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VIP]

夥夫是軍營裏給大夥做飯的人,手藝算不得好, 倒也知道生病受傷的人吃什麽最适合。

裝圓片的布袋被蕭元淩交給了大頭, 胖乎乎的小花貓朝樓上拜了拜,化身為人後去廚房忙活了。大頭怕他抱着只胖貓不方便, 就把當初給雲王準備的破書包翻出來,讓他背着貓再去廚房。

梁閑睜眼的時候已經正午了,遲鈍的思維還沒鬧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鼻子就先嗅到了肉香。

“有吃的?”梁閑懵懵地看向蕭元淩,“老蕭,你還會做飯呢。”

蕭元淩笑笑:“是手下人做的。”

他給梁閑盛了碗雞湯,雞是現殺的,裏面加了不少醫官指定的藥材, 他剛剛試過口感,還不錯。

雞湯遞到眼前,梁閑立馬掙紮着坐起來,靠在床頭開始吸溜, 邊喝邊贊嘆:“你們古老家族挺全能啊,連雞湯都能炖這麽好喝。”

蕭元淩回想了下梁閑那活該天打雷劈的手藝,對比之下, 這雞湯可能是絕頂美味了。

一碗肉湯下肚,梁閑有了點力氣,他瞅瞅砂鍋裏的雞, 表皮黃燦燦的,看着就很好吃。

看梁閑不停吞咽口水的模樣, 蕭元淩忍俊不禁。他挑出炖脫骨的肉,又舀了碗小米粥,然後扶着梁閑下地開吃。

“老蕭你不吃啊?”就差把碗給吃掉的梁閑發現蕭元淩根本沒有動筷子的意思,上回他非要請客,老蕭也是非常勉強才吃了幾口……陳年老鬼也許不用吃飯?

蕭元淩用筷子挑挑湯裏的藥材,說:“這是專門給你這個病號炖得藥膳,在下又沒生病。”

梁閑:“……哦。”

湯和小米粥全部下肚,雞也啃了大半只,梁閑這才依依不舍放下筷子,要不是怕把胃撐壞了,他真想把剩下那點肉也全部幹掉,天知道他有多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午餐了。

蕭元淩想扶梁閑回床上休息,結果這小子直接蹦跶到窗邊,把窗簾一扯,刺目的陽光瞬間鋪滿整個卧室。

梁閑張開雙臂擁抱太陽,感慨道:“今兒是個好天,預示着案子能有突破性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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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淩眉梢挑了挑:“先生不會還要去警局吧?”

梁閑轉回身,陽光披在他身上,顯得他這個人都高大了:“當然了,我昨就跟姚副隊說好了,他再挺半天,我今天下午過去接班。”

蕭元淩欲言又止:“你的身體……”

梁閑活動活動手腳:“我感覺特別好。”

蕭元淩:“……”你是沒看見昨天自己被針紮成什麽樣。

梁閑開始翻衣櫃,邊說:“其實感冒發燒都是小毛病,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以前都是這麽過來的,沒事。”

他把挑好的衣服往床上一扔,手開始扒身上的衣服,可他一低頭,身上穿得竟是睡衣。他拉開領口朝裏瞅瞅,啥都沒有。

他記得昨天回來以後就躺沙發上動不了了,後面的事他都不知道,那這衣服是誰換的?

對上梁閑疑惑的小眼神,蕭元淩莫名有點心慌:“昨日在下帶來的醫官要為先生針灸,所以……”

梁閑頗為失望地“啊”了一聲:“不是你給我換的啊。”好可惜。

空氣離奇地有點不夠用,蕭元淩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聲:“今日外面還有些冷,先生多穿些,在下先出去了。”

梁閑眼巴巴目送蕭元淩出門,直到卧室房門重新關上,他才嘆了口氣:怎麽連個展示身材的機會都不給他呢。

他再次拉開領口瞅瞅自己,雖然這陣子沒怎麽鍛煉,但身材還是好的。

看看時間,梁閑不敢再胡思亂想,扒下睡衣換上出門的衣服。穿襪子的時候不小心把睡衣弄到地上,他坐在床沿彎腰去撿,卻在不經意間瞄到床底下堆着一黑一白兩坨東西。

卧室的大床底盤低,下面放不了東西,所以平時顧得上床底下的只有掃地機器人。

梁閑盯着那兩坨瞅了半天,堆疊還算整齊,說不定是掃地機器人無意間給推進去的。他也沒多想,找了個他平時常用的臂力器當棍子,費了半天勁才給挑出來。

疊好的布料散開,是一黑一白兩件長袍,袖邊衣角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柔和的金光。

梁閑咂吧咂吧嘴,這衣服裏不會縫了金線吧?

兩件長袍一看就價值不菲,還是古式,梁閑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老蕭和他家族的人來他衣櫃淘衣服後換下來的。

“看樣子古老家族以前真挺有錢。”梁閑中肯地評價着,随即他将兩件衣服原封不動放回去,假裝什麽都沒發現。

此時,蕭元淩正坐在樓下沙發上,他對面站着一瘦一胖兩個穿着古裝的長發小年輕,正是醫官和夥夫。

梁閑一下來就瞧見這倆人,得知是他們給自己看病做飯後,梁閑真誠地和他們握了握手,整得倆人驚慌的小眼神一個勁往殿下那瞟——

這人什麽毛病,見貓摸貓也就算了,這怎麽見人還摸人呢。

梁閑想跟倆人套套話,可姚天啓的電話打過來,問他下午還過不過去。

“去,我馬上就出門。”梁閑遺憾地瞧瞧這倆,猜測下次回來就夠嗆能見到人了。他又對蕭元淩說:“老蕭,你家這大夫夠牛,廚師手藝也好,等我忙完案子一定要請他們吃飯,還有假扮王大膽那個,你可一定把人都給我帶過來。”

