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遇見師尊的死對頭
無可奈何之下,許慕言只能滿臉沉重地點頭道:“正是如此,我想尋些新鮮的豬肝,給師兄炖湯,小師妹,你在山上最是神通廣大了,你可有法子替我尋來?”
小琉璃拍着胸脯道:“好!我這就下去給師兄尋去!”
而後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小廚房,正尋思着,這回托哪個弟子下山買塊新鮮的豬肝來。
冷不丁面前一黑,竟迎面撞見個人。
她猛然一擡頭,驚見來人是玉離笙,當即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很快又立住了,拱手道:“弟子拜見奉天長老!”
玉離笙居高臨下地盯着她,淡淡道:“你這是要去哪裏?”
小琉璃不擅長說謊,忙搪塞道:“弟子去找師尊。”
“說實話。”玉離笙的聲音聽起來清冷缥缈,似在蠱惑一般地問,“你究竟要去做什麽?”
“我……我去尋新鮮的豬肝,許師兄要給檀師兄炖湯。”小琉璃呆愣愣地道。
玉離笙聽罷,眉頭蹙緊了,心道,怪不得那狗東西溜得比誰都快,原來是趕着去給他那美人師兄獻殷勤了。
還炖什麽豬肝湯……昨夜的姜湯沒喝夠?
“知道了,你跟我過來,我帶你去尋最新鮮的豬肝。”
別看小琉璃這妮子腦子不好使,但辦事還是挺靠譜的,也不知道支使了哪個弟子,不到天黑,就弄了很大一塊新鮮豬肝來。
據說是在山上打來的野豬,生剖的,可新鮮了。
許慕言扯開血淋淋的麻袋,往裏頭瞥了一眼,入目鮮紅一片,還兀自跳動着,果真新鮮得很。
豬肝這玩意兒,炖起來也是門技術活。許慕言馬不停蹄地忙活起來,總算在天徹底黑透之前,炖了一盅豬肝湯。
盛放在瓦罐裏,美滋滋地捧着,正準備禦劍上峰,給玉離笙獻媚去。
哪曾想才走至長廊上,迎面就遇見幾個人,許慕言現在滿心都是玉離笙,恨不得立馬插上翅膀,撲棱到師尊面前獻媚。
生怕耽誤事兒,見有人來了,調頭就換條路走,身後立馬傳來一聲呵斥:“是誰在那鬼鬼祟祟?還不滾出來?”
鬼鬼祟祟?說誰呢?
許慕言自認為行事挺光明磊落的,眼下天色雖然暗了些,但也算不上鬼鬼祟祟罷?
生怕豬肝湯涼了會腥,許慕言沒敢耽擱,正欲直接禦劍離開。
哪料身後猛然襲來一道勁風,許慕言眉頭一蹙,極敏銳地偏頭一躲,轉身一腳踢去。
锵的一聲,強勁的威力迫使許慕言往後退了幾步,手裏的瓦罐還捧得穩穩當當。
猛然擡眸,入目便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眼前執劍偷襲他的人,是一個少年,穿着一身很騷|氣的鵝黃色長衫,生就一副很高傲的模樣,連眉眼間都透着幾分矜嬌。
許慕言細細思索,這貨是個什麽來頭。
還未來得及細想,身後就傳來了一聲輕斥:“乾元,不得無禮。”
乾元?
怎麽聽起來挺耳熟的?
許慕言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對方是誰,直到這個叫作乾元的少年,轉身嚷道:“舅舅!這個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不許無禮,此人身着昆侖山的弟子服,自然就是山上的弟子。你且回來。”
“這年頭假扮別人家弟子,在山中行惡的魔族人還少?誰家弟子行事這般鬼鬼祟祟?方才他明明都看到我們了,居然調頭就跑,沒準是魔族的奸細!”
乾元滿臉警惕地盯着許慕言,冷聲道:“說,你到底是誰?來此地做什麽?還有,你懷裏抱着的瓦罐裏,放了什麽東西?怎麽這麽香?”
許慕言:“……”
哦,他想起來了。
此前便說了,原文裏孽徒身負重傷時,藥石無靈。玉離笙曾經放下身段,跑去求了死對頭,還雪夜長跪。
而這個死對頭正是面前這位叫作乾元的少年……的舅舅。
人送外號“直男狗”。在一堆彎成麻花的角色中,他一個人直挺挺的。
在原文裏是個極不好惹的人,據說平生最痛惡邪門歪道,對以色取人的爐鼎,更是嫌惡到了極致。
也正因此,在原文裏就分外瞧不起玉離笙,也是全文中,從頭至尾完全沒被玉離笙的美色迷倒的男人。
在一群彎得跟蚊香似的渣渣們當中,這個直男狗就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許慕言記得,原文裏對二人的描述不多,他也只記得直男狗叫作“岳如風”。
原文裏咋死的來着?
許慕言記得在原文裏,孽徒雖然不知道師尊為他雪夜長跪求藥之事,但思及師尊和岳如風不和已久。
不僅帶人屠戮了岳如風所在的宗門——華青宗,甚至還給岳如風舅甥下了超大劑量的魅藥,然後将二人和一條正在發瘋的公犬關在一個大鐵籠子裏。
饒有趣味地坐在高位上欣賞,甚至還勒令門中弟子旁觀。
後來岳如風見外甥忍受不了烈火焚身之苦,竟然當衆跟一條公犬歡好,惱羞成怒之下,一掌打死了親外甥,而後撞籠而死。
如今驟然見到書中慘死的舅甥二人,許慕言的神色頗為古怪起來,目光也帶了幾分憐憫之色。
“這位是昆侖山的親傳弟子許慕言。”重明君單手束在背後,同身旁的錦衣男人道:“也是玉師弟的親傳二弟子。”
哪料岳如風聽罷,好看的眉頭都皺緊了,似乎不願多提玉離笙,只冷淡地嗯了一聲,便擡眸示意乾元回來。
“舅舅,就算他不是魔族的奸細,但他剛剛鬼鬼祟祟的,不像個好人,還有……”
乾元滿臉警惕地盯着許慕言懷裏一直緊緊抱住不放的瓦罐,聳着鼻子道:“裏面真的好香,不知道盛了什麽東西。”
許慕言一聽,敢情這貨是盯上了他給師尊炖的豬肝湯!?
這怎麽能行?
他可是為了師尊才特意炖的,寶貝着呢,自己都舍不得嘗一口,用大瓦罐煨着,就等着送去給師尊喝。
哪裏能半路被這毛頭小子劫了?
這倒黴孩子恐怕日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他怎麽敢的!
許慕言氣鼓鼓地,把大瓦罐往身後一護,冷眼瞥着乾元。