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淪陷前14
傍晚4點，美術系準點下課。
阮清溪把畫具放到顏料盤，白曉曉湊過來說：“溪溪，今天有啥活動沒？”
“今天去程俞工作室。”阮清溪回。
白曉曉愣了下，腦子一個打結，沒跟上阮清溪的進度，過了三秒，反應過來，眼珠差點都瞪出來，“你……你們成了？”
“他約你去工作室？”
阮清溪切一聲：“沒有那麽快，不是他約我，是他工作室的朋友。”
白曉曉：……
“你這比西天取經還難啊？別追了吧，太難了。”
阮清溪：……
“都追一半了，不追，我心裏那口氣不爽。”
白曉曉眼皮翻翻，瞬間嘆口氣：“能成嗎？”
“再試試吧。”阮清溪還是第一次這麽認真想談個戀愛，而不是永遠做家裏喜歡的驕傲小公主，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等着完美的財閥聯姻。
她才21不到。
人生剛剛開始。
就要壓抑所有天性。
她不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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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無論怎麽樣，她都不會輕易放棄：“你也知道咱們從小到大都是聽家裏的安排，學美術，學馬術，練書法……跳舞……”
“甚至聯姻……也是家裏安排，我從來沒有反抗過一次。”
“但是鹿鳴洋劈腿後，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我的生活在很多人眼裏，的确很好，但我并沒有真正的自由。”
阮清溪眼尾壓着光，緩緩說：“原以為我想我會一直當家裏聽話的名媛公主，直到那天在夜店第一次看到了程俞……我就知道……我應該活得灑脫一些。”
“喜歡就去追，想要就去争取。”
阮清溪這番話沒多大的煽情，但對于相似家境的白曉曉來說。
她每一句都讓她感同身受。
她和她也是一樣的。
看似完美的奢侈生活。
但其實父母對她們苛求太多。
她們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自由的選擇。
“溪溪，我不說什麽了，只要你開心就好。”白曉曉拍拍她小臉：“你去約會吧。”
阮清溪點點頭，抓起包要走。
剛站起來就看到窗外拿着玫瑰花的渣男鹿鳴洋。
阮清溪瞬間嗤一聲，趕緊彎腰藏起來：“曉曉，鹿鳴洋這個死渣男來了，你趕緊幫我擋一下。”
白曉曉聞言，伸長脖子看向窗外。
還真是……這渣男可惡心。
劈腿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溪溪，被陸橋甩了又想回來求複合。
白曉曉第一個不答應。
趕緊站起身說：“溪溪，你從後門走，我去前面堵住他。”
阮清溪知道她夠義氣，朝她比劃了個OK手勢，貓着腰先從後門溜走。
一口氣溜出來，鹿鳴洋果然被白曉曉擋在那邊，沒辦法追來。
阮清溪回頭看一眼，松口氣，趕緊跑出學校。
到了校外先去旁邊的奶茶店，買了五杯奶茶，抱在懷裏，飛快打車去程俞的音樂工作室。
20分鐘。
出租車到了工作室門前，阮清溪付了錢下車，墨藍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一看到她，馬上小跑過來，殷勤拎過她懷裏的大袋子奶茶杯：“嫂子，你怎麽還買奶茶了？”
“你邀請我來，我不能空手來吧。”阮清溪輕輕拍拍手上的灰塵。
朝工作室門口看一眼：“程俞在嗎？”
“沒有，他有點事，要晚個十分鐘才能來。”
阮清溪哦一聲：“那我先進去。”
墨藍拎着袋子給她帶路，順便想給她介紹一下工作室的環境：“嫂子，你第一次來這嗎？”
“來過一次了。”阮清溪回。
但跟程俞鬧的不愉快。
沒怎麽待，就回去了。
墨藍啊一聲：“你來過了？什麽時候啊？”
他怎麽不知道？
也對，程俞根本沒告訴他們，他交女朋友了。
怎麽可能讓他們知道他帶女孩來過？
“就上周之前。”阮清溪邊說邊走進去，“你別叫我嫂子，我和他現在還沒什麽。”
墨藍咦一聲，有點不信：“你們沒談？”
阮清溪嗯地點頭，大方地說：“沒有，我在追他。”
墨藍愣一下，有些驚訝地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他一直他們早談了。
結果？？？
搞暧昧期嗎？
“真的？”墨藍湊過來，實在是有些無法相信。
別說，他們兩人外貌真挺配的。
就老人家常說的：夫妻相。
“騙你做什麽？騙你了，我能得道升仙？”阮清溪躲着步子到沙發邊坐下來。
墨藍抓抓頭發，唇角扯了扯，笑了一下：“行，相信了。”
“你先坐吧，以後，甭管你們怎麽樣？你在我心裏就是嫂子第一人選。”墨藍将奶茶放到茶幾上，很上道地說。
