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生之後

裴元和紀瑾終于将傷員們都妥帖送回房間之後回來接他們,葉子卿已經尴尬的恨不能化作花海裏的一只嘯猿,雖說在他出聲提醒後那對師徒不怎麽說話了,也不再是緊緊相擁的生死戀造型了,但他就是覺得那兩個人身側有一種別人根本無法j□j打斷的氣氛,他很想起身就走,但又擔心兩個人身上都有傷,一個還是死了一回的重傷,于是他又不敢走太遠,只好抱着劍望着天,努力想象自己其實是透明的。

裴元和紀瑾都是剔透人,誰也不點破,直接一開口就把話題叉出去十萬裏,誓要把這種詭異氣氛隔絕在外,裴元說方鶴影已經伏誅,紀瑾說恨不能将他千刀萬剮,葉子卿趕緊跟上,表示藏劍一定會幫助萬花全力追緝司徒一一。

裴元傳了信喚來谷中機甲,将七葉妥帖放好運走,白淡竹眨眨眼,這才感覺到全身骨頭碎了一般疼,疼得他呲牙咧嘴的,裴元沒有嘲諷他的心情,伸手過來傳入一股渾厚純正內力,将他體內受到沖擊的經脈一一理順導回,內力行滿一周天後白淡竹感覺好了不少,但氣海丹田俱是空空落落,裴元道:

“不用探查了,你以為散功是好玩的?你這半吊子武功已經算是廢了。”

白淡竹一愣,卻沒什麽傷心表情:“廢了就廢了吧,反正我是個大夫。”

“你若是想重新練起來,倒是也不難。”

“不練啦,我已經想好了,等七葉身體恢複我便帶他出谷,去訪訪這天下美景,顧不上練功了。”白淡竹也有些走不動,幹脆也爬上一具機甲,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

“你帶着七葉?是他帶着你吧。”

“他帶着我就他帶着我呗,反正我也沒武功了。”白淡竹雖然是個愣貨,但愣貨也有愣貨的好處,就是絕不矯情,他既然坦蕩接受了這段感情,就不會再遮遮掩掩磨磨蹭蹭。

裴元看着在前面走着不知道交頭接耳說什麽的紀瑾和葉子卿,随口道:“傷員都安排在一處了,七葉——”

“七葉我來照顧。”

“我就是這個意思,反正你雖然沒了武功,總還四肢健全能跑能跳。”

“……”

前面兩人根本沒注意他們在後面說什麽,葉子卿挑了挑眉道:“紀瑾,我把你送我的蠱蟲給了你師兄他們,你不生氣吧。”

“……阿卿在你眼裏我就是那樣的人嗎我心好痛……”

“……我只是随口問問,那本來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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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是你的,連我也是你的,何況兩只蟲子,你要特喜歡的話,回頭我再去給你呃……換……不……煉兩對。”

“你去煉蠱?我怕你叫人家打出來。”

“怎麽會!我這麽風流倜傥姑娘們喜歡還來不及!等等不對……是說我可讨老人家歡心了那老族長就喜歡我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呦,那就拜托你了?越多越好,煉個十來八對兒的更好。”

“你忍心我這麽一個英俊潇灑的青年去深山裏蹉跎一輩子嘛阿卿~”

“萬花谷這麽風雅的地方怎麽能教出你這樣的無賴來……簡直令人痛心疾首。”

“萬花谷還教的出來白師兄那樣的愣貨呢……”

白淡竹連打了兩個噴嚏,誰罵我?

七葉在床上半坐着,握着本詩集,長發披散在背上,有一眼沒一眼看着,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門上,白淡竹一推門進來,就見他把書放下,擡眼望着自己。

“師父~今天吃什麽?”七葉自身氣質本就不算剛硬,心情好的時候甚至稱得上有幾分綿軟,加上他一把清越的好嗓子傷後還有些虛,直讓白淡竹心裏發酥。

七葉敏銳察覺了白淡竹心裏的變化,害怕他不好意思,也不逗他了,微微擡身去看食盒裏的東西。

“參藥煨乳鴿,懷山牛肉煲,金盆豆腐,蘿蔔老鴨湯。都是紀瑾那小子的手藝,應該不錯。”

“紀師叔的手藝……是師父你硬逼着他做的吧?”

“喂喂不要随便說出來啊我做師父做師兄的顏面何存啊!”

“不說了不說了,反正紀師叔每天也要管好多人的飯,不多我們兩個。”

“是啊,要不是他家葉少嘴刁,他也練不出這手廚藝。不管他們了,你坐起來點。”白淡竹扶着七葉的腰輕輕将他置于靠枕之中,七葉傷在胸腹,動作需十分小心。

七葉照顧白淡竹習慣了,第一次被他反過來照顧,怎麽都有點不适應,白淡竹卻一臉“你要不聽我的我跟你急”的表情直接駁回一切抗議,一手包辦了所有事務,七葉受傷太重,這些天行動基本靠抱,吃飯基本靠喂,睡覺也需夜夜看護,白淡竹幾乎是寸步不離。

這都不算什麽,白師兄自從那日當着葉子卿面兒親了七葉之後臉皮神功已經修煉到了锉刀都锉不透的境界了,他提着食盒從膳廳回來,碰見至少二十個人問他:“白師兄/師叔,給七葉/師弟帶的呀?”

