒道。

“我自己做的,你愛吃,我下次再給你做。”林冰傾溫和笑着答。

有堂兄安慰,又有好友開解送美食,穆娉兒的情緒漸漸平複,昔日的那股子驕傲勁兒也回來了,讓林冰傾待會陪她選料子,她要做幾身好看的裙子開心一下。

突然林家一下人闖進來,又急又喜的說:“小姐,快回去,老爺夫人少爺都等你呢!”

林冰傾站起來皺着眉問:“怎麽了?”

那下人笑容滿面:“宮裏來人了!等小姐回去再宣旨。”

“旨意與我有關?”林冰傾是極能沉住氣的人,但是此刻,臉上的驚喜錯愕卻無論如何藏不住,她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整個人像踩在棉花上,飄然欲醉。

她定是選上了。

“娉兒,我先回家去了。”

說罷,提着裙擺匆匆離去。

穆娉兒的心情再次由晴轉陰,她憤怒的摔掉林冰傾送來的吃食,捂着頭痛苦的尖叫。

什麽意思?林冰傾選上了?她雖比田家那死丫頭好幾分,但也不過是自己的跟班。

“憑什麽!憑什麽!這不公平!”

只是林冰傾被選上,穆娉兒就痛苦難當,等夜裏她聽說一共選了五人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光祿寺署正田明成之女田青兒封妃,宣威将軍之女溫婉曦和臨陽候之女林冰傾封嫔,另兩家女子封為昭儀。

妃位之前雖然還有皇後、皇貴妃、貴妃,但算正位後妃,是後宮中的第一等級,而嫔、昭儀等宮嫔,屬第二等級,顯然,皇帝在有意擡舉田家。

田明成做了大半輩子官,官風清廉,背景幹淨,是大乾官場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皇上為何獨封田家女為妃,其品級甚至蓋過了宣威将軍之女?

禮部尚書穆大人琢磨着這份中選名單,從政治上,田明正本人沒有擡舉的必要,莫非,是田家女生的貌美,獨得皇上青睐?

這般想着,他進了書房。

見小兒子也在裏面,他道:“娉兒心氣高,這次落選定然傷心,你得空多安慰安慰她。”

堂妹真的落選了!穆小公子肉眼可見的雀躍,惹得穆大人不悅。

“沒長進的東西,娉兒落選意味着什麽,你怕是一點不懂。”

這意味着家族榮華前程堪憂。

尹皇後去了,姜昶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

沈長林進宮向他禀報公務,見他雙頰凸出,眼窩凹陷,一副頹敗的樣子,心裏并不好受。

他就不該坐上這位置。

“坐。”姜昶勉強笑笑。

沈長林拿出幾分奏折,是南方來的,赈災糧款在東拼西湊之下,已經解決,但這只是解了燃眉之急,後面還要借糧給百姓,助他們度過青黃不接的月份,更棘手的是修河堤水壩所需的工程款。

這幾分奏折中,大部分是當地官員的催款信。

另外,還有沈玉壽的一封,他在南方順帶考查民情,提到這次水災導致底層農戶破産,只能賣地賣房,土地兼并之風,愈加猖獗。

沈長林那奏折入宮,本意只是請姜昶過目走個流程,他登基半年,對政務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這一次,姜昶破天荒的認真看了每一封奏折。

“庫裏還有多少銀子?”他問道。

“戶部還有一百二十萬兩先銀。”沈長林答。

姜昶道:“全部撥給南方赈災用吧。”

沈長林沉吟片刻:“皇上,這錢……禮部的意思,要留着為皇上皇後修陵寝。”

雖然沈長林很不贊成這種行為,但大乾朝國情如此,每一任皇帝都是從上任開始修建陵寝的,先帝的陵寝累計耗費了五百萬兩。

聽到這個數字時,沈長林默默腹诽了一句,這麽貴的墓埋進去可以成仙嗎?

但他也不能對姜昶直接說先不要修陵寝,生死大事,古人極其看重。

然而姜昶卻是嘲諷一笑:“我死了,不葬皇陵,既不葬皇陵,就沒有修建的必要。”

他讨厭華京城的一切,他死後,要與蓉娘回南玉山莊,長眠山谷,再不分開。

說完南方的事,沈長林又提到世家斂財互成朋黨的不良風氣。

原意也是同他打個招呼,不至于收網動世家利益時皇上本人一無所知。

一反常态的,姜昶對此也很有興致,同沈長林精神抖擻的聊了一個多時辰。

末了,姜昶道:“蓉娘,她想讓我做個好皇帝,至少辦幾件有利于百姓的實事。”

尹皇後留此遺言,是希望愛人有事忙,有寄托,沈長林默了默,語氣篤定道:“皇上,你可以做到的。”