阮清溪被他這麽油嘴滑舌逗笑了：“什麽時候我請你們吃飯怎麽樣？”
“好啊！那個……我們音樂節你來嗎？”墨藍殷勤又積極地坐到一旁開始給他們創造機會了：“我給你VIP前排專屬位置？”
阮清溪當然想去，她正愁怎麽擠進去看演出呢！
“免費送我嗎？”
墨藍手指打個漂亮的響指：“當然。”
“嫂子，還要收費，這像話嗎？”
果然真是嘴甜boy呀。
阮清溪小臉一紅，有些被哄得心花怒放了。
程俞這個冰塊男，什麽時候跟墨藍學學？
也不用花言巧語吧？起碼每次見到她，說點人話就行。
不然每次說的話，能把她肺管子都氣炸了。
“那你給我留兩張可以嗎？我帶個朋友一起？”阮清溪跟他‘讨價還價’。
墨藍沒問題，笑道：“一句話的事，嫂子想帶幾個人都行。”
阮清溪聞言噗嗤一聲笑了：“我要帶十幾個人，你們票錢不要虧死了？”
“這算啥？給嫂子朋友們看的，肯定不虧。”墨藍笑嘻嘻。
阮清溪忍不住又笑了。
結果她笑得燦爛，程俞和尹森在外面碰上一起進來了。
兩人聊着音樂節演唱會的事。
并肩進工作室，一進來就看到正聊得眉飛色舞熱火朝天的兩個人。
程俞黑眸當即凝了一下，表情冷峻地看着阮清溪再看看一旁的墨藍。
旁邊的尹森已經擠進去，走到墨藍那邊說：“你怎麽和嫂子在一起？”
“我約她來玩的呀！”墨藍大大方方承認。
程俞瞥一眼阮清溪，慢慢走過來，二話不說，直接拉起她的手腕，聲音冷冷：“回去。”
“你幹嘛？我又不是來找你的。”阮清溪不想走。
程俞将她拉起來：“不走是嗎？”
雖然她的目的是他，但是今晚來這玩，又不是他邀請的？
他憑什麽讓她走？
阮清溪真要發飙了，磨磨牙齒說：“墨藍邀請我來的，你就那麽看不順眼我？”
“還是吃醋了？”這句話，阮清溪故意貼近他說。
程俞：……
“沒有，這裏都是男人，你留着不安全。”
這話誰會信？
而且他這意思是墨藍和尹森是‘色狼’？
這……這……他們兩人可不承認。
兩人看好戲地插話說：“程哥你這按人頭罪名可不輕啊！”
“我們好男人。”
“聽到沒？他們可不承認。”阮清溪甩掉他的手，摸摸被他拽疼的手腕，淡淡說：“我真是墨藍邀請來玩的。”
“又不是找你，你激動什麽？又不承認吃醋，那你就別管我呀？不然我就懷疑你吃醋了。”
這話怼得沒毛病。
墨藍和尹森兩人默默給阮清溪點了個贊。
“那什麽……阮小姐你随意玩兒啊。”墨藍在旁邊添油加火。
阮清溪故意哦一聲，乖乖巧巧去墨藍那邊：“墨藍，你們這有什麽好玩的？帶我看看呀？”
墨藍唇角嗯哼：“我們這好玩的挺多，等會我們練完曲，一塊去吃燒烤怎麽樣？”
“好啊，好啊！”阮清溪笑着點頭。
完全不在意程俞那張臭臉多難看。
不過程俞倒也沒繼續趕走她。
轉身進了配音房。
阮清溪見他終于做點人了，頓時朝墨藍眨了個感謝的眼神。
墨藍繼續說：“我們先試音，你要想聽，可以進來。”
阮清溪嗯一聲，她的确想多了解一下他們的世界。
尹森則去另一個房間調音色。
墨藍帶阮清溪進了配音房間，先幹正事。
試唱這次音樂節的曲子。
主唱是程俞，rap是墨藍，尹森彈琴。
阮清溪之前從沒聽過程俞唱歌。
她總覺得他這種冷感病的男人，唱歌不要凍死人了？
結果他戴着隔音耳機，專心唱新歌的時候。
比她第一次在夜店看他打碟還要驚豔。
那一瞬，阮清溪一下忘了剛才胸口被他氣到炸的事了，眼神呆呆看着他，有些被迷住魂兒了。
墨藍在旁邊配曲，程俞低唱。
阮清溪安安靜靜坐在旁邊的沙發聽着。
一曲唱完。
墨藍趕緊謊稱憋尿，要上廁所，先不當電燈泡了。
程俞摘下耳麥，低頭查了一下手機上錄的音。
确認沒什麽問題。
打算出去。
阮清溪一下站起來，幾步走到他身後說：“程俞，你剛才唱得真好聽。”
程俞回身，眼神深藏，聲音淡淡：“聽完了吧？先回去吧。”
阮清溪：……
就知道這人不會講人話。
阮清溪嘆口氣，瞎掰扯地說：“你送我嗎？”
要是他送，她就走。
他要不送，她就不走。
當然，她估計他是根本不會送。
結果，出人意料，程俞回：“嗯，我送你，走吧。”
阮清溪愣了，真的像個呆頭鵝一樣愣了。
這？？？
程俞這是說人話了？
不對，他這是……怎麽了？
“你真的送我？”阮清溪有點不敢相信，皺着眉，重複問了一遍？
程俞嗯一聲：“走吧。”
阮清溪呆了，皺着眉停頓了幾秒才趕緊追上去：“你為什麽突然會送我？”
程俞當然是為了跟她好好談談。
讓她不要來工作室了。
“先出來再說。”程俞不想在工作室談。
他知道她脾氣。
動不動就發火。
嬌氣的要命。
“哦。”阮清溪摸不準他的想法，先和他走出工作室。
“跟我坐地鐵回去可以嗎？”程俞回頭看她。
阮清溪正站在他身後的路燈下笑：“可以啊，你帶我一起，我還沒坐過呢！”。
燈影昏黃又明亮，落在她唇角飛揚的笑臉上，程俞凝着眸看她，心口位置隐隐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心髒的血管，都回流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