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今,有多少人因為這詩肝腸寸斷。我卻也沒想過,終于有一天我得親自細細體會個中滋味。

倒不是我想不開,在這方面我還是能比較理性的。安景翔能找到一個他喜歡的女生是一件好事,這樣,起碼他往後的日子不會過得那麽辛苦,不用背負世俗的包袱。

只是我和他,再不能如從前。我沒有理由能把他霸道地據為己有。他是飛鳥,我是魚,他有他的天空,我有我的海洋,就算我再渴望天空,但那是我的滅亡。

蘇蘇把練習冊發給我,伸手在我眼前晃晃。

“項晴天,你這兩天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哪有。”我趕緊合上書,攤開練習冊,不出所料,上面只是個“閱”。

“怎麽沒有,好幾次叫你你都沒應聲,弄得人忒沒面子了。”

“是嗎,那真對不住了。”我賠笑道。

蘇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後天就考試了,趕緊把心思調整回來啊。”

“嗯。”我點頭。

看着蘇蘇走開,我忽然覺得悶得慌。便放下練習本,跑上上了天臺。

上面已經有個女生在上面,天臺的風吹撫着她的馬尾,深藍色的校服裙擺在風中飄蕩。

我忽而就想到了老大,念初中的時候,我,老大,還有安景翔經常中午跑上天臺吹風。初中那邊視野極佳,可以看到樓房,也可以看到海洋。在這裏,只能看到高高的大廈,而且少了老大,高中課也多了些,倒是很少會和安景翔再跑到這天臺上來。

就在我回憶從前的時候,那個女生晃晃悠悠地站上了護欄。

“你幹嘛?”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生怕會有一出慘劇在我面前發生。

女生回頭看了我一眼,說:“站在這上面,能看到一丁點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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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一個縱身,從上面跳了下來,我松了一口氣,心裏的大石頭落地。

她捋捋頭發,看我面如土色,不禁莞爾:“你該不會以為我要跳樓吧?”

我幹笑,掩飾自己尴尬的神色。

“我才沒那麽傻,我只是想證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在這裏能夠看見大海。不過剛才站在上面,确實有要跳下去的沖動,啊,那會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最後一次也就是唯一一次的飛翔。”她笑着說,張開手臂。

“幸好你沒有,不然活着的人會為你痛苦。”我說,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女生會突然想不開真的以為自己是小鳥可以飛翔。

“我要離開這了。”她緩緩開口。

“什麽?!”我的猜測是正确的,她确實有輕生念頭!你說,我要不要沖上去抱住她,然後報警?

“別想多,我的意思是我要轉學。”

“哦。”拜托你表達清楚一點行不行。

“你怎麽不上課?”她問。

“我們這堂課自習,你不也沒上課。”

“我要離開這裏了,離開這個充滿美好回憶,又充滿悲傷的地方,離開那個我相見卻又不想見到的人。”

她果然邏輯混亂,說的話充滿矛盾,什麽想見不想見的,完全聽不懂啊。但是這她都不在乎,她顯然是把我當成她的心事垃圾桶,只自顧自地說。

“我原來覺得和他站得那麽近,其實,這短短欄杆的距離就已經是天差地別。曾經我以為他是那麽的重要,其實他也不是那樣重要。我覺得生命中根本不能缺少的人,一旦決定,發現其實離開也沒有什麽分別。能有什麽不同呢?一切都不過是風過無痕。”

“你有喜歡的人嗎?”她突然問我。

“算是,有吧。”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暗戀?”

“嗯。”

“暗戀是很苦的,外頭裹着糖衣,以為是糖放在嘴裏含,結果苦到心裏。”

“可是人總是會奮不顧身。”我自嘲地笑笑。

“你有多喜歡那個女孩?”

想了很久,我緩緩答道:“我也不知道。”

“喜歡她就說啊,不然這份感情,還沒開始就會被宣告結束。”

“我不會說的,我知道,他永遠不會和我在一起。”

“是嘛,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她頓了頓,“我就沒有你這麽聰明了,所以才會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現在我完全累了,我只能想到逃避,離開這裏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會放下一切,迎接我新的開始。”

當人無計可施的時候,最後的念頭便剩下逃離。

可是,心事鎖着的,到哪裏不是畫地為牢?

