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梁閑上網訂了一單,群貓還沒吃完呢,貨就送上門了。

蕭元淩好奇地跟過去一瞧,是一麻袋只有嬰兒手掌大小的松緊口布袋。

“來,幫個忙。”梁閑朝蕭元淩招招手,然後變戲法似的從另一個麻袋裏掏出兩捆十塊錢,塞了一捆給蕭元淩。

蕭元淩不明所以,拿着錢眼巴巴瞅。

梁閑拿出個布袋,往裏頭塞了一沓錢,目測少說二百。

他撈過一只貓,把布袋系在貓脖子上,大小正合适。

“蕭先生,它們能打開這個布袋嗎?”梁閑問。

蕭元淩朝那只貓點頭,那只貓立刻用後腿支撐坐好,兩只前爪把布袋口拉開,從裏面拿出一張紙幣。

梁閑打了個響指,他就知道這些小貓咪做得到,也不枉費他想出來的絕妙點子。

“先生這是何意?”蕭元淩有點看不懂了。

梁閑抓起一把布袋塞他手裏,自己也拿起一個繼續往裏塞錢,邊說:

“我這工作性質特殊,不可能每天都在家,忙起來幾天幾夜不合眼也是常有的事。我不在家的時候,它們可以用身上的錢出去買吃的。現在的人都很喜歡通人性的貓狗,還有一些人專門靠拍這類視頻賺錢……對了,蕭先生你也可以拍一拍,這路子比抓賊還賺錢。”

蕭元淩聽懂了,這些布袋是給貓貓準備的,這些錢也是。

他瞅瞅那一大麻袋布袋,再瞅瞅那一大袋子特意換成不用找的零錢,再摸摸剛才坑蒙拐騙加演戲才弄到手的二百塊錢……

他默默打開一個布袋,往裏塞了一沓明顯有點厚的鈔票,然後系在始終被他抱在懷裏的橘貓脖子上。

梁閑瞧見了,問:“殿下怎麽還在睡,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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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邊伸手,想把橘貓接過來抱一抱,卻被蕭元淩躲開了。

蕭元淩搖搖頭:“殿下太胖了,要是見了這些吃食,怕是要再長二兩肉,還是讓它睡吧。”

梁閑一聽就不高興了,殿下平時可是個很努力減肥的小貓咪,每次都吃很少,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可他又一想,橘貓莫不是在蕭元淩面前才會放開吃,在他面前腼腆是純屬沒把他當自己人?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梁閑又郁悶了。

“這些錢算是他們向梁先生借的,”蕭元淩朝四只黑貓招招手,四只黑貓乖乖伸長脖子,讓蕭元淩給他們系錢袋,“有朝一日他們賺錢了,會第一時間還給先生的。”

“不用,”梁閑無所謂地擺擺手,“這都是小錢,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賺的錢也不用給我,自己留着吧,現代社會沒錢可不行。如果你有急用錢的地方也可以跟我說,我能幫的盡量幫。”

蕭元淩手上動作頓了頓,擡起頭認認真真看了正忙活的男人一眼——

剛才找你借二百的時候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大方呢。

梁閑快手快腳給所有貓分配好財産,然後把剩下的半口袋錢搬到屋裏,對四只黑貓說:“這些錢就放在這裏,如果有貓把錢花光了,就讓它們在這裏取。省着點花,別以為這些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四只黑貓抖抖耳朵:看你分錢分得這麽不痛不癢,這錢沒準真是大風刮來的。

“行了,今天就這樣吧,你們吃完的随時可以走,自己制造的垃圾自己帶走。要是沒地方去的話也可以在我這暫住一下,我在郊區還有幾棟房子,那裏也可以給你們住。”梁閑把院子裏的貓全打發走,這才拽着一臉不情願的蕭元淩進屋。

貓吃完了,該他們吃了。

蕭元淩的內心無比抗拒:“我就不用了吧。”

梁閑非常熱情:“要的要的,咱倆還不了解彼此,得喝兩杯增進下感情。”

蕭元淩急忙端過酒杯:“我們家族的人習慣只喝酒不吃菜,梁先生,今天多謝你仗義疏財,在下敬你一杯。”他說完一仰頭,一兩一杯的白酒就下了肚。

梁閑沒想到這人這麽上道,他原本還想怎麽勸酒能讓這人多喝幾杯,把人灌醉以後套套話呢。

別看他今天撒出去大把大把的錢,可這不代表他對蕭元淩完全信任,相反,那些錢恰恰是他對蕭元淩的試探。如果這是個騙子,看到他給貓分了那麽多錢肯定早就心花怒放了,然而蕭元淩這個人始終淡淡的,錢也好,其他什麽也好,似乎都無法觸動這個人。

除了在聽說他要請吃飯的時候臉色變了變。

掀開蒸鍋的梁閑嗅了嗅盤子裏的雞,難道他做飯難吃這事被家裏這幾只貓洩露出去了?