姜昶捂着心口咳嗽幾聲,這陣咳來得突然,讓他的臉頰染上紅暈,是病态的紅。

他從小就落有心疾,皇後去後,姜昶的心疾便複發了,現在用藥養着,見他難受,沈長林趕緊喚禦醫來,直到姜昶服藥後歇下才出宮。

臨近日暮,太陽斜墜在地平線附近,夕陽荼蘼,格外絢爛。

沈長林面朝落日,凝目良久。

“沈大人,請上轎。”

姜昶特許了沈長林坐轎進出宮門之權,今日他擺手拒絕,想沿着悠長的宮道自己走。

穿過狹長的青石路,行過宮殿樓閣,吹着夏日燥熱的晚風。

沈長林的某根心根弦突然撥動,他很想去見一見陸清栩。

人世無常,見姜昶這樣,他突然害怕發生變故。

出了宮門,沈長林躍上馬背,往瑞康醫館而去。

彼時,錢氏正坐在一輛往城外行駛的馬車上。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路越來越偏,錢氏不禁心裏發毛。

這前面一點

“胡阿七,這莊子還有多遠?”

“還有一刻鐘。”

坐在車轅上答話的漢子四十左右,和沈如康差不多大,是胡祭酒府上的下人,錢氏去胡家做客時,經常由胡阿七接送。

因而今日下午,胡阿七上萬華巷來說胡夫人請錢氏去郊外莊子玩時,錢氏不疑有他,直接上了車。

可這車,怎麽越走越不對勁了?

而且,只要錢氏問還有多遠,胡阿七都答還有一刻鐘,可這加起來都一個多時辰了。

錢氏心裏毛毛的,她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砧板上還肉沒處理,我得回去一趟!”

“家人會處理的,沈老太太放心。”胡阿七駕着馬車,頭也不回道。

聽這回答,錢氏頓時更警覺了,胡阿七擺明不想送她回城。

她撩開車簾,借着晦暗的天色觀察兩邊,、在一片草地後發現了花生地,有莊稼,就說明附近有人家。

“哎呦,肚子疼,不行,鬧肚子了。”

錢氏捂着肚子哇哇大叫,為了裝得像些,還努力的放了幾個虛恭。

一陣令人尴尬的氣味彌漫開來,胡阿七嫌棄的蹙眉,生怕老太太一瀉千裏,只得将車停在路邊。

“沈老太太,您就近解決吧。”

“哎。”錢氏往路邊的草叢鑽去,邊走邊念叨,“哎呦,這多不好意思,你避着點,別看我,老太太也要面子嘛。”

胡阿七撇了撇嘴,誰想看一老太太出恭?于是側了側身,斜靠車身等錢氏解決完。

陣陣山風掠過,山上比城裏涼快多了,胡阿七吹着涼風,盤算着自己的好事,越想越高興,一巴掌拍死一只蚊子後,他扭頭朝錢氏的方向喊:“老太太?老太太?!”

寂靜的山林回蕩着胡阿七自己的聲音,久久無人應答。

胡阿七呆怔一瞬,沈老太太不會跑了吧?

旋即又安慰自己,這些養尊處優的貴婦人根本跑不快,他一下就追回來了。

可惜胡阿七忽略了一件事,錢氏不是什麽貴婦人,她是地地道道的的村婦,還是村婦中體力好人剽悍的那種,在山林裏跑路不必他差勁。

夜幕完全降臨,沈長林終于趕到了瑞康醫館前。

陸清栩不在,今夜是她娘親生日,陸府正在舉辦生日宴。

沈長林深吸一口氣,自嘲的笑笑,表白這件事,早就該做了,慫。

自省一番的沈長林回到家,正要推門,忽注意到門縫中夾着一封信。

沈長林抽出來,展開信紙。

驀得,他瞳孔一震,而後快速推開門:“奶奶呢?”

羅氏正在做飯,從廚房探出頭:“下午胡家下人來請,出城玩去了。”

沈長林捏着信紙,預感大事不妙。

這是一封綁架信,信上的‘他’說錢氏在他們手中,留了個地址,要求沈長林一人赴約。

“怎麽了?”見沈長林臉色怪異,羅氏有些不安。

這事還不知真假,沈長林搖搖頭:“沒什麽,我有事,出去一趟,娘,別等我吃飯了。”

“這孩子,怎麽剛回來就走。”羅氏嘀咕了一句,但也習以為常,沈長林一旬也就在家吃幾回,他太忙了。

與此同時,采月郡主府,郡主換上一身紅色騎裝,對林月賢道:“走,陪我去郊外的莊子。”

林月賢沒動:“城門都落鎖了,再說,莊子有什麽好去的。”

采月郡主挑着秀眉:“有驚喜,陪我去吧,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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