蕭元淩自然猜得到他打得什麽算盤,始終保持微笑臉,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梁閑跟他耗不起,再三囑咐後着急忙慌出了門。

~~~~~~

他到警局就發現昨夜那股肅殺的緊繃之氣已全部消散,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大案将破的喜悅。

姚天啓說要回家休息,其實就是趁午休在休息室裏睡了倆小時,梁閑到的時候他正好醒。

他朝梁閑招招手,倆人進辦公室聊案情。

“阿軍的手機裏有不少東西,你看看,”姚天啓把資料推到梁閑跟前,先讓梁閑看了幾眼才繼續說,“這份名單是阿軍的獵殺名單,他就是用這份名單誘惑熊哥入夥。”

名單上全是通緝犯,照片和所犯罪行與警方公布的信息一致。

梁閑看了半天:“這上頭大部分人都不在林市吧?”

姚天啓點頭:“熊哥說,阿軍的計劃是以全國為地圖展開獵殺計劃,他要把這些危害社會的人全部幹掉,能殺多少算多少。熊哥覺得阿軍就是個通緝犯,別說到處殺人了,他自己能不能安全走出林市都兩說,所以他拒絕跟阿軍合作。阿軍要殺他,被他反殺了。”

梁閑眨眨眼:“怎麽着,還要給熊哥申請個防衛過當?”

姚天啓嗤了聲:“就算他殺阿軍是防衛過當,他背後背得其他案子可由不得他抵賴。”

據熊哥交代,他十幾歲就出來跟人混,好事沒做多少,壞事沒全都參與也見識過不少。因此他交代的許多線索都非常寶貴,涉及面非常廣,警方正調配力量去一樣樣查,說不定能挖出不少深埋地下的案子,啃掉許多之前一直啃不動的骨頭。

說回到下水道的案子上,熊哥說他除了殺死阿軍外就沒幹別的,這事單靠他說并沒有多少可信度,可偏偏阿軍喜歡用手機錄像錄音。他把騙孫大刀進下水道并将其殺害的過程全部記錄下來,又把跟熊哥碰面的過程錄了音,倒是成了證明熊哥“清白”的有力證據。

警方還查了阿軍的賬戶,近幾個月都沒有轉賬,說明雇主很可能是用現金跟他交易。阿軍手機裏有兩通電話錄音,可那邊的人用了變聲器,手機號碼也沒登記信息,想把雇主挖出來還得耗些力氣。

“整個案件的事實基本清楚了,”姚天啓從旁邊拿起另一疊資料,“現在問題來了,楊花到底是誰殺的?”

雇主雇傭阿軍要殺的女人極有可能就是楊花,除非還有其他女性遇害者,屍體早一步被轉移走了。

梁閑把楊花的案卷重新過了一遍,問:“那個出現在工地的人有線索嗎?”

姚天啓很無奈:“我們昨天不就在工地翻線索嗎,後來你也知道,線索是一點沒找着,兇手倒是抓了倆。”

梁閑問:“會不會真有另一個清道夫?”

姚天啓豎起一根手指頭晃了晃:“我問你,上了通緝令的通緝犯有多少能逃出法網?”

梁閑回憶了下內網上成片成片過期的通緝令,搖頭。也許有個別運氣好的通緝犯能長年逃竄,然而大多數通緝犯都是通緝令發出去沒多久就被逮住了,像王大膽這種犯事一年多還在逃的是極少數。

姚天啓笑了:“如果你想當清道夫,會把精力放到這些早晚都會被警方抓住的逃犯身上嗎?如果連警方一時半會都抓不着的人,清道夫憑什麽覺得自己就能把人找出來?”

梁閑也笑了:“總有瞎貓能碰見死耗子,比如那個孫大刀。”

不過孫大刀那事是個例,大概孫大刀也想不到同為通緝犯的阿軍存了殺人的心思。

“也許會有第二個孫大刀,但不見得還有第二個阿軍。”姚天啓可不敢把罪犯的智商都想得那麽低,腦回路長成阿軍那樣的,他從警這麽多年也就見到這麽一個。

梁閑把案卷放下,主動自我檢讨:“是咱們太主觀了,楊花的案子跟孫大刀的案子無關。”

姚天啓也在檢讨:“是啊,咱們都太主觀了……你說,周莊的滅門案,會不會也是咱們太主觀才沒能把人抓着?”

說起滅門案,梁閑的情緒更低落了:“那個案子,咱們的主觀判斷并不影響客觀的常規調查。現在案子交上去這麽久,不也沒進展嗎。”

“是啊。”姚天啓抹了把臉:“行了,別想那邊了,先看看楊花這案子怎麽破吧。”

窗臺旁邊的椅子上,布偶慢悠悠甩着尾巴,半眯的眼睛裏閃爍着精光。

滅門案他們也在盯,可到現在仍是毫無頭緒,兇手如同憑空出現,殺人後又憑空消失,什麽線索都沒留下,也沒有再露過面。

有家的弟兄們會時不時上網盯着同類案件的動向,可滅門案在當代本就不常見,周莊滅門案過去也沒多久,倒是沒聽還有其他同類案件發生。

陳默留下的資料裏,上一起差不多的案子發生在八年前,案發地在國外。這回兇手不會又要隐匿幾年,再橫跨半個地球去作案吧?

饒是頭腦好用的雲王,細想這些也頭疼不已,若是回去無望,他們就得為将來做打算了。

光靠賞金和梁閑能養活多少人,他們得自力更生,比如開門做個生意什麽的。

做什麽生意好呢?

雲王顫着胡子舔舔小爪子,準備走上一條黃金鋪就的發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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