吃外爬裏的小混蛋。

不過好像也沒毛病……

瞅瞅桌上幾道看起來還過得去的蒸肉,再瞧瞧梁閑期盼的目光,蕭元淩實在頂不住了,鼓足勇氣夾了塊雞放進嘴裏,嗯……怎麽形容呢,就……毒不死人吧?

梁閑一直看着蕭元淩的表情,看到他咀嚼的動作出現一瞬間的停滞,梁閑就知道今天這頓飯又做砸了。

怎麽會呢,明明很簡單的做法,味道不會太難吃啊。

他自己嘗了一口……

外頭賊鹹,裏頭賊腥,兩種極端口感中間還帶着點揮之不去的混雜調料味,特別一言難盡。

梁閑捂着臉把一盤他完全沒加工過,就只切了幾刀的蒸牛肉推到蕭元淩面前,又往他面前放了一碗蒜泥醬油。

蕭元淩:“……”

這個應該不會太難吃,但他實在沒勇氣嘗試了。

“梁先生,”蕭元淩搶先端起一杯酒,“我敬你一杯。”

梁閑剛把酒杯端起來,蕭元淩就幹了。

梁閑:“……”古老家族出來的人喝酒都這麽豪放嗎?這酒五十多度呢。

蕭元淩又倒滿一杯,然後舉着酒瓶子瞅梁閑。

梁閑狠狠心,也幹了。

蕭元淩趕緊給他倒滿。

“梁先生,”蕭元淩又拿出那枚圓片,這東西被他悄咪咪裝進橘貓的錢袋裏了,“不知道你是否見過其他的圓片。”

梁閑盯着圓片瞅了會,搖頭:“我師父給我的時候我也沒多問,這玩意上面連個眼兒都沒有,沒法穿繩,我就放錢包裏了。要不是你突然拿出來問我,我都記不住師父還送過我這個。”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我師父對徒弟向來很好,我平時叫他師父,但我不算他正式的徒弟。”

蕭元淩精神一振:“你的意思是,你師父很可能也送過姚天啓類似的東西?”

梁閑的目光一凜:“你怎麽知道姚天啓是我師父的徒弟?”

蕭元淩:“……”

梁閑擺擺手,端起酒杯碰了碰蕭元淩的:“你手下有那麽多貓,也确實沒什麽能瞞得過你。”

蕭元淩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聊到姚天啓,梁閑心情不太好,也把酒幹了。

他說:“我師父去年初也帶過警校實習生,那孩子結束實習的時候我師父也送過護身符,我記得好像是個寺廟裏求來那種三角的小紙片。所以我猜我師父一定也送過姚天啓這類東西,但不一定跟我這個一樣。”

“不過姚天啓這個人從來不信邪,即使我師父送過,他也不見得會留着,說不定轉手就給扔了。他拜師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好好留到現在的可能性不大。”

蕭元淩聽到這裏,端起酒杯淺酌一口,目光似是不經意地往牆邊掃了下。

蹲在那裏待命的大頭立刻偷偷溜走,不管姚天啓的護身符還在不在,都得讓雲王幫着找找。

梁閑又幹了一杯酒,醉眼迷離地念叨着:“我師父怎麽會有那個什麽專練邪術家族的東西呢?蕭先生,我不信我師父是壞人,你說他會不會是從以前的案件中查出了那個家族的端倪,然後才得到那東西的呢?”

蕭元淩點點頭,他也希望現實如此,可他不理解陳默為什麽要把這個圓片當成護身符送給梁閑,而且早兩年就送了。難道陳默根本不知曉這個圓片是什麽,或者他們都猜錯了,圓片跟天靈教無關?

兩人各自沉默,一杯一杯灌着白酒。

梁閑喝得趴在桌子上,要不是桌子夠大,他得出溜到桌子底下去。

蕭元淩晃晃悠悠站起來,直奔衛生間。

梁閑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喊了兩嗓子也沒回應,他只好去廁所找人。

起身的瞬間,他的眼底一片清明。

可當他拉開衛生間的門卻發現裏面空無一人,唯有橘貓蹲在窗臺上,正揮舞着小爪子去關窗戶的鎖。

“走了?”

梁閑關上窗戶,抱起橘貓湊在臉上蹭了蹭。

橘貓難得乖巧,沒有掙紮。

“你主人是不是尿你身上了,怎麽這麽大的酒味?”梁閑感覺自己不是在吸貓,而是泡進了酒罐子。

蕭元淩:“……”

他不就是用內力把酒氣逼出體外了嗎。

沒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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