女孩微笑的臉龐,掩蓋了心頭的千瘡百孔。她希望用距離和時間來打敗愛情。但是我知道,就算她離開這裏,也永遠忘不了那份感情那個人。

要是能放得下,又何必需要離開。

換了季節

32.

下午到教室,發現我的英語筆記安然躺在我的課桌上。

“他來了?”我脫口而出。

“不是,我中午去他們教室,安景翔讓我給你帶的。”朱家楊說,語氣平淡。

“是嘛。”我有些失望,又不是那麽失望,比起我看到的,這又算什麽。

我現在是爛青菜,哪有新鮮的山珍海味來得可口,誰會記得青菜呃味道呢?

“他找女朋友了?”朱家楊問。

我心說,你和他背地裏那麽熟難道會不知道麽還要來問我。

“他是誰?”我裝傻。

“你知道我說的是安景翔。”

“我不知道。”我翻開筆記,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朱家楊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這個家夥還真是,居然連自己的好兄弟都瞞着,總該不會是怕你搶了他的馬子吧。”

“他愛說不說是他的隐私他的自由,沒有任何必要要和我打報告。”

“我還以為你們感情有多鐵,看來也不過如此。”朱家楊話裏很是有落井下石的味道,大概是覺得我和他一樣,對安景翔來說都是一樣無關緊要的。

“人總得會有自己的秘密,他現在還不想說,我尊重他。你有你的秘密,你不想說,肯定也不想別人強迫你開口。”我含沙射影,怒氣多少被他激了起來。

朱家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是個聰明的人,尋思我這麽說定會有什麽意思。但是他不能确定我知道什麽,也不好發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永遠是他的朋友。”

說着這句話,我的心忽的一疼。

我會是他永遠的朋友,明面上朋友,光是這點,我就比你朱家楊強。

我這是怎麽了?

十指□頭發裏,很是懊惱。

我和朱家楊這小子置什麽氣?這有得什麽可以争論的。難道我為了那僅剩的一點點溫存要把自己變成一個腹黑陰暗的小人嗎?我怎麽會讓自己這麽卑微。

窗外的葉子紛紛下落,終究是要換個季節了。

寒流下來的時候,關于安景翔和蔣慧敏的流言已經滿天飛。

在我看來是流言,但,最可能的是事實。

其實,在那次月考之後,就已經和安景翔和好了。

那個周末,他在校門口等人。

我本來想繞道走後門,但是大老遠的他就沖我招手打招呼。

我硬着頭皮走過去,笑着說在這幹嘛。

“等蔣慧敏啊,她有點事讓我在這等她。”他笑着說,雲淡風輕,仿佛之前我和他的冷戰沒有開始過,只是清醒過來時,好像我們還和之前一樣,其實什麽都不一樣了。

盡管心裏很冷,我還是裝作很開心的說:“臭小子,有情況也不告訴我啊,還把不把我當兄弟呢!”我把兄弟二字咬的特別用力,差一點咬到下唇。

“不是,那都是別人亂說的,我你還不知道嘛,瞞誰也不瞞你啊。”

講心裏話,他這麽說讓我感到稍稍舒心了些。畢竟他親口承認,我想我還是沒有充足的心理準備。他這樣暧昧不明的表達,卻是給了我如死灰的心一點點希望。

我不懂我還要這點希望幹嘛,也許只是需要那點慰藉陪我熬過這個即将到來的冬天。

和他道別後,我逼着自己不要回頭,直直往前走。

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整條大街就剩下我,和我背後那個不再是為我等待的身影。

我嘆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在空氣中慢慢消散。

濱海城市,冬天再冷也沒有多冷。在這裏我從來沒有看過下雪,只在電視上看過北方下鵝毛大雪的樣子,我特別想知道走在大雪裏,雪花落在頭發落在手心是什麽感覺。

朱家楊這兩天請假回家,沒有他的啰嗦,我的世界很是清靜。

我攤開速寫本,在上面描繪雪花的樣子,畫到一半,速寫本突然被人搶了過去。

“讓我看看你畫的什麽?”安景翔手裏拿着我的本子,煞有介事地看。

“沒畫什麽,就是想看看雪,一直生活在南方,從來沒有看過雪。”我說,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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