白淡竹就坦蕩的點頭:“嗯,他下不了床,我也走不開去做飯。”

“呦~”衆人見刺不穿他的臉皮,只好起一回哄就散了。

白淡竹在溪邊洗衣服,紀瑾幸災樂禍笑之:“從前你讓人家七葉洗了多少衣服,報應吧?”

“我樂意,總比你把葉大少的衣服洗爛了還不敢告訴他強。”

紀瑾被一擊致命。

白淡竹拿着竹扇子扇小爐子,裴元過來看了看,道:“這是早飯?”

“這是點心。給七葉的。”

“點心吃燕窩?我倒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

“我把那天青瓷的茶碗當了買了三斤燕窩,才吃了沒一個月,你說那人是不是給我缺斤少兩了?”

“……”裴元覺得有必要提醒白淡竹一下谷外的人吃燕窩都是按兩算的。

不對!全天下的人包括皇宮除了白淡竹吃燕窩都是按兩算的!

而且那對茶碗顯然不止值三斤燕窩!

這麽三四個月下來,全谷的人都覺得心好累。

但白淡竹是不會管別人心累不累的,依舊是那樣,照顧之詳細妥帖堪比老媽子,一杯茶都要算好了溫度才會放到七葉唇邊。

當然被要求要嘴對嘴喂水的時候也是有的,白淡竹既有了前科還要什麽矜持,一杯茶能喝的兩個人都口幹舌燥面紅耳赤,但七葉身體狀态的确太虛,白淡竹不敢讓他在傷中動欲,只能靠點穴手法按壓j□j,然後再自行悄悄解決。七葉也不急,反正鴨子都自己洗剝幹淨跳進盤子裏來他嘴邊了,他用不着急。

吃完了飯白淡竹将碗筷收拾幹淨,回來坐在床邊,掖好七葉的被子,萬花谷中重養生,即使虛弱,飯後也不能躺卧,更不能讀書。七葉便靠在枕上,白淡竹以指為梳将他因長時間卧床而糾結在一起的長發打開理順,童心忽起,給他編了個麻花辮,七葉本來被他輕柔動作都快舒服的睡着了,低頭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我可不是姑娘。”

“你是不是姑娘我還不知道麽?你小時候咳……那什麽還是我教的。”

“師父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兩心系還在你這裏面呢。”七葉右手手指在白淡竹左襟上畫了一圈,白淡竹才猛地想起如今他想什麽七葉都能知道,他也沒有不好意思,仗着臉皮厚嘿嘿兩聲混過去了。

自從有了這蠱蟲,白淡竹每天都感覺十分微妙,他畢竟正當壯年,又不是和尚道士,欲望自然有,而且不會少,但對着七葉,這個從小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有了欲望,總是感覺自己十分禽獸,又怕這種心思被七葉知曉,每天都微妙的徘徊在壓抑和愈發濃重的欲望之間,加之為了照顧七葉,他們肌膚相觸呼吸相聞的時間數不勝數,更是難以抑制。

七葉也很郁悶,他想着推到他師父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可無奈自己身體實在不行,連走路都還要人扶,更別說什麽房事……只能每日盡力吃掉各種補品湯粥,并慢慢恢複內力修煉,畢竟年輕,身體底子又好,恢複速度不可謂不快,但離……還遠着呢。

白淡竹梳開了他的頭發,翻身下了床去端藥,七葉靠在枕上看他忙碌背影,神情溫柔,待得白淡竹端着藥回轉,一向是模範病人的七葉頭一次沒有接過來一飲而盡,而是伸手攬住白淡竹脖頸,身體上湊,在白淡竹說出煞風景的“藥要灑了”之前吻上那兩片淡色薄唇,他知道白淡竹不可能把藥灑了,雖然武功沒了,但多年執針手上功夫仍在,閉着眼睛也能找準四百零九個穴位的手怎麽可能端不穩一只碗?

所以他吻得相當肆無忌憚,帶着些急切的意味,敲開齒列掃過口腔深入喉嚨,在每一個部分都留下混雜着藥香的名為七葉的氣息,複又退出銜着下唇輕輕吮吸啃噬,直到白淡竹因為呼吸不暢發出類似于j□j的窘迫聲音,才帶着笑意放開手臂,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這種程度白淡竹如今已經不臉紅了,但他開口時聲音還是有些濕潤低沉:“你個混小子。”

“師父好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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